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第 42 章

处理完政事的光赫,踏上了映月阁,今晚的月色如华,在映月阁湖面衬托下,更显得清冷卓绝,像极了遗世独立的绝世佳人。如此美景,若能与佳人共赏,交相辉映,便是这天地间的绝色了吧。

“于成,给朕换套夜行衣。”

“是。”于成利索地捧来了夜行衣,伺候光赫更换完毕,接着又捧出了一盒首饰,给光赫过目。

光赫蹙眉,“你要朕戴这个?”

“皇上,老奴虽不通男女之事,但总听说两个人相见,要送些郡主可心的小礼物,能增进感情。”于成一本正经,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光赫一滞,抿了抿唇,嘴硬道:“你怎知朕要去哪里,见的是谁。”

于成听完立即下跪,只是依然将首饰盒捧得高高的,“皇上息怒,是老奴僭越了。妄自揣测君心。”

“行了行了,起来吧,”虽然被看透了心思,光赫却丝毫没有恼怒,反而有种藏不住的窃喜,沿着嘴角蔓延开来,仔细去看于成首饰盒里的东西,不解道:“怎么全是步摇?”

“皇上有所不知,郡主最近喜爱收藏步摇,这京城的步摇都被郡主买断货了,老奴便提早去库房挑了些精致的步摇,想着总比外头的好些,以备皇上随时取用。”

光赫挑来捡去,觉得每个都好看,都适合,最后索性放了手。

“都带上吧,要是弄巧成拙,唯你是问。”光赫说着伸手合了盖子,抬脚而去。

光赫已经连着许多日未与田菀君见面说话了,心理念的紧。现下看着大局稳住了,心里便放松了些。也有心情去找田菀君赏月了。

田菀君在第十次试图突破禁卫军的保护失败后,终是彻底死了出郡主府的心。

她已经在郡主府等了一天的消息了,结果还是没有任何进展。此刻倚靠在池塘边,望着倒影的月亮出神,这偌大的郡主府,还没捂热乎,怎么就要告别了呢?人生,可真是无常。或许她能来到这里,本身就身负使命吧。想到这,田菀君便觉得释怀了些。

耳边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无需回头,便知是谁来了。

来人一袭白衣,似乎驻足了一会,才上前与她并排而立,目光也投向了水里的明月。

“郡主。”温柔低沉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异常诱1惑。

田菀君转头看他,负手而立,月光的清辉洒在他的脸上,儒雅更添清冷。一双清眸在这郎朗月光下,如同水波一样,荡漾着似水柔情。

换任何一个女子,看到此情此景,都会不自觉地被他吸引。可是在田菀君眼里,他虽然好看的过分,却还是没有拨动她的心。

田菀君收了目光,又看向水面,低声说道:“左少卿身手不凡,能否帮我一次!”

“菀君……”左世林欲言又止,须臾后,换了语气,轻声道,“圣上不会让你涉险的。”

“我知道,你们都不会让我涉险,但我也不想让你们难做。”田菀君低头,苦笑道,“我很感激你们为我做的一切,但是,我已经做了决定了,我想,这对大家都好。”

左世林心里一颤,一股不祥的预感爬上心头,转头看向田菀君,他希望自己会错了意,又不敢多问,只得低声问:“菀君?”

田菀君不答,她知道聪明如左世林,怎么不知自己何意。只是自己为何会做出这个决定,她并不打算告诉左世林,她也不想将左世林牵扯进来。他还有他大好的人生,何苦为了一个无心在他身上的女人,蹉跎了自己的岁月呢。

等了许久,见田菀君不答,左世林忍不住劝道:“菀君,你有何辜?如果要将两国的和平重担压在你一个人身上,那要我们这些男儿有何用?”

“如果我躲在你们身后,保全自己。那将来受战争之苦的人,他们又有何辜?”田菀君眼里闪着异常坚定的光辉,“如果因我一人,导致了一场战争,那不仅我将来无颜苟活于世。就连你们都会受到牵连,受万人唾骂,我的良心何安?”

田菀君突然转身,直面着左世林,“我很感谢你们对我的帮助,但我希望能用自己的力量,去面对,去改变,去探个究竟。”

“世林哥哥,帮我一次。”

“如何帮你?”左世林被这一句‘世林哥哥’乱了心神,呐呐接话。

左世林正沉浸在田菀君大义凌然的言辞中,突然被喊到名字,心跳乱了,四目相对,只恍惚地盯着眼前的俏人儿,下意识接话。在外人看来,像极了一双璧人脉脉含情,互诉衷肠。

“带我出府。”

田菀君也发觉到自己的称呼似乎有点亲昵,可是为何叫出来一点也不扭捏呢,也许是在潜意识里,自己和原主一样,将他当做哥哥了吧。

“哼!”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冷哼,随即是一阵衣袍声。

两人回神大惊,左世林下意识伸手挡在田菀君身前,转头看到一袭宽大的披风背影,展示轻功而去。

“来……”

田菀君刚要喊人,却被左世林拦了下来,“不必了。”

作为从小陪他练武学习,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只消一眼,便认出了那轻功步伐和身形。

光赫到的可真不是时候,正赶上了田菀君和左世林的最后三句话,将那亲昵到能滴水的语气都听了个干净。人还没站稳,便转身施展轻功离开。

于成在他身后紧赶慢赶,终于是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虽然于成也有些功夫在身,可是这些年安逸惯了,疏于练习,早就丢的差不多了。要不是皇宫离的近,跑上大半夜也说不定。

光赫怒气冲冲质问道:“不是说守卫固若金汤吗?怎么他还能进去?”

