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再传入宫
“墨哥儿,看见了吗?就是那,墨哥儿自己过去好不好?”莫逸轩指着闹市中的一间铺子。将墨哥儿放了下来。
墨哥儿揪着衣服,有点害怕,这个地方,不是自己家,太闹了
“墨哥儿乖,叔叔就在后面瞧着你。好不好?”莫逸轩轻声安慰着。
墨哥儿左右看了看,眼神有些不安无措:“娘。”
莫逸轩心里发酸,勉强笑了一下:“墨哥儿乖乖的,就能见到娘了。墨哥儿还记得娘交代过你的话吗?”
墨哥儿昂着小脑袋想了想,奶声奶气:“记得。”
“乖,墨哥儿要照顾好自己,不要生病好吗?”莫逸轩不舍的抱了一下他。小小的身子软乎乎的,正是被父母抱在膝上的年纪,却就要这么被送出去。着实心里不大痛快。
墨哥儿被放下去,看了看不远处的店铺,颠颠的就跑了过去,路上的行人见了这个小豆丁,不自觉的给他让了路,墨哥儿一路小跑了过去,门口掌柜的正在送客,冷不丁听见奶声奶气的一声。
“在这!”
掌柜的迷茫的看了看,人呢?
“下面!”
掌柜的低头,却见一个身量小小,粉雕玉琢般的小男孩站在自己脚边,这么好看的小娃娃,谁见了都觉得心中欢喜。
“这位小公子,您有什么吩咐啊!”
墨哥儿看了看他,打量了下,觉得他和娘说得贺叔叔不大像。
“你认识贺叔叔吗?”
掌柜的心中惊了一下,贺叔叔,难道说得是他们主子?可这么小个孩子,怎么会认识他们主子呢?难不成是主子的私生子?掌柜的四处看了看,没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小公子是不是走错了,这可没有你的贺叔叔啊!”掌柜的故意说道。
“不会!”墨哥儿蹬着小短腿迈了进去,掌柜的连忙跟了进去。树上隐藏着的莫逸轩看到这一幕,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小公子,这真没有你的贺叔叔?你告诉我,是谁叫你来的啊!”
掌柜的看着这么个小人在店里转来转去就觉得头晕,生怕他磕到碰到了。
墨哥儿找了一圈。似乎有些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要贺叔叔!”
掌柜的头疼,主子也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啊!
“小公子,你先告诉我,谁叫你来的好不好!”
墨哥儿闭着嘴不肯说话,眼前的人不是贺叔叔,娘说了,只能和贺叔叔说话!
掌柜的无奈,只能大胆一回,叫人去通知主子,说有个小孩要见他。然后,想去把他抱起来。
“小公子,我先带你去休息好不好?一会你贺叔叔就来了。”
墨哥儿扭着身子不让他碰,这个人好像是坏人,一会说这没有贺叔叔,一会又说贺叔叔马上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墨哥儿按着地,慢腾腾的爬起来,气势汹汹:“骗子!”
说完,颠着小身子就要往外跑,掌柜的哪敢让他走啊!先不说他是不是主子的私生子,便不是,就这么让一个小娃娃跑出去,要是遇上什么事,他良心也难安啊!
“小公子,你别跑啊!我真不是坏人。要不,我给你买糖葫芦?”
掌柜的连忙叫人去街上买两串糖葫芦回来。
墨哥儿听见这稀奇的玩意,真的停了下来,却很明智的没有问他什么是糖葫芦,不然人家肯定以为自己傻,好骗。
乖乖的走到椅子边,想爬上去,奈何人小腿短,半天都上不去,看得掌柜的是心惊胆颤,可是墨哥儿又不肯让他碰,只得一边看着一边叫人去后面拿了一个小凳子出来,放到了他旁边。墨哥儿看了看小凳子,再看看高大的椅子,觉得还是那个比较舒服。
费劲的挪动着小凳子,身后系着的小包袱就挺了起来。小乌龟一样,看得掌柜的忍笑不俊。谁能想到,有一天他们这会因为一个小娃娃闹翻了天。
不得不说,墨哥儿还是很聪明的,踩着小凳子,爬上了椅子,整个人都坐在椅面上,悠悠的晃着小短腿,可是尊贵。
掌柜的于是越发肯定,这就是他们主子的私生子,晃着腿肆意的模样,跟他们主子有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贺流接到消息后,心中也是好奇,索性也离得不远,就带着人赶了过来,到了自家店铺一看,好嘛,一个奶娃娃左手糖葫芦,右手小面人,面前还特意移了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零嘴玩意,掌柜的带着手底下的人正恭敬的伺候着。
贺流黑着脸走过去!这是谁家小孩!
