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再次冲突
肖雨一路快跑,整颗心直欲夺出胸口,她负荷不住,放慢脚步缓步行走,吴旭跟平日里并无两样,但今天蓦得在耳畔轻语,她竟心跳如擂,整个人如踩云端,轻飘飘不知所以然。
她疑心自己是要中暑了。
肖雨探探自己的额头,长长吁出一口气,想起自己把小张落下了,她轻呼一声,折身欲回,恰一回头,吴旭就站在自己的身后,一双桃花眼含笑相望,眼角轻扬,容光焕发。
“想起回头找我了?”吴旭漫声道,笑意渐浓。
肖雨剐他一眼,径直从他身侧擦肩而过,倏料吴旭反手一拨,将她带入自己的怀里,她始料不及,整个人直直撞入他的胸口,肖雨被他桎梏在怀里,几次使力挣脱不开,吴旭也不出声,只是将她用力箍在怀中,她身子的幽香似有若无的萦入鼻间。
肖雨可不是这么想的,她出了一身汗,粘腻得很,秋季已临,天气渐凉,秋风拂过,肖雨热热的身子钻入一阵暖凉,她身子一阵哆嗦,吴旭留意到,放开她,“冷?”声音低低地,很有磁性。
肖雨趁机脱离他的身子,冷声道:“吴旭,你能不能自重点!”
吴旭不以为然,挑唇笑:“那你说说怎么个自重法?”
肖雨扭扭捏捏地说道:“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抱……”后觉得耻于出口,吴旭专注地凝视她,心里越发好笑,道:“抱什么?”
她不愿继续往下说,四下看不到小张的身影,于是便道:“没什么,至少小张不像你这样!”
吴旭见她拿小张跟他对比,心头觉得一阵侮辱,小张是什么人?凭甚与他吴旭相对比?!
吴旭当下脸色也不好看了,冷笑道:“抱你那是我看得起你!”
肖雨脸色一白,一颗心直沉到谷底,萧肃秋风卷起,风直灌入她的体内,她体内地热度渐渐散去,涌上来的是秋风瑟瑟的寒,一阵接着一阵,像一种无以名状的悲哀,夹杂着难言地耻辱,慢慢地……涌上心头。
她整个头昏昏沉沉,不再看吴旭,口袋里一万元的支票刚刚还在发热,现下已经凉了,贴在脸上,纤薄地,沁凉地,但却很有安全感,能给她带来安全感的,也只剩下钱了。
吴旭望见她脸色不对,想着自己方才说得话似乎过狠了,心里隐隐懊恼,立在那里眼见她慢慢远去,踟躇着不肯上前,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固有的骄傲,一方面是想挫挫她的锐气和清高。
她居然拿一个毛头小子跟自己比,她……知道他是什么人吗?拿那样一个人,不及他十分之一的人来相比,由此可见,在她心里,小张的位置都要比他重。
吴旭恨恨地想,心头一震,自己干嘛要有这样的念头,肖雨的看法跟他什么关系,他靠近她,不过是为了履行一个赌约罢了!
他被自己无来由的妒火吓怔,本欲回头找肖雨,当下好似清醒过来,朝着另一个方面走去,再也不去理她。
肖雨找到小张,小张一见她脸色不对,急切问道:“小雨,你这是怎么了?”
她攀住小张的手,好似溺水的人寻着浮木似,紧紧地攀住,低声道:“没什么事,可能是淋了水有些不舒服。”
肖雨回到家里受到整个水头村人的赞誉,这一炮倒是打响了她的名声,村里认识她,不认识的纷纷迎了出来,像是古行军人打了胜仗回来,受到全城百姓夹道欢迎似的,小村就是这样子的,容易羡慕,容易满足,因为世面见着小的缘故。
她回去躺了一阵子,换下衣服,还不忘将里头的支票放入抽屉里,迷迷糊糊的睡了好一阵子,看准了时间爬起来去‘绿源’上班,一晚上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上,一直捱到下班,才拖着疲乏的身子回到家里,连澡都来不及洗就直接沉沉睡去。
早起才发现自己正发着高烧,周身绵软无力,四下吵叫声不断,她睁开眼睛,一个又一个人影在面前晃动,除了婆婆老迈无力的身子,还是另一个人的。
她霍然睁大眼睛,这个人……
肖雨张开嘴,嗓子又干又涩,才叫出蔡全的名字,便发现自己的声音怎么变得如斯沙哑,蔡全跟婆婆停止了拉扯,见着肖雨醒来,恨毒道:“居然还活着,原以为你死了!”
肖雨发现整个身子无力,勉强才撑直身体,道:“你怎么在这里,出去!”
蔡全那时已将一万元的支票拿到手了,自然不愿久留,拍拍屁股当真要走人,婆婆叫道:“小雨啊,不能让他走啊,他把你那一万元抢了!”
肖雨闻言大惊,借着力站起来,整个人摇摇欲坠,跟天上的风筝似的,轻飘飘地不堪一击,她慢慢的走近蔡全,嗓子哑得可怖:“把支票给我!”
