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刺
“你想用繁花咒?”云溪皱了皱眉头。
“对啊,这种无伤大雅的法术,月老他们是不会发现的。竹启成仙之前,也偷偷用过不少小法术,他说大家都是这么做的,没什么问题!”绘锦极力的想要说服云溪。
繁华咒是花妖独有的法术之一,可以延长植物的寿命,让鲜花开得极为美艳。
“不行,我们不用法术也可以把花养得很好。”云溪不同意。
“我想做到最好,不是很好而已啊,我答应南耀笛一定会帮他赚很多钱的!”绘锦可怜巴巴的看着云溪。
“南耀笛是律师,忽然就买了一家花店,你不觉得奇怪吗?”云溪直接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绘锦正要回答,手机响了起来。
“我出去一下。”她接起来说了几句话,就飞快的站起来,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拉开门跑出去了。
云溪看着她消失的背影,摇了摇头:“花绘锦,你最好不要给我犯傻,一个花店就快收买你了。”
南耀笛看着雀跃着跑出门的绘锦,嘴角不由自主上翘。不管什么时候,她永远都是这幅元气满满的样子。
“花店那边还有一些细节工作没完成,周六可能要下午才能带你去店里了。”
绘锦点头:“好的啊。”
南耀笛把手上拿着的几张纸给她看:“这是新设计的店长胸牌,你看看喜欢哪种?”
他有点心虚,其实这些事都可以在电话上说,但他就是想找个理由来看绘锦。
绘锦靠近了一些,认真看着上面的字体和颜色。因为刚才跑过来有点急,她身上自带的香气比往日都浓郁很多,南耀笛随口问了一句:“是那瓶花神吗?”
“什么?”绘锦意识到南耀笛指的是自己身上的香气,“那个。。。恩,是。”
其实那瓶香水根本就没有还原出莲花的香气,闻起来浓烈甜腻,绘锦怎么可能用它。
南耀笛却偷偷的高兴了一下。她用了自己送的香水。
一辆车忽然停了下来,司机用大车灯照着他们。
南耀笛把绘锦拉到身后。
有人下了车,问了一句:“南耀笛大律师?”
“什么事?”南耀笛眯起眼睛想看清来人是谁。
那个人已经疾步走了过来,拿出藏在身后的刀狠狠刺向了南耀笛。
“绘锦快跑!”南耀笛护着绘锦,使劲推了她一把,那人又刺了他一刀,转身就跑。
一切发生的极快,南耀笛向后仰去,倒在了绘锦的身上,她来不及施展法术追上去,南耀笛用一只手捂住伤口,另一只手紧紧护着绘锦:“别怕!”
“我没事,别怕,”南耀笛脸色苍白,身上疼得直打冷颤,还是硬撑着安慰绘锦,“拿我的手机,打。。。先打120,再。。。再。。。”
云溪跑了下来。她们有心灵感应,一方只要情绪不对,另一方就会立刻感受到。
“绘锦!”云溪看见绘锦抱着南耀笛腾空而起,飞身跃起拦住了她,“你不能用法术,你这样抱着他在街上飞,凡人都会看到!”
“可是他伤得很重!”绘锦也知道这样有可能会触犯天条,但南耀笛已经晕了过去,还好身上的血被她用法术暂时止住了。
“找言从耀!”云溪在地上看见了南耀笛的手机,果断拿起来找到言从耀的名字,拨了出去。
“耀笛?”
“言从耀,我是花云溪。南耀笛被人伤了,很重,现在晕倒在你家门口。”
“什么?!你打120了吗?报警了吗?”
“120?”云溪看了绘锦一眼,绘锦摇头。
“没有。”
“那还耽误什么?!行了,我打!”言从耀立刻挂了电话。
救护车不久就呼啸着来了,好在言从耀就在附近,一路飞车,几乎同时赶到了附近的私立医院。
南耀笛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他的胸前破了一个大洞,绘锦向他伸出手,她的眼睛含着泪,手上发出两道微光,那两道光照在他的伤口上,他忽然就感觉不到痛了。他想告诉绘锦不要哭,他好了不痛了,可是不管怎么用力,都说不出话来。
“绘锦,别哭。”
病床旁边的南逸峰夫妇对看了一眼。
“儿子在说什么?”方琴轻声问,眼睛通红。
“没听清。”南逸峰摇头。
南耀笛在医院昏迷了几个小时,好在已经脱离了危险。言从耀派人接来南逸峰和方琴,自己和绘锦,云溪在外面的家属休息室等着。
“绘锦,”南耀笛又低低的叫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儿子,儿子醒了!”方琴立刻上前握住南耀笛的手,“耀耀,妈在这儿!”
南逸峰立刻按铃叫医生。
门被轻轻推开,言从耀跟在医生护士身后,看见终于清醒的南耀笛,也放下心来。
“南先生年轻,伤口虽然深,好在都不在危险的地方,休息两个星期就没事了。”医生仔细查看过,离开了房间。
“妈,”南耀笛看见一脸心疼的方琴,“我没事。”
他努力探着身子向外看,言从耀赶紧走过来:“耀笛,知道是谁干的吗?”
