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序
梁,元昌十四年,国都章京内……
太师言烈陷于官场的阴谋陷害之中,谁也没有想到权利鼎盛的太师竟然在此场权利角逐中倒下了,随后接任太师的为其儿子言辰。
世人皆知,当朝的太傅言辰年轻有为,是大梁第一美男子,然而太师夫人上官默却是个平平无奇的女子。
章京中一直流传着太师对其夫人宠爱有加,举世无双,试问一个长的帅,对妻子又好的男人真的是太难得了。
人们对言辰更加佩服,女子们更是十分向往成为言辰的妾室,可惜他成亲多年也未曾纳妾。
真是个专情又俊朗的美男子啊!
上官默如同世人一般,多年来一直认为言辰是最爱自己的,然而在她二十岁生辰那天,竟然被自己的夫君下毒软禁。
这一日,太师府为了夫人的寿宴可是大摆酒席,皇帝和贵妃也亲自前来府上,只因为贵妃上官岚乃是上官默的嫡亲妹妹。
言辰性格八面玲珑,在官场上如鱼得水,这一次宴席朝中的大部分官员都前来参加府内男宾和女客所在的席面是不一样的,各自分开。
场上有皇帝在场,众人还是有些放不开,不过有言辰在,气氛一下子就被炒热了,席间觥筹交错,热闹的很。
皇帝忽然对身边的身穿藏青色衣服的修士说,“莫仙人,今日的事可有把握?”
莫淮南看了眼席间微醺的言辰,眸子缩了缩,“陛下尽管放心,臣为此可是筹备了多年,定不辱使命。”
过了一刻钟,言辰被好友们灌得醉意迷蒙,他有些支撑不住了,今日可是他夫人的生辰,陪着这群人喝酒实在是太累了。
“各位,我不胜酒力,先回房歇息了,诸位吃好喝好啊。”言辰身形踉跄,朝所有人拱手行礼。
他再来到皇帝面前,说了好一些官话,并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人才被青峰扶着回到后堂。
言辰这位主人翁走了之后,皇帝身边的莫淮南也随之消失了。
过了好一会儿,贵妃突然起身行礼,“陛下,臣妾酒水喝多了,有些内急。”
皇帝对这位小贵妃很是宠溺,温柔一笑,说:“去吧。”
“夫人那儿,通知了吗?”言辰任由青峰扶着,他的酒量虽好,却顶不住这些人这么灌他,醉意是真的,借机脱身也是真的。
毕竟他还要给亲爱的夫人一个大惊喜呢~
“去了,白喜会带着夫人回房的。”青峰看着满脸醉意的公子,有些担忧,“少爷,你准备的惊喜夫人会喜欢吗?”
“而且,您现在醉成这样,还能行房.事吗?”
此言一出,言辰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他用力甩开青峰的手,自己往前歪歪扭扭地走,“青峰,你说是什么话?你少爷我能不行吗?你看看,我走直线走的多好啊!”
青峰无奈地看着在耍酒疯的少爷,双手护着他,“是是是,您走的最直了。”
他停下脚步,十分认真的说,“更何况不行也得行,默儿她嫁给本少爷快有五年了,还没有所出,旁人不知道说了她多少闲话。”
“每次我去上朝,母亲都会训默儿好久,我心疼她,今日一定要一举高中,喜得麟儿!”
青峰身为男人,也在心里默默羡慕了夫人一把,得夫君如此,夫复何求啊!
“少爷,您这话要是让外面那些高门贵妇听见了,指不定要说夫人怎么狐媚诱惑你呢~”
“让他们说去吧~夫人有我宠着,别让话传到夫人耳中!”
……
……
一进门,言辰便看到盛装打扮的上官默靠在桌子,一副慵懒自得的模样。
她并非是世俗眼中的美女,但却有种独特气质,十分吸引人。
“夫人,等久了吧。”言辰走的有些慢,怕她看出自己喝太多酒,担心。
他闻到了屋内淡淡的香味,那是他去大医官处求来的合欢香,有助于夫妻间增进感情,极大的提高了命中的概率。
上官默浅浅一笑,起身扶着言辰,两人坐到床边,“夫君喝酒了?”
“嗯~”
男人的声音慵懒绵长,似有撒娇的意味,在香气的影响下,两人的脸色都有些潮红。
女子含羞带笑,男子真情灼灼,两人对视一会儿,便情不自禁,相拥交换一个温柔缠绵的吻。
此时,在房间外,有一个黑衣人躲在阴影处,他头戴斗笠,吹着细筚篥,它没有发生任何声音,自然没有引起太师府家丁的注意。
房内正沉醉于夫人的温柔乡的言辰忽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乐声,他还以为是前厅传来的,不甚在意。
随着乐声不断地传入耳中,他感觉身体内好像有虫子在蠕动、撕咬。
几息之后,言辰突然疼得趴在上官默的身上,吓得女孩惊呼道,“夫君,你怎么了?”
