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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崖

当日,所有宝家山庄的人,连同军队和叶傲天在江湖上的人,全部到山崖下开始做地毯似搜寻,不放过一花一草,一鸟一兽,整个蓉城甚至是蓉城外方圆数百里之内短短几日被宝家人翻过几遍,仍然不见宝妹的一丝一毫的踪迹。

整个人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不知道是不是父子连心,癫狂过后的欧子夫醒来之后出奇的平静,他似乎能够感受到宝妹还活着,并没有死,叶傲天和云柳喜见他平静的样子,放下不少心。

而醒来之后的楼清儒却异常沉默,听着下人一会回来报告没有任何成果的消息,他越发沉默。

他们五人在彼此的眼神中互相确定一件事,宝妹没有死,绝对没有死,只是暂时找不到了。那种感觉很奇妙,说不上来,也许可以称之为血脉,道不出所以然来,却很肯定这个鬼灵精的丫头必然吉人天相。

一场好好的喜事竟然变成如今这番模样,宝家山所未有出现冷清森严的情况,对外不接客,几位主子整日寒着一张脸,下人们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多嘴。

这样的宝家山庄却突然少了一个人,谁?御哥!

他哪儿去了?这要从喜宴当天宝妹出事说起。

一声爆炸声响惊动了前院所有的人,正当七人奔出的时候,行出不远,御哥突然瞄到一个暗处有一个人影晃过,冲着他很诡异的笑。

御哥当时心中咯噔一下,若有消息,山庄的线人必然不会是假,但是这样的时候突然出现另外一个行踪诡异之人,岂不是十分蹊跷?

在那一瞬间,御哥做出了另一个决定,若宝妹真的出事,和兄弟几个兵分两路,可保万一。

御哥异常冷静的改变方向,尾随那隐秘之人而去,心中愤怒已如火山喷发,然而当他被人引到郊外一个山洞里时,石床上躺着的人却并非是宝妹,而是老三楼清儒的妻子,红莲。

不知为何,红莲满身是血,浑身抽搐,仿佛在与极大的痛苦做挣扎;虽然不是宝妹让御哥心中一松,但是眼见红莲又让他的火气勃然升起两丈高!

是何人如此歹毒,让他抓到非得剥皮抽筋碎骨不可!

他上前欲将红莲背起,山洞口却传来阵阵鬼笑:“哈哈哈,你若动她,不消一刻(十五分钟)便会香消玉损。若想救她,倒有一法,放血引蛊。不然,她可控制不住体内那凶猛的东西。”一阵狂笑过后,洞口居然燃起火柴,浓烟灌进洞中,呛的御哥破口大骂他祖宗十八代,哪个王八羔子下的龟儿子。

万般无奈之下,御哥用自己身体里那算不得真气的真气勉强先护住一点红莲的心脉,暂时让她的抽搐轻微一些,还好红莲能恢复一些意识,断断续续的念叨,自胸前割开一个小口,以阳刚之血引其体内的情蛊,若不行,就混合她的血液将蛊引出,为此可保性命。

若是寻常女子,御哥生性豪放,怎会拘礼小节,可红莲不论怎么说都是他兄弟楼清儒的拜堂发妻,兄弟妻的身子他怎么能看?!!

御哥站在一边一动不敢动,丝毫不敢越雷池一步。

已经被疼痛折磨的濒临死亡的红莲,抓住身边御哥的手,眼神恳求,口中不住喃喃道:“御哥,求你,求你……”

眼见红莲被折磨的快失去意识,御哥心中虽然对红莲的举动有丝不悦,但是基于她是兄弟的女人,御哥还是按照她说的方法在浓烟之中为红莲引蛊。

衣衫并没全脱,而只是褪到胸口以上,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试了很长时间,混合着两个人的新鲜血液才将红莲体内的蛊虫引出。

待它出来的一瞬间,御哥立刻将其扫到地上,掌心聚火,一把将蛊虫烧成灰烬。

御哥回过神抬起头的时候,红莲侧头看着地上那一点灰烬,目光既绝望又解脱,容不得御哥探问,红莲已经将头扭了过去。

御哥清楚的看见,这个平时高傲不已,总是一副雄纠纠气昂昂模样的女人此刻无语泪先流。

御哥一时尴尬,蛊虫被引出之后,红莲并没有如方才那样抽搐不已。正当他放下心来的时候,红莲吐出最后一句整个人便昏迷过去。

“请大夫。”

就是这一句话,御哥抱起红莲蒙上被,用手劈开洞口的熊熊大火,飞奔下山带她去找大夫。

他御哥从小就玩火,想对他用火攻,简直是愚蠢之极。

如果不是他突然转向,也许御哥不知道,他的一念之间可以救下命在旦夕的红莲;

