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铜镜
李媛和我都吓了一跳。
“我也不知道,是杨冬和范江华联系的。”李媛似乎也吓坏了。
陈雨婷又朝我扑来,两只手的力气大得惊人。
“范江华在我店里,怎么了?”
我仔细盯着她,也不确定范江华说的眼睛是不是在陈雨婷身上。
按道理来说,那双眼睛时刻窥视的范江华,应该在范江华的附近出现。不应该附在陈雨婷身上。但是也不一定。
陈雨婷听了我的话,咕咚一声坐到椅子上,“那鬼,鬼在范江华的身上,他不对劲,他要杀了我!”
我这下是真的惊讶了。
陈雨婷和范江华说得截然相反,但这件事却事关我自己的安危,除非这件事我彻底不管,否则一定要查清楚的。
我说到这个地步你还不说,是真的要被恶鬼拖死才甘心?
陈雨婷捂着脸痛哭出声。
好在周围的音乐声不断,否则陈雨婷这样,非引来整个酒吧的围观不可。
“好不说?哭有用吗?”我提高了声音。陈雨婷抖了一下,放开双手,满脸的眼泪。
李媛急忙拿出湿巾纸递过去。陈雨婷擦干眼泪,怯怯地看我一眼,“之前是我的不对,杨大师你要救我。”
我都要气笑了。
看来有的人不能给她好脸色,不然就会蹬鼻子上脸。反倒你恶声恶气,她心生敬畏,态度就会很多。
我压下心里的感慨,叫李媛也坐下,自己坐在陈雨婷的对面。
“先把这几天的事情都给我说出来。”
陈雨婷开口。
和范江华说得差不多,说范江华总是说有人偷窥他,两人回到陈雨婷老家找神婆,神婆拒绝了两人的求助。
唯一的分歧点便是在前天晚上。
前天晚上两人住在陈雨婷家中。晚上范江华喝得有点多,陈雨婷扶着范江华去客房。范江华睡得很早。等到陈雨婷准备睡觉的时候,她去客房看范江华睡得怎么样,有没有觉得难受。
“……他一喝酒就容易胃疼,我就拿了胃药放在客房里以防万一。谁知道我刚把药放在桌上,范江华一下子就坐了起来,伸手狠狠掐住了我的脖子。”
说着陈雨婷接下了脖子上的纱巾,白皙的脖颈处手印痕迹明显。
可想而知范江华当时用了多大的力气。
陈雨婷颤抖着道:“他当时真的疯了,一双眼睛都是血丝,嘴里喊着去死的话。我拼了命的挣脱开,跑到我父母的房间里。而后范江华就开车回了青峰县。”
陈雨婷从口袋掏出一个玉佛挂件给我们看,“我妈说是这个玉佛救我一命。这是她之前去旅游给我求来的。我那天还好好的,范江华掐我之后,玉佛就从中间断开了。”
玉佛通体翠绿,玉质很不错,但是已经从中间断裂开来。断口处极其平整,好像是用工具切出来的一样。
我听说好的玉佩能够替主人挡灾,看来当时确实凶险。
只不过陈雨婷和范江华的话,到底谁对。
如果范江华有问题,那么他告诉我手臂在龙池,又是不是真的?
我陷入了沉思。
最后我跟李媛打了个招呼,让她尽量远离陈雨婷,等我搞清楚两人谁有问题再说。
我们好说歹说,顺便附赠了一枚文景送我的护身符,才把陈雨婷打发回家。
回到客栈,我吃了晚饭,和袁静晨交接。
范江华在我吃饭的时候下来打了个转,晚上又回去了。
等交接完,我发现他的包仍然在沙发上放着,镜子露出半个边。
范江华一直没在下来,我也没怎么在意。晚上到点就关店休息。
我铺好折叠床,正要躺下去,忽然看到沙发上的铜镜的镜面上面,似乎有一道影子一闪而过。
我急忙凝神看故去,镜子上的影子又消失不见。
面前的镜子好像是有股魔力,我不由自主地走过去,拿起铜镜。
铜镜的四周都被木框包裹住,外形很像相框,不过相框内的不是照片,而是一面圆形的铜镜。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种感觉。这面镜子被包裹在相框当中,一定很难受,很拘束。
我想要将木框打破,将铜镜释放出来。
这种感觉很荒谬。但又很强烈。
我站起来,就去找工具箱。客栈的工具箱东西齐全。
什么尖嘴钳、手工锯、微型斧都有。我把工具箱从杂物间搬出来,摊开放在地上,一阵乒乒乓乓地,终于将木套拆下来。
这时候我全然忘记了这玩意儿不是我的,而是属于范江华的。
我想要看到全部的镜面,完整的,这股强烈的意愿驱使着我疯了一样拆解了木套。
而掉下来到木套里面却画满了符箓。
我心里有一个不妥的念头划过,但我还是将铜镜捡起来,平板电脑大小的圆形铜镜中,映照着我的脸。
镜中的我五官扭曲,表情木然又阴沉。
我的手摸着镜子,一股触电般的感觉从镜子一直窜到我的两条手臂上,酥酥麻麻的。
紧接着便是股极冷的冷意从镜中升腾而起,阴寒的的冷意像条绳索,一下子缠绕到了我的脖子上。
我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要将我吸入到镜中。
而这时候镜子里,原本映照着我的面貌的镜面忽地好像风拂过的水面一样,荡漾这层层的涟漪。
涟漪过后,一双血红的眼珠出现在镜中。
那双眼珠瞪大很大,微微泛黄的眼白中布满了血丝,瞳孔里散发着无尽的怨毒、凶戾和愤怒,浓郁地让我心口一滞。
我从没有见过如此疯狂邪恶的眼神。
只是看了一眼,我全身的冷汗就疯狂地涌出来。
脑袋像是要炸了一般,全身却没办法移动。甚至连扎眼都不能够做到。
眼珠中透露出的活意,就好像我真的在跟一个邪恶之徒对视一般。
而镜子里庞大的力量将我压的贴近镜面。
我心里大乱,自己的眼睛几乎要贴在镜面的眼珠上,我的冷汗如同瀑布一样往下掉。
心里却很奇怪的想要放弃。
甚至想要臣服在对方庞大的力量之下。
这种感觉我之前经历过,就好像是在李家坪的公祭上。大巫挑起了傩舞,天地就剩下我一个那般。
但是当时是出于对天地的敬畏,而现在就好像是面对着深渊里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