只不过这句话还没有问完,男子猛地坐起身,咧开嘴笑了,“为夫没事。”
他从散落在一旁的衣物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里面有一枚药丸,“这是外祖父给我的,他说你吃了这药,定能在两个月内怀上孩子。”
上官默美目收缩,看着夫君无比期待孩子的眼神,她毫不犹豫地吞下了药丸,“夫君,你想要女孩还是男孩啊?”
言辰拥着美娇娘躺在被子中,她柔软细滑的皮肤摸着很舒服,“只要是你生的,都好。”
上官默内心感到十分幸福,靠在夫君怀里,渐渐有了一丝睡意,她听见言辰忽然问道,“娘子,你手上的手链可否给为夫看看?”
她手上常年带着一串石头,石头有的小有的大,有着黑曜石般的光泽。
她取下递给了言辰,“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你今日怎么突然想看看了?”
“好奇嘛~”言辰手里握着黑曜石,能明显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汹涌的灵气。
“娘子,这手链是不是法器啊?”
“不是,”上官默顿了顿,使劲晃了有些沉的脑袋,“我也不知道它算不算法器,里面有一个小世界,存放了许多的功法,还有无穷无尽的灵气。”
“嘘~这是我的秘密哦,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上官默想要拿回手链,却反被言辰握住了手。
“那它认主吗?”言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淡一些,没有露出太多的贪婪欲望。
女孩沉默了许久,才说,“认,它的主人是我,旁人拿到了是用不了的。”
言辰挑起她的下巴,望着她有些迷离的眼神,在其耳边说话,湿热的气息打在上官默细嫩的肌肤上。
“若是要换主人,怎么办啊?”
上官默脑子突然清醒了些,她还在犹豫要不要说的时候,却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换主人,需用前主人和新主人的心头血,喂养黑曜石足足四十九日,方能完成换主。”
言辰满意地点了点头,手中变出一把短刀,毫不犹豫地插入了上官默的心脏,女孩脸色大变,想要推开言辰,却发现自己使不上任何力气,就连灵力也无法使用。
没有衣服蔽体,鲜血顺着她的乳.肉流下来了,言辰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小的玻璃瓶。
上官默被生扎心脏带来的刺痛感晕了过去,最后一刻的画面是言辰正在用玻璃瓶接她的心头血的画面。
青峰等人守在门外,突然少爷衣衫整齐地出来了,“青峰,你们先退下吧。”
青峰立刻秒懂,露出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少爷,我们绝对走的远远地,不会让人打扰到你和夫人的好事的。”
言辰眉头一皱,青峰是跟着他长大的,到底是有些没大没小的,“行了,快下去吧。”
待周围没有了一个人的时候,言辰才慢慢走到屋子的东南侧,此刻的太阳照射下,这边被影子覆盖了,光线有些昏暗。
但是他还是一眼就看出了隐匿在黑暗中的黑衣人,他毕恭毕敬地行礼,喊了一句,“主人。”
“这是您要的东西。”
言辰双手奉上黑曜石和玻璃瓶,黑衣人微微点头,接过东西思量了片刻说道,“等过了四十九天后,你把她杀了,务必做的仔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是,主人。”言辰面无表情回答道。
黑衣人最后看了言辰一眼,嗤笑一声,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言辰看着空无一人的东南侧,茫然了一下子,便转身回房内了。
他环顾四周,深吸一口气,忽然脸色一变,骇然道,“谁藏在那儿?!”
“出来!”
这两句话杀气很重,躲在屏风后的人小心地挪着步子,走到言辰面前。
“贵妃娘娘,你怎么在这?”言辰虚行一礼,淡淡道。
上官岚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她喜欢了很久的男子,她方才只是想来看看言辰有没有酒醒,却没想到一进房内,看到躺在床上胸口插着一把短刀,昏死过去的上官默。
她心中无比震惊,正欲离开的时候,言辰进来了,她只好躲起来。
“言大人,我姐姐,她这是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言辰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随即掩饰过去了,“她晕过去了。”
上官岚一愣,这我当然知道,“本宫问的是她为什么会晕过去?”
