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谁在说谎
欧阳双杰的车子在河滨路南口停了下来,那儿已经拉起了警戒线。王小虎小跑着上前来,他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说道:“欧阳,死者是侯晓松!”
欧阳双杰的眉头紧锁,一大早才起来就接到了王小虎的电话,说河滨路派出所接到报案,在路南口发现一具男尸。正好是王小虎值班,就带着人出了现场,一眼就认出了死者是侯晓松。
在这个当口儿,欧阳双杰不会相信侯晓松的死只是个偶然,虽然王小虎说经过现场勘查,应该是普通的抢劫杀人。
“现场还有什么发现吗?”欧阳双杰一边走,一边问道。
王小虎说道:“没有。我仔细地察看过。”
欧阳双杰走到了侯晓松的尸体面前,蹲下,仔细地检查。
“腹部中了两刀,死亡时间应该是凌晨五点多钟,这儿是第一案发现场。在距离尸体两米的位置我们发现了死者的皮夹子,里面除了身份证和两张银行卡外没有发现现金,还有死者的手机也不见了。杀人的凶器没有遗留在现场。另外,死者的皮夹上也没有留下任何的指纹。”技术科的一个年轻人轻声说道。
欧阳双杰点了点头,从现场看来确实是一起普通的抢劫杀人案,他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王小虎轻声问道:“欧阳,你看会不会只是个偶然?”
“偶然?侯晓松的家和公司都在金元大道那边,距离这儿有近三十公里,死亡时间是凌晨五点。如果这儿是第一案发现场的话,那么侯晓松大半夜跑到这儿来做什么?另外,这看起来确实像一起随机的抢劫杀人案,可是凶手处理现场的手段十分专业,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我想应该不排除有预谋的可能吧?”
王小虎说道:“我已经让人去查了,看看能不能查到侯晓松半夜到河滨路来做什么。”
欧阳双杰说道:“嗯,让技术部门弄仔细些,看看这儿是真的第一现场还是精心仿造的第一现场!”
欧阳双杰开车赶往局里,不过他的脑子里却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侯晓松的死是谋杀,那么凶手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呢?在他们之前的调查中,侯晓松已经被排除在嫌疑人之外了。
还有一点说不通,如果自己推断侯晓松是死于幕后黑手之手,那么那个人就违反了游戏的规则,从开始到现在,那个人还没有亲自杀人!
欧阳双杰的内心很矛盾,他不相信侯晓松的死与那些案子无关,可是他又觉得那个幕后黑手不该用这样的方式杀人,太不科学,也太没有技术含量了!
到了局里,欧阳双杰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王小虎推门进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技术部门认定那儿是第一案发现场,排除了伪造现场的可能。另外,我们也问过侯晓松的家人,昨天晚上侯晓松没有回家。因为侯晓松经常不归家,所以家人也习惯了。”王小虎坐下后说道。
欧阳双杰问王小虎,有没有调看侯晓松昨天下午到晚上的通话记录。王小虎说:“已经查过了,昨天下午四点多钟有一个未知号码给侯晓松打过电话,这个号码移动公司说应该是来源于网络。我让技术部门查过,是虚拟拨号。因为没有真正监测到通话,所以他们也无法查出IP的具体位置。这个号码在昨晚十点和十二点又两次与侯晓松通话。这三次的通话时间都不长,最长的五十一秒。这是很典型的IP反追踪手段。打电话的这个人很小心谨慎。现在看来,我也觉得侯晓松的死不是偶然,一定与这个电话号码有关系。”说着,王小虎把一张单子递了过来:“其他的通话都很正常。”
欧阳双杰看了看,指着一个通话记录说道:“十点零七分的这个通话是打给谁的?”欧阳双杰特别关注这个通话记录是因为这次通话是在侯晓松接了那个神秘电话之后不到一分钟拨打出去的。
“这是侯晓松父亲的电话。我们问过他父亲,十点多钟他接到了侯晓松的电话,侯晓松说他有业务,晚上就不回去了。”
欧阳双杰却摇了摇头:“我觉得侯晓松的父亲应该没有说实话,他一定隐瞒了什么。”
“啊?”王小虎一头的雾水。
欧阳双杰说道:“通话时间三分半钟。如果只是简单地说自己有事情不回家了,根本就用不了一分钟!另外你再看看侯晓松与他父亲之前的通话记录,最多的也就是一分多钟,也就是说侯家父子通电话的习惯大多是长话短说,除非是遇到了什么事,需要在电话里商量或是交代!”
