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真假郡主
为保皇室血脉纯正,任何男性没有皇帝的同意不得私自入皇宫。
因为阿寂偏要跟去,她没有法子只能一起带上。
清越曾试图拒绝他,但他像只……害怕主人走掉的小狗,而且这段时日,他从未离开她超过半个时辰。
“县主……”明月也想劝她不要把阿寂带去。
本来就是一个假县主,还要带着不说话的冷面侍卫,怎么看都不对劲。
阿寂凶狠的看了明月一眼,清越道:“无事,就让他们重新认识一下益州的县主好了。”
“县主,这不合规矩……”来接孟清越的小官左右为难。
“那我便不去了。”孟清越带着面纱,哼了一声,很是娇蛮。
那小官战战兢兢,“县主,您别为难小的,陛下下了令,您要是不去,我这小命就保不住了……而且御林军不会放男子入内的。”
她依旧坚持,“放不放入内,大人应当会有法子,至于我这护卫,我会同陛下解释,你不必担心。”
“县主,您就饶了小的吧!”
阿寂鼻子冷哼了一声,什么规矩,他不在乎。
清越道:“你瞧见了,我这侍卫凶的很,他偏要去。”
“县主……”
“好了,若耽误了时辰,我便和陛下说你故意拖拉,届时……”
横竖是个死,小官苦着脸,“郡主,你可得在陛下面前帮我说好话。”
“放心,陛下若是怪罪,也是怪罪我。”
昨日孟清越才叫了太医急诊,今日便要她参加皇室家宴,也不是皇帝逼她,这宴是一早定下的,说是皇室家宴,也是把益州县主介绍给大家。
区区益州郡王的女儿,还不够资格为她举行欢迎仪式,但益州郡王孟绛又不是一般的郡王,祁、汕、南、姜、崇五国争权的时候,镇国将军孟绛带着十万大军加入了祁国,一举替先帝定了江山,他成了祁国第一位异性且有自己领地和军队的郡王。
而没有统一五国前,益州隶属南国都城,南国盛产矿物米粮,物源丰富,孟绛对益州上下优待,大行减增赋税,而有这样的优渥的条件下,南国军队兵强马壮,对外宣称五万精兵可与二十万匹敌。
清越做刺客的时候曾得到消息,益州已有十五万军队,不过孟绛坚持号称自己只有十万。
地势占优,郡王受人爱戴,不喜女色,不贪钱财,手握实力强劲的军队,这叫坐在皇位上的人怎么安心?
如此一相比,孟清越这个郡主比祁国的公主日子都要舒坦。
既是皇室家宴,也是迎县主入都。
这样一来双方面子都过得去。
祁国皇李氏,皇帝李骋,正妃共有十七人,育有五子七女。
一、三、五、九、十为皇子,其余皆为公主。
正妃并未都到场,皇帝右下方只坐了淑妃李氏、贤妃王氏、贵妃陈氏,以及几位贵嫔,长皇太子,二公主为前皇后所生,二人坐在皇帝座位左右,三皇子、四公主、七公主为王贵妃所生,顺长位而坐,皇子为左,皇女在右边,长幼有序。
“臣女孟清越拜见陛下。”一身白衣,更是消瘦。
三皇子狐疑的看她一眼,这声音……好熟悉?
阿寂没跪,皇帝皱了眉。
“陛下,此人是臣女贴身侍卫,不会说话。”
“腿还需会说话吗?面见天子竟然不跪,大胆!”太监尖声呵斥。
“小小益州郡王之女,朝见天子不以露真颜,还放纵侍卫无礼,郡王素来教女有方……说,你是何许人也!”贤妃忽然质问道。
“贵妃,不得无礼!”皇帝道。
“陛下,陛下本是好意召那病弱县主入都调养身子,是对益州郡王的格外照顾,只是我们都不曾见过这位县主,这份好意要是被有心人冒名顶替了陛下一番苦心岂不是白白浪费……”
皇帝看了一眼仍在跪着的孟清越,道:“贤妃,你一向贤淑端庄,今日怎这般失礼!”
“陛下,臣妾也是收到消息,说是有人冒名顶替县主……”
“怎么,你的意思是朕一番好心,孟降不领情不成?”
家宴是假,发难是真。
孟清越没想到三皇子没有刁难她,皇帝先动手了。
“臣女昨日染了风寒,又生了疹,今日是带病入宫,样貌丑陋,怕冲撞了陛下,是臣女的不是,以为胡太医已经禀明了陛下。”说着,清越咳嗽了几声,整个人几乎伏在地上。
“家父对陛下的恩典甚是感激,虽此前的确担忧小女不能受千里之行,耽搁了一点时间,但绝无……咳咳……绝无埋怨,只有感激陛下恩德之心……咳咳……”
大致是身子随着咳嗽抖动的厉害,面纱不经意滑了一下,她连忙捂住自己的脸,将面纱继续戴上,尽管如此,大家还是瞧见了她脸上触目惊心的红斑……
“咳咳……随行的队伍皆可以作证,臣女从家中出来,不曾私自离了他们视线……”
皇帝关切道:“县主身子要紧,不过后宫妇人不知礼数听了小人胡言乱语,贤妃,是谁和你挑唆朕与郡王!来人,去把那个跟贤妃多舌头的找出来斩了!”
“陛下恕罪……臣妾……臣妾是听了底下人来报,未曾查实便在此场合说了出来,臣妾该死!”贤妃离座跪在了一旁。
几位妃子皇子公主紧闭嘴唇一言不发,无关己事,不多言一字。
皇帝接过话,“愚蠢……正是孟将军忠心耿耿,朕才特例县主入都,他怎么会怀疑朕别有用心而送一个假的县主过来呢!清越,委屈你了!”
“陛下,贤妃怀疑臣女的身份情有可原,还请陛下不要怪罪……”
“县主……”
“不过……咳咳……臣女背井离乡为承圣恩,外人眼红,也是常事,陛下体恤臣子是臣之福,若是因小人枉意揣测,此不正风气不能纵容,外人还道陛下信不过家父,莫让君臣生了隔阂,咳咳……”你们说不是就不是,以为我那么好打发么?此事不要个说法,还当我心虚不成!
清越像是气急了,身子不断颤抖着,“诏书已呈上,待我痊愈,也可比对画像,若有任何欺君罔上,仍由处置!”
她那话说的蛮横,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皇帝要是不给她主持公道,她就死在当场似的。
一时之间,局面变得难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