言辰想也不想,直接说,“她啊,被我取了几滴心头血,弱不禁风,一下子就晕过去了。”
上官岚虽然心中有些许怀疑可能是言辰干的,但是亲耳听到,却是震撼地说不出话来。
她与姐姐是一起遇到言辰的,论相貌,她比姐姐好上百倍,可是这个男子就是看上了姐姐,成亲前成亲后他对姐姐都是极好的,今日却做出了弑妻的疯狂举动。
真是让她心中快意丛生!
“言辰哥哥,姐姐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那你是不是不喜欢她了?
上官岚后面那句话没有问出口。
言辰眉头一挑,“没有啊,想杀就杀咯,要那么多理由吗?”
“言辰哥哥,”上官岚故意把自己送到对方怀里,“你若是厌烦了姐姐,那你觉得岚儿怎么样啊?”
言辰瞳孔微缩,饶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便把美人儿拽下来,“前厅宴席正热闹着,贵妃娘娘还是快些回去吧。”
上官岚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哼哼几声,只得离开,她回到皇帝身边时,莫淮南已然回来多时,也不知道这人去做了什么亏心事。
自太师夫人二十岁生辰宴后,章京便传出了流言,夫人突发恶疾,卧床不起,期间多为上官默的闺中好友前来探望,都被言辰的母亲符初念给拦住了。
不久后,上官默的老父亲上官雄特意来太师府想要探望女儿,可是他还没有见到女儿,先见到了言烈。
当初两家结亲时,双方曾经闹过矛盾,言烈自认为这门婚事门不当户不对,当众羞辱过上官雄教出来的女儿痴心妄想,攀龙附凤。
没成想儿子是个痴情种,硬是以性命相要挟娶了上官默。
两人成亲第二年,上官默的庶妹进宫选秀,竟然被皇帝看上了,从此上官家飞黄腾达,身份显赫。
言烈当初当众羞辱上官雄的话却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脸,皇帝还特意为了此时训斥了言烈。
此后这两位亲家很少见面,见了面也没有啥好脸色。
于是,上官雄在太师府与言烈不欢而散的事情再次传遍了章京,众人纷纷猜测,太师夫人是不是就快要死了。
众人口中的太师夫人此时正躺在一间暗室之中,身上只穿了一件中衣,胸口的血迹干了又湿,伤口好了又烂,反反复复。
当日房内的香料和言辰给她吃的药丸结合在一起,会产生剧毒物质,但是此毒致死却需要两个月的时间,足够她撑到取完心头血的时候。
毒药和胸口的伤让上官默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手上更是被绑着缚灵索,一旦被缚灵锁锁住修为,就是大罗神仙也无法挣脱。
日子很快就过去了,第四十九日,言辰取完最后一天的心头血后,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女子,不知为何心中有些空落落的,仿佛曾经有一个很重要的人放在心里,而他却忘记了这个人。
忽然一阵剧痛,打断了他这种奇怪的念头,言辰晃了晃有些涨的脑袋,毫不犹豫地往外走,关上了门,暗室又陷入一片黑暗。
女子缓缓睁开眼睛,胸口连续被取了四十九天的心头血,这种痛苦的折磨,她没有想到自己今生竟然能经历第二次。
上官默望着紧闭的大门,眼中满是绝望。
十日后,太师府白绫悬挂地随处可见,哀乐声传遍了整条街,太师夫人身染恶疾,英年早逝,太师悲痛欲绝,在灵堂之上竟哭的昏了过去。
下人们手忙脚乱地把他送回房内后,过了一会儿,一名女子进来了,她兀自走到言辰的床边,掀开被子,睡了进去。
“言辰哥哥,你的戏演的越来越好了。”上官岚娇嗔一声,这两个月,她只要有机会出宫,便会来太师府,每次心惊胆战,又十分刺激。
而这段时间,言辰频繁出入宫中,她总是似有若无地诱惑他,这不还是被她拿下来了嘛。
如今上官默又死了,真是舒心啊。
言辰睁开眼睛,笑了笑,没说话。
外头哭声哀乐响彻云霄,言辰一开口声音便被爆竹声盖过了,但是怀里的女子还是听的真切,“这场戏,当然要做的足一些。”
......
......
大梁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拿下了周围的一些小国,又在一年之内吞并了对齐、梁梁国起制衡作用的魏国,其领土虽小,但是胜在兵贵且神。
齐国顿感压力,齐王廷商讨许久,认为以当今梁王的性格,定然会在下一年出兵讨伐齐国。
然而过完年后,还未等到梁军铁骑跨国齐梁边境的消息,却先传来了梁王突发恶疾,病重垂危的好消息,待消息传到齐国时,早就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
齐王大喜,连忙派暗网的首领夏千漓,带着一群顶尖杀手潜入梁国,查探消息的真假。
“你们记住,梁王病重若是假的,那无论如何都要杀了梁王。”
“是,陛下。”夏千漓等人郑重行礼,目光嗜血而坚定。
......
