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华服男子
她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既然开始没动杀机,又是故意透露行踪,意思不言而喻。
“是。”藿蓝一脸戒备之色,暗中之人武功绝对在她之上。
她施展轻功前去查探之时,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便越是强烈。
“表哥,容清纾还真是与众不同,寻常女子要是知道有人在暗处窥探自己,甭管是敌是友,早就被吓得花容失色了。”
“瞧瞧她,还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说实话,我都要迫不及待地现身,揭开她那张神秘的面纱了。”
草木萧瑟的小山丘后,一棵参天古木,掩藏了两个锦衣华服男子,无不是风华绝代之人。
一人身着凝琼玉雪锦袍,一人身穿清湖之碧锦衫,开口之人正是碧衫男子。
雪衣男子龙章凤姿、和煦温雅;碧衫男子洒脱浪荡,随性旷达。
雪衣男子犹如皎月般明朗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容清纾,唇间挂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夏霁,容清纾一贯如此,胆大妄为。”
夏霁看着飘然而来,顷刻之间便能来到他身边的藿蓝,不由问道:“表哥,她就要过来了,怎么办?”
雪衣男子不疾不徐地将手探向怀中,取出一枚铜钱,朝藿蓝的琵琶骨扔去,藿蓝躲闪不及,顷刻间便失力掉落下去。
幸而宫襄宸眼疾手快,才未致藿蓝摔伤。
“阁下不愿相见,直言便是,又何必伤人。”若非距离太远,容清纾早就将药粉甩过去了。
“既然伤了二姑娘的人,改日,在下定会备一份厚礼赔罪。”雪衣男子的温煦和雅的声音中,夹杂着丝丝冷清。
顿了顿,又道:“二姑娘可是要去碧柠山?”
容清纾闻言,眸光一滞。
“清纾,你认识他?”宫襄宸不羁的眸中,也沾染了几分复杂之色。
容清纾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此人不简单。”
不消片刻,雪衣男子再次开口,“二姑娘一心前往碧柠山,想必没有收到容府传来的家书,不知容延朗已经去了谱城。”
“那又如何?”
“在下言尽于此,二姑娘是选择去碧柠山,还是谱城,都与在下无关。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便先行告辞了。”
“等等,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容清纾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
“在下颜熠,京都人氏。”颜熠定定地盯着容清纾如松柏般傲然挺立的身姿,唇角微微勾起。
容清纾张了张嘴,准备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化为一句,“幸会!”
“后会有期。”
颜熠语毕,又看向神色疑惑的夏霁,“该走了。”
“哦。”夏霁挠了挠后脑勺,用哨声唤来两匹皮毛油亮的骏马,一白一红。
而后,二人便施展轻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腾空跃起,稳稳地落在跑出来的通体雪白的骏马马背上,扬鞭策马,绝尘而去。
“主子,放眼天下,姓‘颜’之人寥寥无几,他不会是……”藿蓝看向眉心微皱的容清纾,试探地问道。
“藿蓝,你的意思是,颜熠就是师父尝尝挂在嘴边的那个颜师兄?也就是清纾崇拜的那个少年英才?”宫襄宸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要去谱城。”容清纾的语气中,尽是毋庸置疑。
宫襄宸被容清纾的话一气,手中的折扇又在容清纾头上一敲,“清纾,颜熠是不是那个神秘的颜师兄还不一定,你就因为他的一句话改变计划?要知道,碧柠山的人可都在等着你,你何时变得这么没主见了?”
容清纾摸了摸发疼的额头,抬脚就向宫襄宸踢去,“你真当我和你一样,会因为美色耽误正事?”
宫襄宸轻而易举地就避开了容清纾的袭击,对着她眉梢轻挑,“难道不是?”
“二哥这些年来,与御沐琛私交甚密。你说,若是我从他身上着手,能挖出多少东西?”除此之外,有些恩怨,也该清算清算了。
“那碧柠山那边你就不管了?”
“我们的宸公子无所不能,就先请你先过去部署人马。等谱城之事一了结,我就去碧柠山找你。”容清纾一脸笑吟吟,将羊皮图纸递给宫襄宸。
“事情办好后,陪我去看美人。”
“行,没问题。”
“走了。”话音一落,宫襄宸便没了踪影。
“主子与朗公子之间,早已是势同水火,当初主子被迫远离京城,便是因为他。如今主子前去谱城,定然少不了一场恶战。”
“该来的,都躲不过。”容清纾缓缓转身,掀开马车帷帘进入马车内。
马车调转车头后,一连行驶了两日,才踏入谱城的地界。
“主子,刚才收到消息,朗公子已经抵达谱城。若是快的话,一个时辰内便会寻来此处。”藿蓝一边回话,一边掀开马车帷帐,将从信鸽取下的信笺递给容清纾。
容清纾将信笺接过,不疾不徐地打开,随意一阅后,便扔进了香炉,看着信笺焚毁后。
才缓缓取下系在腰间的和田玉哨,往马车外一扔,“联系二哥。”
藿蓝探手接过玉哨,并未多言,只是隔着帷帐,深深地望着容清祾,一双盈盈的眸子里蓄满了心疼。
所以,当她将玉哨轻置于朱唇,吹奏用于容家内部联络的特殊乐曲——《曰迹》时,曲中满含悲怆凄婉之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传来与之相似的回应乐曲——《探音》,乐中难掩吹曲之人的敷衍与不耐烦。
容清纾唇角勾起一抹嘲讽至极的笑意。
“藿蓝,驾车前去与他们会合,二哥亲迎,若我仍在此端着长房嫡女的架子,岂不失礼?”
“藿蓝明白。”藿蓝所有的悲伤情绪刹那间尽数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四射的战意与斗志。
因着方才从乐曲中得知的信息零碎残缺,所以一路上双方都未断却联络,但两方人马聚首也在两刻钟后。
藿蓝看着那些家丁侍卫们各说各笑,似乎根本没见到容清纾的车驾,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还不见过主子!”
被藿蓝厉声训斥后,人群中这才响起稀稀落落的的参拜声,“见过二姑娘。”
“不必多礼。”容清纾本不想下去,但一想到容延朗亦在此行,还是起身下了马车。
只是,原本轻纱掩面的她,此次另戴一顶与罗裙同色的帷帽,浑身上下只一双在广袖下的纤纤玉手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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