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密文暗书
海风再次袭来,带着层层激荡开来的白浪花,那黑眸猛的收紧,却也豁然起身,朝沙滩袭去。
海贼虽剿的差不多,可妤将军的治军之严却是不容小觑的,即便是到了现在,亦无丝毫松懈。
黑色的衣摆随风轻舞着,凛斜眸轻撇了一眼身后。
他是依令来此的,妤泽冶和穆廖皆在城中,而这些将士他自认不放在眼里。
眸光紧了几分,却也不着痕迹的朝前面的一片密林移去。
脚下的土地越是松软湿滑,周围也越来越黑,只能隐约看见人影而已。
确定再无人可以跟来,那黑色的身影却也忽然驻足,低沉的声音道:“出来吧!”
片刻,一抹玄衣便也缓步靠近,密林的封吹动他一袭玄衣,长发被风带动,却丝毫不减他作为杀手的凉意。
色的面具遮住了他的容颜,只留下一双麻木却带着痛意的眼。
“你该知晓这是何处,为何还要来此。”
凛的声音很低,妤泽冶的实力不容小觑,即便武艺如他,亦该谨慎些。
“你便打算一直留在这里吗?”麻木的眸亦闪过一抹痛意,仅仅三年,少主便真的变了吗?
修长的手指缓缓收紧,寒眸半掩,却也低声道:“若无其他事,我先走了。”
说着,转身便也要离开。
“你留下,是为了那个女子吗?妤忆兮。”兀殇眸光一凛,握着剑的手却也紧了几分。
脚步微顿,凛神情亦收紧了几分。
兀殇眸光亦收紧了几分,虽已猜到,但他的驻步却还是让自己有几分不可置信,哑然道:“她是妤泽冶的女儿。”
“她只是她!”不待兀殇说完,那低沉的声音却也打断他。
手指缓缓收紧,她只是她,忆兮而已。
兀殇微顿,虽是主仆,可他们二人自小长大,他对他亦是亦主亦友。
他们心中的默契不需要言明,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皆可知晓其意,可现在,他竟有些看不清他了。
“那就等她,能坚持到你回去吧!”
凛眼眸收紧,转身。“什么意思?”
她出了什么事吗?
兀殇手指越渐握紧,他甚至有几分后悔,为何当天未直接杀了那女子。
“郢雾皇城里出了毒盐案,幕后之人是姚舜,负责查案的是夜梓珏,而她,却不知死活的参与进去了。”
因少主之前的态度,她亦去打探了一下,那女子性子虽怪异,但心性却是好的。
没有阀门仕族的架子,连寒门之人亦会伸以援手,若非,她不是郢雾之人,若非她不是妤泽冶的女儿……
“毒盐案……”
凛神情收紧,盐乃民之根本,只怕皇城之中亦有不少百姓蒙难,以她的性子,又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这案子有几分蹊跷,而夜梓珏城府太深,对那女子的态度也有些奇怪,验尸那一次你就该发现了吗?”兀殇声音亦冷了几分。
凛手指收紧,夜梓珏对她的态度的确有几分怪异,那日到像是逼她验尸般。
“罗闫的内伤,是你所为?”
能用内力捏碎人的内脏,且外面看不出分毫,定是高手所为,而高手最多的地方,便是斩月了。
“不,斩月从不做亏本的生意,那日,他不过是看了不该看的事。”
“所以,那件事你,也包括你。”他明显知晓那件事的。
“是。”兀殇并不否认。“也是那次任务,我们才找到你。”
凛神情紧了几分,却也明白他口中的任务便是他们遇袭那天。“是姚舜要杀她?”
兀殇未否认,只道:“斩月不会再接他的生意,但江湖中其他的人我不敢保证,更何况姚葉并非可以小觑的人,若那女子再乱来,他们应该也不会介意自己动手。”
薄凉之气犹若寒冰,凛手指缓缓收紧,不再答话,却也缓步朝密林外走去。
···
毒盐的病情已经控制,缓步走在城南的街头,忆兮亦打了个哈欠。
夜梓逸挑眉。“忆兮,你这是有几天没好好睡觉了?昨夜看着星星就能睡着,还在草地上。”
“不知道,不过是真的困了……”忆兮淡淡开口,随即想到什么,有些无语。“夜梓逸,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我们非要走着回去,你就不能找辆马车来?”
