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昭武血案,武关少年
天武十九年秋,夜晚的大秦都城朝歌下起了淅淅沥沥绵延不绝的秋雨,竟没有个头,空气阴冷道路潮湿,宽阔的青石板大街上积起了不深不浅的水滩,雨落水滩上响起了啪嗒啪嗒声。
巍峨坚实的宣武门大门大开,由远及近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与盔甲碰撞的摩擦声。
两列浑身劲装的大秦御林军竟在雨中拖着一具具身中弩箭的同袍尸体从深远的皇宫中走出,往着城外走去。
这场突如其来的秋雨越来越急,空气愈发冰冷,透过月光把威压肃杀的御林军身披的盔甲冲洗着愈发冷冽。
雨水顺着高峨的城墙流淌而下,把尸体流淌出的鲜血迅速冲刷干净。
与此同时,幽静的巷子中,雨声落落清晰,这里有座昭武将军府,是当朝二品将军陈膺的府邸。
当朝将军位高权重,自然无普通百姓打搅,但这次雨夜透着阴冷诡异,便不再幽静。
折冲都尉领着皇命带着数百名御林军包围了昭武府邸,淋漓的秋雨中,缓缓抽出手中的佩剑,厉声喝道:“一个都不能放过。”
昭武将军陈膺通敌叛国被人揭发,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很快被当今大秦秦王知晓,宫中很快颁布了旨意——满门抄斩
一番激烈的擒拿后,很快将军府外一众仆役丫鬟皆像极了受惊的鸟儿被孔武有力的御林军解押在折冲都尉面前,哀嚎求饶声不断。
但结果依旧没有改变,一把把锋利的秦刀如同切西瓜般切断了脖子,切断了生机,流着鲜血的头颅在青石板上滚动,鲜血再一次染红了雨落的地面,顺着雨水流淌远处。
“禀大人,府中一百二十余人口,除陈膺的夫人陆静不见踪影,其余皆以伏首。”一名御林军统领快步走来,附身行礼道。
折冲都尉闻言川眉头紧皱,缓缓道:“宫里自有人去管她,名单上还有一人,陈膺之子陈宇据说一直游历在外,看来是非要找到他了。”
清晨过后,秋雨停歇,御林军开始对朝歌主要干道进行了封锁戒严。
不久后,朝歌遍地贴满了印着大秦玉玺的皇榜,寥寥几句话,透露出惊人的消息。
昭武将军陈膺通敌叛国,证据确凿,揭其罪,已伏首。
秋雨后的朝歌风雨飘摇,人心惶惶,空气中弥漫着昨晚鲜血的味道,洗也洗不掉,吹也吹不走。
.......
大秦边塞之地,塞外的风声凄凄,荒野之上的旗帜被拉扯得猎猎作响,旗下的士兵们几人围坐在一起吃着干粮配着锅里煮得稀烂的牛肉。
他们相互之间谈笑着,营火烧得火热驱散了塞外的寒风,滚烫的牛肉放进嘴里喝一口肉汤在咬上一口干粮,士兵的脸上被烫得发红,这般的日子艰苦但激情,是人也不换。
大声谈笑着,他们笑骂着刚才一触即溃的那一队西楚骑兵。
一个将领模样的人坐在士兵之中身着将袍,许是塞北的环境造成的面色有些干黄,但看上去年纪非常轻。
他看着身边的士兵笑闹,手里捧着碗肉食笑着摇了摇头,将肉汤一口喝尽,站起了身来,身后的披风一卷。
“整点行装,回关!”
“是!”士兵的声音高亢在荒野之上久久回荡。
正是这样的一支军伍,叫得西楚数年来不敢侵扰大秦边境,丢盔弃甲,闻风而逃。
大秦王朝版图广袤,但这些年以来,一直被大秦所打压的西楚与大渝交好,便有了底气,时不时仗着白雨林(西楚轻游骑兵,因胯下战马都是白马,所以称为白雨林)来侵扰大秦边关。
自那此后每两个月武关便会派遣一小支军队出关,杀杀这些不长眼的西楚的白雨林,也是武关秦军唯一的杀人娱乐项目。
而他们这次从武关出发,狠狠挫败了西楚的侵扰计划,杀死近六百白雨林,如今正要凯旋而归,朝着武关复命去了。
塞北的边塞,名为武关雄关伫立在边疆的平原之上,静默无声,却能叫那域外的北宋虎狼,无有敢犯。
远远望着这座插满黑色金边大秦旌旗的关塞,兵甲林立,擐甲执锐,隐约间有种万夫莫开之势。
“呜。”
随着发出沉闷的声响,城门被一点一点打开,百余铁骑从城门之外走了进来,身下的马匹神骏,背上背着马弓箭簇,手中的骑矛提在身侧。
百骑归城,铁甲森森!
那名年轻将领进入武关后,缓了缓马速,望了眼迎接他们进城的士卒,不由一笑,而身后铁骑百人犹如一人,动作如出一辙,战马衔尾间距并没有因为缓速而产生变化,依旧将马控得安稳,行阵有条不紊。
他们是大秦的先锋骑兵,令西楚闻风丧胆的马前卒。
在他们胯下的战马边挂着一些毛皮、衣甲似是他们这次行军归来的战利品。
边疆武关之地,迎着他们进城的士卒有些艳羡地看着那些出城归来的同袍。
这些日子以来,西楚的白雨林许是被打怕去了,是越少见到了,想要再杀几个捞个军功却是也没有从前那般容易了。
那名为首的年轻将领下马后,独自走回军营的营房,却在营房门口见到了武关的最高军事长官大秦正四品宣节将军何宪清,他早已等候在了这里。
年轻将领神色一凛,快步走了上去,对着自己顶头上司抱拳行礼道:“参见将军!”
何宪清点了点头,他此刻的神情一半是欣赏,一半是遗憾,何宪清对这个刚凯旋而归的年轻人十分看重,是个从军的苗子,但他怎么也不入军籍,使得这次的战功无法将他上报给天策府。
可惜啊,不能为他所用。
这次出关何宪清便命陈宇为将,好在这个年轻人没让他失望,带回来的三百颗白雨林的头颅,这足矣记上一大功。
他笑问道:“陈宇,明日就走,不多休息几天?”
那名叫陈宇的年轻将领将头盔放入腋下,笑了笑,说:“嗯,不了,有些想家了”
见陈宇心意已决,何宪清便不好再多说什么:“嗯,那明日便送你出武关吧,”
“多谢将军!”
........
陇西,大秦镇北军驻地
夜幕之中的云层凄暗,风从窗中吹入,使得桌案之上的油灯明火晃动,明晃的火光摇曳不止,房间之中明暗闪烁。
油灯前坐着一个人,火光映射着他的脸颊,甲面上的凶蛮在火光下凶狞无比。
那名魁梧的青年看着桌案前的信,一脸怒容,死死抓着信,怒声道:“不行,我要回朝歌,陈宇那小子要是知道这件事,非得出大事不可。”
说完,魁梧青年猛得起身,趁着皎月的月色,骑上马匹,朝着大秦都城朝歌而去。
一场昭武血案,不知牵动着多少大秦官员,这场腥风血雨的背后到底隐藏着多少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