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换个活法（四）

依依挑了件鹅黄色的裙子，外头配上白色的毛领大衣，把垂坠的长发挽了个髻，又化了个淡妆，今天要去见凌昭的哥哥，她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太寒碜，会显得不礼貌。

要见他的家人，依依很紧张，凌昭揽着她的肩，说：“不要怕，我哥很随和的。”

午餐是吃日本料理，餐厅是一座傍水而建的木屋，外观简朴，里面却阵设考究，古典华丽，庭院里泉水冲刷竹筏的声音，清脆而空灵，凭添静谧幽深。

凌昭的哥哥凌希准时12点出现在了视线里，他给依依的第一印象就是成熟，稳重，从他贴身的西装，一丝不苟的头发可以看出，他是个非常严谨的人。

依依听凌昭说过，他这个哥哥比他大10岁，大学毕业就开始经商，现在是资产雄厚，在中国商界颇有名气。

凌昭先向依依介绍：“这是我哥，凌希。”

依依微笑着喊了声：“哥哥。”

凌希也笑着回礼，说：“不要客气。”

然后凌昭搂着依依，对凌希说：“这是我女朋友，肖依依。”

依依不好意思起来，推了推凌昭，小声的说：“别这样，对哥哥不礼貌。”

凌昭倒不在意，他说：“他是我哥，就不是让你见家长，不用那么拘束，随和点。”

凌希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对着服务员说：“开菜吧。”

日本料理非常讲究拼摆，就连盛菜肴的器皿也是精致考究。一小碟一小碟，拼成山、水、鸟图案的菜肴装在船形、方形、五角形、圆形的瓷盘里，美食配美器，让人很有食欲。

日本料理有很多鱼生，依依吃不惯生食，但又怕别人说她娇情，只好忍着吃了几口。

她不擅言谈，餐厅上，她只好默默的听着凌昭跟凌希聊天。

凌昭问：“你跟嫂子的事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碍于依依是外人，凌希不喜欢在不相干的人面前提及家事。

凌昭又问了一些工作方面的事，凌希只是应付性的说了两句。

依依也听出了凌希话语间的诸多防备，于是她起身说：“我去趟洗手间，你们聊。”

等依依离开了，凌希说：“你身边从来都是莺莺燕燕来去匆匆，这次就能新鲜多久？”

凌昭问：“你觉得她怎么样？”

凌希说：“从举止动作来看都很小家子气，肯定不会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不过人挺单纯老实的。”

凌昭放下筷子，语气诚恳起来，说：“我这次是认真的，我正想着抽个时间带她回去见见爸妈。”

“最好不好。”凌希立即阻止，他说：“你知道爸*脾气，你被军校开除这事他的气这么久了还没消，你又给他带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媳妇回去，他才做了心脏搭桥，我怕他承受不了。”

“迂腐。”凌昭毫不在意，他说：“你找了个门当户对的，我怎么没见得你日子幸福美满。”

“性格不合而已，不用扯这么远。你的事儿我也不想管，只是觉得你和爸的关系不要搞得太僵，爸也是为你好，他把一身的心血都放在你身上，你在军校的时候就已经是上校团长，前途无量，父亲对你的期望是很高的，自从你出了那个事，他没少怄气，在婚姻上，你就不能顺他的意，让他舒坦几天吗？”

凌昭只是笑了笑：“看来我有点四面楚歌。”

凌昭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的古井，一只小麻雀在井沿上的觅食，他说：“爸也算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人，思想怎么就这么顽固不化，其实我一点也不想上军校，被开除了，简直就是我的解脱，他只喜欢让我们按照他的模式去生活，却从来不问我们想要什么样的生活。真不知道是可喜，还是可悲。”

“你不该报怨。”

“其实我反倒觉得爸喜欢你多一点，要不然他怎么会从小把你带在身边，而把我送到军校去。”

看到依依回来了，凌昭停止了与凌希的谈话，他起身揽住依依，回头对凌希说：“我们先走了，改天有空你到C市来，我好好招待你。”

*

一场激烈的性/爱结束之后，凌昭搂着依依，问：“如果有一天，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离开我，你会答应吗？”

依依抬头看着凌昭，将手放在他湿汗淋淋的胸膛上，问：“为什么这么问？”

“只是想知道，你有多爱我。”

依依回问他：“如果有一天，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离开我，那你会答应吗？”

凌昭摸了摸依依的头发，说：“我不喜欢做选择题，我什么都要，你、家人、事业、所有的，只要我想拥有的。”

依依的眼中却闪过一些惆怅，她说：“我看得明白，我的家世根本就配不上你，而且我也帮助不了你任何东西，如果有一天到了万不得已，我会离开你，即使离开你，我也不会停止爱你，坚守住对你的爱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