“绘锦,她没事吧?”南耀笛担心的问。
“没事,她在外面的休息室,”言从耀说完,又问了一遍“是谁干的你心里有数吗?”
南耀笛点点头:“最近接了一个案子,男方试图转移婚内财产,被我派人找出证据了。他之前口头威胁过我一次,是我大意了,以为他是诈诈我而已,除了他,没人跟我结仇。”
“让你助理把他的信息发给我,你好好养伤,这件事交给我。”言从耀气不打一处来。
南耀笛立刻摇头,他知道言从耀的方式肯定是以牙还牙:“从耀,你别管,那种人不值得你脏了手。别墅门口和附近都有监控,他们逃脱不了责任,我们走法律的途径送他进监狱。”
南逸峰在旁边听着,也开口说:“从耀,好孩子,你就听耀耀的吧。你在这儿几个小时了,赶紧回去休息吧,等耀耀出院,都来家里吃饭,你琴阿姨给你做佛跳墙。”
方琴不放心的问:“耀耀,他们是做什么的?不会再来报复你吧?”
“不会,他不敢。妈,你和爸也去休息吧,我没事了。”南耀笛其实很想见见绘锦,他的梦太真实了,绘锦在梦里面哭得很伤心,他一时分不清是真是假。
言从耀从病房出来,去找了绘锦和云溪。
“梁师傅会送你们回去,我要在这里陪耀笛。”
“他怎么样了?”绘锦极度担心的问。
“没事了。”言从耀疲倦的坐到了沙发上。
第二天早晨,一起吃过早饭,方琴和南逸峰被南耀笛逼着回家去休息,言从耀陪他在房间里说话。
“你是离婚律师,又不是刑事律师,怎么也能遇上这种进过监狱的混蛋。”言从耀想起昨晚赶到医院的场景,还是有点心惊。当时南耀笛浑身都是血,脸苍白的吓人。
“混蛋也有要离婚的啊。他之前就是买凶伤人进去的,家里的产业本来是前妻和他一起赚来的,离婚的时候却想用非法手段让前妻净身出户。”
“警察怎么说?”
“已经拿到监控了,他躲不掉。”
“那就好,”言从耀还想说什么,有人轻轻的敲门。
“进来。”
门开了,外面站着绘锦和云溪。
“绘锦,昨天没吓着你吧?”南耀笛的眼睛亮了亮。
绘锦摇头,举起手里的东西:“金阿姨也知道了,给你熬了猪骨山药玉米汤,说对伤口好。你好些了吗?昨天的人抓到了吗?他为什么要打伤你啊?”
“你刚来不到一分钟,问题倒是挺多。”言从耀扫了绘锦一眼,“她俩昨天才叫一个笨,120都不知道打。”
“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吗?”云溪顶了他一句。
言从耀看向她。
云溪今天穿了一身白色连衣裙,外面套着一个姜黄色的小马甲,柔顺的黑发散在肩上,显得亭亭玉立,可惜她一双柔媚狭长的眼睛里,装的全是对他的嫌弃。
他哼了一声,没还嘴。
“当时事情那么突然,是绘锦勇敢,换了别的女生,可能都要扔下我吓跑了。”南耀笛看着绘锦笑,“我好多了,警察来过,肯定很快就能抓到人了。”
“你饿了吗?要不要喝一点?”绘锦这才放下心来。
“他刚吃完。。。”言从耀刚要回答,被南耀笛打断了:“饿了,就是不太方便动。”
“我喂你吃啊!”绘锦很自然的坐到他床边,打开盖子,用勺子喂了南耀笛一口。
他们两个很默契的一个默默喂饭,一个乖顺的大口吃下去,言从耀和云溪却同时感到了房间里做为“局外人”尴尬的气氛。
好在南耀笛刚刚吃过早餐,喝了几口就实在喝不下去了。他看看墙上的时钟,对绘锦说:“花店那边可能还在等着,我是没办法过去了,一会儿请我助理送你们去店里熟悉一下情况,准备周一的开业仪式。”
绘锦点头又摇头:“云溪去就行了,我留下来看有什么能帮你做的。”
言从耀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劲,竟然主动说:“不用你助理,我要去公司,顺路送她就行。”
云溪和他倒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看了他一眼,没开口拒绝。
等他们走了,绘锦才有机会问清楚昨晚发生的事情。
“原来你是离婚律师。”对凡人婚姻这件事,绘锦知道的不少。月老闲下来也会跟她们说说,毕竟以后成了仙,她和云溪也是要帮月老牵红线,掌管凡人姻缘的。
“是啊,婚姻里面看人不清的太多了,离婚的人越多,我们离婚律师就越来越多。”
“这也难怪,月老也经常有看错人的时候,凡人更难看清了。”绘锦想到月老和他手下的几个姻缘仙官犯错抓狂的样子,凡人善于伪装,也真是为难他们了。
“月老?”南耀笛忍俊不禁,“你相信世界上有掌管姻缘的月老?”