“我哪里知道你那么困,你等等。”说着,却也去吩咐身后的旭尧。
百无聊赖,忆兮打着哈欠,视线亦不由流转,看到一个被官兵包围的府邸时,亦是一愣,看他们的服饰,似乎是京畿司的人。
夜梓逸吩咐好一切,却也缓步走了过来,道:“已经吩咐下去了,是要在这里等,还是慢慢走着。”
而忆兮却似未听到般,视线一直落在原处,却也道:“夜梓逸,那是什么地方。”
夜梓逸微微蹙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却也道:“那是秦裕的府邸,秦裕虽在金殿上说有书信为证,但到现在都未找到那封书信,所有京畿司的人并未撤离。”
秦裕她是知道的,上次跟夜梓珏去盐矿的时候,听到过,可是什么书信?“秦裕找到了吗?”
夜梓逸微愣,这才想到这几日她几乎都在将军府,或城南帐内,只关心病情,到未问及过这些。
“嗯,前几日他亲自去金殿请罪,并供出与户部尚书和丞相之子姚舜共同开私矿,而那封书信,是有力的证据。”
夜梓逸亦眼眸收紧。
“姚舜……”忆兮神色中亦多了几分怒意,竟又是他,为了一己之私,不惜搭上那么多百姓的性命。
而府邸门外,亦有一名京畿司的侍卫走出,手里拿了几张白纸,亦在对一品级比他大的人说些什么。
忆兮蹙眉,而这是旭尧已驾来了马车。“忆兮,回去吧!”
“先不急。”说着,却也朝那府邸走去。
夜梓逸一愣,却也缓步跟上。
京畿司的人见到夜梓逸时,亦是一愣,随即却也抱拳行礼。“见过逸王殿下。”
夜梓逸随意的摆摆手。“你们忙吧!”
而忆兮看到那人手中的白纸事,亦是微微蹙眉,伸手探去,却见那人不着痕迹往后一退,道:“姑娘,这些东西不能随意触碰的。”
随即亦对夜梓逸道:“逸王殿下还请恕罪。”
夜梓逸到也不恼,京畿司本也是听从九哥的命令,若是城南是为救命到还好说,可现在是在查案,自己亦不好去耽搁。
说着,便想唤忆兮离开,却不想那女子的神情并未从案纸上移开,只道:“这纸有问题。”
不仅那两名京畿司的人,连夜梓逸亦是蹙眉。
两人相视一望,的确,他们研究了书房所有机关,而即便找遍,亦只有这几张白纸而已。
秦裕不可能将几张白纸放置到那么隐秘的地方,而这女子这么说,竟也印证了他们心中所想。
“敢问姑娘,这纸有何问题。”
忆兮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却也道:“我需要火。”
虽有违规矩,但若再找不到证据,京畿司的人只怕也吃不了兜着走了。
思虑片刻,那为首的人却也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王爷,姑娘,里面请。”
忆兮未想什么,举步便也朝里间走去,而夜梓逸虽疑惑,却也不好放任她一人。
踱步走着,这秦府院落虽不及将军府,但对一个五品官员来说,亦是不小了,院落凌乱,地上亦有不少血迹。
忆兮娥眉蹙的更紧,亦能想象得到这里之前出了何事。
走进一间还算干净的房间,亦有京畿司的人拿来的火烛,忆兮接过那几张白纸,指腹轻轻摩挲,却也缓缓移到火上烤炙。
不过片刻,便也出现了透明的字迹,周围的人亦是一愣,忆兮看着那上面的文字,眼眸亦是收紧,果然,姚舜亦再其中。
“这是怎么回事?”那京畿司的人亦是问道。
忆兮收回手,吹灭了蜡烛,却也将那纸张给他,道:“这是用蜡油在纸上写的字,由于温度降低,蜡油凝固,与纸颜色相近,故而看不见。当将纸放到火上烤时,蜡油融化,就会变成刚刚这样。”
这是极其简单的方法,但不想在这里还能看见。
“原来如此,难怪我们查探了这么久都丝毫未有线索,这秦裕竟还用了此法。”
“既然书信找到,你们还是尽快呈交给珏王殿下吧!”
虽不是书信,却是秦裕将所有时间全部的记载,这秦裕也算是聪慧之人了,只是不曾想,姚舜到是如此心狠之人。
“多谢姑娘,末将这便去。”说着,却也将那几张白纸叠好,放入怀中,行礼,却也款步离开。
夜梓逸看着忆兮,眼中亦多了几分复杂。
而这事,忆兮亦不想瞒他。“我曾无聊时这么干过,所以碰巧知道,你别拿这眼神瞧我。”
“你看到了那书信上所写的东西了吗?”她刚刚的眼神,明明变了。
忆兮一愣,不曾想他竟是问的这个,却也道:“碰巧看到了几行,怎么了?”
“没事,我送你回去。”夜梓逸却也淡淡开口,两人却也缓步朝外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