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风雨将至

第二十九章 风雨将至

“你……”成何体统?!

“青荷,快去端盆热水来,将我之前调配的外伤药以及干净的纱布拿来!”

曹草没给傲白火山喷发的机会,原本嬉皮笑脸的她此刻严正起神情,迅速自床上跳下,连鞋都未顾得上穿,直接便拉着傲白的小手坐到床边,抄起一方绢帕替他擦拭掉脸上的血。

青荷很快便将热水、药和纱布拿来,继而识趣地退出房,并好心地将房门关闭。

曹草处理伤口的速度很快,手法相当纯熟,包扎的方法也简明利落,唯一让人感到无语的恶趣味便是在傲白的脑后打了个蝴蝶结。

“这伤口并不深,但血流得可不少,你当时怎么不自己处理一下?”曹草替傲白包扎完伤口后戏谑地望着他,“嫌自己的血太多?”

“……”傲白沉默不语,坐在床上的小身板挺得直直的。

曹草误以为傲白像往常那般在同自己闹别扭,却不知在她替他包扎伤口时,只着抹胸亵裤的她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纵然那胸不是太丰满高耸,但足以将十二岁的纯情少年香艳刺激到气血上涌,口不能言的地步。

“喂,小白,我跟你说,流血过多可是长不高的,怎么,难道你想一辈子都是这种海拔?”

傲白“嚯”地站起身,眼神晦明闪烁,并不看向曹草,好不容易才从口中吐出几个字:“我回去了!”说着便疾步走出卧房,头也不回地离去。

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她画那幅画究竟是何意?

傲白伸手摸了摸额上的纱布绷带,她没问自己为何会受伤,只是替自己包扎,手法利落却不失轻巧温柔。她还是一样的毒舌,话语里总不免要揶揄戏弄他一番,但不知为何,适才他却完全不觉得生气,反而有种莫名情绪在心内深处滋生缭绕……

今晚的月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亮,纵然不是满月。傲白伸出手,叉开五指对着月亮,整个人浸润在月辉里,恍惚中,替他包扎伤口的那只手的温热触感犹在,那般清晰分明,却又显得不太真实。

收回手,突然觉得那月的周围隐隐有一圈铁青色光晕,看得人心里隐隐森凉发寒。

“王爷,接下来您要去晓……”

“本王乏了,想回去歇息!”

余庆看着傲白匆匆离去的身影,下意识地抬头看天,这月有什么玄妙之处吗?为何主子前一刻还在幸福微笑,后一刻却又冷寒变了脸色?

话说,主子从凤翠宫出来时一脸鲜血,吓得他当即慌了神,急着要去找御医时却被主子喝住,就这么一路回到了王府,直奔王妃娘娘的居处。这貌似是主子第一次没心情去晓风阁看绿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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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皇宫约十里地之处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峦,其中一处山峰巍峨挺拔,彷如开天辟地的巨神一般矗立于山峦之间,峰顶笔直刺向穹空,傲气尽显,此山因而得名神山。

月色下,可见由神山顶端迤逦一条蜿蜒曲折的清亮水瀑绕着山身盘旋而下,远望去,就像一条巨大无比的银蟒盘踞在山体上,守护着山峰一般。

月光笼罩着整片神山山脉,深幽静谧中隐约传来阵阵木鱼敲打的声音——

邦邦邦……

山风吹过山林,月色下彷如镀了银辉般的树叶发出飒飒之响。隐没于茂盛山林中的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露出赤色琉璃瓦的一角,在月光下反射出幽幽辉芒。

这便是大鼎国的观星殿,神圣高贵肃穆的象征,至今已有三百年历史。观星殿内的事务由国师负责打理,主要是观星象,祈福禄,预测国之吉凶,并及时采取必要手段杜绝国家危难降临等。

观星殿分为前、中、后三殿,三殿皆以高墙古树分隔开来。前殿设有神台、香鼎,一般的平民百姓可到此祈福参拜,而中殿则有重兵把守,唯有皇室中人方可进去,亦有专门供皇室中人直达的通道,至于后殿则是各朝各代的天子、妃子等的陵墓所在地,亦有侍卫把守,寻常人不得进内。

邦邦邦……

木鱼声自后殿一隅的隔间小室内传出,一盏青灯下,一名跪坐在蒲团之上的背影消瘦的老妇正不紧不慢地敲打着木鱼。

老妇身着青色布衫,发丝灰白,长长的发丝编成一根粗辫子,而后悉数盘在脑后,只以一根黑金色的蛇形钗别着。老妇的脸隐在青灯的阴影之下,只见得那一只握着木柄的手干枯瘦弱,皮皱如麻。

