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血修罗
诡异的密室、邪异的石棺、还有那所谓的六星缚魔阵,以及迥异的菲奥尔……
已经确定了心中某些猜测的苏摩面色微沉,开口道:
“菲奥尔……不,或许我该称你为弗朗西斯,。”
菲奥尔,,只是抚掌赞叹道:“呀!真是敏锐的判断,仅仅从我随口的几句话中就能看透真相……不,真要说起来你们能够找到这里就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这种情况想必你也早就有所预料了吧!”
“哎呀,看样子这次有大麻烦了,你这种恰恰是我最应付不来的类型……”
“废话少说,”苏摩冷冷打断弗朗西斯道,“我只想知道菲奥尔的情况。”
“还真是无情呐,苏摩!从这具身体的记忆来看,不管怎么说我可都是你的先祖,而且还是正义的化身圣骑士呢!好歹稍微满足下我这小小的虚荣心嘛!”
弗朗西斯笑容透着淡淡的无赖痞气,身上却蓦然涌现出一股强横之极的气势,堂堂正正,光明浩荡,如巍峨高山般令人仰而止步,如深沉大海般令人默而敬畏。
密室内的粘稠空气被这股气势带动着,掀起一阵狂风向苏摩和塞巴斯蒂安扑面而来。
塞巴斯蒂安面上似笑非笑,只是默默地垂手立于苏摩侧前方。然而突如其来的狂风从他身边掠过之际,却是变得温顺轻柔起来。
苏摩额前的黑发微微飘动,面无表情,漠然注视着弗朗西斯:“正义的化身?圣骑士?还有这种幼稚的手段,真是可笑!我虽然不知道你能够存活千年的原因,但看起来你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回答我的问题。若是答案无法令我满意的话,我不介意让你重新安眠,真正的,永远的安眠。这姑且也算是后辈理应的职责和义务,你认为如何,我的先祖圣骑士大人?”
“如何什么的……”弗朗西斯将双手高高举起,一脸苦笑道,“没想到一下子就被看穿了,是演技问题还是其他什么地方漏馅了?唉,所以我才讨厌和聪明人打交道。”
“既然如此,”扫了眼沉默的塞巴斯蒂安,弗朗西斯爽快利落道,“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吧,我不会有半点隐瞒的,毕竟现在的是在你们的实力占优势。”
“菲奥尔怎么了?”苏摩毫不客气地问道。
“啊,你说这个身体原先的主人?”弗朗西斯用脚跟轻轻敲击着石棺,无所谓道,“他的灵魂已经不在这个身体里面了。”
苏摩的脸色完全沉了下来:“转生……还是夺舍?”
在魔术师看来,肉身容易腐朽,不过百年,但灵魂只要不灭就能数百年数千年,接近永恒地长存。如此漫长的时间对于一心追求根源的魔术师而言就意味着无限的可能。所谓的转生和夺舍就是基于这种理念而研究出的秘术。
转生是指魔术师在**即将腐朽之际,封存切断灵魂中关于这一世的所有联系,依循冥冥之中的万物之则,主动重入生死轮回,获得新生的秘术。
这种方法对转生者并没有多大限制,但是对施术者却要求相当高。如何对灵魂进行深度操作,如何避免灵魂被万物之则同化,以及如何确定转生的对象范围,这些都不是一般的魔术师能够做到的。唯有那些于生死轮回和灵魂的神秘之道上有着极高成就的魔道大师们才有可能施展转生秘术。
相比转生,夺舍就有点沦为邪道的感觉了。简单来说抹除他人灵魂,自己取而代之,这就是夺舍。
虽然没有转生那么复杂困难,确切说只要双方的灵魂强度存在一定差距就能够进行夺舍,但事实上夺舍成功率并不高。
这其中有许多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对外来灵魂的排斥性,这一点是绝对无法克服的。即便能够抹除他人灵魂强行融合肉身,最终的结果也不外乎灵魂渐渐衰竭或是肉身慢慢衰败,更不用说能够有所提升进步了。
而且若是灵魂强度和肉身差距过大的话在融合的瞬间就会直接导致肉身崩溃,这就意味着夺舍之人必须放弃或封印自身的力量(因为大多数情况下被夺舍之人都是较弱的一方),这无疑加大了夺舍的难度。
总而言之,夺舍只是外道,若非万不得已的时候没有人会选择这一步。转生虽然没有任何副作用,但是由于难度太大在现今的魔道世界中已是渐渐成为传说。
但这些对弗朗西斯而言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他是千年前的绝顶强者,自身实力不用说,所拥有的广泛人脉和庞大资源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得到的。这一点单从这处密室的布置就看得出来,苏摩可以断定那个所谓的六星缚魔阵绝对是出自圣域的魔导师之手!
