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他向来擅长

凌尘没想到，对方针对的，居然是陈先河。

不过比他预想中的“无关紧要”得多，所以凌尘答应起来一点都不费力。

那颗宝石，他收下了，但并不是纯粹地收下，他会送去鉴定和检验。

因为材质太过接近，让凌尘不得不重视，对方抛出的这块宝石无疑是一个诱饵，但同时也可能是开启某个秘密的钥匙。

凌尘从来不会因为未知而拒绝去揭开真相的神秘面纱，应该说，他向来都习惯将不利的因素转化为有利。

从建筑物走出去，重新沐浴在光中，凌尘下意识停住脚步，他回头望了一眼二楼紧闭的狭小窗口，仿佛能透过厚重的灰尘看到藏在后面的眼瞳一般。

没有过多停留，凌尘迅速离开。

这次，他直接回了别墅。

车子停在黑色的大铁门外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华灯初上，街道氤氲着一种属于冬夜的浪漫。

东城还是没下雪，往常年份应该已经是第三场第四场雪的时候。

但气温并不见得高多少，阴影中的寒冷逼人，特别入夜之后，没有阳光的微弱加持，袭来的夜风都仿佛裹夹着霜雪。

别墅里灯火通明，但实际上，房子里就只有两个人。

白礼打过几个电话来，但都没有林清泉的消息，似乎只是想确认一下苏小爱的状态。

陈先河已经收集了完整的资料，不过他还没有离开去实地确认。

他似乎在等着什么，也许是在等凌尘归来。

别墅里没有佣人，苏小爱本来想亲自下厨，但冰箱里的食材早已被清理，尚未补足。陈先河点了外卖，凌尘推开门的时候，刚好揭开盖子。

屋内两人的动作十分有默契地同时抬头望向凌尘，苏小爱的手顿在半空，莫名有些窘迫，因为没想到凌尘会这个时间回来，只点了两份外卖。

不过她这种骤然而起的困窘很快消失，因为苏小爱瞬间记起自己还有很多问题需要问。

但凌尘只是和她对视了一眼，走向的却是陈先河。

陈先河似乎知道凌尘要和他说什么，他重新按上了盖子，站起来。

“这个拿去鉴定。”

凌尘直接将盒子递给陈先河，陈先河也很上道，他没在苏小爱面前打开，而是直接揣进兜里。

“我马上去办。”

外卖也不要了，陈先河当即拿起自己的外套穿上，拿上手机便往外走。

苏小爱下意识叫住他：“陈先生！先吃过饭再走吧？”

陈先河忙了一天，苏小爱看在眼里，她很感激他，也连带怕陈先河饿肚子。

陈先河微微一怔，他回头先看了一样凌尘，而后对苏小爱笑着摆手：“没事，我到外面吃，两份，你们两个刚好。”

说完陈先河便匆匆离开，别墅里只剩下苏小爱和凌尘两个人。

心情复杂地看着凌尘，苏小爱还站着，两个人谁都没有动，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四目相对，凌尘表情平平，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只是归家晚了一些罢了。

苏小爱却有种看到亲人的感触，很强烈。

有些人，在人前总是很坚强，从不愿意表露出弱势的一面。

但在可以依靠的人面前，那道防御屏障瞬间便会崩塌。

苏小爱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将凌尘当成了这样一个人，也许，是因为离她最近的就是凌尘，苏小爱的鼻子竟有些酸，这种感觉说不出来。

凌尘盯着苏小爱看了良久，他一句话没说，但当先动了起来。

他迈开步伐向苏小爱走去，下一秒，将她强硬地拥入怀中。

没有多余的话语，却是一个坚实的怀抱。

苏小爱猛地瞪大眼睛，终于有些控制不住，但她最后还是忍住了眼泪，因为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

良久，苏小爱的情绪稍微平复下来，她有些不舍地自己离开凌尘的怀抱，低着头闷声问他：“你那么早回东城，是因为学长的事情吗？”