听欧阳双杰这么一分析,王小虎也愣住了;欧阳双杰说得没错,三分半钟,可是要说很多的话的。
欧阳双杰说道:“看来我得亲自去一趟,弄清楚他们父子俩在电话里面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宋子宽进来了:“欧阳,听说有案子了?”
欧阳双杰看了他一眼:“来得正好,陪我出去一趟吧。”
王小虎说道:“要我一起去吗?”
欧阳双杰说道:“你就不用跟着了,去查查这个侯晓松这两天的行踪,看看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到了侯晓松的家,开门的是侯晓松的父亲侯甄。
侯甄木然地望着欧阳双杰和宋子宽:“你们找谁?”他的脸上带着悲伤。
欧阳双杰掏出证件:“您好,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我叫欧阳双杰,请问您是侯甄先生吧?”
侯甄冷冷地说:“叫我名字就好,进来吧!”
宋子宽看了欧阳双杰一眼,欧阳双杰只是微微点了下头,他们都看出来了,这个侯甄对警察的态度并不友善。
屋里一个妇人正在抹泪,从年龄上判断应该是侯晓松的母亲。
“自己随便坐吧。”侯甄这算是请欧阳双杰他们坐下了。然后他望向妇人:“行了,别再哭了!”妇人看了看欧阳双杰二人,然后进了里屋。
欧阳双杰也在打量着这个侯甄,大约五十上下的样子,一副典型的落魄知识分子的范儿,面上看着有些清高,却不修边幅。他也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那度数看着颇深,老旧款式的蓝色中山服的领口有些磨烂了,却洗得很干净,特别是胸前那口袋上还插了一支钢笔。
欧阳双杰看得出侯甄应该是个执教多年的老师,他身上的气质摆在那儿。不过从他对妇人说话的态度看来,他的脾气不是太好。
“我说你们警察也是的,晓松死了,你们不去抓紧破案,尽往我这儿跑,你们不会认为是我杀了自己的儿子吧?”
欧阳双杰轻声说道:“侯老师,您先别生气,我们警方正在努力调查中,一定会抓住杀害您儿子的凶手的。”
侯甄轻哼了一声。
“不过我们也希望能得到您和您夫人的配合,我们过来就是想向您核实一些情况。”
“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问完赶紧该干嘛干嘛,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
欧阳双杰直接就进入了主题:“我看了侯晓松的通话记录,昨晚十点多钟他打过电话给你,对吧?”
侯甄点了点头:“有这回事,而且我已经和你们来的那个年轻同志说了,当时晓松给我来电话,说有事,晚上不回家睡了,电话里我还在说他,虽然他是男人,但经常在外面过夜不好,很容易学坏的。”
欧阳双杰皱了下眉头:“他经常在外面过夜吗?”
侯甄的脸色微微一变,摇头说道:“当然没有,我只是打个比方罢了。”
“那他在电话里还有没有说些别的?”欧阳双杰又问道。
侯甄回答道:“没有,就这么多。”
“侯老师,希望你能够把你们通话的内容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这很重要。你们通话的时间超过了三分钟。你最好别有什么隐瞒,否则很可能会让杀害侯晓松的凶手逍遥法外!难道作为他的父亲,你不希望抓住凶手,为晓松报仇吗?”
侯甄的内心似乎在挣扎着,只是他的脸上没有流露出来。作为受害者的亲人,要说他不想为自己的儿子报仇是不可能的,侯晓松可是他的独苗。一条鲜活的生命,说没就没了,换作是谁都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我去给你们沏茶!”侯甄站起来,走到了不远处的柜子旁,柜子上放着一个茶盘,他取了两个杯子,用开水烫了烫,放入茶叶,又倒满水,端了过来。
欧阳双杰的心里松了口气:他愿意为自己沏茶,说明他的内心有所松动,这是准备深谈的节奏。
“茶不好,将就着喝吧。”侯甄说道。
欧阳双杰说了声“谢谢”,接过杯子放到了茶几上。宋子宽接过来吹着抿了一小口,也把杯子放下。
侯甄长长地叹了口气:“既然你们执意要我说,我也不再隐瞒了。且先不说昨天我和晓松的通话,我还是先和二位聊聊晓松吧。”
欧阳双杰忙点了点头,只要侯甄愿意聊,从哪儿开头都不是问题。
侯甄想了想:“我是二中的老师,教书育人近三十年了,虽然我不敢说自己桃李满天下,可是教出了不少的好学生,有的从政,有的从商,都很有出息,却偏偏没把自己的儿子教好!”
欧阳双杰说道:“侯老师,并不是只有当官、当老板才能够体现人生的价值的。”
侯甄冷笑:“当个风水先生就能够体现他的人生价值吗?”