不过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弗朗西斯和菲奥尔之间究竟是转生还是夺舍关系?这两者之间可是有着本质上的巨大差别。
转生的话就代表着弗朗西斯和菲奥尔本来就是出自于共同的灵魂本源,菲奥尔只是在转生过程中诞生的新人格而已。这是转生后的必然现象,而且新旧人格最终还是会不可避免地渐渐融合为一,以彻底地完成转生。
简单概括来说,若是转生的情况,苏摩眼前之人既是菲奥尔又是弗朗西斯,就算不是朋友却也不大可能是敌人。而如果是夺舍的话情况就恰恰相反了,不论本人意愿如何,在弗朗西斯杀害菲奥尔这一既定事实的前提下,苏摩只能将眼前之人判定为敌人。
这些弗朗西斯自然也都清楚,因此在被苏摩问及时他不由得皱起双眉露出一副苦恼神色,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道:
“或许你不会相信,但我其实并没有和你们敌对的意愿,也没有那种立场。这具身体确实是我夺舍而来,但在那之前菲奥尔的灵魂就已经离开了。”
“离开?”苏摩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怎么离开?去了哪里?”
轻轻拍了拍身下的石棺,弗朗西斯突然微笑道:“他的灵魂被这里面的家伙所吸引,现在自然还在这里面,当然这是在他的灵魂还未崩溃的前提下。”
地面上,庭园中。
克劳泽负手漫步,时不时左顾右盼一番,却是如同饭后散步般悠闲无比。
“喂,你在找什么?”法鲁卡斯斜靠在克劳泽前路的一棵树下,懒洋洋开口道。
“啊呀!原来你也在这里啊!”克劳泽脸上露出一副惊讶神色,“这还要问吗?当然是在找菲奥尔了。”
“不要装傻,我是问你这几天来在村庄附近找什么?”法鲁卡斯双眼注视着克劳泽,淡淡道。
法鲁卡斯的目光平静无奇,但落在克劳泽眼中却是充满了某种莫名的压力。已经到嘴边的应对之词怎么也说不出口,克劳泽心中不由一阵闷慌,最终勉强笑道:
“呵呵,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你了,远超常人的力量以及不被这力量所束缚的智慧,你这家伙实在是……”
克劳泽话锋一转,突然说道:“?也就是苏摩的先祖,第一代的米兰大公。”
“没有。”法鲁卡斯回答得干脆利落。
“诶?”克劳泽微微睁大双眼,而后了然道,“我知道了,除了感兴趣的事情外其余都直接无视吗?你这个家伙!”
“哼,那么今天就让我这位法布雷加斯最受民众欢迎的吟游诗人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那些尘封在历史尘埃之下的华丽篇章!”克劳泽伸手将遮住半边脸的长发往后一甩,神采焕发道,“,又被称为圣骑士米兰,乃是在千年前的大罗马帝国分裂战争中依靠军功起家,短短十年就从一介小兵晋升到大公爵的传奇人物……”
“嗯,然后呢?”法鲁卡斯点头道。
“不要随便插话!还有你那是什么反应,就不能再多来点惊讶、期盼和热情吗?!一个个消失在时间长河中美丽动人的传说经由流浪各地的吟游诗人努力而再现流传,你不认为这是无比伟大的艺术吗?!”克劳泽已然彻底投入到吟游诗人的角色中,就差指着法鲁卡斯的鼻子嚷嚷了。
“哦,是吗?”法鲁卡斯嘴角微微翘起,淡淡道,“然后呢?”
克劳泽不禁打了个寒颤,忽然回想起那天晚上被法鲁卡斯打击得体无完肤的惨痛经历。当时法鲁卡斯嘴角正是挂着类似的危险笑容。
“咳、咳、咳,刚才讲到哪里了?嗯,嗯,对,就是这里,,并不是因为他以平民之身在短短十年中就跃居大公爵之位的壮举,而是因为在这十年间他从一个连斗气都未曾激发的不入流武者一路奇迹般地破入圣域,最终成为公认的剑圣之下第一人!”
“十年吗?确实不错。”
法鲁卡斯平静的话语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让过于投入兴奋的克劳泽瞬间清醒过来。这才意识到面前之人可是年纪轻轻就堪比圣域强者的绝世天才,?传奇中的传奇?还是奇迹?克劳泽心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一个词汇:妖孽!
接连被法鲁卡斯打击到,克劳泽也失去了说书的兴致,随意地接着说道:“据各种资料记载,弗朗西斯的天赋资质差得要命,一辈子能够修炼出斗气就算是运气了。但就是这样的一个普通人居然能在短短十年间成为了剑圣之下第一人,是不是有点不可思议?”
“而且,你知道吗?”克劳泽突然神秘一笑,“,但是在东罗马帝国,不,应该说是除了西罗马帝国外的所有国家,他还有另外一个公认的称号。”
“什么称号?”
“血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