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姐们儿,撕逼么?
白月雅留下一句意味不明又暧昧之极的话,就带着单明非走了。
许羡却没心思去问谢临渊这话什么意思,今晚发生的事情已经让她脑子里的千万般想法拧成了一团乱麻。
她看着谢临渊,想要从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找到些什么,却只看到一片晦暗的深海。
是了,谁能真正看透他?
将繁杂的思绪暂时清到一边,许羡环视了包厢一圈没见到自己想要的,站起身,边往外走边说:“我去要个医疗箱。”
手腕却被拉住,跟着谢临渊也站了起来,“回去再处理。”
许羡也不固执,一路被男人拉着出了会所。
虽已是春日,但夜晚还是沉凉,许羡单手拢紧了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才想到谢临渊只穿了一件衬衣,又把人拉了进去。
“谢先生的外衣呢?”
他不是只要风度的人,出来肯定是带了外衣,刚才包厢里没看见,那只可能是在他之前和单明非白月雅的包厢里,“之前谢先生是在哪个包厢?我去把外衣给你拿过来。”
谢临渊看着许羡蹙起的眉头,灰蓝色的眸子几乎要融进夜色里。
他没说话,捏着许羡的手将人一路带到了车上,帮着系好安全带便发动车,俨然是那外衣不要了的败家子作风。
许羡不知缘由生出来的一口气没处发泄,给萧蔷发了条短信,看了一眼男人的后脑勺,干脆闭了眼睛。
她本来只想着闭目养神,可大概是喝了酒,竟然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梦里模糊一片,冷漠或狰狞的面孔却异常清晰,男孩稚嫩的声线发出砂砾一般的嘶哑叫喊,她不知是哭是笑的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
毫不犹豫地将石头狠狠砸上了右手!
许羡呼吸一窒,瞬间从梦中惊醒,瞪圆了眼睛,可显然还未从梦境里完全抽离,双眼失焦,木木望着虚空。
直到隐约嗅到旃檀的味道,她才闭了闭眼睛,深呼吸几口气,平稳呼吸。
翻了个身,发现自己人在床上,身上也清清爽爽的换了睡裙,许羡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往男人怀里蹭。
男人却忽然抬了手,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头顶。他声线清明,显然是没睡熟,“才不到3点,怎么就醒了?”
“……做噩梦了。”许羡攥着男人的睡衣角,顿了顿,莫名有点委屈,“谢先生还不在。”
“嗯——”男人含笑的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柔软,“怪我。”
困意来袭,许羡哼唧两声,又往谢临渊怀里蹭了蹭。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一点灯光,能看见男人说话时上下滑动的喉结,“明晚有个宴会,跟我一起去。嗯?”
“知道了……”
“……礼物……记得……”
声音逐渐朦胧在黑沉里,断断续续,最后消匿。
等许羡再醒过来时,窗外是一片明亮。
身侧已失了温度,也不知道男人是什么离开的,她翻身想去看时间,视野里却先捕捉到了方体的蓝丝绒盒子。
想起凌晨睡意朦胧时的对话,许羡拿起盒子看了看,这大概就是礼物了?
她边回想对话的具体内容边打开盒子,下一秒,却看着盒子里的物件瞬间睁圆了眼睛。
那是一条造型别致精巧的项链,切割完美的水钻纯净如水,其间经带弥着浅淡的蓝色,夹镶的镶嵌工艺使得钻石得露全貌,即便是在光线并不怎么充裕的室内,这水钻折射出的光线仍然直叫人心悸。
许羡有些恍神,这颗水钻她在三年前的一场拍卖会上见过,当时还没有制成项链,最后以4亿7千万的天价被人代拍下。
她当时也参加了竞拍,但很快就放弃了,一是因为价格,二是因为那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东西。
可谁能想到找人代拍的是谢临渊,这水钻兜兜转转竟然还是到了她手里。
她又想起昨天谢临渊意味不明的行为态度,按住隐隐作痛的眉心,沉沉叹了口气。
女人心海底针算什么?谢先生的心就是那水到了海里,别说找到,根本就是了无痕迹。
不过她也不算什么好鸟。一面想着用谢临渊膈应白月颜,一面又觉得看见这两人别扭烦躁;一面想着要趁早离开,一面又舍不得那点温存。
说来说去,原因就那么俗气的一个。
她对谢临渊有好感,还不止一点,或者再准确些说,她对谢临渊有独占欲——很多。
把盒子关上放进抽屉里,许羡起身冲了个澡。
想再多又能怎么样,好感又不是能说没就没的。
挑一件自家的过膝风衣,又选了浅色宽袖衬衣和蓝色暗纹长裤,许羡化了点淡妆就准备出门。
走到门口又顿了顿,转身回到卧室,把之前放到床头柜抽屉里的项链锁进保险箱。
嗯,安心了。
许羡紧赶慢赶最后还是迟到了,虽然对她这种总裁级别的人着实算不了什么。
门被扣响两下,许羡从财务报表上抬眸,道:“进。”
来人是萧蔷,手里拿着的文件夹厚度可观。许羡勾了勾唇,接过,翻看两页,心中更加满意,“这月奖金翻倍。”
“可许总,咱们在网上爆单二少的八卦绯闻,单家那边要是查出来了……”
“单总跟他那个弟弟不一样,是生意人。”许羡慢条斯理道;“而生意人,都懂得权衡利弊。”
和聪明人说话不费劲,萧蔷听了顿时安下心。
“刚才前台送过来一个盒子,指定签收人是您。”她回想了一下补充道:“盒子上面印着‘Unique’的字样。”
许羡怔了怔,随即记起昨晚困得迷糊时,男人提起过的宴会。
盒子很快就被送了上来,简洁优雅的包装不愧于Unique盛名,松开盒盖上的丝带,灰蓝色的礼服和百合白的半镂空高跟鞋静静躺在净白娇美的花瓣里。
挑起礼服的裙角,许羡突然想起一句话:我裙子的颜色就是你领带的颜色。
可谢先生明显技高一筹啊,这是妥妥的,你礼服的颜色就是我瞳孔的颜色!
不过这会儿,许羡也明白昨晚白月雅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当时听着没什么,现在仔细一琢磨,那句话背后明显就一个意思——
姐们儿,撕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