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红枫似火

第九章 红枫似火

“杏花春”遍植各种林木花卉,品种繁多,整个园子郁郁葱葱,绿荫如盖,繁花似锦。不过,此时秋风瑟瑟,天气转凉,绿叶渐黄,飘落枝头;春夏盛放的百花也已凋零,园子里倒是秋实累累,金黄的落叶随风飘荡,别有一番景象。

宇文沣牵着她的手,漫步闲逛,秋风掠起她的裙裾、他的衣袂,如蝶展翅。

萧初鸾想挣开他的手,却挣不开,试了几次,手仍然被他握着。

“没用的。”他回眸朝她笑。

“王爷,万一被人瞧见了,奴婢……”

“怕什么?”他微挑英眉,“园中若是有人,自然会看见,眼睛是他们的,本王不能命令他们闭上眼睛。”

“奴婢到底是宫中的人,这于礼不合。”她止步,试图说服他。

宇文沣侧揽着她,一手微抬她的下巴,靠近她的耳畔,低声道:“本王就是要让人看见,你是本王的女人,最好传到皇兄的耳中。”

她挣扎着,“王爷这么做,会害死奴婢的。”

他扣住她的双臂,“本王怎会害你?本王做这么多,为的就是把你抢过来。”

心头微震,萧初鸾不再挣扎,由着他牵着手,继续往前走。

他胆敢与皇上抢女人,想必是因为当年的夺妻之恨。贤妃慕容宜轩已薨,他再无牵挂,为了报复皇上当年夺妻,他决定明抢皇上身边的宫婢,让皇上颜面尽失,以此泄恨。

想必,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这么做的。

那么,她应该怎么做?

从这对兄弟的波澜暗涌中抽身自保,还是以身涉险、令他们之间早已存在的裂痕更大?

“到了。”宇文沣轻快道。

眼前是一座精致的小苑,三间瓦房,却是朱墙琉璃瓦,雕梁画栋。

萧初鸾叹为观止,“这座小苑好美。”

他带着她踏入小苑,右臂紧勾着她的细腰,骤然拔身而起,飞上屋顶。

她惊叫一声,看见自己凌空飞翔,不由得心惊胆颤。

稳稳地站在屋顶上,她悬空的心才落回心窝。

一日之中最热的时辰已过,日光暖和,秋风渐凉,吹拂着他们的衣袂与鬓发,微微的乱。

秋光斑斓,园景优美,坐在屋顶,目力所及之处,赏心悦目,凉爽怡人。

“喜欢吗?”宇文沣看着她惊叹的表情,温柔地问道。

“喜欢。”萧初鸾柔柔一笑。

“还有惊喜。”

“什么惊喜?”

他走到另一侧,回来时提着两个篮子,她笑问:“这就是惊喜?”

宇文沣坐在她身侧,揭开篮盖,“本王的惊喜,绝对惊艳。”

话落,他抓起篮中的金黄落叶,挥撒出去,再抓起一把,再撒出去。

落叶随风飘荡,有的被风慢慢吹远,有的缓缓落地。

落叶越撒越多,半空中飘洒的落叶就像一只只黄色的蝴蝶,翩翩起舞,轻盈而美丽。

好一幕洋洋洒洒的秋风落叶!

萧初鸾目不转睛地望着,叹道:“好美!”

宇文沣伸臂揽着她的细腰,在他耳畔低语:“是惊喜么?”

他温热的鼻息洒在脸颊、耳窝,她侧首闪避,轻轻颔首。

他放开她,将另一个篮子放在跟前,她看见一篮子都是火红的枫叶,立即取了一片红枫玩着,笑道:“园中有枫树吗?”

“有,待会儿带你去看?”

“好呀。”

他移过她的脸庞,深深地凝视着她,“你这双红眸,就像枫叶,勾魂夺魄,令人无法抗拒。”

萧初鸾垂眸,推着他,他的手臂越发用力,将她揽进怀中。

一双桃花般的黑眸,水光泛动,在璀璨的秋光斜照下,流光溢彩,缠绕着丝丝缕缕的情丝。他慢慢俯唇,俊眸慢慢阖上。就在靠近她的唇瓣之际,她提议道:“王爷,我们撒枫叶吧。”

宇文沣睁眸,从适才的情迷之中惊醒,略显尴尬地松开她。

她抓起一把火红的枫叶,撒在空中,他也挥撒着红枫,让红枫在秋风中燃烧、飞扬。

红枫如蝶,如血,也如火。

她的笑颜,娇艳如花,红眸媚人。

暮色四合,晚风冷凉。

萧初鸾告辞回宫,宇文沣不许,硬拉着她一道用膳。

膳后,他仍然不让她回宫,“放心,本王会送你回去的。”

夜幕降临,繁星璀璨。

他们坐在屋顶,仰头望着星空。

苍穹浩瀚,银河如流,那一颗颗晶亮的星星镶嵌在墨蓝的幕布上,光芒闪烁。

她暗自思忖,凤王会不会强行留她一夜?假若皇上知道此事,又会怎样?燕王呢?

