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下)
(下)
电话接通,“教主,我的爱,你为什么那么冷酷无情的把我抛弃在寂寞的黄沙里?”
电话里果断传来挂断声。
再拨。
没通。
换了座机拨打,通了。
阎微很有眼色的没有第一个出口。
于是,教主冷艳高贵的声音传了过来,“什么事。”
“教主……诶诶别挂别挂,有正事问你。”
“说!”教主大人不耐烦的放下手中的事,他不认为,在接到阎微这个行为都透着诡异,说话口无遮拦的坑爹货的电话后,他还能有心力继续手上的事。
果然。
“教主,其实我就是想确认一下,你难道真的没有一颗怜惜柔弱少女的心么?”
“你是么?”
“教主,你有没有听过一则传说。对女人不好的男人下辈子都会做卫生巾!”
“如果是你那种羊癫疯一般的传说,没有。”
“真的会变成卫生巾哦。”
“那你有没有听过另一则传说?”
“什么?”阎微笑眯眯的在电话这头说道。
“嘴太欠的人下辈子都要变成兔子。”
“为啥?”
“有嘴,但是只有被虐的时候才会出声。”
阎微哽了一下。
“教主,你真的没有反思过么?我差点就因为你们的冷酷无情而离家出走了。”
“想要演一个没有得到关爱所以离家出走以示存在的叛逆青年么?”
“恩恩。”
“你怕是不行。”
“为啥。”
“太老了。”
“……”
“你打电话就是想要我安慰你那受伤的心么?”
“难道不行么,教主大人,你难道没发现你把我推下车绝尘而去,是多么不人道的行为么。”
“好吧,明天来公司之后,我会很善良的安慰你。你说,让你累到什么都不想是不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不……她没事又来招惹他绝对是个致命的错误。
再寂寞,抱着被子跳钢管舞都比调戏东方傅强。
她其实是……真的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电话里再次传来挂断声。
不用镜子也知道,她现在的表情一定很蠢。
游戏里的‘失败者’被路过的狂躁分子砍翻在地,灰暗的屏幕*一个人傻兮兮的挺着尸,还有一只野鸡翘着屁*股,从她的脑袋上走过来走过去。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
凝望着电脑,似是看得出神,似是已经神游远方。
房间里所有的光源来自电脑,暗黑的空间下,似乎不用酝酿什么情绪,就给人一种压抑和不安。
屏幕灰了又亮,‘失败者’被人救起。阎微回神看了一眼,便再也无法移开目光。
她的眼睛定在屏幕右下角,一个红色骷髅的标志上。
骷髅外围鲜艳得如同血液的红色小圈缓缓的流动着,显示有些东西,已经完成了。
她翘了翘嘴皮,但因为太过激动而形成抽?搐。
她动了动手,喉咙发出一声愉快的咕噜声。她调出以前编写好的程序,再次非法入侵吴家的公司。
听说他们最近有个大项目啊,听说占了吴家资产的三分之一啊,听说已经投入生产,马上要上市了啊。
就是这个么?
阎微对着眼前的一堆数据,轻轻的勾起嘴角。不愧是她忙了好几个星期搞来的东西。
她手腕转动,被吴家称为绝对机密的某份技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各大网站上。
呐,技术泄露什么,会让他们痛哭好一阵子吧。
谁叫吴佳琪那个蠢货没事就在自己的微博上面晒产品进程,晒自家公司的强大呢。
阎微非常恶劣的盗了她的博客,并且把东西同样复制一份弄在她的博客里。时间修改往前调了一刻钟,这样,伪装成第一篇发表的资料,是在吴佳琪的博客里。
她欣赏着辛苦那么久的成果,裂开嘴角笑起来,那个狰狞的笑容,不,那已经不能说是笑容了,那更像是被突然撕裂开来的一个向上弯起的伤口而已。
呐
他种的恶果,该开花了……
…
夜很凉,暖气已经停止供放。她缩在冰凉的被窝里瑟瑟发抖,毫无温度的脚尖蹭着脚尖。
她睡不着,兴奋得睡不着。
不管第二天得到消息后,精明的东方傅会怎么看她,不管会不会有人顺藤找到她,只要一想到明天那些与吴家竞争的公司看到那份材料后的动作,她就兴奋得发狂。
吴家申请了专利,但那又怎么样,那根本不可能阻止山寨和类似的产品出生。谁叫,技术都被爆出来了呢。
阎微又在被窝里蹭了蹭,却怎么也无法平复她躁动的心,她掀开被子,赤着脚到收藏室取了一瓶葡萄酒,跑到阳台上狠狠的灌了几口。
香醇的酒就像被凝固成了冰,划过喉咙,带出一道道的血丝。
那股铁锈的味道涌入口腔,怪异的泛出一股微微的甜。阎微并不在意这种味道,她把它定论为胜利的奖赏。
干冷的空气包围着她,冻得麻木的脚踩在瓷砖地板上四处溜达。她笑着,无声地放肆的大笑着,首战的成功让她陷入一种极其古怪的快*感里。
她放下酒瓶点了支烟,大口大口的吸着,刚被点燃的烟头没几秒钟已经燃掉了一半,满嘴的烟雾似乎已经顺着喉咙*脾脏,塞满了她整个身体。
她含着那一口烟雾,久到用尽了胸腔里的所有空气,才以剧烈的咳嗽来结束这场短暂的自虐。
高楼上开阔式的阳台让她无障碍的凝视天空,那暗黑的、毫无星光的浩瀚苍穹,还有那被白日压抑住所有**,在夜晚尽情释放的都市。
她在阳台上又笑又跳,她想找个人来分享她的快乐,她翻着手机搜寻一个个号码,发现,没有人,没有一个人能与她同欢。
她遗憾的叹了口气,继续发着她的疯。
酒喝了一瓶又一瓶,烟抽了一根又一根。
直到皮肤被冻得青紫,直到脚没了知觉。
她又转战到客厅,开着电视,看着午夜的泡沫剧哈哈大笑。她用锅子给自己煮了一大锅的面条,一口口的塞着,嘴巴鼓得再装不下一丁点东西,才嚅*动烟味浓重的嘴巴,掩着塞满泪水的眼,歇斯底里的往喉咙里咽。
直到天刚泛亮,层层的乌云下露出微微的光。
她理了理邹巴巴的睡衣,走回卧室,锁上门,吞了两颗安眠药,才在混乱的脑袋下,陷入半昏迷的沉睡。
…
活着只剩下痛苦,又何必活着?
因为还有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