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不许订婚
四天后，他们回到了X市。
与朱家两老的会面定在星期六，地点还是在朱厚正的家里，肖雨第一次见父母，难免有些微的忐忑和紧张，这点她是全然无经验的。
在选礼物*纠结了良久，最终还是打电话问朱厚正*妈到底喜欢什么？朱厚正笑着说：“什么都不用带，你人去就好了，我妈现就缺一儿媳妇。”
肖雨笑笑，也不再说什么，她一径为礼物头痛，隐约听到有人叫她，回头一看竟是周瑶，周瑶一蹦一跳的过来，道：“肖雨，你干嘛呢？”
周瑶应该不知道肖雨要跟朱厚正订婚的事情，肖雨也不便多言，只道：“挑礼物送人。”
“哦？送婆婆吗？”周瑶笑道，“婆婆生日还是？”
“呃——————不是，是送给其它长辈。”肖雨微窘，周瑶眼珠子一转，道：“该不是要见家长了吧？”
肖雨唯有点头，周瑶穷追不舍：“是谁啊？该不会是跟我表哥吧？！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吧，都要见父母了也不跟我讲。”
周瑶大声嚷嚷引得周围人侧目，肖雨忙掩住她的嘴：“大小姐，你声音放低点。”
周瑶吐吐舌头，朝她眨眼：“我说得没错吧？”
肖雨点头，作了个嘘声的动作，“别嚷嚷，弄得跟什么似的。”
一说到周瑶这个姨妈，周瑶算是了解，拉着她远离商场，一直把她拉到一家点心店，正排着长龙，周瑶指着那家店道：“肖雨，你啥都别买，就只带着这家的糕点再加上陈年普洱茶就可以了！姨妈顶顶爱吃这家的点心了！不然你送其它什么的姨妈也只会搁一边或送人。”
肖雨算是遇对人，心想明天晚上才见面，便道：“这家店————一直都这么多人吗？”
“那可不，这会儿就算排到了还不定能买到呢？人都是限量的。”周瑶拧拧眉头：“有东哥哥也喜欢吃这家的点心呢，一个男孩子，居然爱吃甜点，想不通啊！”
肖雨又问：“那他们明天几点钟开店呢，我早起去排队买，约了明天晚上见面。”
“八点钟，不过，要提早去啦，他们通常店没开就有人在那儿候着——————”周瑶说道，肖雨觉得并不能问题，最多就是早起，又问：“那朱叔叔呢？喜欢什么？！”
“姨父啊，他好像没特别喜欢的——————”周瑶冲她挤眉弄眼，笑道：“要是女人算的话————”
肖雨发窘，这个周瑶！再问道：“要不然送烟酒之类的？”
“别——————哎呀，肖雨，我姨夫就真不用了，他呀，在我看来就喜欢女人，其它的真不见得有多上心，你不用买什么给他啦，要不然你去买本书，叫什么抛弃糟糠天理难容之类的！”
肖雨无言，觉得送礼物实是一件伤脑筋的事情，抬头见周瑶正目不转睛的望着她，她道：“怎么了？！”
“肖雨，你真打算跟我表哥啦？”周瑶显然不肯置信。
“恩————不然，你有更好的人选？”肖雨笑道，周瑶跳起身，一种捍卫的态度：“还有谁比阿正哥哥更好，除了有东哥哥之外，我只是觉得吧，阿正哥哥这个人比较闷，不晓得你久了会不会觉得烦。”
“我也很闷，我俩在一起正正得负。”肖雨道，周瑶粲然一笑，亲密的挽着她的手：“走走走，咱俩去逛街，你明天考虑好穿什么衣服见他们了吗？姨妈对女孩子的穿着打扮很在意的。”
这正是肖雨比较关心的问题，周瑶一路拉着她讲有关于朱厚正妈妈*的一些爱好与避忌，肖雨很用心的一一记在心里，对于这桩婚事，她不可谓不上心。
肖雨算是知道周瑶逛街的厉害了，一趟下来，她累得快垮了，周瑶却还是精神熠熠，两人在一家咖啡馆坐下，肖雨要了杯抹茶拿铁，周瑶要的是纯黑咖啡。
一直都是周瑶讲话，肖雨在一旁听着，她记得小时候她从来不爱讲话的，到了十五六岁的时候，觉得好像该多说一些话，但别人一交谈，又觉得词不达意，就像是张爱玲说的，一直都摆脱不了尴尬的年龄。
夫人不言，言必有失。
沉默者高贵，后来她索性这样想。
她正低着头喝咖啡，突然听到周瑶叫道：“姑姑，旭哥哥，若姐姐——————”
她手心一震，伏低着头，她是背对着他们，周一心等人慢慢地走近，周瑶娇柔的笑道：“姑姑，你们怎么也来这儿？”
周一心还没有注意到肖雨，说道：“来看一些首饰————你呢，又不务正业了？”
周瑶不服，嘟着嘴，道：“我哪里有，我陪我朋友买东西呢。”周瑶指指肖雨，她还不知道肖雨跟他们早已相识，除了温若娴。
肖雨索性抬起来，大大方方的迎上他们，笑道：“你们好啊。”
