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韬光养晦
“好晚儿,把这个收好。”童沐枫将一个灰扑扑风锦囊挂在了童芷晚的脖子上,藏在她衣服里。
“一路向西走,进入秦国的境内,找湘江渡口的童家分舵,将锦囊交给舵主!”
“我去引开那个女人,你就躲在这不要动。”童沐枫伸手拍了拍她孱弱的肩膀。
“那你呢?”童芷晚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经过短短三个多月的相处,她还是无法做到冷眼旁观,这种送死的行为,和当初的韩毅哥哥又有什么区别?!
“小晚儿听话,我是四星灵师,拼死相斗还是会有一线生机的。”童沐枫捂住嘴轻咳了几声,将喉内涌出的鲜血拼命咽了回去,他伸出食指朝着童芷晚的身上画了一道图案,随即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这股诀别之意不禁让童芷晚心间一颤,唤了一声:“哥……”
这声呼唤随着清风飘远,童沐枫一怔,蓦然回头。
“欸。”他轻轻地回应了一声,也不管童芷晚是否听到,驭着风快速远离了这片藏身地。
大雨依旧下着,童芷晚却一动都不能动,身上的这道符咒除了隐身外似乎还有着定身的作用,她半边身子上还沾着童沐枫的血迹,顺着雨水淅淅沥沥地落进了泥土中消失不见。
远处传来野兽的嘶吼声,地上有大蛇蜿蜒爬过的痕迹,童沐枫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全身早已脱力,只能紧盯着不远处的女人,慢慢往后退。
“交出那个东西,我留你一具全尸。”女人摇了摇手上的银铃,空中瞬间闪出几十把光刃,对准童沐枫蓄势待发!
“呵。”童沐枫却在这时笑了,他攥紧了胸襟处,似乎在握着什么宝贝一般,冷笑道:“想要吗,过来拿啊。”
说罢,他纵身一跃,跌下这万丈深渊!
女人怒骂了一声,操纵着巨蛇向崖边飞去。往下一看,这悬崖深不见底,那小孩早就已经消失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说罢,女子取出一片玉蝶捏碎,一人一蛇立即消失在原地。
这一切,都映在了一个孩童的眼里。
童芷晚呆坐在原地,已经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滑落她的脸颊。身上泛光的符咒渐渐变弱,消失不见。
要活着……要活下去,才能给他报仇。
初春三月,乍暖还寒。
平整的官道上,一个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向前走去,路过的行人无一不望着这可怜的小乞丐,有的好心人还往她手中塞了几块干粮。
女童大口大口地吃着,狼吞虎咽的可怜模样把人心疼坏了。
“姐姐,从这里能到秦国的雁城吗?”
这女童正是童芷晚,自从那次死里逃生后,她就用泥巴涂满了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个小乞丐,靠着好心行人的接济和指路来到了这里。
“对,顺着这个官道一直走,大概日落就能到雁城城门了。”女子看着童芷晚,心中充满怜悯之意,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被一旁不满的男人拽走了。
童芷晚也不在意,她顺着大路走走停停,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终于看到一座巍峨的城墙。
从秦国的雁城里住着童家以前的交好世家——凌家,若是能得到他们的救助,去湘江的路就会更快一些了吧。
童芷晚伸手握住了脖颈上的香囊,望着上面“风”的绣字出神,这香囊轻得几乎没什么重量,她也从未打开过,不过这里面一定是装着对哥哥来说十分重要的东西,必须尽量交到那个湘江舵主的手中!
“你是干什么的?进城排队!”一个守城的士兵看见了小小的童芷晚,将她赶到了人群末尾处。
夕阳西下,童芷晚口干舌燥,饥肠辘辘。好不容易排到了,还没等她过城门,一辆马车飞驰而过,车轮卷起的尘土迷了童芷晚的双眼,好半天都睁不开眼睛。
“里面坐的是齐家大小姐,还不速速让路!”马夫大喝一声,扬起马鞭向地上一抽,在一旁守城士兵看见车上的家族旗帜,忙站好让行。
童芷晚早就已经饿得头晕眼花,她也不管这车里坐的人什么身份,仗着身材短小直接钻到马车前头。
就快跨过城门时,一道破空之声在背后响起,童芷晚躲闪不及,被这鞭子抽了个正着,摔倒在地。
“一个臭乞丐,竟然敢走在本小姐前头?”
声音十分傲慢,童芷晚背后火辣辣的疼痛,她回头去看声音的主人,哪只还没看清,一道鞭子又冲她袭来!
这回童芷晚有了防备,就地一滚躲闪到一边,只有手背上留下了一道血淋淋的划痕。
“别欺人太甚了!”童芷晚依靠着哥哥当初教她的一招半式,翻身上了马车,抢过那齐小姐手中的鞭子跳了下去。
齐小姐还从未遇到如此胆大包天的乞丐,愣了几秒,随即尖叫骂道:“脏死了!给本小姐打死他!”
众家丁听了忙去抓这冒犯主人的乞丐,童芷晚人小又机灵,好几次差点逮住,都被她逃脱了,把城门口闹得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一个家丁趁乱捡起长鞭朝她一甩,童芷晚本就没吃什么东西,早就饿得眼冒金星,这一鞭将她绊倒在地。
齐家小姐指挥着仆人们将她系在马车后面,想驱动马车活活拖死她。
童芷晚深知要是落在这嚣张跋扈的齐家小姐手里肯定活不成了,干脆抱住路边一个富贵子弟的腿不动了。
“公子救我!”
这一声下去,齐小姐的目光也聚集到这边来,待看清那公子哥的精贵服饰和英俊面容后,狰狞表情瞬间柔和下来,娇柔道:“不知是哪位世家的公子,奴家正教训作乱的下人,还望公子莫见怪。”
童芷晚生怕这男人和那齐家小姐串通一气将自己交出去,偷偷摸摸狠掐了自己一把,小脸瞬间哭得梨花带雨。
“公子救救我吧,我和这小姐无冤无仇,素不相识,她就要杀我!”
那富家公子似乎谁的话也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