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替罪羔羊

第6章 替罪羔羊

傍晚的余辉落在地平线上,映照在清澈见底的湖水,泛着些许微光,别有一番景致。

“哗啦!”

瓷器掉落在地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宁静。听雪院里,下人们战战兢兢的在外面守着,穆雪儿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倒不是真的身体不适,而是被气的。她身边李嬷嬷还保持着奉茶的手势,可见方才是穆雪儿将李嬷嬷端来的茶摔地上了。

李嬷嬷皱眉道:“夫人,大怒伤身。”

“那小贱人没死不说,反倒将了我一军,让我在府里抬不起头,如今相爷也对我心存怀疑,我如何能不怒?”穆雪儿面目狰狞道。

李嬷嬷亦是生气的,只是她比穆雪儿冷静,看的也更清,于是道:“老奴知道夫人生气,可夫人莫不是忘了,您在正堂晕倒,正是虚弱的时候,若是让相爷知道您现在这个样子,岂不是更不待见夫人?”

穆雪儿的面色一变,看了看李嬷嬷,瞬间镇定下来,咬牙切齿道:“嬷嬷说的是,那如今,我应当如何做?”

见穆雪儿控制好了情绪,李嬷嬷满意的点点头:“夫人,您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老奴必不会害了夫人。您既然能从姨娘变成主母,现下怎能被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乱了方寸。”偷眼瞧着穆雪儿的确虚心受教,李嬷嬷继续道:“今日之事的确是咱们小看了大小姐,胜败乃兵家常事,有了此次的教训,还怕往后没机会教训她吗?”

穆雪儿的神色好了不少,拉过李嬷嬷的手,道:“是我鲁莽了,不该朝嬷嬷发脾气的。”李嬷嬷一笑,整个人慈祥了许多:“夫人说的哪里话,您是主子,朝老奴发脾气是应该的。只是夫人,您要记住,您能在府中多年,都是凭着相爷的宠爱,任何时候,夫君的宠爱才是最要紧的,莫要让旁人渔翁得利。大小姐再如何尊贵,相爷不还是偏袒您和二小姐吗?迟早都是要嫁出去的,不比嫡子,夫人气坏了身子实在不值当。”随着李嬷嬷苦口婆心的劝解,穆雪儿终于完全平复了下来,她点了点头,又惊慌道:“可如今我要如何跟相爷解释?”李嬷嬷神秘一笑,脸上却已不见了慈爱之色,眼底闪过一抹狠辣,道:“夫人别忘了,还有一个人能替咱们顶着。”穆雪儿面带疑惑,随即想到了什么,朝李嬷嬷看去,李嬷嬷凑近穆雪儿的耳边,轻声道:“赵财本就留不得,到时便说他不满大小姐,随便再个理由搪塞过去就是。您与相爷夫妻多年,这几日收敛些,伏低做小,他又不喜大小姐,等大小姐及笄时您再用心操持,男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想必这件事过些时日也就过去了。”穆雪儿的唇角挂起一丝笑意,她赞许道:“李嬷嬷不愧是我的奶娘,这件事你去办吧。”李嬷嬷会意的点点头,又重新给穆雪儿奉上一杯新茶,这才退出去。

用过晚膳的秦惟柠,捧着书在院子里慢慢踱步。因她刚回府,穆雪儿也没打算给她相府嫡出大小姐的排场,所以此时的竹苑只是收拾的妥当,除了安婉并无一个丫鬟,穆雪儿给出的理由则是,府中事物繁多,又不知秦惟柠喜欢哪类丫鬟,故而等着她回府自己慢慢挑。安婉气愤的对秦惟柠抱怨道:“明明是想给小姐下马威,偏说的是一颗慈母心,真是冠冕堂皇,好生不要脸。”

秦惟柠微微一笑,语气轻松道:“我本就喜静,现下你一人多好,我还少费些心思。”安婉有些心疼,道:“事实倒是,只是小姐,你好歹是相府嫡女,如此于情于理都不合,你受委屈了。”秦惟柠沉默了下来,倒不是因为她真的觉得委屈,在她看来,有多少人伺候根本不重要,前世她是太子妃,宫里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她依然孤独的好像只有一个人。正当她的思绪要越飘越远时,安婉不解的问道:“小姐,今日之事,难道就要放过他们吗?尤其是那个赵财,他完全没有将小姐放在眼里,要不要奴婢……”话没说完,秦惟柠打断道:“不必了,他活不过今晚,别脏了你的手,至于穆雪儿……我自有分寸,你等着看便好。”秦惟柠露出的冰寒之气仿佛能将人隔绝在外,安婉只感觉浑身都打了个寒颤,不再多话,转身去收拾秦惟柠吃剩下的饭菜,周身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

亥时过半,秦惟柠手里仍捧着书,安婉进入内室提醒道:“小姐,累了一天,奴婢伺候你歇息吧。”

“再等等。”秦惟柠抬眸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坚定道。

安婉有些疑惑,难道小姐是在等什么人?张了张嘴,又想到秦惟柠一向做事有条不紊,定是有所打算,她还是不要多事了。重新点了两盏灯放在秦惟柠身边,以免她看书伤了眼睛,安婉默默的站在秦惟柠的身后,一言不发。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院外响起了人轻微走来的脚步声。安婉一惊,更深露重,谁会来小姐的院子?她不自觉警惕起来,然而看到门口的人影她不禁一愣,脱口而出道:“相爷!”秦惟柠依然看着书,淡淡道:“安婉,你下去休息吧,今日你也累了,不必伺候了。”安婉自然明白秦惟柠的意思,有些犹豫,但秦惟柠是她的主子,她必须听命。安婉朝门口的秦鸿一福身,退了出去,顺手还将房门带上。

屋里的蜡烛燃烧的啪啪作响,太过安静,以至于往日毫不在意的音律如此清晰。秦鸿就这样隔着一段距离看着秦惟柠,默不作声,不移动半步,倘若不是秦惟柠知晓他的确就站在不远处,恐怕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许久,秦鸿缓缓开口:“柠儿,我已经不知多久没有这样细看你了。”也许是夜太深,他嗓音略微沙哑,但秦惟柠感觉这话不是在对她说,而是穿过她,在对另一个人说。秦惟柠抬起头,果然,秦鸿的眼睛里升起了迷雾,他看着的是秦惟柠,却又不是秦惟柠,透过秦惟柠,他在看,或者在想另一个人。而那个人,秦惟柠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母亲,唐诗雅。

“父亲。”秦惟柠福了福身,如黄鹂般清脆的两个字瞬间让深陷回忆的秦鸿恢复了理智。他看向秦惟柠的目光不再是淡漠,掺杂着无奈,还有喜悦,复杂无比。秦惟柠纵然觉得莫名其妙也不打算追问,她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失望到了极致,自然不会再抱一丝一毫的希望。猜到了秦鸿今晚会见她,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形,她并不觉得她的父亲幡然醒悟,决定从此开始弥补对她的父爱与亏欠。

秦惟柠从头到尾的冷淡让秦鸿的心猛地一疼,曾几何时,他与诗雅的女儿如此疏离,诗雅泉下有知可否会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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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冷妃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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