欧阳双杰愣住了,他只顾着劝侯甄,倒把侯晓松的职业身份给忘记了。宋子宽忙解围道:“至少他也是通过自己的劳动来挣钱。”
“晓松其实是个聪明的孩子,从小到大,在学习上我也没有花太多的心思。他这个人有些浮,不切实际,想一出是一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大学毕业,原本我是希望他能够留校的,以他的成绩来说,留在大学任教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替他谋一份好的前程,可是这小子竟然说他要自己开公司。我想,开公司就开公司吧,反正家里就这几个钱,他要折腾就让他折腾去。男人有志向是好的。”
欧阳双杰和宋子宽都微微点了下头,看来侯甄并不像他们想的那么迂腐。
侯甄接着苦笑了一下:“可我没想到他会开那么一家公司,他大学学的是物理专业,平日也没见他琢磨那些玩意儿。当时我就劝他,正正经经地找份工作,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可是他信心满满,他说一定能够做好,他还说要把高科技引入这个行当,做一个开创电子预测先河的人!”
欧阳双杰轻声说道:“不过他确实做得不错,小有名气。”
侯甄望向欧阳双杰,点了下头没有否认这一点:“其实就连我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小子什么时候竟然有这样的本事了。他们开发了一个什么软件,我倒没有接触过,但他能够一年内做得有模有样的,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那个时候再反对倒显得我有些顽固了。只要不违法,就由他折腾去吧。
“晓松创业的时候是二十四岁,现如今都二十九了。这么些年来,对于他的事业我是插不了什么话的。可是我和他母亲都在担心一件事情,一个正常的男人,二十八九了不结婚也就罢了,偏偏他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你说我们能不着急吗?”
欧阳双杰听到这儿,隐隐感觉就要进入正题了。
果然,侯甄的话锋一转:“我和他妈经常在他的面前提起这件事情。我不是老封建,也并没有非得让他生个孙子传宗接代的思想,我们只是希望他能够像其他人一样,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我和他妈甚至还怀疑过,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终于有一天,应该是大半年前吧,趁着他妈有事回娘家,我把他叫了回来,想和他认认真真地谈谈。”
侯甄说他把侯晓松叫回来,父子俩喝着小酒,他问侯晓松为什么迟迟不找一个女朋友,作为父亲,他觉得侯晓松应该是不存在问题的,侯晓松可是他们两口子带着长大的。
“其实晓松也是个蛮孝顺的孩子,创业的时候他逆了我的意思,但是他最后还是说服了我,说是让我给他一年的时间,做得不好以后我想让他做什么他都不会再提出异议。只是我没有这样的机会,他做得确实不错!”
“晓松没有搬出去,仍旧和我们住在一起,只是他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后来的一段时间,开始有夜不归宿的现象,我们问他是不是找了女朋友,他不承认,说是工作忙,有时候会到各地市和县上去转转。我想想也很正常,可我不曾想过,他会骗我们!”
几个月前,具体是几个月侯甄说他记得不太准确了。一天晚上,他因为有事情要去一个同事家里,路过桃源路的时候他看到了侯晓松的车子停在枫林小区的门口,看样子好像是在等人。他心里有些疑惑,就在半个小时前侯晓松和自己通电话的时候还说正在高速公路上,马上就要到云都市了,还说今晚不回来了。
侯甄相信自己并没有看错,侯甄看到一个女人从小区里出来,接着侯晓松赶紧下了车,一脸笑意地替女人拉开了车门,接着那车子就开走了。
侯甄气得脸都发绿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欺骗自己,更重要的是,侯晓松接的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未婚的女孩子,衣着打扮是个有夫之妇的样子。这是侯甄不能容忍的,家风是侯甄最看重的东西!
他打电话给侯晓松,可是侯晓松的手机提示关机了。那晚侯甄很郁闷,回到家里把这事情和老伴说了,老伴听了之后心里也很着急,可是他们着急没有用,联系不上侯晓松,也只能等着。
第二天中午,终于打通了侯晓松的电话。一个电话侯晓松就被他们召回来了。
侯晓松并不知道父母为什么这么着急把他叫回家,直到侯甄把昨晚见到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的事情说出来,他才解释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客户,就是她请自己去云都办事的,他发誓说他和那个女人没有任何的事情。
说到这儿,侯甄很不忿地说道:“我真没想到,我的儿子竟然会为了那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说谎!”
