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赌注
()三月份终于在朱珠的期盼中到来了,每天中午趁午休时间她会骑上张主任的破车,绕到离公司很远得另一头买彩票,同一个号码,每次九注。
想到既将收获得第一桶金,朱珠每日精神百倍,见到所有人都是笑眯眯地。
“小朱,最近总是乐呵呵的,是不是捡到钱了?”张主任还会时常拿她开玩笑。
“捡了座金山”朱珠每次都会回答同样的答案。自从离开经理室,除了月底去帮忙编辑打印企业内刊,每日就是坐在办公室时陪着张阿姨、张主任侃大山。
如今张阿姨、张主任的阶级友谊也非常深厚,两人沟通起来没有代沟,回忆过去朴素的社会风气,对老板的劣迹同样深恶痛绝。听他们谈论,就是象是在长篇编年体广播剧,有趣极了。
“咱们那时候,哪能有这种事……”
“就是,谁敢?等着吃枪子……”
快乐的朱珠还是没能发现自己的赚钱异能,她的体重在降到九十六斤之后,仿佛固定住了,再没上下浮动过。
“身材好,披麻袋片都叫艺术”她又想老公看东欧美女时的精典名句。他虽然没在身边,可每遇到一件事,朱珠总会想起他的反应或是特别的名句。他和儿子更是她梦里的常住居民,心底时常酸楚,却没有半分的迷茫。
每天睁开眼睛,朱珠心里就充满了希望和憧憬,总里哼着小调,自言自语。“老公、宝贝,等着我,我们一家三口,一定会重新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永不分开”
收拾好办公室,泡上一杯茶,朱珠正要同张阿姨开始新一天的茶话会时,王万紫脸色异常的走进来。冲着张阿姨勉强地笑了笑,对着朱珠说道:“午餐,我请你出去吃面。”
“好啊,到点我找你。”朱珠并未发现异常,还得意地笑了笑,“盒饭可以带出去当晚饭。”
王万紫离开后,张阿姨皱眉摇头。“小王肯定有事找你,没准是遇到什么难事。”
“难事?”朱珠努力回想,不过算了算日子,记得她是在十多天后辞得职,难道……难道她是要讲她经历的惊魂之夜?
不容她多想,茶话会的另一成员张主任捧着一个大玻璃缸子的茶水,走进了她们的办公室。“老板和孟会计刚走。”
三人茶话会正式开讲主讲张主任,主题是赵平阳的前半生。听着他唾沫星子乱飞,手舞足蹈地讲着,张阿姨听得也格外起劲儿,偶尔还会插上一两句的点评。
要说赵平阳的前半生,报纸上讲得生平简介,绝对是美化过近百倍后的结果。
年轻时当过兵,复员后到村上的文化站。头婚娶了个贤惠的女人,给他生了个儿子,后因无法忍受他的风流,上吊自杀。他也被老父逐出家门,远走东北。
二婚娶了个漂亮的女人,生了个女儿,不曾想这回他被踹了。最后一贫如洗的他带着女儿和远房表弟,来到北京创业。
从一贫如洗,折腾到如今这个局面,赵平阳也算是个能人,只是能得用错了地方。种种假设都抵不过性格的决定因素,他从一开始就走上了无法回头之路。
“非得出来吃面,是不是有什么事?”两人点过面,朱珠盯着王万紫明知故问。
王万紫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昨天晚上,孟会计非拉着我去基地住……”她似乎有犹豫不知如何开口。“我想换份工作……”
“换工作好,四月中旬我也要换工作。”朱珠也跟着点头,“在再这里工作下去非疯了,整日提心吊胆地。再不然就要上老年大学,整日陪着大爷大妈聊天。”
“提心吊胆?”王万紫才要再追问下去,服务员端上来两份热呼呼地牛肉面。
朱珠为了开解她受伤地小心灵,一边往碗里加辣椒油跟醋,一边乐呵呵地说道:“上次和王欣平陪老板出差,他把王欣平留在石市,竟上我单独跟他去看什么新基地,吓得我偷偷买了把裁纸刀放在包里。”
“后来呢?”王万紫神情紧张地盯着朱珠。
“没有后来,最后没去看基地,直接开完现场会就回来了。”朱珠吃了一大口又辣又酸的牛面肉,香“快吃呀”
“噢……”王万紫用筷子拔了拔碗里的面,“昨天晚上……吓得我一夜都没睡好。去基地,张小花就跟孟会计打起,把孟会计打跑了。老板又把张小花和小孙都灌醉了,拉着我不放。吓得我满基地地躲,最后躲到小孙房间里呆了一宿。一晚上不敢睡,手机按着110,准备随时报警……这一夜太可怕了……”
“长见识了吧?早就告诉你小心点,还不相信小孙不是吃醉了,他是不敢清醒,怕坏了老板的好事,被炒了。”司机小孙是老板的同乡,滑头一个,朱珠又喝了一口汤,“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老板可不是什么好鸟”
“认清他的本质,就再也不想呆下去了,可是又怕找不到工作……”王万紫看着碗里的面,实成没什么味口。
朱珠的面却下去了大半,“你想一想,咱们在他手下混了大半年,什么没见识过?不敢说练就千刚不坏之身,可也差不多了。最坏得你都见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你可是牛人王万紫?”月入万元的业务强人也有迷茫的时候,“再说,也不是马上辞职,骑驴找马,慢慢来。星期天去找工作,又不受影响。我看好,年青人有前途,万元薪酬离你不远了”
也不知是朱珠的鼓励见效了,还是对人倾述之后,心里觉得轻松了,王万紫突然感觉肚子饿了,也开始大块朵颐。“小朱,改天咱们去吃麻辣鱼和辣子鸟吧我知道一家店,味道做得特地道”
朱珠知道她说得那家川菜馆,想到麻辣鲜香的美味,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等你找到工作……不、等我辞了职再去吃”
“什么时候?”
“辞了不就知道了”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