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气味相投
高仙仙心里焦急:“要不报警吧?”
“你慌什么?我有数,他就在这间屋子里,哪也没去。”刘氢略一沉吟,又到了门口,沿着右手边的墙根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走,让高、沈继续跟在他的身后。
这一下,他们似乎是走了好一会儿,才来到了主卧的壁柜前。
“把门开开。”他叉着手,示意女汉子高仙仙上。
高仙仙给打开了门:“为啥让我开?”
“跟你熟。别人我还不让呢。”刘氢说着,从怀中摸出一道符,一吐气把它吹到壁柜的内面上,一手捏诀,一手做掌剑手势:“开!”
只见那壁柜内面上,清晰地出来了门把手,高仙仙这回学机灵了,没等他吩咐,过去就使劲一拽。
“啪!”
清脆地一声断响,门把手被她拽了下来。
刘氢喝止不及,恼羞成怒:“你……你跟我演小品呢呗?!现在怎么办?怎么进去呀?”
“寸劲儿了。”高仙仙想把门把手重安装回去,但是怎么也弄不上去了,“我的心情你能理解吧?我也是着急。”
“着急?结果?添乱!”刘氢埋怨道。
他没办法了,只好调整了一下情绪,从兜里又掏出了一只粗粗的铅笔,沿着刚才门把手的位置旁边,一点一点用笔尖划动,好容易找到了一条细细的阴文。他运动真力,用指尖狠狠地沿着门缝从上往下拟了一道印子。然后他将手掌按在门把手的位置,向怀里的方向一引:“开!”
那道暗门瞬间开了道一尺宽的门缝,刘氢喊道:“快进去!”
闻言,沈小护身子灵巧地闪了进去,高仙仙通过得有点费劲,刘氢推了她一把,又有沈小护在那边拽,这才过去,刘氢接着也穿过了门。
还是客厅。
沈小护看了看高仙仙,又摸了摸自己的胸,自言自语:“差那么多吗?”
高仙仙:“真羡慕你身材好。”
“去你的吧,安慰我,你才……”沈小护的话没再说完,因为他们都看见了倚在沙发靠垫上沉沉睡去的柏小龙。
卧室那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什么?”高仙仙想过去看看,这回被刘氢拉住了:“别去!我们已经冲破了一层结界,不能乱走。”
“这不是客厅么?”沈小护问。
“不是。不信你朝他走过去试试。”刘氢答道。
“哦?怎么回事?”沈小护朝柏小龙试着走过去,果然不能,好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给挡住了。
“所以吧?这个宇宙间,很多神秘的隐藏缝隙你们是不了解的,只能依赖专业人士。”刘氢掏出一个像电子烟形状的小玩意儿,按下按钮,从喷嘴里喷出一种带腥味的红雾,红雾一碰到那看不见的东西,就发出嘶嘶的爆燃声,屋子里弥漫着一阵阵焦煳的恶心气味。
“妈呀,这是什么味?”沈小护要被熏吐了。
“狗血。”高仙仙答道。
“你怎么知道是狗血?你是不是又去偷嘴喝狗肉汤了?”沈小护痛心地看着她。
那边刘氢收起瓶子,一手捏诀,一手做掌剑手势:“退!”
刷啦啦连声轻响,屋子里明暗交织,眼见得越来越清亮了。
“这回结界都解开了。快去看看,他还活着吗?”
“还有气儿!”高仙仙探了一下柏小龙的鼻息。
沈小护赶紧用手机拍下了这个略显微妙的场面。
“弄一条凉手巾给他擦擦脸,一会儿他就能醒啦,我们来得及时,他应该是没事。”刘氢在旁边吩咐着,但在说这后半句话的时候,不经意地一扭头,看见一个佝偻着的老头的背影,半明半暗地匆匆地从卧室闪出来,往大门的方向去了。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刘氢轻蔑地冷冷一笑。
柏小龙迷迷蒙蒙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是在慢慢地走,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拉着他,他就这么在昏暗中跟着那只手远远近近地走着,忽然,面前好似吹来一阵清风,瞬间,他深吸一口气,醒了过来。
下意识地,他抬起左手拿开了盖在额头、眼睛上的凉手巾。
睁开眼睛,他看见高仙仙正在关切地看着自己,他的右手不禁又抚摸了一下仍拉着的那只手的手背。
旁边还有一个沈小护和一个长相清秀的……男人。
他笑了,“谢谢,好像是你们救了我哦。”
她也笑了,“吓死个人你。要谢,你先谢谢刘氢道长吧,主要是他救的你。”
“哦,多谢刘道长。”
刘氢也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柏小龙渐渐恢复了空间判断力,他发觉自己一直握着的,其实是这个刘道长的手。
他的视线在刘道长的脸和手之间腾挪了两下,条件反射式地抽回了手:“刘道长真是高人呀!幸会幸会。”
刘氢的脸微微有些发红,略带尴尬和羞涩地用空了的手捋了捋自己齐腰的长发。
柏小龙坐了起来。
“体验师,你到底咋啦?还能记住什么不?”高仙仙赶紧发问。
“我做了个破梦……”柏小龙把梦里经历的密室讲了一遍。
“你能记得这么清楚?”刘氢略觉意外,他发现这人确实有些与常人不一样的地方,并不像高仙仙沈小护说的那样仅仅是个菜鸟愣头青。何况,听说他是周湃的徒弟——周湃怎么可能轻易收徒?
“对了!我的笔记本谁给我关上的?”柏小龙一下想起了自己写的那篇得意之作。
“我顺手给你关了的,我看了你打开的文档,上面没有成型的文字啊。”刘氢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沾包惹祸了。
“你们肯定是误操作了,那可是我这一段最满意的一篇体验笔记呀!”柏小龙气急败坏地打开笔记本,找了一圈文档,确实没有了!再看回收站,也被清空了。
“你清空回收站干什么?”他问刘氢。
“这是我的习惯性操作。”刘氢说。
“你是处女座的吗?有强迫症啊……”柏小龙痛心疾首。
“错,我是巨蟹座的。”刘氢见这人不知感恩,而且胡搅蛮缠,生气了,站起身一甩长发,对他说:“你急什么?要不不也得重写么?我们的这些事难道不是更好的素材吗?等她俩走了,我留在这里陪着你呗,把那段重新写好,不写好了我不走,人家答应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