欧阳双杰已经听出点端倪,看来侯晓松的事情一定和那个女人有关系,而那个女人就住在枫林小区,或许侯甄早就已经调查过了。
在那件事情之后没多久,大概两周后的一天晚上,侯家三口正在吃晚饭,就有人找上门来了。是个男人,样子很憔悴。
侯晓松的母亲开的门,那男人一进门就径直跑到侯晓松的面前,差点就跪下来了,他的原话好像是“我求求你了,你把她还给我吧,还给我好吗”。
侯甄虽然很生气,可是他没有马上发火。关键问题是这火他不知道应该冲着谁发。他用询问的目光望向自己的儿子时,才发现他的脸色有些惨白。
侯甄问侯晓松是怎么一回事,侯晓松说他们之间有些误会。说完侯晓松拉起了那个男子,说是到外面找个地方说话就离开了家。
大约晚上十一点多钟,侯晓松回来了,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
侯甄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时,侯晓松说没有什么,只是个误会,现在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了,这个男人也不会再来找他的麻烦了。
侯甄让侯晓松老实告诉自己,这件事情是不是与那个女人有关系。侯晓松矢口否认,之后不管侯甄再怎么问他都不再说什么,只是说这是他自己的事情,他知道该怎么处理。
“这之后我就觉得这孩子变了,变得我们都不认识了。我们是过来人,其实我一眼就看出晓松和那女人一定有事。但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不说!”侯甄一脸的无奈。
“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我想你应该悄悄地查过吧?”
侯甄微微点了下头:“我确实去查过,女人姓韩,叫韩筱筱,是‘丽康美容中心’的老板,来找晓松的那个男人是她丈夫,说起来这个女人也很不幸,人很能干,能挣钱,偏偏她的男人却整天游手好闲,拿着她的钱还在外边乱玩……我去找过这个女人,当她知道我是晓松的父亲时对我还蛮尊敬的。她告诉我,她和晓松确实是在交往,而且她与她丈夫的婚姻早就有名无实。他们已经说好了,只要她答应给那男人一笔钱,那男人就同意和她离婚。”
侯甄说到这儿,妇人从房间里出来:“你别再替那贱人说话了,要不是她,晓松也不会出事!”
侯甄瞪大了眼睛:“男人说话你插什么嘴,回屋里去!”
欧阳双杰开口说:“阿姨,您先回屋休息,我们和侯老师聊过以后再和你谈谈好吗?”
妇人咬着嘴唇,回了屋,关上了房门。
“老实说,晓松和这个女人在一起我是不同意的,首先他们这样搞在一块就是乱来。我倒不是对二婚的女人有什么成见,可毕竟你现在还没有正式离婚,你和晓松在一起就是不守妇道。但晓松喜欢啊,晓松甚至为了这个女人欺骗我们,甚至还扬言说大不了我们就不认他,他搬出去就是!你们也知道,我们就晓松这一个孩子,有时候气头上说点什么重话是正常的。真要这么做,我们又怎么忍心呢?”
宋子宽问道:“于是你就默许了他们的交往,对吧?”
侯甄没有否认,而是轻轻地点了下头:“我想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只要那女人真能够离了,晓松愿意和她在一起就在一起。当然这婚事我是不会替他们操持的。我承认我好面子,我不想听到别人在我面前说三道四。”
欧阳双杰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他们去了。只是我打电话问过两次,我问晓松,那个韩筱筱是不是已经离婚了,要是离婚了我希望他们还是去把手续给办了,家里人简单整几桌子意思意思也算是承认了她的身份。可让我生气的是,每次一问就说是快了。又过了一阵子,晓松告诉我说,那个男人失踪了,而且已经失踪好一阵子了,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说就算要办离婚也得等那男人出现。”侯甄说到这儿,脸色有些不自然,话语也停了下来。
欧阳双杰说道:“你是不是曾经怀疑过那个男人的失踪和你儿子有关?”
侯甄一下子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惊恐:“你怎么知道?”
欧阳双杰说道:“我是猜的。”
侯甄叹了口气:“因为那男人对韩筱筱并不好,有时候还会动手打她。而晓松充当了韩筱筱的守护神,也正因为晓松的出现,那男人感觉到了威胁,可是他不能把晓松怎么样,最后只能求上门来。那天晚上晓松和那男人出去了,我听说好像那男人打那晚之后就失踪了。可是我不敢乱说话,我怕把晓松扯进去;现在晓松走了,告诉你们也无妨。”
宋子宽皱起了眉头:“侯甄,你应该懂法,知情不报也是犯罪。”
“知情?我知什么情?我也不过是怀疑罢了!”
“侯老师,我们还是说说你和侯晓松最后的那次通话吧。”欧阳双杰说道。
侯甄咳了两声:“晓松最后一次打来电话确实还说了一件事情,只是……”他说到这儿就停住了,欧阳双杰问道:“只是什么?”
