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永生，皆为尘土
房间内，袁溪迫不及待地开始了修炼。
袁溪开始消耗真元温养空窍，灵膜不断地焕发光芒。
灵膜是由灵气形成，准确来说，是由生灵气形成，只有生灵才能拥有健康的空窍，死灵气会对空窍造成侵蚀，使空窍化为死窍，再无生机。
而袁溪的空窍，生灵气足的很。
生灵气强盛的时期，就是蛊师二十岁之前，因为十五岁开窍，“五年的黄金时期”之说，也因此而来。
袁溪的空窍中，淡赤真元已经逐渐向平赤真元接近。
本来安安稳稳的修炼，立刻就被袁溪中断了。
茶叶蛊没了真元，立刻就停止了它那精炼真元的力量。
“玄水蛊、水罩蛊、水移蛊，居然同时饿了……”
袁溪不禁一笑，不过仔细算算，现在还真是它们三只蛊都该喂养的时间。
没过多久，袁溪来到一条宽有两尺的小溪边，溪流的水十分清澈，里面的石头和小鱼，都被袁溪看的清清楚楚，一览无遗。
周围皆是树林，当然，在是在万森宗的内部，外部袁溪可不敢去，毕竟，这次的兽潮确实厉害，袁溪都从袁振河的口中听过。
“开喝罢。”
袁溪心念一动，三只蛊虫被袁溪从空窍中调出，立刻就投往了小溪里。
三只水道蛊虫同时进食，却没有使小溪水面下降，道理当然很简单，因为这水是流动的，上游一直有水流下来，因此，除非上游没水，否则下游就一直有水。
流动的水，正好掩饰了三只蛊虫进食的水量。
“呵呵，水道蛊虫就是好养，几乎全是以水为食。”
这个原因，只是杨赦选择水道的原因之一，水道蛊虫确实好养，尤其是在蓝海，就是一片大海。
但在荒漠就不行了，全是沙子，还滚烫的很，除非碰见绿洲，或者是地下水，否则就等着水道蛊虫被饿死吧。
蛊虫有养、用、炼，三大精髓，最重要的就是第一项——养。
蛊虫“养”的不好，状态不佳，或者是饿死了，就是“用”的再厉害，“炼”的再厉害，也是无用。
所以第一点，就是要把蛊虫给喂饱了。
蛊虫进食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袁溪就将喝饱了的玄水蛊、水罩蛊、水移蛊三只蛊虫重新收入空窍之中。
然后，玄水蛊在真元海中又开始进食了！
“玄水蛊不愧是特殊的极品蛊虫，寻常的水道蛊虫都是水，而玄水蛊喝完水之后，还要再喝真元海水。”
紧接着，袁溪空窍中的真元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下降，直接下降了四成！
袁溪来之前，是将真元海灌满的，有九成六分，玄水蛊这一喝，直接喝掉了四成真元，如今袁溪的真元海中，还剩下五成六分的真元。
调动蛊虫，只要动动念头即可，是不消耗真元的。
“我的淡赤真元中已经有部分平赤真元，果然越来越耐用了，之前玄水蛊直接喝掉了五成，现在只喝了四成，只要我彻底晋级一转中阶，空窍中全是平赤真元，再喂玄水蛊的时候，应该只会消耗三成左右。”
玄水蛊是袁溪的蛊虫，内部也只有袁溪的意志，袁溪当然知道玄水蛊需要的多少真元。
“好了，回去继续修炼，这样下去，要不了十天半个月，我就能突破中阶。”
袁溪信心十足，立刻回去修炼去了。
又过了几天的时间。
学堂。
卫云德正在给学员们讲解蛊师的一部分修行要点。
整个课堂上，有四十八个位置，本该有四十七人在此，但此时却只有四十六人，有一人没来，不用说，肯定是袁溪。
杨赦坐在最后一排，已经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孺子不可教也！袁溪也就罢了，这个杨赦居然一点都不听，也仗着自己会点拳脚功夫。”
卫云德心中不悦，但也没有太过看得起杨赦，毕竟杨赦只是一个丙等资质的学员，未来也不被看好。
卫云德面对众学员，缓缓而道：“之前我给你们说过，空窍能容纳八成、九成的真元，是为甲等资质，七成、六成，则是乙等、五成、四成，则是丙等，三成、两成、则是丁等。”
“空窍能容纳多少真元，便是多少资质，也决定着你们的未来。”
“绝大多数丁等资质的蛊师，都在一转徘徊，而丙等资质，则有晋级二转的可能，因为要晋级二转，空窍中至少要有五成的真元，这是最低标准。”
“但资质未四成的丙等资质，也并非没有晋级二转的资格，只能说机会很小。”
“而乙等，空窍中可以容纳六、七成的真元，绝对足够晋级二转，三转也有可能。当然，四转的机会也有，只是较小。”
“甲等，是绝对的天才。空窍中可以容纳八成、九成的真元，到达四转的机会很大，五转也有可能，我们万森宗的宗主，正是五转蛊师。”
……
月松盈听着，心中杂念多了起来。
“四转、五转，才是高层啊，我一日不进四转，父亲、母亲打拼出来的，就要被瓜分掉，我决不允许！”
她越来越知晓转数之间的差距，心中的意志也越来越坚定，越来越强大，她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变成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真的成熟了许多。
不过，还是太年轻了，许多东西，不是她一个小女孩能担当的起的。
幸好她背后，还站着她父亲月新寒生前的部下与弟子，忠诚之人不在少数，之前袁溪去炼堂拿一转茶叶蛊的时候，那个余杰就很忠诚。
而一旁的赵羽轩，却是产生了无比的向往之意。
他的脸上，布满了无尽的期待与向往，对这个世界的精彩十分喜欢。
