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为她失手

第621章 为她失手

到了地方,方才发现伊兰竟然还没睡,端着水盆从白海棠的住所里出来,她看到东邻王的时候也是惊讶,毕竟时辰都这么晚了。

东邻王便问了她一句,“这么晚了,她才睡下吗?”

伊兰脸色犯愁的回道,“主子今晚喝了好多酒,已经不省人事了,奴婢刚侍奉主子躺下,眼下主子酩酊大醉。”

这正巧合东邻王的意,他方才还生怕会吵醒白海棠,如今倒是不用犯愁了。

东邻王随后回道,“本王请了高人来给她瞧病,不必你侍奉了。”

伊兰点了点头,便端着水盆退下了。

东邻王带着白大师走进屋子,即刻就闻到一股浓厚的烈酒味,这样的烈酒,对于白海棠这个不常喝酒的人来说,不醉才怪。

二人走到白海棠的榻前,白海棠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呼呼睡去。

当白大师看到白海棠的时候,也是一惊,“这不是皇后么?”

东邻王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说了句,“只要你能医好她,本王便既往不咎,放了你。”

白大师也不再多问,走上前,当即就看到白海棠那一头白发,抬手挑起发丝一瞧,回身问了句,“可有剪刀?”

东邻王朝着四周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剪刀,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问道,“这个可以么?”

白大师点了点头,接过匕首,将手里的那一绺白发割下,随后走到烛火前烧掉,便看到被烧掉的发丝,冒出的蓝色的火光,就连冒出的烟都是青色的。

白大师闻了闻手里的灰烬,脸色一沉,“这是廖蓁蓁干的吧?”

东邻王微微颔首,“是的,可有法子能让她恢复原貌?”

白大师摇了摇头,那样子一看便知没有任何希望,至少白大师是没有办法。

东邻王脸色有些焦急,“真的没法子了?”

白大师此刻很严肃,看样子并不是在说谎,“廖蓁蓁是老朽的徒弟,她的医术是老朽传授给她的,我老朽清楚她是用什么法子让皇后变成这样,这东西没解药,就算是东邻王寻遍天下名医,结果都是一样。老朽当初也算是和皇后打过交道,与皇后也算是有些缘分,老朽没理由不救她。”

东邻王明显的有些失落,又道,“那你看看她的手,可还能治吗?”

白大师这才知道,原来白海棠不仅只有一种病,便上前去翻看白海棠的手。

白海棠此刻醉得厉害,睡得一塌糊涂,根本没发现有人去触碰她。

白大师看过白海棠的伤疤,不必东邻王多说,便知这是被烧伤的,言道,“这烧伤时日隔了太久,错失了医治的良机,若是当时让老朽来看,老朽倒有法子。”

东邻王一听这话,便来气了,“那你的意思是说,这个病也治不了了?看来不是本王没给你机会,是你自己没能耐抓住机会了!”

白大师却深邃一笑,“老朽的话还没说完呢。”

东邻王听着白大师话里有话,看来事情仍然后转机,赶忙问了句,“怎么说?”

白大师看了看白海棠的手,回道,“皇后的手老朽仔细瞧过,左手比右手伤势严重,即便是华佗在世也是无法康复,但右手还是有希望能活动自如的,只是这法子是难了些。”

东邻王终于燃起了希望,脸色骤然一变,“只要是有希望,就一定要试一试!”

白大师看着东邻王坚定的样子,便开口说了,“法子只有一个,换骨。”

东邻王眉头一紧,疑惑道,“何为换骨?”

白大师深沉的舒了一口气,起了身,似乎对此也感到有些不易,“当然就是要给皇后这只废手换骨了,她这伤势是被火烧毁的,想必是当时火势太大,已经到了皮肤都无法承受的程度,直接就烧坏了手骨,即便是伤势痊愈,也只是表皮康复,里面的骨头已经僵硬,不能再如常人一般行动自如。所以唯一的方法就是换骨,但这法子也是极难的。”

东邻王听得仔细,“有多难。”

白大师瞧着东邻王,认真道,“所谓换骨,就是要用他人的手骨接在皇后的废手上,而此人必须要是强壮之人,更要承受抽骨断筋之痛。换骨不易,是极为危险的,因为要动其命脉血管,一遭不慎便会导致血流不止,最后引发血亏而亡,而且即便是成功了,养骨更是不易,毕竟这骨并非是自己的,全看自身调养。”

东邻王思索片刻,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换骨这法子困难重重,不禁会有生命危险,而且也有可能治愈不好?”