若不是为她引蛊,御哥不知道,原来楼清儒恨她对他下情蛊,原来确有其事;

然而,要不是他一路将红莲送到山下医馆里,事后御哥一定会先给自己两个耳光子,在到楼清儒的面前谢罪。

因为,红莲竟然是有孕在身。

差一点,便是一尸两命。

昏迷中的红莲迷迷糊糊的反复念叨:“孩子,孩子……”

御哥才明白,原来山洞中她那么强烈的求生意志全是来自于她早就知道腹中已有骨肉。

不知为何,那一刻御哥竟然想起难产而死的娘,为了能够生下他牺牲了自己的性命。

御哥深恐眼前的红莲会突然毙命,一直守在一边,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让人去通知楼清儒,可是得到的回信却是楼清儒的漠不关心。

一问之下,才知道宝妹被另一个“红莲”拉下山崖,生死未卜。

御哥疯狂追到山崖边的时候,看见山崖边坐着一个人,身后的侍卫见到他,肃容低头,沉声道:“三爷,公子已经呆了三天三夜了。”

御哥走到悬崖边,往下瞅了瞅,觉得很奇怪。

明明刚才闻听消息时,他从脚底往脑袋上充血,胸口狂跳,六神无主;可为何到了这山崖边,他却感觉不到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或者是绝望到不行?

他没有宝妹死了的感觉,他只有一种宝妹不知道躲哪儿的感觉。

御哥的情绪从来没有这么沉稳过,不知道是不是转了性子,他回头蹲下身子,捶了一下欧阳文殊,喝道:“喂,小子,你在这望妻呢?”

欧阳文殊眼神空洞,不发一语,神情呆滞,闻听“妻”字,眉目中露出痛楚。

御哥索性坐在地上,双臂抱膝在欧阳文殊旁边,望着山崖对面的丛山峻岭,说道:“文殊,我相信那丫头没死,我这么说,你相不相信我说的话?”

“……”

“如果说这个世上真的有一种说法叫做父子连心,血脉相连;那,我告诉你,那臭丫头肯定没事。”

“……”

“我跟你说,宝妹第一次到我家门口认亲的时候,我对她口出骂言,当她哭着从我眼前跑开的时候,我感到没来由的恐慌和担忧;当我听见她被强盗洗劫的时候,我胸口差点气的爆开;甚至……当她和老三清儒突然消失在我的眼前回到未来的时候,我都感到一种难以诉说的空虚和绝望。”

欧阳文殊微微抬起头望着说话的御哥。

“可是,这一次,除了担心我没有绝望。”御哥扭头看他,很认真的说,“因为没有感到绝望,所以我相信她还活着,若你真的这么痛苦,甚至比我们还痛苦,那就等她回来。”

“当然,若你举得我御哥这个要求过分,你也可以选择离开。对我们哥六个来说,你只是宝妹相中的男人而已。”说罢,御哥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个同样让他伤心不已的地方。

他御哥的姑娘不会这么轻易就死,他不会做傻事,他会永不放弃的找回那个丫头,直到她安安全全的在他护卫的羽翼下快乐的生活。

除非让他御哥看见尸体,不然谁也别想让他承认他女儿会死。

只要他不放手,看阎王爷敢不敢收宝丫头的魂儿!

御哥说的话,文殊三天之后才终于想明白,他第一次愿意去正视宝妹从他眼前消失的事实,那些脑海中随时都在浮现的笑颜,他终于能够伸手打破虚幻。

是的,宝妹不会有事,她那么福大命大,不会就这么轻易丧命。

也许,她被什么人救了;也许她就像来到这个时空一样,她突然回到未来她的家乡。

只要她平安无事,他就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个跟重要了。如果她爱他,他相信她一定会等到他找她,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公子?”宝妹失踪之后,一直担心欧阳文殊的小六子这几日以来每日陪他呆在宝妹跌落的地方,此时见欧阳文殊终于肯站起来,心里对老天爷感激不已。

宝家山庄所有的下人从没有料到本该是喜庆的日子转眼成空,大红的喜房孤零零的守在那里,等不会主人,满院飘零。

宝家人不肯承认宝妹已经魂归,执拗的认定也许下一刻,小姐宝妹就会大摇大摆得意洋洋的从宝家大门口处走进来,哼着小调,嚷嚷着“我回来了。”

欧阳文殊站在喜房门前伫立良久,终是轻轻推开房门,入目依然是红艳似火的红绸,那娇媚的光芒彷如拜堂那日宝妹娇羞的酡红。

转眼间,佳人不见踪影,房间中到处弥漫着浓郁的花香,欧阳文殊坐在床上,他是新郎,却丢了他最心爱的新娘。

处处都好像飘荡着她的笑声,他目光寻觅却只寻得满室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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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爹地一个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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