凌尘料到苏小爱的情绪不会太高，但跌到谷底倒是始料未及。

从语气里就能知道苏小爱内心有多混乱，凌尘不禁微微蹙眉。

“不是，公司的事情。”

“……”苏小爱其实并不愿意想当然地认为凌尘所做的事情是为了她，但此时此刻，她无法不这么想，凌尘一定是为了安慰他，所以否认。

看穿苏小爱的想法，凌尘倏然脸色一沉，用冰冷无比的话语说道：“苏小爱，别把自己看得太重，接下去的时间我会搬回公寓，这里你住着。”

“什么，你要搬走？”心下咯噔一声，凌尘的话让苏小爱措手不及，“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不需要向你解释。”

一改此前的温和，凌尘仿佛忽然被冰块包起来一般，不管是神态还是话语，都没有一丝温度。

苏小爱一时间无法适应，她怔怔地望着凌尘，半天都没回过神。

凌尘没再说什么，他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苏小爱已经打开的便当盒子，眼底闪过一丝嫌弃。

再次看了苏小爱一眼，凌尘二话不说便绕开她往楼上走。

苏小爱从怔愣中回神，浑身的血液都收紧，冷不丁从背脊爬升一股凛冽的寒意。

凌尘似乎变了一些，说不出具体是什么，她回头望着楼梯的方向，莫名头皮发麻。

虽然一开始的凌尘也是一个没有温度的人，但给苏小爱的感觉完全不同。

是彻骨的冰冷，轻易能击碎她好不容易和凌尘建立起来的“亲人羁绊”。

她此时才真正意识到，凌尘真的只是利用她，他那么心思缜密的人，断然不会让自己留有破绽。

从很多人到一个人，再到两个人，现在重新回到一个人，苏小爱胸腔很闷。

无意识揪住胸前的衣襟，苏小爱浑身的热度都散去。

原本，她还想好好感谢凌尘，因为林清泉的事情他出手了。

但现在看来，凌尘也许只是因为可能会危机到他自身，才勉为其难拨出人去调查。

一想到是这种原因，苏小爱感觉天都要塌了。

以为靠得很近，结果却是山高水远。

哪里还有心情吃饭，她转头看了一眼还冒着热气的外卖，默默走过去将盖子盖起。

就在她思考要放冰箱还是直接丢掉的时候，楼上传来动静。

苏小爱抬头，便看到凌尘手上提着一个公文包。

看着凌尘下楼，苏小爱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就绷住表情。

她深呼吸一口气，往前跨了一步，突然就向已经下到一楼的凌尘鞠了一躬。

“无论如何，学长的事谢谢你。”

凌尘的脚步微顿，他眼底明灭不定，苏小爱这句话如同在宣告着什么关系的结束。

他仿佛能看到苏小爱身上刹那凝结起来的屏障，将她团团包裹起来。

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但凌尘说出的话却很淡漠。

“有功夫客套，先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与苏小爱擦肩而过，凌尘离开得十分决绝。

“砰”一声，不大不小的关门声，才将苏小爱的意识唤回来。

凌尘所指，可能是创作，也可能是其他的事情。

虽说，他这么说无可厚非，但冰冷的感觉却像一只无形的手，深深扼住苏小爱的咽喉。

他居然，就这么真的走了，回来只是为了取东西。

空荡荡的客厅杳无回声，在残酷地告诉苏小爱，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

望着门口的方向半晌，苏小爱回身便将便当丢进垃圾桶。

她突然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下去，孤独感一旦生成便挥之不去。

而就在她换好衣服打算去白礼工作室的时候，门铃今天第二次被摁响。

苏小爱心下一沉，现在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必须谨慎一些。

然而，当她询问对方是谁的时候，对方却说是送餐的。

“送餐？”一脸茫然，苏小爱记得陈先河就点了两份便当。

她开门出去，隔着铁门就看到送餐小哥车上的标志，是东城某五星酒店的徽章。

“苏小姐，这是凌总订的餐，请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