白大师点了点头,“是的,就算是这样,皇后这双手也唯有右手能做,左手已经无望了。”

东邻王皱着眉头愣在原地,思索了好一阵子,才开了口,“成功能有几成?”

白大师低眉想了想,回道,“五成吧。”

一半的机率,东邻王此刻看着醉醺醺的白海棠,心里百感交集,他最忍受不了的就是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受苦,虽只是能治好白海棠一只手,但至少可以让白海棠不那么痛苦。

思来想去,东邻王挣扎了好一阵子,终于下了决心,“反正她的这双手也是废了,当然要试一试,只要不丢性命,就算到最后没能成功,也不算亏。”

白大师见东邻王想清楚了,便道,“那就请东邻王去寻换骨的人吧,此人必须是要个男人,毕竟男人的身子骨要壮些,而且更是要身体健硕,还有一点,换骨之后,此人的那只手,也算是废了。”

东邻王也算是听明白了,就是用其他人的一只手,装在白海棠的手上。

东邻王紧张的咽了口吐沫,说出一句令白大师意想不到的话,“你看本王如何?”

白大师顿时有些大惊失色,提点道,“东邻王,这可不是儿戏,这可是要抽筋断骨的,其过程不禁要忍受剧烈的痛楚,而且你的一只手也算是废了。”

东邻王丝毫没有任何胆怯,回道,“只要能医治好白海棠,本王便什么都不怕!”

白大师看着东邻王毅然决然的脸,一时间似乎猜到了什么,既然他把一切都说清楚了,东邻王又是自愿的,白大师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随后,白大师又道,“治愈皇后的病症非同一般,老朽要派人去寻些灵药。”

东邻王自然知道白大师有何要求,便道,“你并非是一人被抓吧,听说还有一个你的徒弟?”

白大师点了点头,东邻王随后叫人将他那徒弟带了进来,白大师道,“东邻王想什么时候来做?”

东邻王瞧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白海棠,眉目深明道,“当然是越快越好。”

白大师思索片刻,言道,“那就明晚吧,今夜东邻王要好好歇息,万不可太过劳累,不然老朽怕您挺不过明晚。”

东邻王点了点头,叫人看住白大师,便去歇息了。

白大师随后交待徒弟置办什么药材,徒弟定眼瞧了瞧白海棠,“这女子不是当初师傅您在牢狱时救的那个姑娘吗?”

白大师点了点头,“正是。”

“师傅,您为何要救她?”

白大师沉了口气,“眼下师傅还有得选吗?倘若师傅不做点什么,只怕东邻王也不会放过师傅的。”

徒弟倒也不说什么了,白大师如今的确是没得选了。

片刻,白大师又开了口,“更何况,她或许还能帮师傅除掉廖蓁蓁。”

徒弟微微一怔,“她?师傅不是在开玩笑吧?她都已经这个样子了。”

白大师冷冷一笑,“你可知道她是谁?她可是南靖皇后,更是陛下最宠爱的女人。”

“那她怎么会在此处?”

“具体如何,师傅并不是很清楚,但师傅却能猜到,将来有朝一日,她必然会再回宫的。”

徒弟又瞧了瞧白海棠,提出了质疑,“这一看就是个柔弱女子,哪里会是廖蓁蓁的对手。”

白大师笑得睿智,“谁说与杀人就要用刀?”,白大师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头,继续道,“更要有头脑。我和这女人倒是有过几次交集,此人聪明过人,更是心思缜密,她未必逊色廖蓁蓁。”

徒弟还是有些不相信,“可毕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廖蓁蓁医术高明,身上也有些功夫,她能对付得了?”

