第二卷第一百二十六章 白茉莉紫茉莉
“白茉莉,让我把这枝紫茉莉交给你。”是顾茗的嗓音,依旧是柔声柔气的,像是个女人的声音。缓缓而道,终究还是提及了白茉莉的名字,意料之中,楠囡自然也是没有感受得到多大的惊讶来。可莫名其妙的,在从顾茗的嘴里听到了白茉莉这三个字,楠囡的心里还是不舒坦的。是一种极度的膈应的感觉,怎么着都是不舒服极了的,就像是,穿了一双不合身的衣物,进入了一场不该进入的场合。有一种特别强烈的违和感,是别扭着的,恨不得就是会让人忍不住的就龇牙咧嘴了起来,更是险些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突兀的,只让人特别的难受,是十足十的煎熬。
而且,楠囡的心里又是生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是对于白茉莉的,总是袒护着的。不免,是猛然的,认为着,顾茗是不能够讲出白茉莉的名字来的。仿佛,这样就算是一种亵渎了,是一种轻视,是一种践踏,是一种于白茉莉而言的不堪重负。总感觉,他们是十分地不相匹配,突兀的。看似不冲突,可潜在的,是一种相背而言的碰撞。是轻缓着的,也不是过于的猛烈,可偏偏就是极其的不甚相溶,是一个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的事实真相。当然,便也就是止乎于此了。
顾茗的说话语速是很缓慢得来的,语气也是淡淡的样子,从中,是不大能够彻底的听出究竟是含有着怎样的情感而来。或许不甘,或许苦痛,或许愤慨,或许郁结,这些等等,等等。如此众多的,复杂且又多样的情感,叠加在了一起,似乎是没有哪一样特别的浓重与突出。因此,也是很难就有所看出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的情感存在,它们全部都是混合在了一起的样式,你侬我侬的,交揉着,缠杂着,不堪为是一言难尽的倾尽所有。
特别是,当顾茗说出白茉莉的名字的时候,他是轻轻含住了自己的口腔,像是轻微的卷起了自己的舌头那样。讲话的时候,是收敛着音节来的,听上去,是挟带着一点的口音的沉重之感,是尤为清晰着的。似乎,就是连这三个字的音量听来都是要加深一些的。但是,又很轻,像是在吞吐出一个特别宝贵的枕中之宝,轻柔的,含在嘴里像是怕要就此融化了似的。是必须得慢慢地,缓缓地才能够念出,否则,就是会立马就损坏了,破碎了的那样。
这是得多么重视一个人,宝贵着一个人的存在,才会就是连单单的讲出其名字,也得是这样的温柔着,柔和着。生怕就是会由此而污秽了,玷污了去。楠囡这般的想着,心里头也难免就是自然而然的就为之触动了一番。毕竟,感情的真挚,再怎么样,也是多少会有所感染了去的。就算是楠囡,如此的偏心于白茉莉,一直庇护着她,偏袒着她,甚是因为白茉莉的缘故,而感到对其有所抵触之感。可,即使是这样,当楠囡听到顾茗讲出白茉莉的名字来的时候。也不禁是为之心悸了一下,特别是,因为了顾茗讲出时所包含着的那种语气。想来,哪怕是再怎么铁石心肠的人,也必定是会为之感怀不堪。是酸,是涩,是苦,其实也都没有,就只是一种极其别扭的堵塞之感。是在心里头的,正巧是压在了心间处的,不上不下,简直来得是正正好的模样。恰巧的,就是这般于此了,就是拥在心里头了,填满的,但也并不溢出些什么来。多一点的是不多,少一点的是不少,可就是这样的,膈应着让人难受。
最多的,可能是出自于那一种廉价的一点悲悯。可是,又是相互排斥着的,是对于白茉莉的那一种不甘不愿。总是觉得,顾茗对白茉莉,是一种潜在的危险感觉,是对于她,会带来的有些灾祸的预感。又是接连着的强烈的一种直觉存在,突然而然的,便是就这般的出现在了楠囡的脑海中去了。特别的,深深袭击的她的心脏,就这么给撞动了一下,颤动着,又是一种极其不安的感觉。恐慌着,害怕着,生怕就是白茉莉会因此而受到了什么样的伤害。而且,这样的直觉又是极度强烈着的,干脆就是直逼着楠囡而去了。于她的心里是一种极度潜在认定,似乎,完全就已经是确定了,顾茗迟早是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伤害了白茉莉而去。