但旋即，他便问道：“老师，那十成资质呢？还有一成资质呢？”
卫云德闻言，脸色微变：“你的第二个问题，答案很简单，一成真元实在太少，根本无法形成空窍，就算侥幸开窍，一成真元能干什么？例如一转水刃蛊，一道水刃就要消耗一成的淡赤真元，也就意味着，只能发出一道刀子，与凡人拿起刀扔，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明白了。”赵羽轩也知道，一成的真元，连小境界突破都极其艰难，大境界可以说根本不可能！
丁等资质，空窍容纳程度也就在两成、三成，而突破二转至少也要五成真元，因此，绝大多数丁等资质的蛊师，终其一生都停留在一转。
更不用说，连丁等资质都不到都一成资质了。
“你的第一个问题，很简单，其实这个问题，书籍阁里就有记载，你们若是去读过里面的书，也会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不过随着你们逐渐晋级，这些事情自然而然就会知道。”
“十成资质，意味着完美，甲等被称为天资，而十成被称为绝资。”
“甲等九成，已是顶天，十成绝资，天地不容。”
“我们万森宗，也出过一位十成绝资，是木道绝体——森花奇灵。”
“森花奇灵?”学院们皆是一脸疑惑。
“那是太古时代，大自然的力量纵横天地间，金、木、水、火、土、冰、风、雷、光、暗，这十种自然之力，分别汇聚成了十种生灵，他们死亡之后，灵气散于天地，而由灵气形成的灵膜，正是形成空窍的主要存在，因此，一切拥有空窍的生灵，都有可能是绝体。”
“绝体是凌驾于甲等天资的存在，但你们千万不要羡慕，因为这等绝资是非常可怕的，我们万森宗的那位森花奇灵，十五岁开始修行，成就绝体，十六岁晋级二转，十七岁晋级三转，十八岁晋级四转。”当卫云德说到这里的时候，下面的学员纷纷发出一阵羡慕之语。
卫云德不禁头疼，刚说完不要羡慕，这就急着羡慕起来了。
“好厉害啊！”
“修行速度这么快？”
“我要是绝体就好了。”
“都闭嘴。”卫云德不悦一声，接着说道：“你们会羡慕，是因为你们不知道这其中隐情，这位森花奇灵，从开窍开始，没有用过任何修行资源辅助修行。”
“这是因为，十成资质太完美了，若是九成九，尚能让空窍中的资质得到缓冲，但十成是直接盛满，并且，绝体资质的恢复速度，异常之快，根本不用任何元石，单凭自身，就可以撑得起使用蛊虫的消耗和温养空窍的消耗。”
“但是，这也是必须的，如果不消耗，空窍中的真元会一直恢复，直到将空窍撑爆！每一位绝体，都可以说是一只爆炸蛊，但这爆炸的威力，也是非常强大，三转级数的绝体爆炸，可以轰杀四转存在，四转级数的绝体爆炸，可以轰杀五转的存在。”
“不仅如此，每一位绝体都能够越级战斗，一转可杀二转、二转杀三转、三转可战四转、四转可战五转。”
“这强大的力量，更需要极大的代价，我想你们也明白了，没错，这代价，就是英年早逝。”
“那位森花奇灵，最终只活了二十几岁，而且他的一生，一直在压制自己的修为，但他没有后悔。”
“那代宗主问他，有没有后悔，那位森花奇灵的回答是：能为宗门尽心尽力，我无悔！”
“呵。”杨赦心中冷笑，“无悔什么？历史向来都是由生存者书写，那位森花奇灵死了，你们当然想怎么说都可以。”
“这就是虚伪啊，那位森花奇灵，当他开窍的时候，得知自己的体质，知道自己直接被天地宣判了死刑，该是多么的绝望?”
杨赦虽然没有成为过绝体，但他七百多年的时光，倒也遇见过三位，都是绝望无比，直接被天地宣判死刑，最终真元撑破空窍，爆体而亡。
七百多年的时光，杨赦能准确的记得有见过三位，因为绝体自爆实在是太壮观，还有他们临死前的绝望，都让杨赦印象深刻。
这与别人要杀自己不一样，这是天要亡我！
杨赦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三位绝体的身影。
第一位，四十多岁，能活这么长时间，明显是用了许多奇特的蛊虫，但也到了极限，活过半百之岁的绝体，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四十多年的时光，已经让其释然了。
第二位，二十多岁，正直青年，看起来还有大把的岁月年华，但其实他即将死亡。
只有二十多岁，明明还有大把的时光，还有无限的抱负，却无法实现了，不甘的心情无法压制，在最后一刻释放出来。
第三位，只有十八岁的样子，他没有什么可以压制空窍的蛊虫，只是侥幸开了窍的奴隶，对修行一无所知，只知道自己要死了。
愤怒之极，明明开窍了，可以修行了，可以成为蛊师了，却要死了。
三个画面，同时出现在杨赦的脑海，同时爆发出毁灭的光辉……
死……
死亡！
不仅仅是他们，即使并非绝体也一样会死，只是比这些绝体死的要晚一些罢了，最终还不是一个死字。
说的好听点：非永生者，最终不过化为一堆尘土。
说的不好听点：不永生都是屎。
“所以我才要追寻永生啊，无论经历什么，都埋没不了我的心，无论什么困难，都破坏不了我的意志，重修又如何?就算重修一百次、一万次！我也要坚持下去，就算是死！那又如何?”
杨赦就像是一个发了疯的人，向一个目标狂奔，并且死死的盯着这个目标，就算有什么遮挡物，也会被杨赦挪开，就是爬！也要爬向目标，抓住它！抓住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