老妇依旧不紧不慢地敲打着木鱼,倏尔,那青黄色的火苗微微飘了飘,几下之后竟灭掉,一缕极细的轻烟渺渺淡去。而老妇的木鱼声也嘎然而止。

老妇依旧跪坐蒲团不曾动弹,只是突然掷出右手中的木柄,灯再次点燃的同时,木柄亦再次回到她的手中,与此同时还多了一张像是胡乱涂鸦的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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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日光有些刺目,空气中流窜着热热的气流。

傲白坐在晓风阁的凉亭内逗弄着绿哥玩耍。绿哥吞了几粒豌豆后,扑腾着翅膀大喊:“渴了!渴了!渴了……”这鸟不知何时养成的坏习惯,为了加强自己的语气以引起别人的注意,它说话都会连说多遍。

绿哥这么一喊,傲白也觉得口渴了,掀开茶盏盖时,却发现盏内的茶水已被喝完,于是抬眼扫视四周寻找余庆的身影。

在不远处碧绿丝绦条条随风摇曳的垂柳林中,傲白发现余庆与某人伫足说话的身影,正欲开口唤时,却见余庆已经转身朝他所在的亭阁走来,手中还端着一只托盘,托盘内放着一只陶瓷碗。

很快,余庆便来到亭阁内,将托盘内的陶瓷碗放在傲白的面前:“王爷,您尝尝这个!”余庆难掩兴奋之色,说话时舌头都是癫着的。

“这是什么?”傲白有些诧异地看着那只造型精致的陶瓷碗,但见碗外缘冒着颗颗晶莹的水珠,就好似人流出的汗液,一掀开,里头竟是红的、黄的、绿的、紫的小冰块,隐隐散发着清凉的甜香味,傲白皱眉了,“这是,王妃让青荷送来的?”

“呃……”余庆当即怔愣住。

“除了她没人敢在本王面前如此放肆的!”傲白明明是绷着一张小脸说的话,但听在余庆的耳内却全无一丝不悦之意,相反,倒是隐隐有一些无奈的纵容意味。

傲白漫不经心地尝了一块红色的冰块,入口冰凉甘甜爽口,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想必是冰块加了枸杞后才有的红色。

好吃……

“哼,小孩子吃的东西也敢拿来糊弄本王!”某正太口是心非地继续尝第二口,当一旁的绿哥也想凑头过来分一杯羹时,却被他狠瞪了一眼挡开,随即吩咐余庆,“余庆,替绿哥倒杯茶水!”

“是,王爷!”余庆不着痕迹地将脸偏转过一旁,憋笑憋得够呛。

傲白没注意到余庆的小动作,兀自品尝着那一碗冰品,边吃边研究——

这个绿色的应是黄瓜汁,黄的是菠萝汁,至于紫的,嗯,紫的是什么来着?

傲白蹙着眉头吃下紫色的冰块,一时想不起是什么。等到上面的一层冰块吃完后,碗里显出一层金黄色的面皮状东西,揭开这一层面皮之后,傲白发现,底下竟是一些红黄绿紫的糯米圆子。

傲白抖了抖眉,这一碗冰品尝下来竟让他有种探险猎奇的感觉。

“嘎嘎,绿哥要吃!绿哥要吃!绿哥……”绿哥扑腾着翅膀欲上前强行啄食,却遗憾地再次被傲白拍了回去。

“余庆,喂绿哥豌豆!”傲白冷淡地说道。

“是,王爷!”余庆的嘴角微微抽搐着,显然要憋不住了。

一碗冰品吃下,原本的燥热感顿消,傲白又开始逗弄绿哥了,只不过那只鸟也不是好糊弄的角色,记仇得很,闭上眼睛不理他。傲白并不在意,拍拍手,站起身离开晓风阁。

自那日傲白被皇后易翦眉砸伤之后又过了四日,易翦眉意外地没有像傲白预料中的那般时不时对他说教命令一番,也没有派人进府强逼他实施休妻手段。以傲白对皇后的了解,他绝对不相信她会就此罢休。唯今之计,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傲白眯眼望着岫月居的方向,鉴于那碗吃起来还不错的东西,他是否该过去看看她?

在他如此想的时候,他的脚步已经不由自主地迈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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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包”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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