“只是守着不让郡主出府,没有不让别人进啊。”于成小心翼翼地边喘气边回答。

“夜半三更,孤男寡女,成何体统?以后传了出去,郡主的名声还要不要?传令下去,左世林只能出不能进,守的就是他!”

“是。”可是皇上您也是夜班三更会佳人呐。于成在心内腹诽,面上却是诚惶诚恐,得了命令便快步离开。

“等下,”光赫突然喊道,“不仅左世林,其他男子也不能进,那是郡主府,不是什么菜市场。”

“是。”

再大再难的事情,在皇上眼里,都可以淡然处之,可是,今晚暴躁的皇上又一次让于成刮目相看了。

正在和田菀君筹谋如何逃离郡主府的左世林,突然觉得耳朵一热,颇有些不舒服。摇了摇头,便将这异样放在了脑后。

他刚才趁着光赫离开后,在周边检查了一遍,顺便了解了一下郡主府的禁卫军守卫情况,摸了个底,回来与田菀君商讨对策。

“你说禁卫军只管看住我,不管别人进出?”田菀君听完左世林的描述,眼睛亮了。

“是的,”左世林回道,“方才我进出时,特意从禁卫军面前经过,他们看到我后,还行了个礼。”

“那太好了,”田菀君说着就上来掀左世林的衣袍。

左世林目瞪口呆,“郡主,你这是要……”

“想什么呢,”田菀君忍俊不禁,“我看看你这身上能不能藏的住人。”

“这,恐怕不行吧。”左世林为难地看了看自己束着腰的里衣,和薄纱罩衫,就算田菀君再娇小,那也藏不下吧。

田菀君想着也是,突然,脸上一喜,喊道:“若可,府里有没有深色披风,去拿一件过来。”

若可为难道:“小姐,我们刚搬过来,还没来的及添置这些呢。”

“床单,对,扯个床单过来就成了。”

若可依言而去,左世林却听得云里雾里。不知她要如何。

若可很快拿来了一床深蓝色的粗布床单,田菀君接了过来,二话不说,直接绕过左世林,披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在前面打了个结。

“郡主不会是想躲在这床单里面出去吧?”左世林看着身上的粗布,哭笑不得,怎么那么像行走江湖的大侠,还是个落魄的。

若可在一旁捂嘴偷笑。

田菀君顾不上他们的尴尬,一边比划一边说道:“一会你就施展轻功,我就藏在这披风里,风一鼓,也看不出里面多了个人,就这样飞出去,如何?”

“不如何!”左世林毫不客气地直接打断了她的幻想,“禁卫军不瞎。”

“大不了再被发现一次了,”田菀君撇着嘴道,“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出逃。”郡主府各个狗洞,墙头,她都爬过了,反正该丢的人也丢够了。

看着可怜兮兮的田菀君,左世林心软了,只好按她说的意思,一手撑开衣袍,一手从背后揽过她的肩头,不过用的是手臂的力量,五指并拢,握着拳头,极其的君子。

田菀君则一身黑衣,埋首在他侧边,要不注意看,确实很容易蒙混过关。

左世林一提气,很快飞到了屋檐上,用内力撑着粗布披风,像极了高手过招时,猎猎气场的模样,不禁让人生疑。

禁卫军小头领看到这一幕,拱手问道:“左少卿大人,您这装束?”

左世林轻描淡写道:“没什么,本大人怕风。”

怕,怕风?

禁卫军面面相觑,明明一丝风也没有啊。

田菀君藏在衣袍里,忍者笑,几乎要抽筋。

禁卫军愣神间,只见到一道人影从头上飞过,乎地一声,没了踪影。

其实刚刚上头交代下来,只要见到左世林,只许出不许进,现在既然完成任务了,也希望他越快离开越好,好去交差。因此,根本没注意到其他。

左世林也觉得有些意外,没想到还真就这么容易带出来了。难道禁卫军真的瞎了?

左世林一路疾驰,将田菀君带到了左半雪安置在外的一处别苑里,离皇宫不算远,也不算近。

别苑常驻的有个叫娟子的大丫鬟,也兼着这里的管家,为人稳重。左世林将人交给她,又让他遣人去通知左半雪。

左半雪自然是不在这里,她在太傅府,对这里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娟子不敢怠慢,只是当她抬头看到田菀君的容貌时,着实惊艳了一把,顿时看田菀君的眼光也暧昧了许多。确实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因着孤男寡女多有不便,待左半雪到来后,左世林便借故离开了。剩两个闺中密友叽叽喳喳地聊到了卯时。

“你真的要进宫?”左半雪见田菀君起身准备洗漱,忍不住再次确认道。

“半雪,我其实别无选择了,不是吗?”田菀君无奈,“这是对大家都好的事情。”

左半雪默然不语。

她其实感觉到了,现在的田菀君和以前的田菀君有了些不同,虽然还是一样的柔弱,但是更多的是乐观和坚强,以及现在让人看到的担当的勇气。

光赫昨晚睡的也极其不踏实,一直到下半夜,听人来禀报说左世林已经离开郡主府了,才堪堪合眼。只是今早起来,感觉眼皮一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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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替我去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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