蔡全无恶不作,吃喝嫖赌样样不拒,他今年三十有余,贼眉鼠目,单从面相上来看,便是心术不正之徙,肖雨少时,他只当她是个黄毛丫头,并不将她放在眼里。
昨晚无意间看电视,发现肖雨出现在里面,色若桃花,眉目动人,蔡全眼前一亮,首次发觉自己身边原来还藏着这么一个美人儿,心生邪念。
肖雨穿着睡衣,面上是病态的潮红,蔡全自她琐骨以下细细望去,摸摸下巴,这小妮,身材倒是惹火,他当下连推带踢的将婆婆赶到门口,怦地一声关上大门,肖雨脸色一震,眼见蔡全眼神不对,连忙冲到门口,蔡全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她啊的惨声大叫,双肩被蔡全抠住,一个力道过来,整个人被他拖向床边。
肖雨遇上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这比起十五岁那年被男主人欺负还另人来得惊惧,她此时周身无力,头痛欲裂,蔡全虽已断了两指,但男女之间力量悬殊,何况她现是病弱之躯。
婆婆隔着门大喊大叫,肖雨被蔡全抛到床边,蔡全边解衣服边诞笑道:“小雨,我看我家那老不死这辈子也就做过一件对的事,那就是收留了你啊,不错不错,反正阿全哥哥现还未娶妻,不如你就直接嫁了我吧,以后别叫什么婆婆啦,多难听啊,叫妈就更亲切了不是。”
肖雨胸前起伏,气结不已,连*都觉得困难,她盯着他那张令人生恶的嘴脸,恨不得拿把刀当场将他劈开两半,肖雨慢慢地向后退,身子已无处可躲,蔡全解下上身衣服,身上纹着一具骷髅头像,肖雨胃直翻涌,险些呕吐,她紧紧抓着被单,眼神四下搜索。
“宝贝儿,乖,阿全哥哥这就疼你来了!”蔡全话甫一出口,惊叫伴随而至,肖雨手里拽着一把剪刀,正正抵着他的脖子,剪刀寒光闪过,映着肖雨病态的面容,隔着门她还能听到婆婆的哭喊叫,她听到婆婆叫,小吴啊,你可算来了,小雨被阿全那畜生锁里面了,你快想法开开门啊。
肖雨听不到吴旭的声音,只是门像是被猛喘了几脚,她心里跟着震了震,心头涌上气团,双目酸涩不堪,手里也失了防备,蔡全见机将她手一拨,她吃痛,手一松剪刀跟着落地,蔡全兜手几巴掌连着扇,丝毫不留情,肖雨双耳发轰,泪水涌了出来,止也止不住,若是寻常时,她也许并不哭,只是咬着牙至死也不肯妥协,然而,好似是因为外面多了一个人,心里地委屈突然找到了人,一下子有了寄托,难受的欲望就跟充气的气球一样,澎胀起来。
吴旭在外面,清楚地听到蔡全骂骂咧咧的声音以及清脆的巴掌声,心里如同万千蚂蚁啃啮,脸上恍然热烫一阵过一阵,仿佛那痛就在那脸上,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声音冷得几乎不含一丝感情,但婆婆在身边却能体会到由他身子里*出来的杀气。
她听到他说:“给我叫开锁匠过来,五分钟之内。”
他又是一脚踹在门上,隔着门对里面叫道:“小雨,别妥协,等我。”
蔡全完全无视外面的吵闹声,肖雨被他打得晕晕沉沉,像根枯草似的,有气无力的垂下来,蔡全目露*,如同一只饥饿的恶狼一般,扑了下去,将肖雨压在身下。
她还有意识推拒着他,他的手正在费力的撕扯她的衣裳,肖雨的泪拼命的往*,手垂下胡乱的摸索,指尖触到一阵冰冷,应该就是刚刚跌落的剪刀,她屈起手指将剪刀捏在手里,蔡全端着她的脸,黑紫色的唇压了下来,她的头一偏,只觉得顶上一阵寒光,她将剪刀朝着他的背刺了下去。
“啊!”
杀猪般的惊天惨叫。
紧接着肖雨的头被狠狠的摔向床边的桌角,头恰恰磕到尖硬的桌角,尽管疼痛尖锐地传遍全身,她只能发出蚊蚋般细小的叫声,剪刀还插在蔡全的背上,他疼得龇牙咧嘴,一张狰狞可怖,一步一步的走向肖雨,双手掐住她的脖子。
她于疼痛窒息中透过蔡全惊惧的瞳孔看到自己幼时凄惨的样子,冷冷清清空无一人的巷口,她坐在门坎上,端着双耳碗,里面装着稀稀的粥,有两三块芋头,还有几只小牡蛎,她要赶紧吃,不然舅妈就会打她,舅妈打人用藤条,每次她都疼得翻滚,却总是发不出声音来,她听到舅妈骂她,疯子生出个傻子,你这种傻子活着有什么用,不如早死早超生。
肖雨也想,早死早超生。
但,人世间有这么多丢不下去的牵挂,与他们之间缘分也只得一世,只得一次,她真不舍。
有婆婆,有小张,有吴叔叔,有阿香姨一家,还有……
她不舍。
恍惚中,她看到紧锁的门霍然大开,当先冲进一个人,脸上布满焦燥和惊骇之色,她的身子一轻,脖子在瞬间得到了放松了,只是气还是均不过来。
“肖雨!”她听到他的声音,又陌生又熟悉。
她待确认到是他,居然还计较着他曾说过的那句话,她说,看来你真是挺看得起我的。
不然……他怎么又抱她了。
真看得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