侯甄苦笑了一下:“只是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欧阳双杰皱起了眉头:“不会是发生了什么邪门的事情吧?”
侯甄说还真是这样,在电话里侯晓松告诉侯甄,说他看到了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虽然侯晓松没有说那个人是谁,侯甄却猜到了,只是他也没有说出来。
欧阳双杰望着侯甄:“你是不是猜到了那个人是谁?”
侯甄有些艰难地回答道:“我想应该是那个男人吧。”
欧阳双杰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如果真是那个男人的话,那么就证实了他们之前的猜测,那就是那个男人真的死了,而且那个男人的死与侯晓松脱不了干系,就算他不是凶手,至少也应该是知情者。
不过欧阳双杰现在更感兴趣的是,如果说自己和侯甄的猜测是对的,那个人真的死了,而侯晓松又是知情的,偏偏侯晓松临死前又见到了他,那么这件事情就透着诡异了!
“我说了,说出来你们也不会相信的,所以在当时你们来的那两个警官面前我没有提。要不是你坚持要问,我也不会说的。”侯甄的神情有些沮丧。
欧阳双杰说道:“那你自己信吗?”
侯甄说道:“昨晚接了他的电话我就有些心绪不宁的,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后来大清早就接到了你们的电话,说晓松出事了。原本我是想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的,可一来这件事情太过诡异,你们或许会认为我在说谎,就算不这么想也会以为我在说疯话……”
果然和欧阳双杰来时所想的一样,原本欧阳双杰是想迟一些再去见见那个韩筱筱的,现在他竟然有些迫不及待了。
欧阳双杰对侯甄说道:“侯老师,我们能和阿姨聊聊吗?”
侯甄点了点头:“我去叫她。”
把妇人叫出来,侯甄说道:“屋里闷,我出去走走!”
和妇人聊了一会儿,她一直在哭诉侯晓松是个听话的孩子,怎么就遇上了这样的事情。欧阳双杰和宋子宽只好安慰她,在她这儿他们根本就问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欧阳双杰和宋子宽又坐了一会儿,就告辞离开了。
上了车,宋子宽问道:“欧阳,你怎么想的?”
欧阳双杰叹了口气:“我想应该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这个人知道侯晓松与韩筱筱的事情,还知道韩筱筱的丈夫是怎么死的,所以他利用这一点,拨动了侯晓松最脆弱的神经。这也说明了一点,侯晓松在遇害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反抗,那个时候他的精神已经崩溃了,人在精神崩溃的时候反应要迟钝得多,他一定是忘记了反抗!”
欧阳双杰心里很清楚,韩筱筱是个很重要的人。自己一定要会会这个女人,听听她又会向自己说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韩筱筱的美容院没有开门,欧阳双杰直接去了她住的枫林小区。在小区物管那儿查到了韩筱筱具体的住址。欧阳双杰和宋子宽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摁了下门铃,没等多久门就开了。一个穿着紫色丝质睡裙的女人出现在欧阳双杰和宋子宽的面前,女人很美,长得很像某个当红的明星,虽然是素颜,可是依然光彩照人。
宋子宽看呆了,欧阳双杰也隐隐有些惊艳的感觉。此刻二人终于知道为什么侯晓松会因为这个女人疯狂了。
“你们找谁?”女人问道。
欧阳双杰轻声问道:“你是韩筱筱?”
韩筱筱皱起了眉头,两个陌生男人找上门来,她心里多少有些警惕:“嗯,我就是,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宋子宽也回过了神来,他咳了一声,故作镇定。欧阳双杰掏出了证件:“你好,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我叫欧阳双杰,这位是我同事宋警官!”
韩筱筱接过欧阳双杰的证件仔细看了看,还给了欧阳双杰:“找我有什么事吗?”
欧阳双杰说道:“你认识侯晓松吧?”
韩筱筱只是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认识!”
欧阳双杰接着说:“他死了。”
“什么?”韩筱筱的惊讶不像是装出来的。欧阳双杰又说了一遍:“他死了,韩小姐,能不能让我们进屋说?”
欧阳双杰和宋子宽进了屋。韩筱筱的家里装修得不错,富丽堂皇的,看得出韩筱筱是一个很讲究生活质量的人。
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会嫁了那么一个窝囊的男人,而且还被男人家庭暴力?欧阳双杰与侯晓松接触过的,侯晓松是一个很新潮的人,能够和韩筱筱走到一块去倒也不奇怪。
宋子宽有些拘束,欧阳双杰看得出来,他多少是被韩筱筱的美艳给镇住了。
“警官,晓松他到底是怎么了?”韩筱筱虽然一直保持着克制,但还是忍不住有些激动地问道,“你们来找我,应该早就已经调查清楚了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了吧?”