宇文沣躺下来,双手作为枕头,“小时候,母妃时常抱着本王,坐在小苑里看星星。”

萧初鸾笑道:“奴婢也时常与姐妹们一起看星星。”

“母妃薨逝,本王就不曾看星星了,直至……”

“直至那一年,王爷遇见了那个令王爷心动的女子。”她知道,凤王母妃薨逝那年,他年仅十岁;她相信,他与贤妃慕容宜轩度过一段美好的日子,“就像今夜这样,王爷与那女子一起看星星。”

“有时候,本王宁愿你笨一点、蠢一点。”他的语气微含宠溺。

“聪明的人想笨一点、蠢一点,很多时候求不得呢。”

宇文沣失笑,“你说你是聪明人?”

她莞尔道:“王爷不是这意思么?”

他整出一副被她击败的神情,“本王的意思是,你不笨、不蠢,但也不聪明。”

萧初鸾没有回答,抱着双臂,继续望星星。

他支起身子,面对她而坐,将她揽进怀中,“冷吗?”

她微微挣着,却推不开他,“奴婢不冷。”

“莫动,本王只想抱抱你。”宇文沣将她的头按在胸前。

“王爷的心再也容纳不下旁的女子,又何必如此?”她幽幽道。

好半晌,他才冷冷道:“是,本王忘不了轩儿,但本王也不会放过你。”

她劝道:“王爷何苦呢?相信贤妃娘娘不愿看见王爷这般辛苦……”

他的声音冷了三分,“你懂什么?”

萧初鸾抬起头,不惧地看着他,“奴婢不笨,奴婢知道,王爷缠着奴婢,执意迎娶奴婢,是想让皇上颜面尽失,也让皇上尝尝妻子被人夺走的滋味。”

宇文沣盯着她,宁静的眸光渐渐凌厉起来。

须臾,他才转开目光。

她继续劝道:“奴婢出身寒微,配不上王爷,王爷应该娶一个门当户对的王妃。当年皇上夺了王爷心爱的女子,可是皇上并非有意,是慕容世南强行送贤妃娘娘进宫的。而今,王爷这么做,不但伤了手足之情,还让朝野看笑话,于皇家体面有损呀。”

他望向辽远的苍穹,神色沉静。

“皇上毕竟是皇上,是九五之尊,是真龙天子,王爷这么做,不是跟皇上过不去,是跟自己过不去。”萧初鸾语重心长地劝道。

“开口闭口都是皇上,你还真为皇兄着想。”宇文沣森冷地盯着她。

“王爷怎就不明白呢?奴婢这是为王爷着想呀。”

“为本王着想?”

“就算王爷赢了,抢走了奴婢,那又如何?奴婢只不过是一个出身寒微的宫婢,又不是倾国倾城的绝艳女子,皇上对奴婢也没有宠幸之心,就算王爷抢走了奴婢,于皇上而言,也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皇上大可下一道旨意,将奴婢赐给王爷,还博得一个手足情深的好名声。”她一口气道来,气息略急。

他俊眉微结,似在沉思。

她道:“往事已矣,贤妃娘娘也已不在人世,王爷何不放开心怀?”

宇文沣扯扯唇角,“你所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本王还是不会放过你。”

萧初鸾挫败地叹气,心中却是千滋百味——既想他继续纠缠,又不愿他因自己而内伤更重。

当年的夺妻之恨,太过刻骨铭心,他还能再承受一次伤吗?

“假若皇兄对你不上心,那次就不会与本王撕破脸,将你的双臂拉伤。”他轻捏着她纤巧的下巴,“皇兄信任你、在乎你,早有宠幸你之心。”

“假若皇上真有宠幸奴婢之心,为何奴婢还是尚宫?”她含笑反问。

“因为,皇兄有意与本王一较高下。”宇文沣清冷一笑,“因此,本王会与皇兄玩下去。”

她被他的说辞堵得说不出话,静默半晌才道:“当年,王爷也为贤妃娘娘撒过落叶与红枫吧。”

他笑道:“本王越来越喜欢你了,你这双红眸,不仅勾魂夺魄,而且能看透人的内心。”

萧初鸾静静地笑,“王爷谬赞。”

宇文沣看着她的侧颜,她的眼底眉梢皆是淡淡的笑意,清醇而娇媚,令人怦然心动。

萧初鸾感觉到他的目光,脸红道:“王爷,奴婢该回宫了。”

宇文沣的唇角勾出一抹邪气的笑,“好,本王送你回去。”

