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顾铭瑄,你好狠
凌辰离开了,病房里,就只剩下了苏瑶儿一个人。
她静静的躺在床上,像是睡过去了一般,一动也不动,唯独眼睛上那白色的布条正在慢慢的被染湿。如果,她的眼睛能睁开的话,此时,眼里一定已经满是泪水了。
布条很快就被全部染湿,凉凉的,贴在了眼睛上,眼睛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刺痛感,却让苏瑶儿的意识越发的清晰了起来。
原来,这就是他在新婚也警告她,让她不要痴心妄想的理由吗?
七年前应该死去的人,突然出现了,所以,他就迫不及待的丢下了她这个正牌的妻子,去找他心爱的初恋情人了吗?
他的初恋情人,是谁呢?
如今,他们是不是还在美国?在她最痛苦最绝望,最需要人陪的时候,他,跟她,在做什么?
苏瑶儿只要想到他可能会用曾经对她温柔去对另一个女人,一颗心就好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痛的她无法呼吸。
不,如果那人才是他真爱的话,他对那个人,只怕是会更温柔吧?就好像,之前她梦见的画面一样,用那种从未对她说过的语气,跟那个女人,说着最动人的情话,甚至连他的眼睛里,都是满满的深情和温柔。
他们会牵着手逛街,会在街头拥吻,会在人群中深情对视,会无所顾忌的在人前亲热,完全不需要掩饰也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
夜晚,他们会一起吃烛光晚餐,然后睡在一张床上,做着她和他,曾经做过的事儿,将他所有的温柔,都贡献给那个女人……
苏瑶儿感觉自己一定是疯了,为什么要去幻想他们在做什么呢?他们在做什么,跟她有什么关系?他分明是一早就说的很清楚了,他不会爱她,她不过是爷爷塞给他生孩子的工具。
是她,不知廉耻的爱上了他,是她,误以为他的温柔是爱,是她,拎不清自己的身份,还真以为自己是他的妻子,就可以理所当然的享受他的爱和温柔。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苏瑶儿的泪水,湿透了眼睛上的布条,慢慢的滑落到脸颊上,沾湿了她的枕头。
胸口,是一阵剧烈的疼痛,这样的痛,就像是心脏被挖去了一块一般,鲜血淋漓,痛到无法呼吸。
顾铭瑄……
在坠崖的那一刻,苏瑶儿才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想着只要能活下来,不管他到底是爱她或是不爱她,她都会用尽自己的力气,用一辈子去爱他,陪伴他。
她甚至很天真的在想着,他曾说过的,这辈子都不会离婚,所以,他们以后一定会很幸福。
人,在最绝望的时候的想法,总是那么的天真那么的美好。可一觉醒来,却发现,原来她竟是连爱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是啊,如果他身边已经有了别人,她是一定不会缠着他不放的。
这是她的原则,也是她的宽容,是她最后的尊严。
苏瑶儿紧闭着双眼,想要阻止眼泪落下,可眼泪却还是从眼眶里挤了出来,一滴一滴的掉进了眼睛上的布条里,最后无声的滴入了身边的枕头上。
时间,像是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般,将她的痛,也狠狠的凝固在了她的心里。
“为什么……”苏瑶儿的声音颤抖着,空气里,只剩下了她的带着痛的喘气。
为什么,明明不爱她,却要对她这么好,让她误以为那就是关怀?为什么,明明心里还有深爱的人,却要跟她结婚,还要一口一句的喊着她老婆,让她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慢慢的沦陷在了他的温柔中,不能自拔?
顾铭瑄,你真的,好狠……
这些天,苏瑶儿也不是没有想过顾铭瑄是去找别的女人了,她却一直自欺欺人的相信他是去忙工作了。可如今,她脸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
更可怕的是,她的心脏明明都痛得要死了,却还是会想念顾铭瑄,想念他的好,想念他的笑,想念他的温柔,想念他的疯狂……
她一定是疯了,苏瑶儿的双手紧紧捂着胸口,低声的抽泣着,整个身子缩成了一团。
顾铭瑄,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为什么?
苏瑶儿在心里反复的质问着自己,将自己逼到了死胡同,明明心里早有答案,却不肯放过自己,一个人在那里跟自己较劲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苏瑶儿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声响,有人推门进来了。
苏瑶儿就这么躺在床上,没有动,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努力的在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可门口的人,还是看到了她眼睛上那湿透的布条,以及缩成一团却还在颤抖的身子。
乔逸勋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那张略带玩世不恭的脸,此时却是认真无比。
苏瑶儿以为是凌辰进来了,并不想理会,直到……
“苏瑶儿,有些事情,你看到的,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你是病人,你的眼睛有伤,不能流泪。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多为自己着想。身子是你自己的,没有什么,能比你自己重要。”乔逸勋的声音,淡淡的,带着几分安慰的味道。
苏瑶儿不屑的笑了,“这些,也是他让你说的吗?大可不必太担心,我的好坏,跟他没有关系。就算要离婚,我也不会拿自己身子不好来纠葛他,要求他什么的。”
苏瑶儿的声音沙哑,可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往自己的心里戳针。
乔逸勋知道苏瑶儿误会了自己,却也不解释,只点点头,“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还是考虑一下转院的事儿,在我那边,你可以得到更好的治疗,尤其是你的眼睛。我想,你一定也不想一直这样,什么都看不见吧?”
苏瑶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喷涌而出的痛,淡淡的道,“这话,你让他来跟我说,否则,我是不会离开的。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苏瑶儿说完,就扯过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脸上,将自己的脑袋都严严实实的盖在了杯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