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对峙
他犹豫着该不该现在告诉她那个噩耗，怕告诉她后她会承受不住一病不起。
就在他内心痛苦煎熬的时候，护士推着护理小车走了进来。打量了一眼病房里的两个人，从小车上拿出几颗药递过来给洛落：“小姐，这是你的药。”
洛落伸手接过，傅斯年赶紧站起来走到床边，把床边桌子上的一杯温水递给她，看她把药吃下去，护士说：“这几天观察一下流血情况，等少一点的时候通知医生，到时要做B超，如果没有发现胚胎残留就不用清宫了。”
傅斯年脸色骤变，神色紧张地看向洛落。
她却一脸困惑地看着护士问：“清宫？清什么宫？”
“小姐，你意外流产，如果胚胎没流干净的话当然要做清宫，否则会影响你的身体健康，影响你以后受孕的。这不是基本常识嘛？”护士白她一眼训斥道。
“你说我意外流产？”洛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护士，又转头看向傅斯年。
傅斯年看着她，沉重地点了点头。
“这位先生，你没告诉你太太她流产了吗？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小产很伤身体的，你这段时间要当成坐月子一样的照顾她，否则恢复不好会落下病根。哎哟你们两夫妻先好好沟通吧。”
这位护士三十来岁，说这些倒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觉得同为女人而且自己又是护士，所以才善意提醒。
其实洛落何止不知道自己流产，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这段时间她全身心都放在傅小郁身上，连月事迟了十几天都没有发觉。先知道自己意外流产，而后才知道自己怀孕，这也真是有够糊涂的了。
待护士走出去，洛落猛地抬头，紧紧盯着傅斯年：“我怀孕了，又流产了？”声音微微地颤抖。
傅斯年低垂着头，艰难地吐出一个是字。
她的眼神顿时灰暗下来，紧紧咬住自己那苍白的嘴唇，拼命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
傅斯年把手放在她肩膀上，把她的头轻轻抵在自己胸前，不停地说着对不起。看着她低声啜泣的样子他的心在隐隐作痛，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向来不会安慰人。
好半天，她终于平静下来。
他扶着她靠在床头。问她饿不饿，她却摇摇头。
傅斯年打电话回家，吩咐张妈熬点小米粥。
“傅先生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
“洛小姐，我……”
“小郁需要你。”她打断他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吧，求求你了！”
好一会，他才低声回道：“好吧，你先休息，我晚点拿吃的过来给你！”
她没有再看他。
听到门被带上的声音后，她才抬起头，而后又把头埋在膝盖里，终于抑制不住哭出声来。
傅斯年在门口站了一会，听着她的哭声，好一会，才转身离开医院。
回到家，张妈已经熬好了一锅小米粥，还放了红枣枸杞之类的滋养品。
他拿来一个保温盒，小小翼翼地装了满满一盒。
去医院之前，傅斯年把洛落的情况简略告诉了张妈，让她之后的一个月要像做月子餐一样为洛落准备一日三餐。当然他没有告诉张妈自己就是经手人，毕竟他跟洛落的关系比较复杂，说了她也不一定能理解。
张妈虽然思想也比较传统，但未婚生子的事也见惯不怪了。而且跟洛落相处的这段时间觉得她是个挺好的女孩子，所以倒也没什么想法。
傅斯年拎着保温盒要去医院的时候，傅小郁也吵着要跟去。
“爸爸，我要去看姐姐。”他仰头看着傅斯年小声地说。
傅斯年想了想，同意了。洛落那么喜欢小郁，或许小郁能让她心情好转起来也说不定。
“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能吵姐姐，姐姐生病了不舒服，知道吗？”临出门前他又叮嘱儿子。
傅小郁郑重地点了点头。
两父子来到医院，见洛落在睡觉，决定先不吵醒她。他们轻手轻脚地退出病房，又轻轻带上门，然后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等她醒来。
没多久，却见洛玲月挽着赵翃的手朝这边走过来。
傅斯年凛冽的目光朝他们扫过去，眼底一抹不易察觉的杀意一闪而过。
那两个人走到洛落的病房门口，见到傅斯年怔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他会在这里。
洛玲月眼里的恨意更深了，她不明白那个整容怪到底有什么好，竟能让傅斯年那么的重视。这可是傅三爷啊！多少女人巴巴的想倒贴他，他连正眼都不看一眼。
她稍稍压下心头的戾气，朝傅斯年点点头：“三爷！”
“你们想干什么？”因为怕吵醒里面的人，傅斯年压低了声音，但那阴冷凛冽的眼神却让眼前的两人不寒而栗。
俩人走过来时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他们甚至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怕自己下一秒就要瘫软下去。
“我……我只是来看看我妹妹。”洛玲月避开他的目光，心虚地答道，那躲闪的目光让人很容易看出来是在撒谎。
“妹妹？”傅斯年冷哼一声，顿了顿继续说：“洛小姐可曾有把她当过是妹妹么？正常人会这样迫害自己的妹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进去看她。”说着越过傅斯年就要去开病房门。
傅斯年阴沉着脸跨步上前：“你进去试试！”
洛玲月身旁的赵翃看到傅斯年仿佛能杀死人的眼神，拉拉她的衣袖说：“玲月算了，我们先回去。”
洛玲月甩开赵翃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本来就没处撒的气一下子爆发出来：“没用的男人！”赵翃这个男人，平时看着挺人模狗样的，一遇事就特么怂得连女人都不如，跟眼前的傅斯年比起来简直连人家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洛玲月也不理赵翃，自顾自气冲冲的走了。
赵翃赶紧追上去：“宝贝儿，别生气！等等我！”
傅斯年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道：洛落，这就是你的前男友么？这副德行你是有多瞎才会看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