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巴特管家的苦衷
“欢、欢迎回家,查理少爷。”巴特管家佝偻着腰,迈着缓慢的步伐,像是经历了重大的风波,整个人变得苍老又疲惫。
查理不着痕迹地变了一下脸色,像是谈论天气一样平常地说:“我们还是先进屋坐下来慢慢谈吧,旅途奔波,大家也都累了。”
苏菲点头赞同,连忙招呼女仆们给查理他们领路。
肯特尔第一次见识贵族的大宅,就连踏在红地毯上也既兴奋又好奇地研究个半天,要不是艾谱莉生气偷偷掐他的手臂,他还没回过神来跟着女仆们往内庭走。
要到客厅还需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挂着瓦伦贝尔家族历代主人的画像,最后一幅正是查理的父亲。查理离开家也有一段时日了,再次看见画了父亲慈祥的面容的画像,情不自禁地停下了步伐,认真地端详了起来。
旁边的巴特管家一直擦着汗,细心观察着沉默的查理。
“怎么了巴特,这天气又不热,怎么流这么多汗?”向来直肠直肚的苏菲看见巴特管家一反常态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苏菲说的也没错,海湾王国是北欧的一个岛国,位于高纬度地区,年平均气温较低,即使是夏天最热的时候,最高温度也不会超过三十度,可以说是完美的避暑胜地。也有不少人嫌海湾王国过于高寒,身体承受不了冬季长时间低温,所以冬季正是海湾王国国民出国旅行的旺季。这样的地理环境,巴特在正常的大白天拼命流汗也的确是反常态的表现。
顺着苏菲的疑问,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巴特管家身上。巴特管家有些吞吞吐吐,说道:“我年纪也大了,可能是之前长时间在海上漂流,患上了什么后遗症吧。”
“辛苦你了,巴特管家。”巴特管家听到查理的慰问,不安地抖了抖自己花白的眉毛,“不敢不敢,我这次的失职,查理少爷你理应惩罚我。”
“你到肯瓦岛上到底遭遇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查理反而目光柔和地看着他安慰道。
巴特管家忧郁地叹了一声,“那是当然……”
原来,据巴特管家所说,查理他们上岛之后,巴特管家和福特家的船员就一直在船上等查理他们回来。不过等待的时间实在太长,让巴特管家不禁内心担忧起来,于是他决定进入岛中寻找查理他们。没想到还没上岛多久,他就遇到了布托肯瓦族的族民,残暴的布托肯瓦族族民见他是奇装异服的入侵者,就举起武器要捕杀他。巴特管家怕得连忙逃回船上,这时候布托肯瓦族的族民也追到来了,那些贪生怕死的船员也不听巴特管家的喝止,开着船就往大海逃跑。
慌张中谁也没有注意把船航向了哪个方向,他们就这样在海上迷失了。
船上的资源有限,粗略估计只能让他们撑几天,如果再回肯瓦岛坐以待毙,肯定没有活路,所以船员都一致决定找到了方位之后立即回航,回到海湾王国。
本来巴特管家极力反对,因为他还十分担心查理他们在肯瓦岛上的安危,但那些海员都在劝他,查理他们没有消息这么久恐怕早就遭到了岛上那些野蛮的部落人的毒手,他们回去守着这么一个岛也无补于事。年迈的巴特管家拗不过那群年轻力壮的海员,最后船还是回航了。
没想到回航的过程中还发生了一个意外。
他们的小船遇到了海上暴风雨的袭击,差点连甲板都被猛烈的狂风暴雨给打穿了。虽然在这次突如其来的灾难中没有人员伤亡,但船已经变得破破烂烂了,而且船上储备的食物都吃光了。众人饥肠辘辘地在海上漂流了很长时间,才抵达某个海峡入口。海员们见船已经不能行驶,纷纷弃船而去,反正凭着他们作为水手的技能,在海峡附近再找一艘船接纳自己并不困难。
