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一:显学初成赐滑厘云中

章六一:显学初成赐滑厘云中

师徒二人一番泰岳之巅谈经授道,不知不觉间,夜色已黑,泰山顶上的夜色别具一番风味,无限星空,白练银河,那星星似乎就在眼前,抬手就可触碰到。

这个季节山顶仍很寒冷,山风吹过,令人顿起寒意。禽滑厘不禁打了个寒战,用手裹紧了衣衫,扭头看向墨子,虽寒风凛冽,衣衫作响,但见其面色如常,不由开口问道:“师父,怎么看你不感觉冷么?你穿的也不多啊!”

墨子看了看禽滑厘笑了:“我自幼打熬惯了,这等寒气我还不惧。”用手一支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树叶,“滑厘,我来教你一套运用气息的法门,学会这套行气,血脉动起来便不会感觉寒冷了。”

禽滑厘一听,这可是难得好事,一跃而起,搓搓手,恭敬谢道:“多谢师父!”

“天地鸿蒙气,一气化阴阳,阴阳转四象,四象变八卦,八卦生六十四,生生不息。人体吐纳,一呼一吸间,暗合阴阳,吐气阳生,吸气阴生,阴阳调和方为生机,且看我来动作!”墨子一边演示一边解说。

禽滑厘跟在后面依样演示,果然这番气息运转起来,身上有股暖流在动,手臂转动间,似有无穷之力欲喷涌而出却又形成循环往复不息。

再看墨子,一路气息行走大小周天,复又行走一圈,紧接着却打起拳来,这拳却是其师父赤松子所传,名曰“柳云拳”。这一趟打下来,似快非快,似慢非慢,于紧要处,空气蹦蹦作响,肉眼可见道道空气波纹向外散去。

那禽滑厘可就看呆了,心中暗想,这是什么功夫,这得是何等的速度和劲力,激荡的空气都出现涟漪了。

时间不长,这套拳法打完,墨子双臂一晃慢慢收功,慢慢放松呼吸,一道白练从口中呼出,犹如利箭般射向前方一颗巨松,只听得“咔嚓”一声,那树断为两节,树冠一头扎向深渊,良久方传来一阵滚石撞动之声。

禽滑厘看着那断裂的树桩,良久未能缓过神来,这是一种什么力量,仅仅凭那一口气劲竟击断腰围粗细松树,说出去谁能相信?这世间还有人是师父的敌手么?

渐渐的思绪收回,再看墨子,满眼崇拜之情,双膝跪倒俯身在地:“师父神威!师父神威!请师父垂怜指点弟子一二!”

“滑厘,且起身来。既然演练给你看,自是要传授与你。”墨子伸手示意禽滑厘起身。

“谢师父!”禽滑厘大喜,赶紧站起身,垂手站好,竖起耳朵仔细听教。

“这套拳法乃是我恩师赤松子所传,我尚未传给他人。这套拳法威力极大,对个人悟性有所要求,没有悟性,练上百遍也摸不到门槛,有悟性,练上三五遍,便可入门,此拳名为‘柳云拳’。”墨子讲述着拳法,不禁想起当年跟随师父学艺的场景,面朝西方,恭恭敬敬的施了三礼,“师父,弟子今日欲将此拳传于门下弟子,因无法当面向师父请示,还望师父见谅,弟子子墨遥拜,恭祝师父万寿无疆,道法无边!”

再说那赤松子,这日正在打坐,忽然心有感应,掐指一算,原来是弟子子墨在拜自己,心中甚感安慰,多年未见弟子了,也不知子墨现在如何,只是这弟子甚为聪慧,世间之事当难不住他。

似乎能感受到师父似的,墨子心有触动,心中大喜,再次向西方拜下:“多谢师父!”

得到师父旨意,墨子心安,便向禽滑厘演示讲解起来。

禽滑厘大感奇怪:“师父,师祖他老人家现在何处,我没发现什么,怎么您似乎是得到师祖的旨意一般?”

