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玩具们
目前,花枝子对自己捡回来的四个人十分的满意。
这些人接受自己的身份的速度很快,并且他们都各自扮演好了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
这让她有些吃惊,原来这些人的承受力比她之前想象的高得多了,她甚至有些后悔没有早点发现这一点。
只要是人类,就会有欲望,而无论他们的欲望有多么庞大,花枝子都可以替他们满足。
只要是人类,就会有恐惧,花枝子捏着他们的命运,无论他们的内心有多么不甘,也不会有胆子背弃她。
于是,她后来又在湖里捡了好多这样的人,捡了他们以后,只是告知他们的身份并且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让他们各自在门里生活。
早一点发现这些人也是如此容易操控的话,这个世界说不定不会像之前那样,是一个庞大而寂静的坟墓,但她此时已经可以尽情享受属于自己的游乐场。
窗外下着雪,洁白的大雪浸透了屋外的树木和草地,整个世界银装素裹。
屋内却燃着炉火,几个女孩仅仅穿着纤薄的睡衣,她们散着发,赤着足在屋内笑闹。
她们正在一起玩斗地主,四个年龄相仿的少女共同躺在沙发里,头颈相依,说说笑笑十分开心。
“对十!”一个穿着超短裙的短发少女露出微笑,她叫绿抚,是花枝子最为喜欢的那一个女孩,或许因为她一笑起来脸颊会泛着樱粉色的红晕:“我还剩一张牌了!你们小心喔!!”
花枝子看了看手上的牌,一张9,一张10,就笑着摆手:“我要不起,过吧。”
短发少女的眼睛凝滞了一瞬,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用微笑来暗示另外两个女孩。
但其他人好像没有看见她的暗示一样,纷纷笑着挪开眼睛。
一个说:“要不起。”
另一个说:“我也不行。”
短发少女的笑容顿时凝固了,她犹豫再犹豫,却不得不伸出手中的牌,一张3。她将手头的最后这张牌放在了桌面上。
花枝子于是鼓着掌,笑道:“绿抚,你赢了!哈哈哈哈,你真厉害!”
她将一只笔递给了少女:“来吧,惩罚我们吧。”
绿抚神情犹豫,她一回头看见另外两个少女的眼睛,咬了咬牙,说:“不行!让我看看她们的牌!”
她扯过另外两个女孩手里的牌,果然,在她们手里剩下的牌里,一个人有对A,一个人有对K。
她顿时露出得意的笑意,她狠狠瞪了另外两个女孩一眼,回头冲着花枝子喊:“小姐,我没有赢,该赢的是她们!”
但花枝子脸上并没露出和她同样的微笑,反倒凝固了表情,她淡淡的说:“你们都不想赢吗?”
她顿时感到有些索然无味:“不想赢,怎么不说?”
她的声音娇软,却如同一记重锤打入绿抚心中,她拿着笔:“不···我想赢的···是、是我赢了。”
花枝子又淡淡的说:“既然那么想赢,那就惩罚我们吧。”
绿抚于是被赶鸭子上架,先在她身边的两个少女脸上画了大大的两个乌龟。
当她走到花枝子面前的时候手却抖得厉害,她不敢往上画,却在花枝子灼灼的眼神当中硬着头皮上前。
她犹豫半天,也只敢在花枝子侧脸上点了一颗小小的痣。
花枝子一扯唇角:“你还真是敷衍啊···这么明显的放水?这也可以吗?”
她的话一出,短发少女立刻抖抖索索的跪下了。她白皙的膝盖衬得暗色木地板分外凉薄。
“小姐,这支笔一个星期都不会褪色,我实在不敢···”
花枝子翘起二郎腿,伸手扶起自己耳侧碎发:“不敢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怎么会连这点玩笑都开不起呢?”
她扯出一丝讽刺的笑容:“还是···你演的实在太过敷衍···”
花枝子拉这三个女孩过来扮演她朋友,虽说她们都十分听话,但又确实太过拘谨,让花枝子实在不能玩的尽兴。
这一次,她们依然让她失望了。
她于是有心敲打她们,只说:“你们好歹用点心啊···不想保护自己珍贵的东西吗?”