墨哥儿正自顾自的玩的开心,身上沾满了糖葫芦的碎渣,但还是可开心。反正又不用他洗衣服,冷不丁一片阴影覆盖了下来,墨哥儿抬头去看。一个高大的男子就站在自己面前。
似乎和娘说得贺叔叔有点像,又有点不像。
墨哥儿皱着眉看着他,却被贺流一把提溜了起来:“哪来的小孩!”
墨哥儿扑腾着手脚:“放开我!放开我!”
贺流定睛去看,眉眼之间似乎有些熟悉,再仔细看看,真的像极了姜暮云,贺流一下子变了脸色
“你是谁的孩子!”
掌柜的低着头听见了这一句,心道,主子这反应,莫不是真的是哪位姑娘替他生下的?
墨哥儿被他的语气吓住了,憋着嘴刚要哭,突然想起娘说过的话,鼓着腮帮子,把眼泪憋回去:“你是谁!”
特别凶狠!真的!
贺流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大好,将他抱好在怀里,不顾那糖葫芦渣沾了自己一身,放柔了语气:“乖,告诉我,你娘是谁?”
墨哥儿滴溜溜的眼珠子一转:“你是贺叔叔吗?”
贺流点点头:“我是。”
是就好了。墨哥儿伸手想去摘身上的小包袱,奈何手短,只能求助眼前的男人
“包袱。”
贺流给底下人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上前,轻轻的解下了小包袱,递给了墨哥儿。
墨哥儿把包袱放在他们中间,打开,里面一把长命锁,一个墨哥儿玩惯的小球,还有几件小孩子的衣服,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封信了。
墨哥儿左右把小球拿出来,右手把信递给了他。
“给你的。”
贺流这时候已经猜出一个大概了。那个小球,是番邦外国来的,原先,是老庄主寻来给幼时的暮云玩闹的。现在出现在这个小孩手里,那么他的身份,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贺流紧紧抱着孩子,脑子里更是乱成了一团。
“走,贺叔叔带你去后院玩。”
墨哥儿拿着小球也不闹,乖乖让他抱着去了后院。
京城,楚府。
楚老夫人愧疚之余,巴不得亲自跪下给姜暮云赔罪。更是要收拾东西回去。却被姜暮云拦住了。
“皇上既然下了命令,就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如今想走都走不了,万一皇上一怒之下,您也难逃一劫。”
老夫人也是急坏了:“如今可真是骑虎难下了!都怪那孽障!暗中竟做出这么多天理不容的事来!”
好好的儿子变成了如今的模样,老夫人自认难辞其咎,强征赋税,罔顾百姓性命,为了一己私欲暗中与皇室交易,更是下药占了姑娘家的身子,不要脸一样问儿媳妇要银子填补自己许下的空头。
咋闻这些事,老夫人几番晕厥过去,醒来之后,更是恨不得打死他!这些年的苦苦教导,都喂了狗不成!怎么在外地还好好的一个人,到了京中就变成了这番模样!
“如今,也只能拖着了。”自己的身子不过一两年就会完全垮掉,姜暮云也不在乎了,到时候一具尸体给了皇上,让他想法子从死人嘴里套话去吧。
老夫人长长叹了口气,也只能怪自家福薄,更恨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你放心,那宝藏,我绝不会动念头,清远你也不用管!已经做了那么多对不住你的事,楚家,绝不会再要你做什么!”
