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86章

总之在独孤炎在的时候,那真的是个混乱的时候。

因为他总是能够让事情发展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状况,比如那一场大屠杀!

到底是脑子糊了还是心窍被迷了,还是心中的执念终究是过于高涨淹没了一切,使得他终于是疯癫了,无可救药的那种。

他曾经为了他的帝国亲自放弃所拥有的,将后宫建起,不惜伤害他真爱的人,而后来,他也可以为了心中压抑不住的思念,然后亲手将一切都毁掉,在所不惜。

他不知道独孤邈是怎么想,她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

最真切的事情就是老皇帝是疯了。

而独孤邈也从原本可有可无的地位变得日益珍重起来,表现最明显的就是那些大臣对于独孤邈的态度,就像是面对观音菩萨救世主一样。

毕竟那个疯老头才是启国最大的危险源。

“可是你现在竟然将他带过来了?你这是给我找事情你知道吗?那些旧的事情旧的人,本宫并不想再看见,那样只会时时刻刻地提醒本宫自己曾经是有多么傻多么愚蠢。”

“首先,人并不是我带来的,是他自己跟过来的,这责任可不能让我承担,再者,你真的谁都不想见吗?”

层层叠叠飘摇的纱幔,后面遮挡着的是慵懒地躺在贵妃榻上的妇人原本扣弄指甲的动作不由一顿,面上原本懒散的神情也是不由一肃,玉手轻轻柔柔地那么一个挥动,原本伺候在身边年轻俊美的男子便都俯首告退。

看着那一个个年轻俊美的男子从里面鱼贯而出,谢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到眼皮有些不受控制地跳动,心中也莫名生出一股不安之意,脑海之中不由自主地想起独孤邈,有股不安的念头在躁动着,不由想到,这种嗜好会一脉相传吗?毕竟是母女啊?

而独孤邈又会不会真的趁着他不在的时候也搞起这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吧?

这种瞬间就不好的预感让谢域感觉糟糕透顶,但是偏偏他现今好像什么都做不了,也是挺糟糕的感觉。

所以干嘛要想那么多呢?其实如果不想那么多的话,不去在意那么多的话,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苦恼了不是吗?

“你在想什么?”妇人蔻色的护甲轻轻互点着,不时地发出一种略有些刺耳的声音,而贵妇眼眸之中却也回荡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厉色,与其温柔多情而多姿的面容有着很大的反差,就像是此刻,即便她的语气是柔和的,但实际上她的面上之上却是冷冽的,像是冷冽的酒一般,带着岁月沉淀下来的醇厚的感觉,但是却不乏辛辣。

谢域面色不变,只是眉眼微抬,眸光微微扫了妇人一眼,轻启薄唇,淡淡地说道:“在想独孤邈。”

而妇人几近完美的表情在一瞬间像是雪山崩塌一般,更像是完美的瓷器层层欲裂,只差最后一瞬间的支离破碎。

妇人那双熟悉的眸子之中一瞬间便迸发出寒烈的光芒,如此熟悉。

谢域不由叹息,这让他怎么能不担心呢?有其母必有其女,谢域真的是怕了这句话了,真的很怕应验,再者说了,独孤邈是个能克制自己的人吗?从他与她的相处之中,他就再清楚不过了,并不是啊,相反,她会很放纵自己的喜欢,即便是有时候她表现得很像是一个自制的人,但实际上并不是。

她像是压抑自己很久的人,在不经意中早就开始释放自己,何况,她处在那样的位置,有那样的爹,她又凭什么压抑自己苦了自己呢?根本就没有必要不是吗?就算是她自己想要那样做,但是她身边的人却是不会允许的,他们会想方设法地满足他们君主的需求,让她快乐。

这样的情况下,真让他怎么去相信她呢?

且,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并没有到这一步不是吗?她的强硬而热烈的像是一把火一样亦步亦趋,让他无从反抗,只能顺应步内心,面上风轻云淡,但是内心实际上焦灼不堪,听着她强硬而孩子气的话,也猜不透不可捉摸的她下一步究竟会做什么,真的会因为他的离开而彻底放弃他吗?他可以对一切运筹帷幄,唯独对她,不行。

“你很放肆。”妇人似笑非笑地说道,气势非凡,有如皇者。

“独孤邈是启国的独孤邈,好像跟吟龙国的长公主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心里不知道吗?何必说这样冠冕堂皇的话来?平白惹人笑话。”

“那是因为小子想要知道长公主殿下是否在意,是否对曾经的一切都丝毫不在意?倘若真是如此,那么小子接下来的话也就失去了意义,不说也罢。”

“呵。”妇人冷哼,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谢域一番,良久,说道:“你很不错。”

末而又加了一句,“长得很不错。”

谢域心中那股强烈而不详的预感是越发强烈了,如此熟悉的话语......绷紧面皮的谢域强忍着不露声色,内心不断地对自己说,要尊敬,怎么说也是独孤邈的娘亲!

“独孤邈也说过这样的话。”

“不愧是我的女儿!”妇人像是被取悦到了似的,眉眼之间不自觉流露出得意盎然,即便是并没有见过,但好似内心却早已经不自觉地勾勒出那个女孩子的模样,她的女儿啊,该是怎样的娇美惹人怜爱呢?