她打开面前巨大的屏幕,点开其中一个摄像头的录音画面。
画面里是一个笑容可掬的少年和少女同桌吃饭的场景。桌上有一个粉红色的生日蛋糕,蛋糕上的蜡烛将一切映照的暖融融的,少年从背后拿出一个绑着蝴蝶结的礼物让少女拆开,房间内一片欢声笑语。
“我这回做的人偶,和你记忆中的哥哥很像对吧?”花枝子浅笑着:“其实我也很难做到这么像的人偶,这份礼物,是否让你十分开心?”
少女跪坐在地,一边流泪,一边怯弱的说:“是的···他和我的哥哥十分相似。”
“如果你想留住他,就需要更努力演戏才行哦。起码让我玩的尽兴一点。”
花枝子看着女孩的膝上滴上泪痕,上前拉了她:“哈哈哈,我开玩笑的,我怎么会夺走你珍贵的东西呢?我们是朋友嘛。”
她自以为说着有趣的笑话,但房间内其他女孩却没有一个人发笑,房间内一片尴尬的寂静。
花枝子于是又觉得有些意兴阑珊,明明只是想找人玩一个游戏而已,却总是这种结局,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说:“行了,今天就这样吧,你们可以回去了。”
几个女孩如逢大赦,连忙叫了自己的人偶匆匆走了,只剩下花枝子一个人看着屏幕。
屏幕里有好多场景。
空荡无人的街道,缀满雨露的森林,满是笑声的电影院,还有一个又一个的小小的家庭。她从摄像头里可以看见,绿抚回了家,第一件事就是拥抱自己所谓的哥哥。
这些人填满了花枝子的世界。他们在这里欢笑,在这里流泪,在这里用力生活。
人类的生命力好比小强,无论是什么样的世界都有人在努力想要活下去。
而永远有人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孤独一人。
花枝子明白自己得去看看陈生了。
她走到陈生的房间内,陈生正在被李知偶抱在怀里进行复健。
李知偶一边按揉他手臂上的肌肉,他察觉到陈生肌肉纠缠,想必十分痛苦,因此在揉开他的四肢的时候动作十分轻柔,还在一边进行言语抚慰。
李知偶是一个十分专业的医生,一个月过去了,陈生的身体肉眼可见已经恢复了不少,不再是之前那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也因为李知偶的成果,花枝子对他十分满意。
她静静在一旁看了一会,听到李知偶正在安慰陈生,于是有些好奇:“他陷入了昏迷,也能听到我们说话吗?”
之前在陈生奄奄一息,昏迷难捱时,花枝子也偶尔对他说话,但是她无法从他躯体的反应之中得到回馈,后来便罢了。
李知偶早就察觉了花枝子的到来,听到她说话也并不惊讶,只是笑了一下:“人的意识是一片深沉的海洋,我们无法知道陷入深度昏迷的人究竟对外界有没有感应,但是医学界已经有许多证据支撑,只要病人的脑部还在活动,他们还是会或多或少感应到外界的存在。”
"是吗···"花枝子坐在一旁,也学着李知偶去按揉陈生的腰部。但她下手没轻没重,按的陈生□□一声,李知偶慌忙拦着她:“行了,大小姐,他的身体十分脆弱,你别把他给按坏了。”
花枝子只得收手,李知偶看着她沮丧的小表情,拍拍她的背,说:“等会儿他还要做走路和下蹲训练,那时候才是需要你帮忙的时候。”
花枝子于是乖乖点头。
李知偶松弛了陈生肌肉,看看到了正午时分,便让人偶端来已经完全炖化了的玉米汁。
他用几个软枕支起陈生腰肢,在他的脖颈上围上围兜以后,扶正他的头颅,一勺一勺的将玉米汁喂入他的唇中。
陈生并无吞咽意识,喂入唇中的玉米汁大半从唇畔溢了出来。
花枝子总算也有比李知偶做的好的事情了,她端了玉米汁,笑着说:“这回让我来,我可以保证他能吞下。”
李知偶半信半疑:“对于昏迷的病人来说呛到食物可是大忌,我的方法虽是蠢笨,可是耐心的话还是能让他多少咽下去一点。”
花枝子气哼哼的看了他一眼,她显然对刚才的事情有些记仇:“有些事就是只有我能做,我还能做得比你好。”
她含入一口玉米汁,然后揽了陈生身体入怀,将陈生头颅扶正了,然后嘴对嘴,极尽温柔的吻他僵冷的唇舌。
这么冷,难怪什么都咽不下去,她暗暗想。
于是她伸手护住他的咽喉替他暖着,一边□□他的口腔,一边将玉米汁一点点从他舌尖滴入。等到口中这口玉米汁全部让他含了,她则凑到他的耳边,伸唇咬他的耳垂,并抚摸他的喉结。
果然,没过一会,他就受不住似的咽下了。
花枝子得意的回头看满面通红的李知偶:“这样,你行吗?”
