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养胎
刚刚才说完谷攸的事,夏明轩有点尴尬便换了话题:“娘,您在公主府住着有没有给公主添麻烦?”
何氏撇了下嘴,似是抱怨道:“哪能啊,我平日都见不到公主几面,哪有麻烦可添。”
可惜夏明轩满脑子都是怎么让南宫棠给他说份好差事,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许是夏明轩在,文巧巧胆子也大了几分,此时自以为讨巧地插嘴道:“表哥放心,公主对姨母和我都极好呢,虽说之前没能换了阳光充足的房间,姨母有些咳喘,但现在已经好多了,表哥在外不用记挂。”
一番话说的轻声细语,字字在说南宫棠的好,实际却是在告状,在告诉夏明轩,南宫棠都不肯给他亲娘换个阳光充足的屋子。
南宫棠没有出声,夏明轩正想说话,只见她身后的婢女上前狠狠扇了文巧巧两个巴掌。
“啊——!”
文巧巧从椅子上摔到了地上,仍是躲不掉琥珀的手,只能抱着肚子在地上喊叫。
夏明轩和何氏都被吓了一跳,半晌才去扶文巧巧,却听琥珀道:“公主说话,没有被随意插话的道理。”
何氏怒目相视:“你也不过是个丫鬟,你有什么资格打巧巧?”
夏明轩也醒过闷来了道:“是啊,公主,不是在下向着自家人,只是您的丫鬟未免也太霸道了些。”
南宫棠朝琥珀招了招手,笑道:“琥珀并非本宫的丫鬟。”
文巧巧只当是借口便道:“跟在公主身后,怎的会不是公主的丫鬟?”
南宫棠扫了躺在地上的她一眼,心中的怨气舒了几分。
“琥珀乃是母后的大丫鬟,只是借给本宫用几日罢了,就连在凤仪宫,母后都不曾责罚琥珀一根头发丝,更别说是在公主府了,本宫还真没这个权利。”
一句话堵住了所有人的嘴,文巧巧眸中藏着怨毒,一双手护在肚子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怀了身孕。
但南宫棠知道,她的确是怀了夏明轩的孩子。
想了想她道:“还不快扶文姑娘起来……文姑娘怎么这么护着肚子?上次也是……难不成……”
她故作惊讶捂住了翘起的唇角,就差明说文巧巧未婚先孕了。
文巧巧心念一闪,与其在公主府上过着憋屈的日子,不如搏一把,没准表哥就把她收了,也能沾沾公主府的光。
思及此,文巧巧低下头没有出声,竟是默认了。
琥珀大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腕,同南宫棠道:“已有三个月的喜脉了。”
南宫棠摇了摇头道:“这……怎么会这样?孩子到底是……”
文巧巧刚要出声,就听夏文轩道:“公主,实不相瞒,表妹曾在老家与人结亲,孩子也是那人的,还请公主宽容,给表妹一个养胎的地方。”
文巧巧满心期待都被这话给打破了,她不得不承认,在夏明轩的心里,十个她也比不上一个得宠的公主。
她死死抓住了何氏的手,哭道:“姨母,您说句话啊,您是知道的!”
何氏也正惊慌失措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南宫棠道:“本宫可以送她去庵里养胎,孩子出生了便由庵里的姑子们一同抚养,公主府绝不能不清不白的出个孩子。”
“不行!”
何氏尖声道:“这孩子哪也不能去,就得在我身边养着!”
南宫棠皱眉:“这是为何?”
夏明轩拼命使眼色,但何氏心里只有自己的孙子,脱口便道:“巧巧怀的是明轩的孩子!”
夏明轩闭了闭眼,心道全完了。
可惜何氏不知他的心境,大言不惭道:“公主,你以后也是要跟明轩成亲的,怎么就容不下巧巧呢?以后巧巧生出来的孩子也得叫你一声母亲啊!”
“放肆!”琥珀上前就是一巴掌,可惜被夏明轩挡住了,“公主是何等身份?她的亲事皆有陛下定夺,你这么说,是想僭越陛下吗?”
“不是!”夏明轩赶紧道,“我娘不懂这些,请公主勿怪!”
南宫棠点了点头:“本宫可以不同她们见识,只是公主府也绝不能再接待她们了,这样吧,本宫会在京中寻一出宅子,以后你娘和文姑娘便住在那,全当是本宫还夏公子的恩情。”
事情峰回路转,夏明轩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心里猜测难不成南宫棠已经对他情根深种?
要不然怎么解释,她不仅没有怪罪,还要出钱出力照顾何氏和文巧巧?
思及此,夏明轩背脊也挺直了几分:“公主的决定,自然是好的,只是在下一心求学,视金钱如粪土,家中清贫,怕是买不起宅子,我看我还是带着我娘回老家吧,这段时间打扰公主了。”
好一手以退为进,南宫棠冷笑。
“夏公子说这话就见外了,宅子自然是本宫负责,你不用想这么多,只要安心照顾你娘和文姑娘便是。”
话音刚落,只见喜鹊快步走进来,耳语道:“公主,楼将军又来了。”
南宫棠下意识想起身,但见恶心人的一家子还在这,便耐住性子道:“琥珀,文姑娘怕是动了胎气,你略通药理,便送她和何夫人先回房吧,夏公子你也一同去吧。”
她的大度着实让夏明轩自我感动了一把,当下就跟着琥珀去了,心里也是怜惜文巧巧的,想着还能安慰她一二。
待他们走后,南宫棠起身去凉亭里见了楼之寒,他第一句话便是:“臣打扰公主了?”
上一次还是在下,这一次就成臣了,两人的关系不近反远,南宫棠轻叹了口气。
“没有,楼将军何时来,我都是欢迎的。”
这回成了楼之寒微怔,不知该说什么好。
南宫棠想着夏明轩一家子暂时消停了,便从怀中取出一块暖玉:“将军,此玉是我从下便佩戴的,若是你不嫌弃,今日我便将它赠与你。”
以此来代替还回来的定亲信物。
后半句她没有说,以为楼之寒能懂,却不料他冷硬道:“不必,公主的贴身之物还是自己收起来为好。”
南宫棠:就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