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围魏救赵(上)求票票
等何海生开着吉普车驶出铜陵乡政府后,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陈落雁突然哈哈的笑了起来,何海生一边开着车,一边开口说道:“落雁,乐什么呢?不妨也让大哥分享分享。”
陈落雁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她正在为何海生幼稚的政治举动发笑。
如果你是第一次接触何海生,他给你的第一印象绝对是温儒尔雅,但是他作为一个新任的乡党委书记,却在上任后第一次乡党委全体委员见面会上,就直接罢免干部,因此,他的作风绝对称得上‘刚硬霸道’。
陈落雁越想越觉得是自己高估了何海生,他根本就是从政经验不足,不懂官场暗斗的险恶,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将前程“葬”在铜陵乡。
何海生看着陈落雁微翘的嘴角,他就猜到陈落雁一定是误解了自己的初衷。
何海生微微笑着并没有解释什么,心中暗道:“看来今天自己这处闹剧是成功的,现在竟然连陈落雁也认为,这是自己在政治上不成熟的表现,那么铜陵乡的本土派也一定在偷乐。在他们看来,一个年少无知、行事莽撞的乡党委书记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呵呵,这样一来,他们今后对自己的提防能力就会减弱不少,等他们回过神来,自己的前三把火就烧完了,到时候,哭的就该是他们了!”
陈落雁在车内笑了很久,她见端坐身旁的何海生脸上没有丝毫慌张、无助、懊悔的神态,她有些不解的问道:“你知道自己今天做了些什么吗?”
何海生干脆利索的回答道:“知道!”
陈落雁有些好奇的继续问道:“你知道今天这事的后果有多严重吗?”
何海生道:“知道!”
陈落雁闻言一惊,她冷冷的盯着何海生看了许久,随后,她一字一顿的用质疑试探的语气说道:“是你故意设的局?”
何海生对着陈落雁微微一笑,继续开车赶向了青云县。
等何海生驾车驶进青云县县委大院后,他快步走向了县委一楼综合值班室,开口问道:“同志您好,我是铜陵乡新任乡党委书记何海生,请问孙书记外出了吗?”
值班室的同志喵了何海生一眼,他似乎也认出了这个今天刚上任的铜陵乡党委书记,他满脸客气的说道:“何书记,真不巧,孙书记刚刚去邻乡调研去了。”
由于青云县县委县府在一幢楼上办公,因此一楼综合值班室也有县府的值班员,何海生见县委书记孙然不在,他便接着开口问道:“您好,同志,请问程县长在吗?”
值班员根本就没有看他桌上的县委、县府主要领导行程表,直接开口说道:“抱歉,也不在!”
何海生对着值班员致谢后,便有意大声说道:“落雁,既然书记、县长都不再,那我们就去宝成市!”
走从县委综合大楼后,陈落雁小声的说道:“我们真的要去宝成市吗?这事需要我父亲出面帮忙吗?我感觉今天这事蹊跷,怎么书记、县长同时不在家啊?”
何海生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局,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失落,极为自然的说道:“呵呵,我就知道青云县主要领导不会出面干涉此事,既然如此,我们还是求人不如求己,继续赶路!”
陈落雁感受着何海生身上的那份自信,她不禁反问道:“我们真的是去宝成市吗?”
何海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转而抱怨起吉普车的音响太差。
陈落雁闻言苦笑不得的说道:“如果你真觉得这车太差,我家有辆本田私家车,是父亲送给我的毕业礼物,现在在家闲置,要不先暂借你用用?”
何海生赶忙说道:“好!事情就这么定了,一会我们到宝成市,我先跟你回家开车,然后我们在一起走!”
陈落雁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原本就是随口一句玩笑话,何海生竟然答应的如此痛快,陈落雁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满头雾水的说道:“走?难道我们还要再走?”
等何海生开车赶到宝成市,陈落雁原本猜测的何海生一定是去找苏书记或者陈市长。
然而,何海生并没有走进市府综合大楼,而是仅仅将那辆吉普车停在了市府综合大楼临时停车场醒目位置后,便驾着陈落雁私家本田车赶向了省城。
等车子出了宝成市,陈落雁好奇的问道:“难道我们来宝成市就是为了停放那辆破吉普车?”
何海生闻言请“嗯”了一声,算是赞同了陈落雁的意见。
一路上,陈落雁在感慨何海生怪异举动的同时,她心中也泛起了阵阵兴奋,暗道:“既然你不去找苏书记或者是陈市长,那么这次你去省城肯定是去求援的,我倒要看看,你的底牌到底有多大?”
不过,陈落雁很快就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在政治上其实并不“年轻”,而是相当的成熟老练。
既然是“底牌”,那就意味着不能随便打开,如果何海生在上任的第一天就打出他的底牌,那他这个乡党委书记的仕途也就“悬”了。
对混官路的人来讲,手中的底牌是从不轻易使用的,暗藏手心的底牌,永远比挂在脖子上的底牌更具“护身”作用。
何海生赶到云海省后,他并没有按照陈落雁想象的那样,直奔省城某位高层领导那里。
他先跟陈落雁驾车赶去省公路局,随后又去了省地税局,最后他们去了云海省大学。
在云海省大学,何海生找到了当初一起扶贫的地质系系主任,不过这个系主任现在已经退休两年了。
何海生开门见山的对地质系主任说道:“老主任啊,这4年我一直牢记你的教诲,时刻不敢忘铜陵乡综合开发一事。以前是有心无力,不过现在我已经是铜陵乡的乡党委书记了,因此今天我特地来请您老再出山,为铜陵乡的百姓献力献计献策,铜陵乡的矿产开发需要您老。”
地质系的系主任泪眼泛花,他似乎又亿起当初他们在铜陵乡扶贫时的点点滴滴,老主任握紧何海生的手说道:“谢谢你,年轻人,没想到我还能在有生之年,一了当年的遗憾。说来这事都怪我,是我这个组长没当好,不仅让你们这些学员们当年一无所获,更是让铜陵乡的百姓多过了4年苦日子,真不该啊!”
陈落雁看到这一幕更是满头雾水,暗道:“从铜陵乡、青云县、宝成市再到云海省绕行一大圈,就是为了找这个已经退休的系主任?我的老天啊?不会这人就是他在云海省的靠山吧?可是从他们之间的对话中,不难听出,他们之间已经4年没见面了,这个年轻人难道就一点也知道,他现在面临的形势有多严峻吗?现在他竟然还有心思跑上几百里路来见一个退休的老教授?”
在陈落雁不解的眼神中,系主任在简单收拾行李后,已经被何海生请上了车。
陈落雁感觉她自己的心里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她就要崩溃了,也许她在离开铜陵乡时的判断是正确的——“眼前这个何海生根本就不懂政治!他注定会将前程“葬”在铜陵乡。”
何海生按了几下喇叭,示意陈落雁赶紧上车。
看不懂、也想不通的陈落雁,再也没有来时的兴奋,她见系主任跟何海生并作在车辆前排,她便表情怪异的打开了车辆后座的车门,从后排车座上面取了一个卡通毛绒玩具倒头就睡。
她一边替何海生感到惋惜,一边心中暗道:“哎!多好的一个‘根红苗正‘的优质树苗啊!可惜现在‘害虫’太多,这棵树苗没有任何的抵抗力,注定长不成参天大树,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陈落雁在惋惜感叹声中缓缓进入了梦乡。
不知几何,何海生动作轻柔的摇着陈落雁,说道:“落雁,落雁,醒醒,我们到地方了!”
陈落雁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抬头看了看满夜的星空,她开口问道:“我们到了吗?这是那?”
何海生回答道:“云海省清水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