李知偶是一个正派直男,看到这一幕羞到恨不得找个地缝徐徐钻了,只好起身准备出去,一边说:“你继续,我在外头等你,好了喊我。”
花枝子吻着陈生,突然觉得面庞一片湿意,她也并不在意,陈生总是会在昏迷之中流泪,她已经习惯了。
等到一碗粥喂完了,她匆匆擦拭了一下他的脸庞,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事情没有安排好,于是去外面叫了李知偶进来照顾,便立刻走了。
李知偶叹了口气,进了房间,伸手替陈生取出脖颈上的毛巾和身下的枕头,将他的身体身体小心的平放了下来。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怀中的男人居然睁开了眼睛,他将嘴唇凑到他耳侧,他的眼睛明亮到让人不敢直视,闪烁着泪意和痛苦,他仅仅说了一句话:“求求你,杀了我···”
原来是花枝子未曾注意迷药的时效,刚才花枝子本应让陈生吸入□□,但却因为急事忘记了。
这就成了男人醒过来的契机。
李知偶反应过来,立刻是一阵心惊肉跳,他生怕花枝子回来看见这一幕,于是立刻拿了□□去捂男人口鼻。
陈生并未挣扎,那双凝着泪的黑白分明的眼静静注视着他,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绝望痛苦的眼神,看着就不由得发抖。
陈生就像一只被猎人枪口对准的小鹿,或许他也对这个陌生人并未抱有多大期待,因此只是用镜子似的眼睛看着他做着这一切。
不一会儿,他黑白分明的眼瞳又翻了白,细弱的手臂垂下,洁白坦露的胸膛不再剧烈起伏,整个人再无声息。
但是,李知偶却再也忘不了这样的目光。
作为医生,他知道陈生有多痛苦,那样的复健的频率已经是他的身体的极限,每一次都会给他带来巨大的痛楚,但是他却连挣扎哀嚎的权利都没有,只能静默忍受。
而他的身体□□在周围所有人的面前,他连自己的排泄物都无法控制。他的身体并没有好转的可能,复健只为了让他活的久一点。
这样的生活丝毫没有未来和希望,而他只是在痛苦中苟延残喘的一具行尸走肉。
看着这个毫无尊严,被迫活下来的青年,这种我为鱼肉的感觉,李知偶只要想象一下,就会难受到想要作呕。
他叹了口气,甩了甩脑袋,却怎么也甩不开那样纠缠上他的灵魂的目光。
陈生已经彻底昏迷瘫软,但眼泪依然从他眼角溢出,不一会儿就湿了一片枕巾。也因为刚才的挣扎,他的下身也湿了一片。
即使李知偶不是一个发过誓会以救人为自己使命的医生,就算他只是一个路过的普通人,也不会忍心看到有人承受这样的痛苦。
他犹豫再三,只能伸出手去擦拭陈生脸上不停溢出的泪水,淡淡说:“我知道你疼···算了···我想想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