所幸的是,皇上并无发现什么,以为萧初鸾真的去唐府规劝慕雅公主。

也可能是,即使有人看见、有人知道凤王与文尚宫在“杏花春”游玩,但还未传到他的耳中。

过了两日,萧初鸾接到燕王的急召,只能找了一个借口匆匆出宫。

刚出宫门不远,她看见道边停着一辆马车,面熟的车夫朝她招手,她便走过去,上了马车。

马车停下来时,她才发现身在城西的忘忧西苑。

西苑下人带着她来到上次住过的那间厢房,刚进房,她就被一人打横抱起,径直走向床榻。

燕王,宇文欢。

这一次,她逃不过了吧。

坐在床上,他沉沉地看着她,命令道:“为本王宽衣。”

颤抖着为他宽衣,萧初鸾低垂着螓首,慢得不能再慢。

“若你想天黑再回宫,本王不介意。”宇文欢的嗓音里隐含笑意。

对!如果太晚回宫,皇上会起疑的。

她快速地解下他的外袍与中单,本以为可以了,双手却被他捉住,放在他的腰间裤带上。

只能继续为他除衣,她闭上眼睛,面颊烫起来,瞬息之间就火辣辣的。

腰间一松,她忽然发觉衫裙已被他解开,须臾就只剩抹胸与绸裤。

宇文欢扯她在怀,霸道得不让她有反抗的机会,“凤王与你在‘杏花春’做过什么?”

“当年凤王与贤妃娘娘度过一段美好的日子,凤王太过思念娘娘,就与奴婢在屋顶上撒落叶、看星星。”

“如此简单?”

“王爷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查、去问。”

“本王还需你教?”他的眸色冷了几分,“还做过什么?”

“没了。”

宇文欢的食指摩挲着她的唇瓣,“你可知欺瞒本王的后果?”

她轻轻点头,不敢看他盛怒的样子。

他抱她上床,轻缓地解开她的衫裙。

萧初鸾一动不动,心,微微的痛。既然选择了委身燕王,选择了这条路,就无法回头。

他抚遍她的每一寸肌肤,温香软玉般的娇躯轻轻颤栗,泛着诱人的玉光,令人血脉贲张。

萧初鸾感觉自己烧着了,一片混乱中,忽然清醒。

不!

他是燕王,是宇文氏亲王,也算是她的仇敌,她不能将身体献给仇敌!

她是回来复仇的,岂能自甘堕落?

即便是以身相诱,诱的也是皇帝,而不是燕王!

她后悔了,她喜欢的是宇文珏,她不能委身燕王,她不能负了宇文珏,即使他已经负了她。

她陡然睁眸,拼了全力地推着他的肩。

宇文欢捉住她的手,剑眉紧拧,“不愿意?”

方才还是柔媚似水,而今却是这般冰冷的抗拒,他不知她为什么会在转瞬之间变化这么大。这女人胆敢拒绝他的宠幸,简直是胆大包天!

“王爷位高权重,就连皇上也要忌惮三分,何愁没有女子侍寝?”萧初鸾冰冷道,“奴婢区区一个宫婢,只是一颗卑微的棋子,王爷何必惦记?”

“本王想要谁侍寝,就要谁。”瞬息之间,他胸中怒火升腾,缠火的黑眸添了三分寒气,“本王要你侍寝,是你莫大的荣幸。”

“这份荣幸,还请王爷赏给别的女子罢,奴婢无福。”

“大胆!”宇文欢气急败坏地低喝。

他制住她的手,她激烈地反抗,张牙舞爪地打他、抓他,就像一个骂街的疯妇,无所不用其极。怒火直窜,他不得不使上七成力气钳制住她,将身体压在她身上。

萧初鸾激狂地扭动、闪避,拼尽全力地抗拒,却怎么也挣不脱。

就像那年那个风雪之夜的鬼面男子,他制得她毫无反抗之力。

先前数次,她怎会对宇文欢展媚邀宠呢?她是疯了还是脑子坏了?

此时此刻,她真的后悔了,还不想对没有多少情意的燕王献出自己,也不想背叛宇文珏,更不想违背自己的心,可是,她的心已经支离破碎。

她如何逃过这场劫难?

泪水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她哭求着,求他放过她。

宇文欢凝视着她,不知她是真的害怕,还是不愿侍寝,留待日后魅上龙榻。

她眼底的绝望惧怕,眉梢的脆弱可怜,他看得清清楚楚,冷硬的心突然间变得柔软,“王府的侍妾只是摆设,本王遣散所有侍妾,是因为本王不想再看见她们,也因为你。”

“因为奴婢?”萧初鸾愕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不喜欢王府侍妾如云,本王就遣散她们。”

他的意思是,他遣散所有侍妾,是因为她?

这是真的吗?她何德何能?

宇文欢抚着她的玉腮,哑声问道:“你不信么?”

不信!