“你师祖非凡人,一身神奇本领已超神入化,他日你若有缘得见便知。”墨子笑笑说道。

这禽滑厘真是奇才,那墨子演练了三遍,略加解释,其便有所领悟,独自舞动起来,如此练了一个时辰,方才停下。

“师父,这套拳法果真神奇,一举一动间似乎暗合天地法则之道,我似乎能感觉,若是演练到极致,当有激荡空气形成音波的攻击效果。不知弟子说的是否正确。”禽滑厘拱手向师父道。

“哦?你才练了这么几遍便能发现这些,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只是你是如何发现这套拳法具有音攻之效呢?”

禽滑厘笑了笑:“滑厘当年游荡山林中,听那虎啸之声,啸声一出,百兽伏地,山川震动,林樾摇摆,寻常马儿四肢酸软,更有甚者当场死去。此时便发现虎啸音声具有攻击之力,后又无意中发现有那两物摩擦发出那刺耳之音,令人心痒难耐,听的时间长,于人的五脏损七窍损伤很是厉害。从这两方面便知音攻一说,于是自己胡乱揣测,多方试验,终有小成。”

“施展一番让我瞧瞧。”墨子一听顿来兴趣。

“弟子不敢,所练境界有限,我这音攻一出,无差异攻击,于师父不敬。”禽滑厘连忙摆手。

“无妨!”墨子鼓励道。

见师父这般相信自己,禽滑厘很受感动,向师父行了一礼,告了声罪,便面朝那颗断了的树桩方向,嘴一张,顿时响起一阵低沉震动的声音,那声音音频变化,震动的四周树叶哗哗作响,有那树枝经受不住,咔嚓断为两节。

墨子这时候的感觉,就有如有人在自己心脏、肺腑间安了一面大鼓般,震得呼吸不畅、血脉受阻,心脏却又咚咚加速蹦跳,似要脱离体外。心中暗自点头,好功夫!

这音攻持续了盏茶时间,那禽滑厘方才停下,用手揉了揉发麻的嘴唇舌头,向墨子施礼:“弟子献丑了,不知师父感觉如何?”

禽滑厘这一停,那层声压顿时消失,世间归为世界。墨子哈哈大笑:“想不到我墨翟竟收如此奇才,当真是墨门当兴啊!”看下禽滑厘,“了不起!这音攻当真不错,非常适合群战,若能结合一定的地理条件,这威力还要大上几分。你还可多加演练,依我推测,这音攻多半是以你发出的震动频率来吻合受攻击物体的自身频率,当两者频率接近时,发生共振以达到最大震动,那受攻击物体经受不住这等震动,便形成伤害。”

得师父这般夸奖,禽滑厘十分高兴:“师父这般讲解,令我茅塞顿开,以前只知有此攻击效果,却不知如何形成攻击,得师父指点,更加指明这门功法的方向。”禽滑厘顿了一下,抬头望向师父,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没好开口。

“你可是还有问题?你我师徒,有问题尽管问便是。”墨子笑道。

“师父,滑厘自幼远离父母,去年时,年满二十,但由于身在外地,未能行弱冠之礼,也未能得字,今恳想请师父赐字,以成弱冠之礼。”禽滑厘躬身向师父行了大礼。

“哎呀!这倒是为师疏忽,不曾想到。”墨子闻听,心中有些惭愧,“是师父对你关心不到,也罢,正值你我同登泰岳,于泰岳之巅赐弟子字号,也是一桩美谈。”墨子想了想,再道,“你姓禽,名滑厘。禽,飞鸟也,大鹏展翅九万里,鹰击长空入云霄,便赐你字‘云中’。”

“多谢师父!”听到师父给自己起的这么有深意的字号,禽滑厘大受感动,俯身跪倒。“弟子以后字号‘云中’,定不辜负师父厚望!”