一别经年,她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获取任何有关于她的消息,但是没想到......贞元也曾以为自己是厌恶那个孩子,毕竟当初她终归是狠下心来没有将她一起带走,午夜梦回之时,她也会人不好租思念和懊悔,那是她的女儿啊,纵然她曾怨恨那人,纵然她也迁怒于她,但不爱吗?怎么可能?她也曾饱含期待她的到来啊!

她一直在想,在想着,她的那个孩子啊,会从一个啼哭的婴孩成长为怎样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呢?该是怎样的万千风华,写意风流,吸引那些狂傲不羁少年的目光呢?

她会过得很好吧?小陆会照顾她的,再者,她怎么也是独孤炎的孩子,就算是独孤炎知晓了她的存在,也应该不会亏待她才是,再者,还有祁易生在呢,她怎样都会活得很好吧?但如果......贞元不敢深想太多,因为她怕太糟糕的结果是她所承担不起的。

贞元的迟疑和恍惚谢域都看在眼中,但是这位贞元的娘亲对于独孤邈究竟有几分感情和联系,这都是未知的,而他也需要进一步确定,只有怜惜才能让这位长公主帮助独孤邈。

一个在启国那样小国家作为长公主的女人,而在回到自己娘亲母族却依然被称之为长公主的女子,谁也不能小瞧她的能力和身后所代表的势力和力量。

“是啊,独孤邈和贞元长公主您长得很像。”谢域似是感慨望了贞元一眼开口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怀念和留恋。

而贞元也立刻像是被触碰到某种神经似的,眼神猛然强烈地注视着谢域,带着一种似火般的热切,大概还有鼓励吧,想要让谢域继续说更多,贞元当然是想要了解更多关于独孤邈的事情。

念旧和不能割舍,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种通病,不见不知不想就还好,但如果有一丝契机让你触碰到的话,那么思潮将会如潮水一般,将人淹没。

“贞元长公主还没有回到小子的问题。”谢域突然将话题一转,不去提独孤邈,又转回到最初的问题,对于独孤炎,贞元长公主你究竟是想不想见呢?你要怎么处理?

怎么说也是独孤邈的爹,虽然不是他给带过来的,但也是随着他过来的,他固然是不想要理睬的,但是这样下去显然也是不行的,凡事都是要有个结果的,总是要安置处理的,不过,他当然是不想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因因果果,果果因因,其实说起来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解铃还须系铃人,谁的麻烦当然是谁来处理了。

总之,避而不见,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贞元长公主当初能做出一走了之这样的事情,也是狠人,而能狠起来的人一般都不会太笨,她会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贞元的表情一瞬间便像是阴雨天一般,瞬间就变了脸色,如果说刚才是艳艳高照,那么现在说是阴云密布也是一点都不为过的。

“独孤炎竟然来这里?他抛下自己的国家不要了吗?他疯了吗?呵!”那不是他心心念念愿意舍弃一切而为之奉献的江山社稷吗?如今,抛下不顾?为她?多么讽刺而可笑。

贞元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她当然一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但真的不想去管,有的人感情浓烈的时候,你什么都是好的,但当感情淡薄下去的时候,特别是一旦决定不再回头的时候,就真的不会再回头了,爱变成怨恨,然后再变成什么都不是,连去想起都懒得去想,因为怕浪费感情浪费时间,甚至是浪费转念间的时间。

“是啊,他确实疯了。”谢域风轻云淡地说道,一成不变陈述的语气让人根本不会去想他说这话是在开玩笑。

贞元原本是凝重而充满讽刺的面容一下子像是被逗乐了一般,像是听到了什么及其好笑的事情,但是下一瞬间凝重和严肃再次涌上面容,像是一瞬息的松懈而下一瞬间再次理智回笼一般,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

“不可能。”十分肯定的回答,带着一种笃定的决绝和肯定。

谢域不由哂笑出声,轻轻的,像是溪水流淌碰撞上石头的声音,空灵而悦耳。

贞元带着一种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感觉,越发地对谢域满意,人长得好看,这脑子也聪明,还是不错的。

谢域一个心思甚是缜密的人,如何会察觉不出贞元的态度变化呢,嗯,这心中也是暗暗窃喜的,但对于他这样一个内敛的人,他当然是不能够表现出来的,要不然岂不是崩了他的人设啊!

“贞元长公主明见。”

“呵!明见谈不上,不过是更了解那人罢了,他那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所以很难想象也让人难以相信这样的人会做什么为别人牺牲的事情,自私惯了的人啊,永远都把别人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而自己却绝对是吝啬于任何付出的,便是看起来仿佛感动人的举措,也不过是一种手段,感动自己,安慰自己,敷衍别人罢了。

“小子也是这般认为,陛下他......”谢域流露出似是一言难尽的表情,仿佛自己作为臣子不应该也好对自己的君主进行怎样的评价似的,欲说还休。

贞元的黑亮的眸光之中却不禁流露出一种好笑的神情,那种看着后辈耍小心思而觉得有趣带着一种包容的心思。

“小子你也不是很老实啊,你是不知道你这副模样和你爹当年真是像极了,明明都是心比天高的倨傲,却又偏偏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压抑自己,做出仿佛所有聪明人都一贯是习以为常的路数,殊不知这种路数让人看来,实在是.......”

“或许本来就是想让您看透的。”谢域在贞元提到自己爹的时候,这心就忍不住一个颤动,他知道这样的时候总是会来的,他会从很多人的口中听到各种关于他的事情,心中虽然是有准备,然后真正到了谈及的那一刻,还是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怯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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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太子相爷要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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