周一心，吴旭俱是脸色一变，温若娴并不认识肖雨，周瑶又道：“来来来，肖雨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姑姑，这是我旭哥哥，大帅哥一个哦，不过有主了啦，这是他的未婚妻，若姐姐——————漂亮吧。”
肖雨含笑一一见过，吴旭死死的盯着她，肖雨微微颔首，道：“要不要一起坐呢？”她并没有对温若娴多做留意，温若娴听到周瑶说肖雨，便道：“你叫肖雨？”
吴旭很紧张，肖雨点点头：“是。”
周一心算是把持得对，不显山不露水的，微含着笑跟肖雨握了握手，肖雨重坐回自己的位置，周瑶全然不知危机四伏，道：“肖雨也要订婚了呢，跟我阿正哥哥——————”
“旭哥哥，你还没有见过阿正哥哥吧，下次我引见一下。阿正哥哥跟有东哥哥的性情有点像呢，你们应该能合得来的。”周瑶一说，吴旭才反映过来，原来周瑶常常挂在嘴里的阿正哥哥就是那个医生朱厚正。
肖雨充耳未闻似的，自管自的喝着她的拿铁咖啡，温若娴坐了下来，笑问道：“你也要订婚了吗？真巧，我跟阿旭也要订婚了，下个月初，你跟他呢？”
“噢，如无意外的话，我们也是下个月初。”肖雨淡淡道，脸上始终凝着笑，笑意未到眼里，眸光微冷，似乎也不是刻意，仿佛天生如此，自然而然。
温若娴特意瞥了一眼吴旭，他的眼睛堪堪落在肖雨的脸上，见她留意到自己，他很快的移到目光，她一侧头，却见周一心狠狠的剐了肖雨一眼，平素她给温若娴都是温柔贤淑的样子，这一记眼神倒让温若娴有些唏嘘，心想却是一笑——————女人么，都这样。
周瑶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可巧朱厚正的电话打了过来，肖雨走到一处接起，知道他已经在附近，她不想让他们相见，只道：“我出去外面找你，你不用进来。”
吴旭见她掩着电话喁喁细语，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待她回头，两人眼神相触，肖雨却很快的移开眼神，走到位子取了包，微微欠身道：“周瑶，阿正在外面，我先回去了，你——————要不要一起还是？”
周瑶有些时候没见着朱厚正了，嚷嚷道：“啊，阿正哥哥来了吗？让他过来，他背着我私下跟你交往，都要订婚也不让我知，罚他请我吃饭。”
肖雨笑道：“好好好，改天好不好，今天我们有些事。”
周瑶因着有周一心在场，也就不闹了，嘟着嘴：“好吧好吧，明天——————我可不管，阿正哥哥顶讨厌了————”
肖雨避之不及，拿起手袋步履匆匆的离开了，居然忘记了新买的衣服在周瑶那里。
她等了一会儿电梯，这才想起衣服没提，才一回身就见着吴旭，她一眼就见到他手里的袋子是她的，走过去接了过来，道：“劳驾你了。”
吴旭见态度漠然，仿佛初见她时，心中*然，肖雨也不再说话，只是望着电梯上面的楼层指示灯，心想，怎么电梯还不到。
简直就是百般煎熬。
“之前的事——————对不起。”吴旭静静的说道，一瞬不瞬的望着她，肖雨霍然抬头，迎上他的，笑道：“噢——————无关紧要的事我向来不放在心上。”
她的话无疑就是一种报复，她当他说过做过的一切是无关紧要的，吴旭双眸晦暗，走近她，低哑着：“不肯原谅我？！”
肖雨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饶是她再如何大度也不可能原谅一个曾经伤她辱她甚至可以说是玩弄她的人吧。
她又不是圣母！
她礼貌地往后一退，脸上端着笑：“交往甚浅，说不得什么原不原谅。”
吴旭也没有动怒，只是惶急似的，道：“你非要这样跟我说话吗？”
肖雨依然款款地笑着：“吴先生，不然您觉得我该怎么跟您讲呢？”
吴旭恼透她这样假意的笑容，压着嗓音道：“不许你这样笑！”肖雨恍然，又笑道：“唔————我都给忘了，吴先生不喜欢看我这种女人笑的。”她抿唇，一张脸真就如同冰块似的，立在那里，明明两人距离很近，却仿佛隔了千万里般的遥远。
“肖雨！！！”吴旭低吼，“我已经认了错，你还要我怎么样？！”
肖雨心里冷笑，面无表情，不欲多言，只听得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肖雨快步踏入，吴旭走过去，一手按住电梯的门，道：“我不许你跟他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