萧初鸾不可能相信他的话,位高权重的燕王,怎会为了一个卑微的宫婢遣散侍妾?

太不可思议了!

“玉致,你早已不知不觉地喜欢本王。”

“奴婢没有。”太可笑了,她怎会喜欢他?自作多情的男人。

宇文欢以哑沉的嗓音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本王为何不碰慕容宜静吗?本王告诉你,本王只与第一任王妃有夫妻之实,其余三个,都是有名无实,那些侍妾也只是摆摆样子,让朝野上下都以为本王耽于美色。”

那就是说,关于燕王的那些传言,都是假的?

一时之间,她不知他所说的是真是假。

他为什么这么做?

“去年,本王做寿,你误闯兰雪堂,看见一个衣衫不整的侍妾被拉出去,是不是?”宇文欢轻吻着她的脸腮。

“奴婢记得,那个女子双腿流血。”那触目的一幕,萧初鸾不会忘记。

“她只是诸多摆设中的一个,平叔发现她与府中一个侍卫有苟且之情,赶他们出府。那侍卫武艺甚好,本王一向信任他,他舍不得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求本王给他一个机会。本王念在他追随本王已有六年,就给他一个机会。”他眼底的笑意异常嗜血,“本王要他当着本王的面,与那女子交欢,事后杀了那女子。”

“王爷为什么这么做?”萧初鸾骇然,想不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真相。

“本王要他明白,本王的人,除了忠心,别无选择。”他冷酷道,“女人,荣华富贵,他只能选择一样。本王逼他选择罢了。”

她明白了,逼迫那个侍卫当着他的面与那女子交欢,是要让背叛他的二人知道:背叛的下场只有一个:失了尊严,也丢了一条命。

他笑问:“怕了?”

她静静地瞧着他,他的手段够残忍。

宇文欢冷道:“假如有一日,你背叛了本王,本王不会手下留情,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

她原本就生不如死,活着,只为复仇。

萧初鸾问道:“王爷为何不碰三任王妃?为何要让朝野上下以为王爷耽于美色?”

“你不记得本王的右肩有什么了?”他粗糙的手指轻轻抚着她的脸。

“龙爪。”

她明白了,倘若让人知道他的右肩生来就有龙爪,必定招来杀身之祸。

为了不让人知道他身上的秘密,他宁愿不碰女人。

可是,他为什么不介意让她看见?

宇文欢笃定道:“本王知道,你不是那种说三道四的人,不会将本王的秘密宣扬出去。”

虽说如此,她还是觉得他的话不可尽信,去年那会儿,她与他只不过接触过数次,他就这么信任她?她问:“王爷为何相信奴婢不会宣扬出去?”

他冷酷地笑,“本王阅人无数,早已看透了你。你是什么样的人,本王岂会不知?”

萧初鸾暗笑,对于他的自负与狂妄,一笑而过。

他不避她的真正原因,是什么呢?

“王爷不碰府中的侍妾,那……”

“本王不喜美色,但并非不碰女人。”宇文欢缓缓地揉着她的侧腰,“其余的事,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记住,你是本王的女人。”

她确实对他的床第之事有些好奇,难道他金屋藏娇?

继而一想,她根本不知道,他所说的是真是假,是诱骗她的花言巧语,还是真有其事。虽然有些感动,难得他堂堂一个位高权重的王爷竟然为她这么一个宫婢做这些事,如此用心,如此心意,她应该知足了。但是,为什么她就是下定决心?难道她真的无法放下与宇文珏的那段情吗?难道她真的无法做到身心离异吗?

突然,她感受到身体被撕裂般,陌生的痛楚……

她惊骇地瞪大双眸,他竟然趁她分心的时候用强,太卑鄙了。她惊恐地推开他,“王爷,不要……王爷饶过奴婢吧……啊……”

铺天盖地的痛笼罩着她、侵食着她,她疯狂地扭着身子,拼命地摇头,口齿不清地说着什么。

她娇弱,她抗拒,她惊惧,他看在眼中,怜在心底。

宇文欢箍着她的身子,温柔地吻去她脸上的泪水,粗噶道:“玉致,只有这样,你才会记住今日的痛,才会记得你是本王的女人。”

只有痛,才会记住她是他的女人?

萧初鸾愣愣的,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又似乎没明白,因为那种绝无仅有的痛让她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他吻她嫣红的樱唇,引开她的注意力。

猛然间,一阵尖锐、剧烈的痛突兀地袭来,她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臂,那种窒息般的痛让她缩紧脚尖,逼得她的心尖揪得死死的,惨烈地叫出声,泪水滚落。

她终究逃不过他的魔爪!终究不知廉耻地委身燕王!终究负了宇文珏!

皇上,若你知道,你可会怪我?

皇上,此生此世,我与你再也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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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谋:盛宠第一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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