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你说啥，原来王母娘娘的仙荷是被恶豸吃掉了？？你可知道，现在王母正在大发脾气，宫里的琉璃玉盏不知摔碎了多少，她老人家早就发下话来了，无论是谁偷摘了仙荷，一旦抓到，非要抽了仙筋，扒了仙皮，地狱十八层的刑罚，全都让他尝个遍！”灰羽一脸惊讶道，想不到轰动天庭一时的仙荷被盗事件，居然是除秽司的凶兽所为！
“王母娘娘法力无边，难道无法查到是谁干的？”楚陵更加不可思议，王母是至高神尊，通晓三界，居然会抓不出一个偷荷花的贼？
“你有所不知，王母娘娘当然是法力无边，可天庭诸神，包括玉帝他老人家，为了防止神仙互相窥视，无法逍遥自在，早在几百年前，就颁布了天条，不许神仙在天庭胡乱动用法力，每次使用法力，都要层层报批备案，不然就是触犯天条，你懂得！”
“原来如此！”
楚陵继续问道：“那凶兽恶豸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除秽司会养着一个这么危险又不通人性的家伙？”
老牛明白他新官上任，对除秽司一无所知，于是耐心地讲解了一遍。
原来，上古凶兽之一饕餮，乃是龙九子之一，其状如羊身人面，眼在腋下，虎齿人手。
饕餮最大特点就是能吃，以至于连自己身体都被它吃掉，只留下一个大头和一个大嘴，继续吞食世间一切。
后来，不通人性的饕餮吞食掉刚刚出生的龙十子，也就是自己的兄弟，触犯了骨肉相食的天条，被绑到斩仙台上，腰斩成五份，其中之一继续作为龙九子之一，代替饕餮接受长达百万年的惩戒，另外四者，分别化为蚩烛、缙牛、穷侈、恶豸四大凶兽，接受天庭的差使。
“这恶豸便是四大凶兽之一，听命于除秽司。”老牛道。
“那其他三个凶兽呢？”
“也在除秽司。”
“……”楚陵无言以对。
原来四大祸害都集聚在除秽司之中，这个官还能不能当了？今后麻烦还会少？只怕如滔滔江水一样，连绵不绝！
“天庭难道疯了，为何要除秽司养着这四大凶兽，不怕哪一天跑出来把神仙们都吃了？”楚陵道。
“星君，用语可得谨慎，切莫提到天庭，小心大不敬之罪！”灰羽窃笑提醒道，他看着这位窘迫的除秽星君，虽然想忍住不想笑，可实在忍不住，脸上还是流露出一抹坏笑，这除秽司的霉运程度，已经仅次于扫把星了！
“大人有所不知，这四大凶兽固然凶悍异常，可同时也神通广大，养着它们，并非是看着龙族后裔的面子，而是它们有无穷的作用。除秽司主要职务，是清理天庭各处宫殿、府司、池苑的秽物垃圾，而四大凶兽，都继承了饕餮贪食的特点，能将所有秽物吞食得干干净净，然后将废物再从后窍排出，落入地界凡间，以此保证天庭的干净整洁，我们除秽司可离不开这四大凶兽。”老牛道。
“星君，看来你们除秽司真是人才济济，英雄辈出，这恶豸所犯的罪过，万一被王母娘娘发现，怕是整个除秽司都要不复存在了吧？”灰羽笑道。
“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说出去的，我灰羽，不是那种奸佞小人，但你也知道，王母法力通天，查出真凶也不奇怪。”
楚陵心里只觉一万匹泥马奔腾而过，这仙荷也不是自己去偷偷啃得，这恶豸也不是自己放出去的，连这除秽星君也不是自己想当的，为什么所有的黑锅都背在了自己身上？真是操蛋至极！
“老牛，恶豸偷吃仙荷这件事，除了你们几个人，还有谁知道？”
老牛的眼睛瞥了一下灰羽，不敢说话。
“不用管他，反正他现在已经身处我们除秽司了，还想偷偷溜出去告密吗？”楚陵道。
灰羽心道，这家伙说这句话，怎么感觉怪怪的，难道是要灭了自己的口？那可惨了，除秽司占地广袤，将自己宰了，架在火上烤个鸽子肉，周边无人，自己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那就没别人了。”老牛不假思索地果断答道。
“好！”楚陵喜道。
吓得灰羽一个哆嗦，这家伙难道准备动手了？
不过，楚陵并未理会他，而是拍了拍老牛的肩，道：“快带那个蠢货恶豸来见我！”
“这个，这个恐怕办不到！”老牛面露难色道。
“为什么？”
“大人，那仙荷名字看上去有如地界荷花，无毒无害，其实是至毒之物，只消一点花粉，随风散开，便可以在人间播撒一场大瘟疫，害死成千上万人，不在话下。恶豸这厮，不通人性，吃了整个瑶池的仙荷，中毒极深，现在倒在后院仙厩之中，浑身乌青，已经奄奄一息了。”老牛叹气道。
“这样啊！”楚陵沉吟半响，道，“这蠢东西真是自作自受！它死了倒也好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死无对证。”
“星君，谬矣！凶兽也是位列仙箓的小仙，死了必定招惹天庭怀疑，一旦派人调查，这事情可就败露了，反倒坏事，现在医治好它才是关键。”灰羽所言非虚，老牛也在一旁点头附和。
“它吃下这么多剧毒，如何才能治得好？”楚陵问道。
灰羽沉思一会儿，道：“仙荷之毒，天庭能解毒者甚多，无论是太上老君的仙丹，还是王母娘娘的蟠桃，或者是赤脚大仙的污垢，都可以解，但是王母娘娘恐怕早就料到，偷荷者万一中毒，必定到处寻求解药，所以一旦去找这三个仙物，就露馅了，更何况你一个末流小仙，根本无法与这些大仙攀上关系。”
“不过，恶豸是龙族之后，也非凡物，就算中了毒，也不会死，只怕过段时间，便可自愈，所以星君不用担心，只要不让别人知道，严守秘密，不被天庭发现，便可高枕无忧。”
听了灰羽一席话，楚陵心中稍宽。
他暗暗思索，偷荷本是大罪，更何况偷了王母娘娘的仙荷，罪加一等，只怕一旦抓住，抽筋拔骨都是轻的，就怕被打碎元神，魂飞魄散，连贬下凡去轮回都不可能了，将永远在三界消失。
这小仙童是太白金星麾下，为人固然热情一点，但为何唯独对我这么好，甚至不惜冒着触犯天条的风险来帮我？
可能楚陵永远也无法猜出，此刻表面淡定的灰羽君，心中正在瑟瑟发抖，唯恐这群妖魔鬼怪，加上这个除秽星君，将他一个小鸽子精当作肉烤了灭口，所以他不得不在胁迫下，装作与他们一伙儿，绞尽脑汁为他们出谋划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