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七章:想干什么?

第七百二十七章:想干什么?

禁桓子想要阻止,怎奈有心无力。

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咬牙,也只能忍了。

低声道:“属下知错。”

一句知错,便代表着妥协。

而他的知情识趣,也让界主暂时放他一马。同样,意味着青魔一族逃过一劫,躲掉了被清算的命运。

至于玉蛟龙,就一个小魔头跟随。

想以此掣肘对方,并不现实。

逼急了,对魔界是个麻烦。

不过,他的话也在理。至少明面上挑不出错处,字里行间,都是透露着对魔界的忠心。

真把人杀了,必然引起众魔不服。

遂挥手让魔兵退下,对他的需求也算认可了。

玉蛟龙得到自己想要的,二话不说转身出了大慈宫并带走了被关在大牢的小魔头,随即就出了百妙峰。

再看犹在地上跪着抱着木一的禁桓子,对身边的侍女道:“带禁魔子他们下去疗伤,好生伺候。”

侍女领命,作礼而退。

然后来到禁桓子跟前,示意把人带上。

禁桓子虽然不甘不愿,却是清楚这是对方给台阶。是台阶,同样也是敲打。自己若是不就着坡下驴,接下来要倒霉的怕就是族人。

顿时扶了木一起身,作礼道谢。

随着侍女一步一挪的走出大殿,有那么一刻,他望着摇曳火把,竟有几分隔世之感。

愣了片刻,旋即收拾心情跟着对方离开。

至此,这出闹剧画下落幕。

等人都走了,大慈宫的大门开始沉沉合上。

空荡的大殿,依旧灯火通明。

一排屏风,慢慢的移开,露出了背后的人。

岛主坐在案前,望着炉火悠哉悠哉的喝着小酒,似笑非笑道:“看来,你这手下不是很听话啊?

我还以为,你应该深得人心了。”

说着,便举杯遥遥一敬。

“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有什么看法?”

“你在担心?”

“当然,妖境自古与真龙颇有渊源。如今真龙应世,主我八风岛当兴。如果妖境得知,我不该愁上一愁吗?”

“把白蛟隐藏至今,这就是你的筹谋?”

“不、不不,怎么能说是隐藏呢?

是天意,天意让我遇上你,天意让我照你的吩咐,被封印在八风岛,不是天意,我怎么遇得上这桩奇缘?

还是说,你上次没发现?”

灯火下,那一撮小胡子甚是扎眼。

将一个人的无耻与野心,演绎的淋漓尽致。偏他做的极有规矩,何时何地都是彬彬有礼。

唯在肚腹之间,盘算着如何巧取豪夺,如何把别人的变成自己的。

口必腹剑,两面三刀,算是生成为他准备的。

一案的瓜果点心小菜,竟也黯然失色。

界主哪里会不晓得他的意思,这不暗指一切都是拜自己所赐?不是他把白蛟藏起来,而是自己不如天算。

缓缓的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道:“这些都不重要,妖境若是动了,你欲如何?”

欲海天虽大,然王城只有一个。

你、我、菰晚风,便已是三分天下。且不说还有弦氏余孽

,又一枝春等人,如果再添一个妖境,那么你我之利益必然受损。

这点,在你放出白蛟,便应该有此觉悟。

如今再来问看法,不觉得太晚?

岛主嗦了一口小酒,美滋滋的发出赞叹,道:“好酒,好酒。”

说罢,夹起小菜尝了尝。

别说,人家的东西就是香。

是以,忍不住再多吃几筷子。

而后边放下筷子,优雅的擦了擦嘴,把帕子搁下道:“误会,那白蛟出去并非在下授意。

你也知道八风岛艰难,这些年能撑过来全仗它那点龙气。若非如此,在下也不能坐在这里喝着小酒。”

闻言,界主面具下已然紧蹙。

道:“如此说,与你无关?”

白蛟出世,是天意?

“正是。”说着,他又端起小酒泯了一嘴,砸吧砸吧道:“就在前不久,那白蛟不知何故发了狂,硬是冲破束缚,偷离八风岛。

我啊,这才不得不上来讨一杯。”

然他越说,界主眉头越紧。

道:“它既能冲破束缚,何故封印未破?有此神助,你八风岛应该不需要解印人才是?”

“你有所不知,那白蛟出来的并非实体,而是其一道分神。”

“你是说,这分神之威?”

“然也。”

“这就有意思,分神既有如斯威能,如何就被你控制了?”

岛主早就晓得他会怎么说,眼底笑意愈发深邃,寒光绽绽的仿佛淬了毒,偏又带着十足的诚意,十二分的谦卑。

正襟危坐起来,略略思索道:“要

不我怎么说是天意?原本被封印,我等俱以为必死无疑。

不想天无绝人之路,等众人缓过神,就发现了它。那时它重伤垂死,急需灵气疗伤。

然岛上本就匮乏,封印之后更是举步维艰,哪里有灵气疗伤。但也是它命不该绝,重伤垂死尚有余力汲取地脉养伤,是以,我便有了一个主意。”

“你把囚禁了?”