老夫人心中定了念头,横竖自己这把老骨头也活不了多久,能多过一天好日子都算是阎王爷给的。若真到了楚家覆灭那一日,自己就先了断了自己,省得受罪。
楚蔚也是抹着泪过来,拉起姜暮云:“娘说得不错。难为你还肯给楚家生个孩子。换了我,早打死他了事了。只可怜我们墨哥儿,小小年纪就要和家人分离,也不知在外会不会受欺负。”
一下子也是勾起了老夫人的伤心事:“是啊,墨哥儿一个人,也没个婆子伺候着,可会生病?”
说着,忍不住埋怨姜暮云:“你也是,还是将我们当外人不是,这事好歹和我们商量了,咱们家乡下也有可靠的亲戚,送去他们那,也是知根知底的啊。”
姜暮云知道老夫人是爱孙心切,也没反驳:“是,只是终归不大安全,皇上有心想查,自然能查出来。我送墨哥儿去的地方,皇上一辈子也查不出,且那人,算是我的亲人。他的性子我是最了解不过了,送到他那,墨哥儿定然不会受委屈,只是难免会吃些苦头,我的意思是,叫墨哥儿习武,将来哪怕真的暴露了,也能有自保之力。”
老夫人听完,知道姜暮云是个思虑周全的,稍稍放了心:“这样也好。只是,咱们以后,可还能见到墨哥儿?”
姜暮云摇了摇头,她将墨哥儿送出去,便是打着一辈子不叫他回来的计划,怎么会有再见的一天。
楚蔚忍不住心中难受,捂着嘴巴坐了回去,老夫人也是唉声叹气的厉害。
一时间,整个楚府陷入了一种深深的忧愁之中。
楚清远那,更是难过,整个人趴在床上,身上的血渗透到了床单上,脸色惨白着,旁边,蹲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孙芸娘。
“姐姐好狠的心,怎么能将远哥哥打成这个样子?!”
楚清远本就烦躁,被她一哭,更是不得劲:“好了,哭什么哭,你怎么来了!”
孙芸娘抹泪的手僵了一下:“远哥哥,可是不愿意见到我!”
好歹是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了自己,却到现在还是个奴婢,楚清远心里也觉得有些对不住她。
“没有,只是心烦意乱的。”
孙芸娘小心翼翼的问道:“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楚清远摇了摇头,不大想说话,他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楚家,不管做什么,母亲和长姐总是能谅解的。
本来楚清远是打算让母亲和长姐劝劝她,谁知,自己却挨个打,还被好一通教训!心中当真郁闷死了。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没人理解。也没人觉得自己辛苦了。
“远哥哥,芸娘虽然没什么见识,但也想为你分忧啊。远哥哥不如和芸娘说说,万一芸娘有主意呢?”
楚清远还是不肯跟她说,这种事,无知妇人还是别知道的好,万一闹出什么事来,才是难收拾。
芸娘费尽心思也没从楚清远那套出话,怕他厌烦,只能温柔的伺候着,无论是换水还是上药,事必躬亲,就想着让他记着自己的好。
好在是老夫人和楚蔚这阵子没工夫搭理她,姜暮云更是一次都没来过,偶尔见着,也当没看见。一时间,她竟明目张胆的出入在楚清远的屋子里了。
楚家小公子被送了出去,自然逃不过皇上的耳朵,皇上冷哼一声,以为这样就可以保全楚家血脉了?还是打算和朕死扛到底了!
“去,跟皇后说,好久没见着楚家夫人进宫了,让她找个日子,叫楚夫人带着公子入宫一次。”
“是。”
皇后得到信的时候正和德妃在一处,小太子正拉着小弟弟的手玩。
“知道了,你回去吧。”
皇后摆摆手叫他回去复命,转身拿了拨浪鼓去逗德妃的孩子,已起了名字叫魏予安的小皇子此刻还不懂事呢,听见皇后娘娘那里有响声,流着口水就爬了过去,可是开心。
“娘娘,真打算叫楚夫人进宫?”
皇上突然下令,打的什么主意德妃虽然不清楚,可总觉得事有蹊跷。
“恩。”皇后应了一声,帝王下令,她能有什么法子,照做就是。只盼楚夫人机敏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