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得知真相
昨夜交流过后,扶苏没再提过要安置止戈的事情,止戈又在营地里呆了好几日,因为是姑娘家,止戈不便于到处走动,但也找到事情可做,因为是住在扶苏的帐篷里,这扶苏毕竟是皇子,怎么着也不能太差,帐篷内设施齐全,有案板和笔墨,衣架等,本来还有山地布施图,止戈不便于观看就搬出去了。
止戈注意到他们这个时代,毛笔还不完善,没有真正的做成一支可以持续书写的毛笔,毛笔旁边还有沾墨的竹支,说明平时写字还是用竹支代替的,她闲着也是闲着,在武庚的指导下,开始完善毛笔。
武庚说他们现在都是用的竹简和帛布,纸张还没有造出来,止戈也不懂得造纸,武庚是为了不要打破事件走向也没有让她造,反正关于蒙恬毛笔的传说有很多,止戈改善成功后,送个顺水人情给他未尝不可,反正这也是蒙恬的历史。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蒙恬对军营放着女眷有些不满,这不满是怕扶苏遭到非议,以及止戈来历不明,蒙恬这个人还是比较顽固和坚定的,否则也就不会连赵高的麻烦都敢找了,正因为如此,扶苏打破了历来规定不允军营携带女眷,蒙恬对止戈的存在多少有些芥蒂,蒙恬是扶苏一党,为了事情进展顺利,还是充分必要讨好一下他的。
止戈拿着劣质毛笔,武庚说道:“这笔还是秦始皇统一称呼的呢,不过因为材料大多是兔毛狐狸毛,而这些毛又很多油脂,不怎么吸墨,没有竹子好用,大家是不常用的,但是竹支要反复沾墨,也很麻烦,你别看蒙恬是个粗人,其实人还是很有学识和想法的一个人,他对这件事很上心的,能不能博取他的信服就看你的了!”。
照着武庚说的,止戈找了一些石灰石放在碗中,又把毛笔蘸墨那头放在碗中,等待碱液发挥,去除兔毛的油性,不过等止戈一系列做完想去找蒙恬之后,发现蒙恬已经去修长城去了,刚才那守门士兵对着她态度也是不客气,蒙恬不在就不在,还质问止戈有什么资格见他,把止戈给气的,搞的她非常尴尬,她拿着笔悻悻的准备回去,没想到途中撞见了扶苏。
扶苏看她拿着笔,神情失落,关心问道:“小姐这是?”。
“哦,我是见这笔不好用,有听闻蒙将军曾烦心过此事,于是想了一个办法,让他更容易吸收墨汁,用起来也特别方便,本想去和蒙恬将军分享这件事……没想到将军已经去前方修建长城了……”。
“哈哈哈,小姐多才,不过……蒙将军前几日已经找到法子了,他说有些白石头和水搅拌就能让兔毛更为柔顺和贴合……蒙将军大喜,已经吩咐人做了一批,不过尚未完工,吾处还是用的竹笔,小姐能想到此处,也是有心了!”。
听到扶苏这样安慰自己,止戈也笑道:“是我没有问清楚就自作主张”。她虽然这样对着扶苏说,手已经开始掐着衣袖内的琉璃盏,叫你没有确定就瞎哔哔!
“止戈是因为蒙将军说了什么吗?”。
扶苏就是扶苏,人善良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止戈虽然笑着,眼睛里却带着别的心事,想必是蒙将军对自己把她留在军营一事感到不满,对自己不好进言,只能抓着手下发脾气,止戈定也听到在蒙将军那处受气的士兵说了几句闲话,觉得心里不安,想讨好蒙将军。
扶苏莫名的心疼起止戈来,在遭受那样的惨案之后就是孤苦无依一个人了,可蒙将军说的也对,父皇是让他到这里受罚的,要是他带个女子一直在军营,要是父皇知道了,还不得把他抽筋剥皮了!
“没有,没有,将军能收留于我,就已经是恩德了”。止戈连忙否认,不过她这么一否认,扶苏就更加确信是蒙将军说了什么,没想到止戈还能帮着他讲话,真是善良啊!
武庚透过缝隙看着扶苏的眼神,这很不妙了,男人一旦对一个女人产生怜悯心,时间一长这怜悯心就会转化成有心,最终就会变成爱意啊!武庚是急的不知道说什完了啊!么好,这扶苏是不是太久没有见过女人了,止戈稍微皱皱眉头他就沦陷了?武庚是当然没有看到止戈现在一副小鸟依人,我见犹怜的小模样,但他是看到了扶苏眼里的怜悯心了,他是男人,当然意味着这代表什么,如果你一旦获得一个男人的怜悯心,再想把这个男人拿下绝非难事!