“诶,囚禁多不雅。

是请它留下来,它吸取了八风岛地脉,我取它龙气以养岛上生民,这不过分吧?”

“不过分,你就不怕它跑了?”

“怕,当然怕。

小可三生有幸才撞上这么一次大运,蛟形龙质,这上哪儿找?化身成龙只在早晚,有了它,我何愁八风岛不能崛起?

自然,这有些手段还是要用那么一用。

都用上手段,它死也只能死在八风岛。

想彻底脱离,绝无可能。”

“世事无绝对,如今既然惊动各方,妖境便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倘若妖境插手,孤看你那儿未必留得住。”

岛主笑了,扶案沉思复又笑的张扬,低声细语又势在必得。

道:“我跟你说,他们要是想打主意,就得主动给我把解印人奉上。然后,再去给我把剩下找出来,带到极乐殿。

否则,八风岛哪怕沉了,他们也休想见到白蛟。”

听他这么说,界主也不得不鼓掌。有一下没一下的掌声,在大殿里显得格外突兀。

但他们两个能坐在一起谈笑,本身就很突兀。如

今,不过是突兀叠突兀,怪上加怪,诡中添诡。

慢悠悠道:“岛主深谋远虑,实在让人佩服。

孤,自愧不如。”

竟不知,你为了除掉孤,不惜如此隐忍。孤若太早倒下,当真是白瞎了你铁木三的用心。

岛主见心思被拆穿,笑的更见坦然。

自斟自饮道:“过去我等到王城学习时,我记得王城有句老话。

叫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我既在岛上久居为王,想要王土尽收,众臣俯首?

是不是,很合理?”

可他这般,界主也没有见恼。

依旧谈笑自如,不见起伏,哪怕他野心昭昭,仍是不疾不徐。

道:“王城老话众多,岛主何故只记得一句?”

“什么意思?”

“过去,百姓中有句俗语。

叫做有多大的脚,穿多大的鞋。岛主久居海外,又兼不与外通。

双脚已然习惯与沙石为伍,太精贵的鞋,怕是不适合。”

“……”他怔了怔,随后愈加大方的笑了,还举杯敬了敬对方。

一边喝酒,一边吃起小菜。

然两颗眸子,则是灼灼生辉。

片刻后,淡然的道:“阁下说的对,这杯,本王敬您。

祝你王座永固,千秋万代。”

你最好把它坐稳了,可千万别让人推翻。不然,铁某人哪怕死后也要笑你个千年万年。

我铁木三如果不能一争大世,谁也别想。要争咱们一起争,各凭本事。谁赢了,哼……这天下就是谁的。

界主接住他飞过酒

杯,垂眸睇眼过后,便以袖半遮,一口饮尽。

随后,把杯子还给他。

道:“多谢。”

而感受着指间传来的麻木,铁木三若无其事的笑了,缓了缓神,斜眸道:“其实,我挺好奇的。像你这样爬到那个位置又如何?

不能当而皇之的活着,一辈子要在面具之下,这样,有意思?

带了那么多年的面具,不累?”

界主侧眸,仿佛第一天认识对方。看了良久,才缓缓:“岛主不觉累,孤何累之有?”

顿时,这风度再好也有挂不住的时候。

只是,他很快又调整了过来。

抿嘴敬酒,笑而不语。

“说吧,你想干什么?

大老远跑来,想来不是和孤唠家常。若是想看魔界的笑话,你也已经如愿。

想知道妖境的举动,你已有对策。

似乎,这些和你留下,没多大关系。”

白蛟既然是分神出世,本尊还在你手中。稳操胜券的你,跑到大慈宫不走,不是你的做派。

有什么,我看我们还是打开亮话。

兜兜转转,不过浪费时间。

“误会,真是误会。

我呀,就是看它不懂事,怕惊着阁下。你看啊,咱们多少年交情,要是为了这点事伤了和气,未免不值。

天不天下的放一边,至少王城咱们还是一个战壕。与其让妖境得手,或是菰晚风他们占便宜?

不如,你我携手。”

凭着咱们俩,欲海天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小小一座王城,量他水深万丈难过真龙,高

手再多怎及你我多年藏锋?

隐忍那么多年,咱们是该把失去的拿回来了。

难道说,你不想?

还是,你怕了?

怕他回来,怕真相被揭穿。

怕世人知道,这张面具下,究竟是谁?

怕吗?

当然怕,他费尽心思,用尽手段,才换来这一切。

如果仅仅是因为一个人出现,他就得下台,这是他所不能忍。除了面具不同,他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如对方。

就因为,它选的不是自己。

但白蛟现世真龙出,难保那个孽种不是也在等一个契机。将自己推入未知的可能,他又要自己暂时与之合作。

一旦孽种出现,便可借对方之手出去自己,而他则收渔翁之利。

好,算得真好。

不愧是自己,当年找上的。

当年所学,看来如今大成。

这是,来“报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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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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