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半寸距离
闻染一怔,喃喃道,“你说他哪里受伤了?”
“胸口啊,刚刚参加了个饭局不知道怎么的又渗血了。”陈义喋喋不休道,“二少脾气不好,我根本劝不动他,全江城,不全世界我估计也就闻小姐你有本事能劝得动他了。”
闻染自认也没那么大的本事能让傅亦寒就范,陈义倒是能说会道,比他妈妈可爱多了,虽然她很不想再管傅亦寒的闲事,但伤口渗血是因为她吧?
她狠狠的推了他一下,所以才会渗血。
车门拉开,闻染随着冷风坐进去,本来在座椅上闭目养神的傅亦寒倏地睁开眼睛,看到闻染后下意识的蹙眉,表情连带语气都夹杂着浓厚的不耐烦。
“你怎么上车了?”
“身为男人你忍心见貌美如花的前妻独自一人在大马路上溜达?刚刚要不是陈义打跑了坏人,我估计就受到伤害了,做人也得有点同情心。”
“你脸皮真厚。”
闻染气的深吸了一口气,心底默念傅亦寒是病人,她什么样子的病人没见过?作医生得有强大的包容心,随便他说什么就当他在念经。
她的目光扫到他胸口,果然如陈义所说,白色衬衫上已经渗出血迹了,再加上她之前闻到了血腥味来看,他伤得很重,可是闻染实在想不明白。
他可是傅亦寒啊,让全江城的人都闻风丧胆的傅亦寒啊,谁能伤到他?
闻染伸手去拽他的衬衫扣子,下一秒手腕被狠狠抓住,她抬眸便看到了傅亦寒那双含着嘲笑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她。
“我允许你对我动手动脚了?闻女士,知道‘自重’两个字怎么写吗?”
傅亦寒不是开玩笑的,他攥着她手腕的力气极重,只一小会她就觉得手腕酥麻了,再加上之前被绑的血痕还没好,被他这么一握,闻染只觉得手腕酥麻痛痒,像是被无数个小蚂蚁啃食。
“你松手。”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傅亦寒察觉她不对劲,伸手撩开了她的衣袖,立即看到了手腕上的红紫色的痕迹,两只手全都是,看上去十分的可怖。
“怎么弄的?绳子勒的?”
“已经消肿了,而且绑我的人全都受到了惩罚,倒是你,先让我看看伤口怎么样?”闻染商量道,“你先让我看一眼,等会到了家里我也好对症下药啊。”
对症下药?傅亦寒睨着眼前这张白洁的小脸,不知道怎么的满腔的怨念瞬间化为灰烬,她总是有本事把他所有的不悦不爽在最短的时间内消耗完毕。
之前她为容炫音求情,后在他出国后惹出了一大堆的麻烦事,就连闻多多都险些被牵连到,明明应该好好的教训下这个笨女人,但是身体却总是会跟大脑作对。
“不......”
“这么急着拒绝我,难不成你有什么难言之隐?”闻染猜测道,“是女人咬伤的?”
“胡说什么呢。”
“那我看看。”
闻染直接去拉扯他的衬衫,这次他倒没怎么反抗,胳膊往座椅上一搭,任由他摆布的样子,解开伤口的绷带,闻染呼吸一滞,脸色闪过惊悚。
“是枪伤!”
傅亦寒随意的恩了声,重新扣好纽扣,闭上眼睛懒得再搭理闻染的样子。
枪伤偏心脏下面位置,而且由伤口口径来看枪手是远程射击才导致射偏了,偏了不到一寸的位置,如果是心脏的话,闻染不敢想象是什么后果。
她本想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人对他开枪,可傅亦寒一副懒得搭理她的样子,她实在是问不出口。
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别墅,陈义主动去拿了医药箱,傅亦寒驱散了别墅的所有佣人,他受伤的消息他不想被任何人知道,闻染再次看到伤口还是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秀气的眉毛一直蹙着,紧张的重新将伤痕包扎好,低声询问,“几天了?”
“一周了,二少发烧了烧了两天,第三天才醒来赶回江城的。”
“在国外受伤的?”
傅亦寒衬衫敞开着,胸口虽然缠着绷带却依然无法忽略他浑身散发的野性,刘海有些长了,挡住了他的右眼,浑身上下自带王者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他双臂搭在沙发沿儿上,似笑非笑,“你在关心我?”
“不明显吗?”闻染双手环胸反问,“打你的枪手但凡往上挪动一寸,你就一命呜呼了,傅亦寒,我们好歹认识一场,关心一下也很正常吧。”
她拎的清楚,说的分明,把态度摆的太明白了,反而让傅亦寒觉得反感无趣。
这女人总有办法让他一秒生气,他脸上的情绪收敛,淡淡的开口,“我以为你会失望枪手怎么没一枪打死我。”
“怎么可能呢。”闻染收拾好医药箱,诚恳的道歉,“今晚是我错了,不知青红皂白就推了你,造成你伤口裂开,对不起。”
傅亦寒没说话,安静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又是关心又是道歉的,想做什么?
闻染垂着眼眸,纠结了许久才试探道,“南城投标你也要参加吗?”
“饭局上你不是听得一清二楚?”
“那我知道了。”
闻染看了眼腕表,“天不早了,我待在这里不合情理,陈义,可能要麻烦你送我回去了。”
陈义没急着答应,将视线投向傅亦寒,等待他的回答,傅亦寒的眼睛直直的看向闻染,隔了半晌才说道,“送她回去。”
这两人表现的客气又疏离,完全比正常的朋友还有客气,顶多称得上是酒肉之交,陈义不由自主的摇摇头,驱车送闻染回去,行至半路的时候闻染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是谁要杀死傅亦寒吗?”
陈义纠结了几分钟,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准确来说是误伤。”
误伤?闻染根本不信,不过既然他不想让她知道她不问就是了。
陈义却像是打开了话闸子,“二少被打伤之后伤口发炎昏迷了两天,迷迷糊糊中喊了一个名字,喊了两天两夜。”
他这神秘又认真的表情让闻染浅浅笑了一声,打趣道,“他喊得该不会是我的名字吧。”
陈义低低的笑了几声,“闻小姐聪明。”
闻染听了这话却没有丝毫的高兴,反而心情沉重下来,“他......”
嘭——
剧烈的撞击打断了闻染的话,他们的车辆被侧面行驶来的货车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