“止戈小姐这样解人意,倒是吾唐突了……吾毕竟是罪人,留小姐在此处,怕是会牵累小姐……吾不是要赶小姐走,只是这军营皆是七尺男儿,小姐在此处……不妥当,吾在上郡一处为姑娘寻个义父,此次前来是将小姐接去,也算吾最后一点心意……”。
扶苏要送止戈走这是没有疑虑的,止戈走了,还怎么去咸阳啊!可要止戈使美人计笼住扶苏,万一止戈不坚定,被扶苏迷了去,放弃回现代怎么办?女人啊,爱情永远是一个难题,更何况止戈要是和扶苏相处期间生出爱和欢喜吗,等到扶苏死后,又生出恶恨来,那么这一切就完了!武庚在琉璃盏内抓耳挠腮。
止戈没有想这么多,她只当扶苏是个真好人,虽然是皇帝的儿子,大家眼中名正言顺的帝位继承人,为人真诚不做作,善良又温柔,就算是自己这种陌生人,也处处为她着想,止戈非常感谢扶苏:“其实公子已经仁至义尽了……”。
止戈是真心的,没有半点利用他同情心的意思,扶苏却生出愧疚来,她本也是他的子民,却因为他失职家破人亡,整村被屠,扶苏恨,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大秦的子民,恨自己不能让父皇回心转意,停止战争……
“军规不敢违……小姐,吾为不得已”。
“我自是明白”。
马车上,止戈和扶苏对立而坐,空气静的可怕,武庚打破沉闷的气氛:“这赢扶苏哪里都好,就是有些优柔寡断,妇人之仁,怪不得做不了皇帝”。
止戈撇着嘴,弹了琉璃盏一个脑崩儿想让他闭嘴,扶苏看到止戈的小动作不明所以,问道:“小姐可有不适?”。
“没,没事……”。止戈皮笑肉不笑的摇摇头。
见止戈急忙否认,他也没有多问。
扶苏是把止戈放到上郡肤施县县主家里,确实没有亏待止戈半分,他不仅交代要那县主好生照料止戈,还送予那县主很多银两,临行前,他支开侍卫对着止戈叮嘱道:“吾同县主打过招呼,他不会亏待于你!”。
“你可还会回来?”。止戈下意识的问。
扶苏道:“陛下召我回咸阳,半月左右,便回此处”。
止戈神情闪过一丝落寞,声音低细,颇有埋怨:“倘若,倘若陛下改变心意不罚你了,这上郡有蒙将军,你也就不必回了……”。
很久以后,止戈仍然回想起,要是那日她不悲从心来问出这句话,扶苏就不会生出恻隐之心说:“吾欠尔一曲琴”。
扶苏讲完这句话,止戈就永远记住了,她记住他脸上坚定的神情,他眉梢的喜意,和他笃定的语气,微风吹动他的衣角,夕阳照在他的背上,他回过头说道:吾之诺,必兑现。可他没兑现他的承诺,他永远欠她一曲琴……
武庚将绳子打了一个结,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止戈看着他,忍俊不禁笑出了声:“瞧你那怂样!”。
“我这是为了谁?”。
“我这是谁害的?”。
武庚不说话了,止戈得理不饶人:“我还没找你麻烦,你就飞上天了是吧?的劲儿的很!”。
武庚看着止戈龇牙咧嘴的骂他,忽然就不说话了,止戈见他不反驳停下来看着他,他眉间像是有千万种哀愁,他的皮肤白的吓人,嘴唇也白,武庚躺坐在地下:“嬴政召扶苏进宫,要他认错,只要他认错,就不必待在上郡继续修长城了……”。
所以,他是因为那句吾之诺,必兑现才回来的!
止戈看着武庚,仿佛在看一直怪物,那眼神透露着冷冽和哀求,她恨他带来的一切不幸,她也哀求他还能多说几句她不知道阿苏究竟还有多少事没有告诉她?
“扶苏对你,起了爱意……从那日你们谈论黑夜的时候,你说不过日夜更替有何所惧的是时候,扶苏看你的眼神就不一样了……他把你送到肤施县对你承诺时,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和你在一起,杀你的人……是嬴政派来的……”。
止戈仍然看着他,武庚咽了一下口水,长嘘出一口气说道:“扶苏不是不肯认错,而是嬴政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召扶苏进宫秘密宣召的,他本派扶苏到上郡也不是真生他气,而是想让他建立功绩,以日后继承大统为基础,但是扶苏拒绝他的退步让他回到咸阳城,选择继续留在上郡,因为他知道,一旦他接受了自己父皇的旨意,就再无离开咸阳的可能,嬴政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性,肯定是有什么原因他才敢忤逆自己的意思,扶苏不说,他就找人查,很快就查到了你头上,虽然那时你与扶苏未有瓜葛,但是嬴政为了给自己儿子继位前扫除一切障碍,下令要除杀你,这也就是为什么扶苏回来时与你寸步不离,还有不断出现刺客的原因……止戈,他是真对你动了心……”。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你应该知道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