“如果我说你们是情人关系,你不会否认吧?”
“是晓松的父亲告诉你们的吧?”
欧阳双杰淡淡地说:“你别管我们是怎么知道的,只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是!”韩筱筱回答得斩钉截铁。
欧阳双杰说道:“据我们所知,你有丈夫,可是他失踪了很长时间了,对吧?”
韩筱筱的脸色微微一变,上门牙紧紧地咬住了下嘴唇。
“他失踪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终于,韩筱筱还是开口了,说完这句话,她像是松了口气。
欧阳双杰冷笑一声:“我听说他临失踪的头一天晚上曾经去找过侯晓松,他去求侯晓松别再纠缠你。侯晓松的父亲目睹了这一出,之后侯晓松便拉着他出去了,大约两个多小时后侯晓松回到家,告诉他父亲你丈夫再也不会去找他了。”
韩筱筱的脸色有些苍白:“那又怎么样?你们不会怀疑是晓松对他做了什么吧?”
欧阳双杰说道:“是不是侯晓松把他怎么样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韩筱筱说道:“我不知道,晓松和我在一起原本就很有负疚感,晓松和我说过几次,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谈谈,说是只要他同意和我离婚,可以给他一笔钱做补偿。”
欧阳双杰问道:“他们谈过吗?”
韩筱筱说道:“没有,我觉得这是我和沈冬之间的事情,与晓松无关,我自己能够解决。”
“那你和他谈拢了吗?”宋子宽问道。
韩筱筱的神情有些落寞,她摇一摇头:“我们谈不拢。沈冬说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我说我净身出户,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他,房子、银行的存款以及我的美容院,可是他死活不同意。”
欧阳双杰冷笑:“可我听说沈冬是个赌鬼加酒鬼,如果你们没有了感情基础,你所提出的条件应该很有诱惑力的,他怎么会不同意呢?”
“他就是想要折磨我,他变态,根本就不在乎我,我对于他而言就只是一个物件,满足他占有欲的物件。”韩筱筱说起这些的时候一脸的恨意。
“既然这样,当初为什么会走到一起呢?”
韩筱筱幽幽地叹了口气:“年轻的时候不懂事。”
韩筱筱并不是林城本地人,她来自黔北的一个小县城。十九岁的女孩儿,一个人在林城打拼确实不容易,再说她只有初中文化,就业就更受局限了。就在这个时候,沈冬走入了她的生活。
沈冬也不是本地人,沈冬是蜀川人,蜀川人在外地打工的不少,遍布全国各地。沈冬比韩筱筱早两年到林城,他是做木匠活儿的,在林城混了两年多少有了些底子,自己租了间民房,白天做事,晚上就在外面飘荡。
韩筱筱在林城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宵夜摊儿上当服务员,她与沈冬的相识也很狗血,沈冬去吃宵夜,正好是在韩筱筱打工的那个摊儿,碰巧有两个年轻人喝醉了酒就对韩筱筱毛手毛脚。
初来乍到的韩筱筱当时就慌乱了,偏偏老板又是个怕事的人,不敢出头。
沈冬当时也是喝多了,或许是因为韩筱筱的美貌,他的英雄气概一下子就冒出来了。沈冬和那两个酒鬼打了一架,把那两个酒鬼给撵跑了。他自己也没占到便宜,挂了彩。
不过就这样已经足以让韩筱筱感动了。就这样,韩筱筱对沈冬从感激到好感。用韩筱筱的话说,当时的她就像是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懂。沈冬很油滑,很快就把她给拿下了。
两个人在一起以后,韩筱筱才发现沈冬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真实的沈冬一身的毛病:好赌,贪杯,大男子主义,好逸恶劳,等等。
可是偏偏那个时候韩筱筱怀孕了,这在从农村来的她看来是很严重的事情,她向沈冬提出结婚,沈冬也不含糊,就同意了。
结婚不到一个月,韩筱筱就彻底地绝望了,沈冬不但没有因为结婚而变好,反而变本加厉。
韩筱筱怀着他的孩子,他没有好好照顾也就罢了,他依旧喝酒、耍钱,输钱了就回来打老婆。韩筱筱说到这儿,眼里隐隐有泪光:“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被他给打掉了的。”
宋子宽恨恨地说道:“真不是人。”
欧阳双杰轻声问道:“这么说来你们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婚姻关系?”