......
谁知,夏千漓等人抵达章京时,梁王的恶疾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控制。
他们为了完成齐王给的任务,只得在章京潜伏半载,等待时机进宫刺杀梁王。
这一日,他们提前混入了进宫的杂耍戏班子内,这戏班子是专门给宫内娘娘解闷的,皇宫看上去守卫稀松。
在戏班子就要离开的最后两天,夏千漓等人决定放手一搏,可是他们还没有靠近皇帝的寝宫,就被隐藏在暗处的高手全部拿下。
原来梁王早就得到了消息,有人要刺杀他,在夏千漓等人进入皇宫后,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守卫稀疏只是障眼法,要引他们出手。
在一片混战中,灵力横飞,手下们为了掩护夏千漓逃跑,尽数牺牲了。
无论夏千漓躲到皇宫哪处,都会遭到截杀,他不禁怀疑,皇宫内有一个巨大的法阵,在其中的人无所遁形。
他终于杀出皇宫,已经是次日清晨,他身受重伤,跌跌撞撞地往羊肠小巷里跑,在转过了好几个弯巷,他正好发现一旁的高瓦楼房有一道木门竟然开了,他毫不犹豫地打开门,躲到里面,把门关的严严实实的。
不一会儿,后来尾随而来许多的大成修士,他们正好追到了分叉口,只好分散寻找抓捕。
此事只是皇宫的一个小风波,很快就过去了。
在上官岚不懈的努力下,终于是让言辰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时常借机来太师府,有一次她偶然发现了太师府竟然有一个地牢。
她趁言辰不注意尾随其下了地牢,竟然看到了上官默在一间牢房内,另一间牢房关着一个长的十分妖冶,有异域风情的男子。
“这是怎么回事?”
言辰瞥了上官岚一眼,神色闪过一丝怅然,“你怎么跟进来了?”
上官默也看到了她亲爱的妹妹,但是她一动不动,神情没有丝毫波澜。
“本宫可是贵妃,这天下的哪一处本宫去不得。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上官岚趾高气昂地指着地上披头散发的女人。
言辰的声音听起来古波不经,“我说过了葬礼只是一场戏。”
上官岚恍然,原来当初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她还以为是言辰不爱姐姐了……
“言辰,你说过你不爱她的!为什么还要留下她!”
一旁的男子抬起头,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场三角恋大戏,但是作为主角的某人竟然没有丝毫感觉,就一直躺在地上。
好像一个多月前,他重伤被关入这座地牢的时候,她就是这副样子,从来没有挪动过分毫。
言辰默然,却下意识想要看一看地上人儿的反应,可惜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当年按照主人的吩咐,他确实该杀了上官默,可是临到下手的时候,他的身体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情绪,让他不忍心下手。
于是,言辰办了一场假葬礼。
他这么多年一直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只要看到上官默,心里就会舒服些,他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那个黑衣人绝对不会想到他引以为傲的蛊术,竟然没有办法完全控制了言辰。
“行了~”言辰把上官岚拉出地牢,“贵妃娘娘,这件事情,请你不要告诉外人。”
“除非你答应本宫,以后再也不见姐姐。”上官岚整理了拉扯时弄乱的裙子,哼哼道。
言辰点了点头,贵妃又突然改口,“不,以后你见她,本宫必须在你身边,你绝对不能单独见上官默!”
……
……
未来的十年内,上官岚每一次见上官默,都是百般折辱她,后来这种爽点,她上瘾了,开始在她面前不停地和言辰秀恩爱。
身心的双重打击,让上官默几度想要自戕,然而独特的自愈天赋让她连死都成了一种奢望。
五年后,梁王御驾亲征,吞并了齐国,从此梁国成为这片大陆的春秋霸主。
许多年过去了,梁王样貌没有任何变化,身体愈发强壮,后宫的妃子越来越多,年轻貌美的上官岚很快人老珠黄,被遗忘了。
她出宫的次数反倒多了起来,而梁王对此视若无睹,受了帝王的冷落,上官岚便要在上官默的身后找存在感。
这一年正是上官默三十七岁生辰这一日,上官岚故意设计让言辰看到姐姐和地牢中的男子嬉笑打闹的场面,言辰心中莫名烦躁,只有个念头,就是想要把男子碎尸万段。
上官岚在一旁故意煽风点火,这么久的陪伴,她早就发现了言辰的问题,现在她故意激怒言辰,他定会对上官默下死手。
果不其然,言辰气冲冲地跑到脸色大变的一男一女面前,一把拽出了上官默,将其扔到地牢可怕的刑具面前。
“言辰哥哥,你别生气,姐姐不是故意只对那个男人笑,却从来不对你笑的。”
“不过本宫倒是有些好奇,那男人审了这么久,什么都不肯说,就连名字也不肯透露,言辰哥哥为什么还要留着他?”