楠囡的耳朵里倏地就是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在脑海中占据着,盘旋着,萦绕着,久久不散。一直都是在反复回味着的,在仔细的咂摸,在认真的有所思考。好像,是在完完全全的思虑着,顾茗所讲述出来的那句话,究竟是何含义。楠囡一时之间是感到了一点的突然,突兀。是因为那一段时间的沉默,两人的久不说话,才最终是造成了这样一点的影响。楠囡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接受这句话的,她并不能够很快的就去理解,去有所明白。
于是,她极认真的在脑海里细细评查着这句话。约莫着,是有一分钟的时间罢,楠囡才算是彻底的弄懂了顾茗所讲着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也开始,有所体会,在这句话中提出的那几个关系,到底,哪个才算是特别的重要。是白茉莉,还是楠囡,还是,那枝紫茉莉。
其实,楠囡甚至都是没能够想到,顾茗予自己这枝紫茉莉的原因竟然就是这般的如此。竟然,是白茉莉所拜托着的。而且,也仅仅是因为自己在其店中的多瞟几眼,那一份被其看出的中意,与欢喜。这一切,全部都是白茉莉所给予着的。细心地,消微的,毫不含糊,不带有一点的差池而言。
在感受到了这样的一点之后,楠囡的心里自然是特别的不是滋味。不知怎的,突然由生出来的是一种愧疚着的感觉。莫名其妙的,是对于一种对于自己的谴责。就像是,真的做出了些什么抱歉于白茉莉的事情来了,真的就是有愧于她去了。是会感到内疚着的,是会感到自己的心脏在隐隐作痛着的那种感觉。是极度的不大好受,是特别的煎熬着的,以至于,是会让楠囡觉得就是连自己的身体也都是特别的别扭。好像就是,手不是手,脚也不再是脚着的那种感觉,仿佛,自己身体的每个部位都是错位开来的了。哪哪都已不再是自己的感觉了,每一个细胞都像是在无限的张了开来,每一滴血液都像是在快速的流动着了。身体也不过仿佛就是在这样的一瞬间是变成了一具空壳的躯体而已,也不过就只是单纯的架着一副皮囊,一点皮肉。
突然而然的,楠囡所感受到的就是一种这样的感觉,是心里的恐慌与不安,造就了其身体上出现着的一种差异存在。这搅得楠囡开始越发觉得她整个身心都是怪异着的了,是浑身上下都是不大舒坦的一种状态。可,楠囡的大脑却是极度清醒着的,是十分的清明的感觉,无比的清晰。
就在她的脑海里,仍旧还是在重复着顾茗所唤出的那些话语。是在不停地,不断地,萦绕着。似乎,是要永不停歇了的,是要干脆就这么一直,一直的延续了下去。不作任何的停留,丝毫不见其有着一丁半点的就此消停的迹象。
楠囡思念着这两句话,到底是不知道要回复者,答出什么些话来。也不算是愣愣的,毕竟,是从中而明白了什么的,一片空白是绝对的天方夜谭,是根本就不能够的。同时,楠囡依旧是没有接过顾茗手中的那枝紫茉莉。其实是在犹豫,竟是不知道是否应当想当然的去接受其中。可是,总是有一种莫名的退缩感觉,是不安的,好像,不过是拿了这枝紫茉莉,就是会带来些什么飞来横祸的那样。是一种极为可怖的感觉,是楠囡的一种直觉而致。
可是,也还是说不清楚,分不明白,这样的直觉是源于楠囡自己的那一种敏感,或者,又可以称呼其为一种俗气的神神叨叨。总是会执着的,去偏信于自己的一种内在强烈的一份冲击力。但是,莫名的,楠囡的这种猛烈的直觉竟是尤其的准确。
仔细思索,似乎,楠囡在一直以来的那些强烈直觉下,在自己的特别敏感的趋势下。每一次的,楠囡有所念着的,所想着的,所深记着的,居然全部都会一一实现。好像,是上天在楠囡的小拇指上缠绕着一根细线,牵连着她,看透了一切所有的预感。
所以,这才是楠囡现在所忌惮着的一点。越是这样,她的脑袋就越是清醒。一点都是不迷糊,不迷瞪,不迷胧,是特别的清楚,也是能够很快的就反应过自己的心里究竟是在思考着些什么来的。不含糊,而且通透,且是尤为的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