“我是个女人,那个时候我根本就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用他的话说,我吃他的,用他的,就应该受他的气。也正是因为这样,后来我就想着要争口气,要自己养活自己。”
于是她就开始学习美容,经过多年的奋斗,有了自己的美容院。
她是打定主意要和沈冬离婚的,可是沈冬不同意,还威胁她,如果再敢提离婚的话,他就对她不客气,还说大不了同归于尽。遇到这样的无赖,韩筱筱也没有办法,只能忍气吞声。
她能挣钱了,沈冬便不出去做事了,没钱就伸手,不给就抢,就打她。不过沈冬最初对她的管束并不严,毕竟他有自己的玩乐,喝酒,赌博,好像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
“你是怎么和侯晓松走到一起的,以沈冬的性格他会放过你们吗?”欧阳双杰的问题一针见血。
韩筱筱与侯晓松相识是两年前的事情。韩筱筱的美容院扩大规模,便有人建议她还是请大师看下风水。原本韩筱筱也是不太相信这些的,可是做生意都希望能够图个吉利,讨个好彩头,就应了。
刚好她的一个顾客与侯晓松认识,也曾请侯晓松看过风水,侯晓松在林城也算是小有名气,韩筱筱打听了一下决定请侯晓松帮忙看看。
第一次见到侯晓松,韩筱筱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大学生竟然会从事这样的一份工作。侯晓松的名头她也听那个顾客提起过。现实中的侯晓松是一个温文尔雅、颇具文人风骨的年轻人。正是因为这样,韩筱筱对刚见面的侯晓松有了一些好感。
随着交往的增多,她对侯晓松由最初的轻视与不屑变成了尊重与信任。她甚至还想请侯晓松帮助她摆脱现在的不幸生活,逃离沈冬的阴影。
韩筱筱轻咳一声:“我是从农村来的,思想还很保守,很传统的。虽然沈冬对我很不好,我们的婚姻也可以用不堪来形容,可是我还从来没有想过去找别的男人。”
韩筱筱继续说她与侯晓松的事情。侯晓松对于她的事可谓是尽心尽力,对于她也是关怀备至。这让长期情感缺失的韩筱筱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光明。两个人接触得多了,渐渐对对方都有了意思。
尽管两个人一直都很小心,可是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终于有一天,事情还是让沈冬知道了。
沈冬气急败坏,先是对韩筱筱一顿家庭暴力,接着就找上了侯晓松。只是沈冬不曾想到侯晓松并不是软杮子。侯晓松有几个道上的朋友,想想他干这行混得风生水起,有些三教九流的朋友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沈冬去找侯晓松的麻烦就没讨到好,还被教训了一番。
侯晓松原先是想好好和沈冬谈谈,希望能够用钱解决问题。侯晓松虽然有道上的朋友,毕竟他自己并不是道上的人,他也不愿意和他们走得太近。
沈冬不愿意和韩筱筱离婚,哪怕韩筱筱说给他一笔钱再加上他们住的那套房子。韩筱筱说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出现了沈冬去侯家求侯晓松的那一幕。
“我就不明白他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自己都说了,我们之间根本就已经没有了感情,却不愿意放手。他就是心理变态,想要折磨死我!”
欧阳双杰轻声问道:“沈冬去找过侯晓松之后,一直到你们发现他失踪前的这段时间里,你有没有再见过他?”
“没有,我也是听晓松说他去晓松家里闹事的,明明是我们俩自己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扯到别人身上去,还要跑到别人家里去闹,他不嫌丢人我都没脸。”韩筱筱说。
欧阳双杰冷笑一声:“那晚之后他就神秘地失踪了,你就没有想过很可能他是被侯晓松给害死了?你难道就真的一点也没有怀疑过吗?”韩筱筱的脸色微微一变,她摇了摇头;她说她确实没有想过,她不相信侯晓松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欧阳双杰淡淡地说道:“侯晓松的父母都知道你的存在,还默许了你们交往,是因为你和侯晓松说过,会和沈冬离婚,然后嫁给他,对吧?”
“我确实说过这话,这是我的真心话。如果沈冬答应离婚,我一定会和晓松在一起。我不会欺骗他的感情。”韩筱筱说。
欧阳双杰笑了:“不过现在侯晓松已经死了,你说什么都无所谓了。”
韩筱筱皱起了眉头:“你是觉得我在玩弄晓松的感情吗?”
欧阳双杰说道:“我只是觉得奇怪,既然你很想早些解决了你和沈冬之间的问题,为什么沈冬失踪之后你会无动于衷。据我所知,沈冬失踪后你并没有积极寻找,只是到警察局备了个案。”
韩筱筱说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什么事情都不管不顾,放下来,然后满世界去找他?警方告诉我,只要失踪达到一定的年限就可以宣告死亡,大不了一纸婚约就再维持几年。从我内心而言,他失踪不是坏事,至少他不会再虐待我。”
欧阳双杰说道:“宣告死亡要等上好几年,侯晓松已经是二十九岁了,至今没有过婚史。你呢?就算离婚了也是二婚,二婚的女人还要让一个比你年轻的男子等好几年,你是对自己太自信呢,还是根本就没有把侯晓松当一回事?”