言辰闻言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牢房内故作镇定的男人,冷笑一声,“他以为什么都不说就没事了,我已经查出来了他是以前的齐国暗网的头,也是齐王的二皇子。”
以前?
男子听到关键词,蹭的站起身,“以前的齐国,齐国怎么了?”
他疯狂地锤击着牢门,可是寒铁做的牢门纹丝不动,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会回答他的问题。
“传闻中齐国的二皇子是个病秧子,怎么会是他?”上官岚漫不经心地问道,手里却拿着一柄剪刀放到火盆里烤。
直到剪刀被烤得通红,她才拿起来,长长的剪刀嘴,短而钝的把手,让上官岚毫不费力地剪下了上官默胸前的肉。
言辰侧目没有看姐妹两,沉吟了片刻道,“陛下打算攻打南方的妖族领地,此人有大用处。”
她把肉丢入火盆中,烤得滋滋作响,不一会儿,肉熟了,堂堂贵妃亲自喂她亲爱的姐姐吃肉。
“姐姐好吃吗?”她笑道。
上官默被缚灵锁锁住了修为,常年累月的伤痕虽然都能及时修复,可是新伤旧伤加在一起,还是伤及了她的根本。
此时她根本没有办法从上官岚的铁爪中挣脱出来。
此等近乎凌迟的手法十分折磨人,尤其是上官默一边被割肉,一边自愈,其中的滋味是常人无法忍受的。
“姐姐,你怎么不回答我啊?”
“姐姐,以前你怎么不告诉妹妹,你这自愈的天赋如此强大啊?你看看,这里,我刚割完的肉就长出来了。”
时间久了,上官岚的耐心耗尽了,直接把割下来的生肉塞进女子嘴里。
不可避免地上官岚触摸到了上官默细嫩丝滑的机会,她嫉妒的发狂,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变老了,皮肤松弛?
上官默三十七岁还是如少女时一般。
“上官岚!”上官默恶心地干呕了好几声,嘴里带着腥重的血腥味。
“你是疯子吗?”她一双眉目怒瞪上官岚,“你已经不配为人,我何时曾害过你,你竟然要如此对待我!”
上官默嘶吼着,想要把这些年的委屈一起喊出来。
剪刀在嘀嗒嘀嗒地滴血,拿着它的女子不怒反笑,“你终于敢吼我了?我还以为你这些年哑巴了!”
“言辰哥哥,你看看她?像不像一个虫?”上官岚癫狂地笑着。
言辰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心悸的难受转瞬即逝。
他笑着搂过女子,温柔道,“是挺像的,不似你这般诱惑迷人。”
上官岚犹如娇羞的少女一般依偎在意中人的怀抱中,她极具魅惑的嘴唇凑到男人的耳边,“言辰哥哥,咱们……”
随即地牢内响起脱衣服的悉悉索索的声音,牢房内的男子第一次见到如此不知羞耻的狗男女,忍不住破口大骂。
骂声,呻.吟声此起彼伏,还有啪.啪的水声……
上官默全身赤果,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伤口已经止血了,然而地上还有一摊半干的血泊。
她原本平静的目光逐渐变得失控、疯狂,心中积蓄的情绪到了临界点,最后火山爆发
上官默再也受不了,她强行自爆神魂,这极致的痛苦令她疯狂地喊叫着,“啊啊啊啊!”
“上官岚!言辰!”她咬牙切齿道,“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你们既然如此恨我!”她内心说,那我便如你们所愿!
她最后一声尖叫用光了全身的力气,响彻云霄,牢房内,正在缠绵的两人身子一僵,上官岚的耳朵流出了鲜血。
上官默带着世间最痛苦的所有情绪感受,在地牢结束了长达十七年的囚禁与折磨。
缚灵锁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束缚着她,女孩仿佛是被世界所有的恶意吞噬殆尽。
上官默毫无留恋地看了周围最后一眼,至死,她也没有见过光明。
最后一眼中,她看到了一个白花花的身影扑倒她面前,她看到了不远处的男人,眼睛越来越模糊,他们、所有的事物渐渐涣散。
意识完全消失的前一刻,她听见了一声巨响,她感觉到了天地在颤抖,可是她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感受不到自己活着……
【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尽似侬愁】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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