可是巴特管家不行,身无分文又没有相关技能的他被留在海峡入口处好一段时日,幸好最后有一艘要航向海湾王国的货轮愿意载他一程,他这才得以回到海湾王国。
不过,还是因为年纪大加上长途的奔波,他落下了不少病根。
说罢,巴特管家还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说起来也是惭愧,我当时意志太过脆弱了,竟然这么轻易就放弃了查理少爷。”巴特管家的样子看起来懊恼不已,忧愁让他的样子老了不少。以前一直笔直着腰杆的他,也开始像很多上了年纪的人一样,佝偻了背。
他接着回忆道:“我年轻时伺候你的父亲,他常教导我什么是信念,什么是智慧,什么是坚持。虽然他的年纪比我小上很多,但我还是不禁佩服他的睿智和冷静,也十分庆幸自己能够成为瓦伦贝尔家族中的一员。那时候我就下了决心,要把自己奉献给瓦伦贝尔家,没想到这次在面对生死存亡,我竟然背弃了自己的信念……咳咳……”说到这儿,巴特管家又再次猛烈地咳嗽起来,好不容易等呼吸顺畅了一点儿,才继续说下去,“现在的我不配成为瓦伦贝尔家的人,少爷,您还是赶我走吧。”
很多仆人听到巴特管家这样说的时候,都忍不住出声劝喻。一直沉默着听巴特管家诉说自己经历的查理,终于露出了不忍的表情,伸手抚上巴特管家弯下的背,温柔说道:“我怎么会赶你走?你可是养育我成人的亲人!”
“查理少爷……”巴特管家露出感动的神情。
“放心吧,绿茵山庄永远是你的家。”查理继续安抚他道。
算是稍微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查理心里却有了别的想法。等所有人都来到了会客厅后,他就吩咐苏菲,让她和巴特管家都带着仆人们离开,并把会客厅的门关牢。这是自从查理父母亲过世后,绿茵山庄的会客厅的门第一次紧闭。所有仆人脸上都挂着疑惑的表情,只有查理一人不以为然。
在空旷的会客厅中,连李维也感受到气氛的不对劲,“查理,看你的仆人们的反应,你以前应该不会这么小心翼翼,到底发生……”
“巴特管家刚才说的话里有一个漏洞。”查理异常冷静地说道。
“我也听出一个疑点。”李维蓦然开口说道。
完全没意料到查理竟然得出这样的一个结论的艾谱莉惊讶地说道:“啊,两个疑点?”
“嗯……”查理和李维凝重地对视一眼,前后说出自己的想法。
艾谱莉听到这些推断,有些不敢相信:“你们的意思是……我们在肯瓦岛上遇到的神秘人和巴特管家有关?怎么会……巴特管家看起来是这样善良的老人,他不是一直照顾查理长大,就像他的亲人一样吗?”
“我也不敢相信。”查理压低了声音说道。
艾谱莉变得有些不安,面对着查理他们所说的事实,又有些不愿相信,于是说道:“我们还是再深入调查一下吧,贸然就怀疑别人,总感觉不太好。”
“没错,正如小莉说的,我也不想怀疑像是亲人一样的巴特管家。”查理又在露出了在船上时的愁容,这时他们才知道原来查理一路上担忧的竟然是这种残酷的现实。
解谜二
两个可疑的漏洞:
根据巴特管家的一番自述,查理和李维发现到两个可疑的漏洞。
你能明察秋毫地发现是哪两个漏洞吗?
过了一会儿,查理又压低声音说出一个更加惊人的发现,“其实,我的父亲没有死。”
“什么?!”
听到他这么说,所有人都震惊了。
谜题二
查理的论据:
巴特管家提到布托肯瓦族。如果他是第一次登陆岛屿,不可能知道肯瓦岛有两支敌对的部落,更加不可能知道其中一个叫“布托肯瓦族”这种细节。
李维的论据:长期在海上漂流,因为缺少维生素而换上一种被称为“海上凶神”的怪病:坏血症。症状主要表现为身上出现瘀点或瘀斑,可是看巴特管家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患上败血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