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当归（十七）
“这份躯壳的原主人，死了，却留下一大堆迷题等着自己解决，好烦哎！我差不多明天要死啦，哪有机会去解谜。
兄弟，你如果在天有灵，明天佑我周全，顺利脱身，我保证帮你解决未完成的遗愿。”
挠挠蓬乱的头发，叶栀依旧从这些迷题中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苦着一张小脸，在思索中沉沉睡去。
静谧的监牢中，有轻微的脚步声在甬道处走动，不认真聆听，根本无法用耳朵捕捉到。
大牛打开隐蔽的石板，探得监牢内无走动的人影，从甬道上方落下来，一个翻身，稳定住身形。
叶栀被牢门打开的声音弄醒，以为是胖狱卒又来拿他撒气，猛地惊醒，从梦乡中睁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带着凶气的脸孔。
来者国脸方眉，中短身材，一身煞气。
“凶囚？”，叶栀第一眼看到他的印象，不太好，下意识地以为叶家又抓进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狂徒，置于监牢中受刑。
大牛自我介绍了一番后，跪倒在叶栀面前，五体投地，行大礼以表尊重。
“叶栀小兄弟，什么情况？怎么我每次醒来，你身边总能出现些莫名其妙的人物。”
杜朗从睡梦中醒来，诧异地望见这一幕，开口询问道。
“你是大牛？”叶栀疑惑地问道，心里嘀咕，这种一眼看起来就像是杀人狂徒的壮汉，怎么一照面给自己行最隆重的跪拜大礼，不会又是躯壳原主人复杂关系圈中的一人吧。
“娘嘞！这躯壳原主人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喔！不是丧心病狂的疯犬，就是这种貌似杀人不眨眼的凶囚。
躯壳原主人该不会也是这种人渣团的一员吧？看这跪拜礼仪，貌似自己在恶人圈中的地位还不低。莫非是恶人们听到风声，打算今晚来劫狱了？”
看着跪拜的壮汉，叶栀心里嘀咕，不知如何与这种恶人打交道。
“大牛，我的结义兄弟？不是吧，自己果然是恶人圈的一员哎！”
叶栀暗自嘀咕，再次以失忆为借口，搪塞话语。
大牛起身，先利用钥匙打开钢牢的牢门，示意叶栀出去。
待叶栀踏出监牢时，大牛跟他聊起了七年前的往事。
“七年前？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哎，怎么办，老老实实说不知道吗？这个壮汉听到后会不会为难我？”
听大牛提起七年前的事情，叶栀不由得尴尬，在心里思索着有必要告诉他不记得的事实。
“欸，叶栀小兄弟，帮个忙，把大哥我也放出去。
你走掉以后我一个人肯定也待不安稳。
求你看在咱们这么长时间的交情下，顺手把我捞出去。你的救命之恩，大哥我没齿难忘。”
杜朗一听叶栀今晚要越狱，立马急了，主动表示自己也想越狱。
“大牛哥，你看，能不能把这位大哥也捞出去？”
叶栀弱弱地询问道，不敢在大牛面前造次，害怕嘴上一个不小心，惹怒这位来劫狱的主。
大牛听到话语，拿出一串长长的钥匙，翻找到对应的钥匙号，打开隔壁的牢笼，放出杜朗。
“感谢这位好汉救命之恩，感谢叶栀小兄弟的救命之恩。本人绝对牢记你们二人的恩情，日后定会厚报。”
走出牢笼，杜朗向二人致以热烈的感谢，说出一大段话语。
大牛将钥匙串放回衣兜内，喝令杜朗闭嘴，率先走在二人的前头带路，朝那条暗道的方向走去。
“叶栀小兄弟，那位是？”
等到大牛讲完了一些事情，杜朗并排走在叶栀身边，凑上身小声问道。
“我不知道，听他讲是我七年前的结义大哥，今晚帮我越狱。”
叶栀同样小声地答道，避免二人的谈话让大牛听清。
“你小子果然交友广泛，不愧是曾经的大少爷，先有妹子投怀送抱，后有恶汉舍身劫狱。”
“滚，你是夸我还是损我？”
“当然是夸你！大哥我怎么可能诋毁自家弟兄。”
由于叶栀不敢确认大牛的身份，难以答话，所以一行三人走在暗道上，沉默无言。
在路上听完大牛的自我介绍，叶栀发现他的话语中有许多不合逻辑的地方，不能使整段介绍连贯起来。
“这个恶汉说他与我相识于七年前。七年前一场‘叶家逆子案’，使我被当今族长栽赃陷害，剥离叶家人的身份，逐出叶府，跟一个老仆流浪在外。
他当时极力想向叶家人证明我的清白，甚至不惜以命相抵。
按他的叙述，那个族长当年偷跑进药房，哄骗我把一株有毒植物投入药炉一事，直接导致了叶家当年老族长的暴毙。
他当时潜伏在药房里，目睹事件的经过，却干嘛不立即跳出来阻拦或者直接去老族长处告状，非得等到日后事情败露，才跑到刑房维护我的清白
第二点，他一个小小的仆人，没有大人物的庇佑，敢当众告发现任族长的罪行，事后居然没有受到任何的报复，这不符合人理。
听杜朗大哥说过，叶家的族长，从老到小，皆不是善茬。
一个以非法事业崛起的家族，背后先不说有多少卑鄙阴险，杀人灭口的力量起码是有的。
我不相信现任族长听到恶汉知晓事实时，敢放任恶汉的所作所为，不会私下派类似疯犬那样的家仆或打手团成员灭口，以防事件被有心人追究调查而暴露。
第三点，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叶家牢笼中，以及还有一串打开囚笼的钥匙。
除非他在叶家工作，且担任不小的职位，或者不在叶家工作，却与叶府某位高层人士保持密切的往来。
一个小小的仆人，无钱无权，能在庆州这个封建等级制度严苛的地方中，笼络到叶家巨头的概率有多少，百分之一还是百分之零点一？
综上所述，整段自我介绍，漏洞百出。
这恰恰表明，恶汉在隐瞒着什么事情，一个不敢光明正大地告诉我的事情。
或许，事情不像他说的那样简单，要使整个事件连贯，需要换个不同的角度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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