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番外3-怅然若失
第634章番外3-怅然若失
顺着小土坡往外走,没多久左沐曦就来到了一条小路上。
这条小路也比当年多了很多人,因为这是郊区,所以当年这边并没有多少人。可当年的她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来了兴致,非要在这儿摆摊给人画肖像,画一幅画100块钱。
当时她纯属只是觉得这样好玩,于是就硬是拉着堂堂MR总裁陪自己一起摆地摊,丝毫没有想过被记者拍到会闹出怎样的风波。
“你真打算在这条路上摆摊?”犹记得当年秦墨扬满脸的不可置信。
“当然了!你看这条小路上风景多好。”
“你摆摊是做生意,不是看风景,风景再好有什么用,你觉得这条路上一天能过几个人?”
“你们这些商人太物质了,根本不懂艺术。”她当时甚是义正言辞地批评着秦墨扬。
可很快,她就被自己的话打脸了,他们在这儿一连呆了好几天都没有接到一单生意,无聊的她都有些想放弃了,可每当看到秦墨扬得瑟的笑容后,她就咬咬牙,继续坚持着这每天无聊的只能撕落叶玩的生活。
边想着过去的事情,左沐曦边沿着这条小路往前走着,可没走多远就看到不远处竟然也有个给人画肖像的摊点,尽管现在这条路上的人流增加了不少,可是画肖像貌似依旧没什么生意。
左沐曦走了过去,摆摊的是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孩子,旁边放着一个手工制作的广告牌,依旧是100元每幅,连价钱都没有变。
这些年物价上涨这么厉害,看来自己当年要的价钱确实是高了。
“小姐,您要画肖像吗?”
大男孩有些腼腆,完全没有左沐曦当年的厚脸皮。
看到左沐曦一直在看广告牌,大男孩连忙说道,“价钱是可以商量的。”
左沐曦点点头,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大男孩眼神中立即多了几分喜色,赶快拿出画笔画了起来。
当年由于开张了好几天都没有任何生意,由于实在闲的无聊,左沐曦就又开始画起秦墨扬来,没想到反而吸引了几个过路人围观。
画好后,左沐曦让秦墨扬看,秦墨扬挑挑眉,“不错。”接着又低头看手里的文件。
围观的一个女生却想买这幅画。
左沐曦突然有种自己东西被人偷窥的感觉,“这幅画不卖。”
“我可以出500块钱。”
左沐曦赶紧用手捅了捅秦墨扬,语气有些酸酸的,“有人要买你的肖像,500块钱,你卖不卖?”
秦墨扬连头都没抬,“可以啊。”
左沐曦用手狠狠拧了秦墨扬一下,疼的秦墨扬捂着胳膊,“你干什么?”
看到左沐曦真的生气了,秦墨扬反而笑了起来,低声道:“我这可是为你好,你看看现在都几天了,你连张都还没开,你把我这张画卖出去,不就开张了?”
“我宁愿不开张。”
秦墨扬揽住左沐曦,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现在可是牺牲色相来帮你,你还生气?”
左沐曦听了这话更气了,又是狠狠拧了秦墨扬一下才解气。
秦墨扬疼的直吸冷气,但面色却是如常,对那个要买他肖像的女孩儿笑道:“我个人是很愿意把这幅画卖给您,但是这是我女朋友专门为我画的,这幅画对我也很重要。如果你真喜欢,你可以让我女朋友给你画一幅肖像,你本来就长得漂亮,画出来效果肯定会更好。”
那个女孩儿果真听从秦墨扬的建议让给左沐曦画了一幅,并且画完之后对左沐曦的画画水平不是一般的满意,非要给左沐曦加钱,但左沐曦只收原本该付的100块钱。
之后生意就好了起来,后来的一段日子,女孩儿介绍了很多朋友来这儿画肖像,在这儿一带,左沐曦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可是左沐曦却对秦墨扬卖肖像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就回家画了几幅自画像,然后带过去非要卖给别人,不过最后好像全被秦墨扬“买”了下来。
不同于当年左沐曦纯粹玩的性质,大男孩儿则很是认真地画着左沐曦。
左沐曦只看了一眼就知道男孩儿的画画功底还是不错的,只是画布上的自己眉眼间却笼绕着丝丝怎么也挥之不去的轻愁,再也没有往日的阳光灿烂。
看到这些,左沐曦有些失神,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变成这副样子了?
她把100块钱放下,就起身离开了。
男孩儿画好后,这才发现人已经走远了,“小姐,您的画……”
看到左沐曦已经走远了,男孩就拿起画刚想追上去,可是却看到又来了一位面色有些阴沉复杂的年轻男子,虽然来人并不像是要画肖像的样子,但男孩儿还是问道:“先生,您要画肖像吗?”
左沐曦看看天,天色已经不早了,怎么这边的时间总是过得这么快呢?
可这天夜里,她却再也没法睡安稳,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就醒了,再也睡不着。
于是左沐曦索性从床上爬了起来,她想从衣柜里找件衣服,可过去的衣服穿在身上,竟然都有些宽松。
这些衣服都是鲜亮活泼的色调,就如四年前的她一样,只不过这种色调从四年前她就再也很少再去涉及。
最终她还是把这些衣服重新放在柜子里,从行李箱里随便拿出一件衣服换上。
她开着车来到了监狱附近,把车停在一个不显眼却又能看到监狱门口动静的地方。
即使明知道他不可能看到自己,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她从包里拿出墨镜戴上,又找出一个口罩戴上,这样,即使他从自己面前经过,应该也认不出自己了吧。
左沐曦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监狱门口,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推移,监狱门口依旧没有任何人出来。
她眼睛有些酸胀,拿出水,喝了两口,又开始盯着监狱门口地方向,生怕会错过那个唯一可能见到他的机会。
终于,监狱门口似乎有了动静,从里面似乎走出来一个人。
尽管知道这个位置很隐蔽,但左沐曦的第一反应还是把自己缩低再缩低,以免被看见,可还没来得及把这个动作做完全,她就发现那个人好像不是他。
她生怕自己看错了,连忙把墨镜摘了下来,可那个人依旧不是他,她揉了揉双眼,再次睁开眼,那个人根本不是他。
不由的,她不禁就有些慌了,推开车门就走了下来,什么都不顾地跑向那个人,而那个人也往这边走来。
那个人见左沐曦一直盯着自己,有些纳闷,“我们认识吗?”
