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本将军相信你
祝观良却不知道她脸上的表情,他心无旁骛开始为周乐平处理伤口。
伤口溃脓,黄色的脓水留出来,祝观良眉头紧锁,声音有些冷,“不是告诫过将军伤重期间不要舞刀弄枪的吗?”
周乐平无比真诚道,“我没有舞刀弄枪,也就今日进宫换铠甲的时候拾了佩剑带上,那也只是拿,没做架势。”
她一低头,看见他一张严肃的脸。
祝观良生的好看,风姿特秀,萧萧肃肃,面粉唇薄,尤其一双眼睛,狭长清亮,正应了那句话,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堆悉眼角,不似尘土间人。
周乐平在军中见到的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唯一能称得上养眼的也就只有齐思齐邈两兄弟了,她没有那些少女怀春的荡漾心思,目光毫不留恋的从祝观良身上收回来,疼的几乎要咬碎一口牙。
祝观良帮她清理干净脓水,洒了一层药粉在上面,然后用纱布从胸口缠到后背绕过肩膀再回来,如此一个来回,这样的动作要重复好几遍。
每次纱布绕到背后的时候,祝观良身子都要前倾,为了方便包扎,周乐平需得张开双臂,这样看来,就活像两个人抱在一起了似的。
“祝大夫,问你个事......我这脸......你可有法子帮我看看?”
祝观良给她伤口上打个结,心里头冷笑,嘴上却道,“将军的脸是怎么回事?”
今日周乐平进宫,他在府里听丫鬟们嚼舌根,说的正是周乐平跟赵时谦的事。
说赵时谦跟周乐平从小青梅竹马,赵时谦太子时期甚至承诺过要娶周乐平做太子妃,虽然没有婚约,也没有定下,但周乐平那时作为将军府的二小姐,跟赵时谦门当户对,几乎所有人都把周乐平当做太子妃来看待。
只不过后来将军府突生变故,周選死在战场上,为了替父报仇,也为了撑起整个将军府,周乐平毅然决然从军出征。
今日进宫,估摸着赵时谦看见了她现在的模样,嫌弃了,令她伤心了,所以才想起来问这茬儿。
提起脸,周乐平连眼神都黯了下去,“两年前被人在饭菜里下毒,那毒刁钻,当晚脸上就长满了毒疮,后来命是捡回来了,但脸......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毒可解,但毒散去后,毒疮却如同留在身上的刀疤,再想去掉,可谓是难上加难。”
周乐平拉好衣裳,沉重叹口气,“那时的脸比现在可怕的多,连那军医看了都害怕,后来敷了草药,看着好些了,但容貌却全毁了。”
那时候她一门心思想要报仇,想要立军功,儿女情长的都抛在脑后,也就惋惜了一阵,后来就不在乎了。
但现在却不能不在乎了。
不过变成现在这样也跟她自己没有好好调理有关,当初那军医没说治不好,给她开了个方子,让她每天在脸上敷一层厚厚的草药,且应当尽量避免日晒,更不能动怒,要心平气和,外敷内调,或许还有机会恢复容貌。
但她是将军,领兵打仗是她的分内之责,每天要么在外头操练,要么就是在战场上砍人,遇上敌人给她设套,她能不动怒吗?还心平气和?这几条她一样也做不到。
不过听祝观良的口气,只说难,也没说不能恢复,当下心里便有了期待,“那就是说你有办法?”
祝观良鼓起勇气,捏着她的脸,仔细看了看,“我也不敢保证真的能治好将军的脸,毕竟已经过去了两年,只能尽力一试。”
周乐平有了希望,在他手上一拍,“若是你能医治好本将军的脸,本将军重重有赏!”
祝观良表情僵了僵,不动声色抽出手,“但是将军最好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免得到时候......伤心难过。”
“本将军相信你,你连本将军的毒都解了,这点小事应当难不倒你。”
都说女人傻,这话是真不假,单看周乐平在军事上的造诣,祝观良未见她之前,敬她是个英雄,男人都未必有几个能做到像她这样,她有如此成就,除了有领兵之能,更重要的是聪明睿智,能急能缓,是个好将领。
但除去此,作为女人,她的确蠢的可以。
男人爱慕女人,无外乎三点,一是相貌,二是身材,三是品性,这三点,样貌占了五成,身材三成,品性只占两成。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想娶一个立下过赫赫战功,整天跟他讨论家国天下的女人回去,若是这个女人有沉鱼落雁之貌或许可以考虑无视她的无趣,若是长得像周乐平这样,那连想一想都叫人难以接受。
不过对周乐平来说,治不治是一回事,能不能治得好又是另一回事,祝观良不想扫兴,就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