白大师又道,“她是个弱女子没错,但却并不代表她没办法对付廖蓁蓁。我敢确定,东邻王对这个女人有情,而且已经到了如痴如狂的地步,如今陛下虽已失忆,但并不代表日后陛下不会记起,到了那一日,陛下必然会让白海棠回宫,你且想想,白海棠会甘心吗?”

徒弟听得有些糊涂,“徒儿愚笨,不知师傅所谓何意。”

白大师冷情的笑了,“我想如今皇后甘愿屈于此地,必然是不打算再回宫,可等到时候陛下强制让她入宫,她必是不愿,心中自然含有怨气,再加上与廖蓁蓁谋面,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白海棠定是不会放过廖蓁蓁的。”

徒弟这才把话听明白,眼底一亮,“徒儿明白了,师傅之所以会这样想尽办法救这个女人,一是为了解救自己,二是为了能让她来对付廖蓁蓁。”

白大师睿智的挑了挑眉,“如今廖蓁蓁回宫了,更是被晋为淑贵妃掌管六宫,老朽就算是有心,也无力再做什么,那么何不让她人来试试?就算没能扳倒廖蓁蓁,老朽也不算亏,不是么?”

徒弟赞同的点了点头,“师傅所言极是,那徒儿这就回去取药,取最好的药来。”

白大师抬步推门而出,即刻就有侍卫上前盯着他,白大师也不多说什么,对徒弟道,“如今我不能擅自离开驿站,你早去早回,明白了吗?”

徒弟当即应下,纵身一跃,消失在了黑夜里。

翌日,白海棠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了身,脑子仍然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的,昨日她的确是喝了好多酒,甚至到现在都记不得自己是如何睡下的。

伊兰一直端了午膳过来,白海棠也没心情吃,直到南璞初来了,白海棠的心情才好些。

夜幕降临,白海棠只喝了一碗清粥,这不免让伊兰有些担忧,伊兰更是在一旁劝说着,可白海棠说什么都吃不下了。

碰巧在这个时候,东邻王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茶壶。

白海棠知道若是无事,东邻王是不会深夜前来的,便问道,“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事?”

东邻王装作无所事事的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来看看你。”

白海棠浅浅的低了低头,喃喃的说了句,“都这么晚了。”

东邻王却没接白海棠的话,将手里的茶壶拿出来,说道,“这是我寻来的新茶,听说是西北特有的,特地给你带来尝尝。”

白海棠此刻并无心思喝茶,不过还是客气的回了句,“倒是多谢你了。”

东邻王拿起茶杯给白海棠倒了一杯,放到白海棠的面前,笑道,“你尝尝吧。”

白海棠看着眼前的那一碗清茶,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终究是东邻王特地送来的,她不喝却是是驳了东邻王的情面,到底还是用两只手腕夹起茶杯喝了一口,敷衍的笑了笑,“很好喝。”

东邻王知道白海棠是在敷衍他,而东邻王也知道自己送来的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般茶水而已,他的真实目的并不是让白海棠品茶,而是另有目的。

东邻王附和一笑,“既然喜欢,那就喝光它。”

白海棠微微一怔,下意识的瞧了瞧那茶,疑惑的问了句,“为什么要喝光?”

东邻王淡淡一笑,“我特地给你送来,你若是不喝光,岂不是白白辜负了我的好意?”

白海棠知晓东邻王并非是强人所难的人,也更不会强迫她做任何事,为何今日偏偏——

白海棠心里还是有疑虑的,但她到底还是相信东邻王的,知道不管如何,东邻王都不会害她,猜想着或许是东邻王知晓她这几日心情不好,便拿着这茶来哄她。

白海棠也知道自己给东邻王带了太多麻烦,也不想给东邻王添堵,捧起茶杯将一碗茶一滴不剩的全数喝下,瞧着东邻王说了句,“这下可满意了?”

东邻王果然满意的笑了笑,将茶壶放下,稳稳的坐在软塌上,目光夹杂着让人看不懂的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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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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