竟然真的不是他。
左沐曦怅然若失,“对不起,认错人了。”可是转身离去的脚步却有些踉跄。
她又等了很久,可是却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出来。
太阳已经快落山了,依旧没有任何人出来,左沐曦心里越发担忧,为什么他现在还没出来?会不会是她记错日子了?
可当年的判决她记得清清楚楚的,不可能会出错。
他那么一个喜欢户外的人,会不会是因为忍受不了里面的生活,而做出了一些不好的事……
或者监狱会不会还有其他门,他从其他门离开了?
……
瞬间,左沐曦心中就涌现了无数个想法。
只是越往下想,她心中的担忧越来越大,于是决定还是去监狱门口问一下,可这时左沐风却打来了电话。
“沐风,我现在有一点事,一会儿我给你打过去。”说着左沐曦就想挂断电话。
“姐——”
左沐风很少会叫她姐的,于是她又把电话放到耳边,“怎么了?”
“你现在是不是在监狱门口等那个人?”
左沐曦没说话。
“你不用等了,他早就出去了。”
左沐曦有些疑惑,“什么时候?我怎么没看见?是不是还有其他门,他从其他门离开了?”
“你认为凭借他的实力,他又真的能在狱中呆上几天,这不是很正常吗?”
左沐曦很想问沐风为什么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自己,可是她又有什么资格呢,只是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左沐曦,他究竟有什么好?让你这么多年了还忘不了他,这几年你看你都把你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这本就是我的错,要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入狱,既然他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沐风,我和他不会再有任何瓜葛了。”
听到这些话,左沐风瞬间就有些恼了,声音不由也高了几分,“他入狱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要把什么事都往你自己身上揽,他要不做那些被人抓住把柄的事能入狱吗?”
左沐曦并没有反驳,很多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做错了就是做错了。
“左沐曦,你是不是一整天都守在那儿?”
由于心虚,左沐曦并没说话。
左沐风知道自己说中了,却也不想对她这种行为进行过多指责,这几年,他早已习惯了,于是转而问道:“你吃饭了没有?”
“……吃了。”
“吃的什么?”
“面包,还有牛奶。”
“好了,你也别在那里守着了,赶紧回去吃些热一点的东西。姐,你别忘了你答应我和小幸福的事情。”
左沐曦挂了电话,看看旁边一动未动的面包,强迫自己把面包塞进了肚子里。
只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注意到远处那辆同样一大早就紧随她的车而出现的车。
左沐曦开着车到了MR楼下,可是,她却不敢下车,生怕自己会遇见秦墨扬,只是在那儿干等着,可等到晚上,也没能等到秦墨扬。
大概他们真的已经无缘了吧。
不过这样也好,现在这种状况,即使见了又能怎样呢?
由于一天都没怎么吃饭,左沐曦的胃隐隐有些作痛,她在粥店打包了一份粥,喝完粥,吃了药,过了好一会儿后,胃才稍稍舒服了一点。
左沐曦把行李箱拉好,把护照、机票拿了出来,再次确认了一遍,果真是明天的机票,她连在这里多呆上一天都不能。
明天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这次离开,大概以后再也不会回来这个城市了吧。
她随手把机票放到了桌子上,起身去了画室,她来的这几天,只有第一天进了画室,之后就再也没进去过。
这里面所有的画,都是她一笔一笔画出来的。
这些画她带不走,也不想带走。
她找出画秦墨扬的那本画册,翻开,看了好一会儿,又重新放回到原位置,过去的就都留在过去吧。
半夜的时候,有人又如同前夜和昨夜一样轻悄悄地走了进来。
可在看到桌上的返程机票的日期后,立即就忍不住冲进了卧室,可最后看着床上睡着的左沐曦却硬生生地忍住了,只是拳头握的生紧,紧地甚至连青筋都蹦了出来。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左沐曦把毛毯叠好,重新放回到柜子里,又环视了一圈这个房子,拉过行李箱,拿起桌上的护照、机票放进包里,丝毫没留意到机票上面被人用力抚平却依旧存在的褶皱。
然后她从包里拿出这个房子的钥匙,这串钥匙是她和这个城市以及墨扬之间最后的回忆了,也是现在她唯一还保留着的东西。
看了这串钥匙许久,她却毅然决然地把它放在桌上,然后关门,离开,把钥匙和过去所有的回忆一起锁在了这个房子里。
在开着车就向机场驶去的途中,不知怎么的,她却在不知不觉间又把车开到了MR公司的楼下。
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到了。
她看了看表,时间还早,反正都已经到了,那就再等一下,试一下运气,毕竟以后连这样偷偷摸摸机会都不可能有了。
可好运气似乎从那件事之后就再也不会眷顾她,等了一个小时也没等到想见的那个人。
再不去机场就来不及了,左沐曦最后一次抬眼看着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大厦,似是在透过大厦看到那个人,又似是在默默告别,之后,似乎没有任何留恋地,开着车飞快往机场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