这云中,后世马钰曾做词:玉楼春赠云中子

洞天无夜还无曙。常有红光并紫雾。灵波里面见金鳌,背上银丝千万缕。

二神赑屃骖风驭。离坎相交传密话。凿开造化至幽微,会得真功颠倒数。

暂不说墨子师徒二人观泰岳,授大道。再说那宋国,国君宋特,那宋景公早年无后,当年收侄子公孙纠之子公孙特为继子。后因公孙纠犯事,被宋景公处死。当宋景公死后。公子特攻为报父仇杀太子而自立,后世称为昭公。

这任宋君,也还算有道之君,奈何周围齐、越、楚、晋均为强国,空守公爵国头衔,而无法恢复当年霸主之位。

这一日,手下大夫向元荣拜见国君,“听闻那曲阜儒家中兴之地,又出一家,乃为墨学,于峄山脚下开办墨氏学堂。无独有偶,那洛邑之南,伊阙之地,有人说那里也有一办学之地,名为墨氏学馆。而且近年,各国或多或少都有出现一些治国思想相同的新人,有好事者打听,据说都是传自墨门。或曲阜之墨或伊阙之墨。经臣下多方打听,方知那墨门乃是一叫墨翟的平民所建,这墨翟甚有才学,讲授之道,涵盖经世治国、攻城拔寨、城池守护、八班武艺。而且传闻这墨翟乃是腾城徽山人士。君上,这等人才岂能让其泯没于民间,花落他家?我等应早日请其回国,为我宋国效力才是!”

宋君闻言大喜:“想不到我宋国竟出这等人才。向大夫,可知这墨翟办学思想是什么?”

“回君上,是兼爱、非攻、尚贤,听说其衣着朴素,以麻布为衣,足穿草鞋,如此可见这墨翟应也崇尚节俭,以身作则。”向元荣回道。

“兼爱、非攻、尚贤、节俭,好!”宋君一击掌,“想我宋国,崇尚仁义,遵守礼法,这思想正好吻合我宋国!哈哈,向大夫,此番举荐人才,你功不可没!你再辛苦下,本公封你为特使,带上重礼去邀请墨翟先生,如何?”

向元荣闻听,上前一步,施臣礼:“元荣愿领命!”

一番准备,向元荣请宋君写了一道“尚贤信笺”,“致墨翟先生,本公久闻先生大才,以一己之力办学,扬兼爱非攻,宣尚贤节俭,行凛然正气。我宋国自徽子启建国,历经二十八代君主治国,虽不敢雄霸天下,但延续至今,也为当世少有公爵之国,知先生或为徽山人氏,恰为宋国子民,即为宋国子民,望为宋国出力。本公愿请先生入朝,拜上大夫,行参政之事。今以大夫为使,望先生应允。”

这求贤语气十分诚恳、客气。向元荣收好后,带上随从,向曲阜行去。来到曲阜,经过一番打听,方知墨氏学堂方位。

那伏丘正与门人上课,听闻宋国使者来访,便放下课业,率众门人迎接。

那向大夫一见伏丘,顿感惊讶,暗道,这墨翟也太年轻了,真是奇人。遂上前一拱手,笑道:“阁下可是墨翟先生?在下宋国向元荣大夫,奉国君之命前来拜见先生!”

伏丘侧身,回礼,以示尊敬:“向大夫误会了,在下乃墨门五长老伏丘是也。向大夫来的不巧,墨子前些日子归来,又外出了。”

听到眼前的年轻人不是墨翟,向元荣既失望又安慰,失望的是这次白跑一趟,完不成君上的使命,安慰的是墨翟不是这么年轻,心里感到一定安慰平衡。

伏丘请向大夫里面入座,上好茶做招待,话谈中询问向大夫此行目的。

得知是邀请墨子出山行参政大夫,伏丘很是为墨子高兴,但又十分遗憾墨子不在学堂,遂向向大夫道:“伏丘代墨子感谢宋公恩典,他日墨子归来,定转告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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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系年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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