欧阳双杰的言语很尖酸刻薄,但又不可否认他说的是实话,就连一旁久久不曾说话的宋子宽都认为有道理。
韩筱筱脸色很不好看,她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反驳。
欧阳双杰又说道:“你们都不急就只能有一种可能,你们不敢急。因为你们的心里都很清楚,不管你们再怎么急也找不到沈冬了。如果真找到了,也只是他的尸体,那么你们的阴谋就暴露了。”
韩筱筱一怒而起:“你血口喷人!我这儿不欢迎你们,你们走吧。如果你们有证据的话,可以抓我,不然就别在这儿胡说八道。”
欧阳双杰微微一笑,站了起来:“老宋,我们走。”
宋子宽无奈地冲韩筱筱怀着歉意地笑了笑,跟着欧阳双杰走了。到了门边,欧阳双杰拉开门,又顿了顿:“我们还会来的,希望那个时候你还能像现在这样硬气。”
欧阳双杰这话又让韩筱筱咬牙切齿。
上了车,宋子宽问道:“你还是认为是她和侯晓松合谋杀死了沈冬?”欧阳双杰说合谋倒不一定,或许侯晓松只是误杀,但韩筱筱应该是知情的。
宋子宽问欧阳双杰,为什么不问下韩筱筱,侯晓松临死前那个晚上见到的那个不应该见到的人到底是不是沈冬。以韩筱筱与侯晓松的关系,侯晓松既然都告诉侯甄了,不可能不告诉韩筱筱的。
欧阳双杰说道:“我还真是忘记了。我只想激怒她,看看她会有什么反应。我们得再回去一趟,这个问题必须得问!”
两人又重新回到了韩筱筱的家,按门铃,韩筱筱打开了门。当她看清来的人时,很不友善地说道:“你们又来做什么?”
欧阳双杰说道:“我们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侯晓松死的那个晚上你们有没有见过面?”
韩筱筱说没有,那晚他们连电话都没有打过。
欧阳双杰问道:“真的吗?”
“既然不相信我的话,还来问我做什么?”
欧阳双杰说道:“我们怀疑他那晚见到了沈冬。”这话一说,韩筱筱也愣住了。
韩筱筱轻声问道:“不可能,要真是这样,他一定会告诉我的。你刚才不是说沈冬被我们害死了吗?现在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欧阳双杰竟然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咳了两声,尴尬地笑了笑:“我只是提出了一个假设,在嫌疑没有被排除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韩筱筱冷笑:“你们警方就是这样办案的吗?”
欧阳双杰说道:“只能说我是这么办案的。不过我的运气一向都很不错。”韩筱筱没有再说什么,欧阳双杰和宋子宽识趣地告辞离开了。
“看来她不像是说谎。”欧阳双杰说道。欧阳双杰相信自己的眼睛,韩筱筱不像是装出来的。
宋子宽没有说话,他也想不明白,如果侯晓松和韩筱筱的关系真如韩筱筱说的那样,有很深的感情,那么侯晓松为什么不把见到沈冬的事情告诉韩筱筱呢?
欧阳双杰微微点了点头:“我确实有些想法。侯晓松对韩筱筱有戒备,他们俩的关系应该不像我们看到的这么简单。就算以前他们的关系很好,可是现在已经发生了变化。”
宋子宽说道:“会不会我们一开始就弄错了,沈冬的死与侯晓松并没有关系,而是韩筱筱在捣鬼。侯晓松发现了什么,他们就把侯晓松灭口了。你想想,除了韩筱筱,谁能够在侯晓松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杀死了他,他甚至都没有挣扎与反抗!还有侯甄只是说侯晓松在电话里说他见到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并没有说那个人到底是谁,或许是沈冬,又或许是韩筱筱。”
“假如你提出的假设成立,那么侯晓松打电话给侯甄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预感到自己有危险。侯甄也说了,在接到侯晓松电话后,他也有不祥的预感,他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既然侯晓松在电话里并没有说明什么,为什么侯甄会有这样的感觉呢?一定是侯晓松的情绪感染了他。情绪是可以传递的,侯晓松的不安与恐惧通过他和侯甄说话的语气传递给了侯甄,他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宋子宽说道:“看来我们得好好查查这个韩筱筱了。不管我们谁的推测是正确的,这个韩筱筱都是关键性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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