“那是自然了。”绘锦点头,心里想,不只相信,我未来还会跟他做同事,他就是你们凡人嘴里说的,我的未来老板啊。
南耀笛在心里想,那我也想问问月老,你和我之间,会不会有红线连着呢。
月老此刻可顾不上回答南耀笛的问题,他正在焦头烂额的教训新来的双鸳小仙。
这对鸳鸯在月老庙后院涧水湖中修炼了一千年,前不久顺利完成任务飞升为双鸳小仙,位列月老庙第七十一和七十二位姻缘仙人,帮月老掌管姻缘,为凡人牵线。
这两位夫妻情深,在一起有一千多年了,所以对感情抱着极大的完美幻想,认为单身就是可怜,结婚就是最大的幸福,于是也不管人家凡人是不是高高兴兴的单着身,见着单身的人,就总要给人家创造机会。
上个星期为一个单身美妆博主创造了十几次“偶遇”,“相亲”,“被求婚”的机缘,想方设法要让人家坠入情网,弄的那个女生疲倦不堪,以为自己做了什么错事,招惹出这么多烂桃花。
这些年月老手下的姻缘仙官们做事频频出错,弄得世人对婚姻和感情产生了极大的不信任,可是月老人好,体谅属下,他也知道现在的渣男渣女太会伪装,能掌管姻缘的仙官们又大多是心地纯良心性简单之人,所以才会一不小心就被那些在爱情里巧言令色的人蒙骗,牵错了姻缘。
正因为如此,月老近些年改变了在他月老庙成仙要完成的任务:要去凡间体验爱情中的苦辣酸甜,真正爱上一个人,看懂了爱情,才有可能胜任姻缘仙官。
“又出错了?你手下的仙官真是又傻又冲动。”月老的千年死对头加最佳损友土地公冒出来看他的笑话。
“成仙之人要至纯至善,他们的心智哪里比得过在凡间摸爬滚打的凡人,被骗了也是常情。”月老叹了一口气。
“总归是在凡间历练过,怎么还是这么不争气。哎,那几个未来的仙官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土地公呵呵直笑。
“很不错,”月老伸出手施展法术,眼前展现出几位在凡间历练的未来仙官动态。其中就有绘锦和云溪。
“比如这位,在凡间短短一个月,就已经完成了酸甜苦辣中酸的那一项。”月老指指绘锦。
“爱情最惑人心,等她们经历过这些,真的能放下手离开挚爱返回仙界?”土地公怀疑的问。
“那是当然,”月老摸着胡子点头,“他们每一个都是聚集天地精华,慢慢形成魂魄,又耐着寂寞修炼了上千年的。忍受了这么多,唯一的信念就是成仙,这岂是短短几年感情能比的?谁会为了一段情,就这么放弃千年以来付出的所有?”
“这倒也是。”土地公少有的和月老统一意见。
天上这一段讨论,绘锦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就连自己已经顺利完成了“因为对方而吃醋”这一项任务,都不清楚。
她现在正兴致勃勃的吃着零食看电视,南耀笛刚刚输过液,已经睡了。明明是她来陪病人,南耀笛反而把她照顾的像个伤员一样,叫人订了一桌子的午餐和零食,又打开电视让她解闷。
她也是最近才从金阿姨那里学会怎么打开电视的,她起初以为电视跟仙人们的透视法术一样,想看什么人什么地方的动态,施展法术就能呈现,后来才弄明白,电视里的有真有假,叫做新闻的,才是真是,叫做电视剧的,都是演出来的。
南耀笛在睡梦中轻声哼了一下,绘锦连忙关了电视,走近仔细听他说了什么,他好像在做噩梦,断断续续的发出呻吟。
绘锦担心他不舒服,按铃叫了医生来。
“一切正常,不发烧就不会有别的问题,伤口确实很深,止疼药也不能给太多,南先生应该是因为伤口疼痛才发出声音。”医生查看了一番,叫绘锦不用担心。
“谢谢医生。”绘锦关好门,回头去看南耀笛。他平时肤色就偏白,现在更是脸色苍白,嘴唇也有些干裂,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睡得极不安稳。
绘锦觉得很心疼,他昨晚刚刚受了伤,今天早晨就已经跟大家谈笑风生,忙着照顾父母的情绪,回答警察的询问,处理公司的事情,还惦记着花店的开张。他表现的不会累也不会疼,让每个人都放了心,只有在睡梦中,才显露出一丝憔悴。
绘锦不由自主抚上他紧紧皱起来的眉毛:“南耀笛,别皱眉,医生说你很快就能好了啊。”
南耀笛就在这时睁开了眼睛,绘锦的手还轻轻按在他眉间,他一时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哑着嗓子说了一句:“绘锦,我做了一个梦,你手上能发出光,一发光,我就不疼了。”
绘锦心一颤,把手收了回来。
他没有做梦,她昨晚确实用了法术帮他止血。
南耀笛却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又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绘锦的右手被他宽大的手掌握着,心跳忽然加速。她和言从耀在人前扮情侣,也被他牵过好几次,可她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的感觉,又慌张,又觉得甜到心间。
“他是睡糊涂了。”绘锦跟自己解释。
她心中有个模糊的想法,但她正在强迫自己不去看清。
不看清,就不需要回避,不需要担心,就可以暂时忘记身份,由着自己任性的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