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相搏
童芷晚任凭外面怎么骂都不开门。
“小姐不必为了奴婢得罪表小姐……”夏柔虽然害怕,但心中更是充斥感激。童芷晚打开客房另一边的窗户,道:“你快跑,去吧二公子找来。”
“不不——奴婢留下,小姐先走!”
“听话!”童芷晚将她推到窗旁,“你认识路,比我更快!”
夏柔满怀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翻出窗户找救兵去了。
外面的砸门声越来越大,细小的门栓不堪重负,直接断裂,一群家丁宛如土匪进村一样浩浩荡荡地闯进来。
好在夏柔已经跑远离开了自己的视线,童芷晚端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这群人面无表情。
那表小姐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来,左右看不见夏柔,怒骂道:“那小贱蹄子躲到哪里去了?!”
童芷晚看都没看她,捧着茶杯慢慢喝了一口,端的是心平气和。
这表小姐宛若跳梁小丑一般在房间里骂半晌,期间童芷晚有些饿了,起身去圆桌上拿点心。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果然,有什么样的奴才,就有什么样的主子,奴才是个贱婢,主子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这表小姐指桑骂槐,童芷晚回头笑道:“那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屋子里静得掉落一根针都能听得见,满屋的下人没有一个敢说话。
“你说什么?!”那个表小姐一脸呆滞,似乎从来没有人敢这么骂她,连还嘴都忘记了。
“我是说——你不过是凌府的一个表小姐,不是人家凌府正牌主子,也敢这么放肆。”
这表小姐被气得说不出话,一身贵族气派都丢了,怒骂道:“我可是凌家主母的侄女,雁城柳家的大小姐柳如婳,就连秦国主君见了我也得毕恭毕敬!”
哪知道童芷晚就好像没听到一样,这无形中助长了柳如婳的怒气,她招呼身边的侍俾落梅,咬牙切齿道:“掌她的嘴!我不发话不准停下!”
那落梅也是个狗眼看人低的主儿,尖声尖气地回了句“是”,便肆无忌惮地走到童芷晚面前,扬起巴掌就朝对方脸上扇去!
这婢女跟着主子作威作福惯了,手指上还带着几颗鎏金的戒指,若是刮在人的脸上,想必会带出几条血印儿。童芷晚先一步向后退去,那婢女落手瞬间便抓住她的手,在她手掌穴位重重一按——
“啊——”只听见一声惨叫,众人望去,童芷晚一脸无辜地站在原地,落梅却捂着手蹲在地上,脸上带着莫名的胆怯。
柳如婳快步上前,给了落梅一巴掌,骂道:“怎么这般不中用了?”
“奴婢的手掌好痛……她用妖法陷害奴婢!”
柳如婳才不相信,一个小娃娃能有多大的能耐,抬脚便朝着童芷晚身上踹去,童芷晚灵活一躲,伸腿一绊,直接把柳如婳绊趴下了。
“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屋子里乱作一团,那些个下人既没有柳如婳撑腰,又不想得罪凌家贵客,只得追个童芷晚不停却不动手,童芷晚仗着身材矮小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柳如婳想去拽她的头发,被她薅住衣领往后一扥,借着巧劲儿直接扔出了屋外!
众人一看忙飞奔出去扶那柳如婳,只见她形象狼狈地趴在地上,嫣粉的衣服早就沾满灰尘,发髻也松了,活像一个泼妇。
众人想笑却又不敢笑,装模作样扶起对方,那柳如婳却踢开他们,又冲进了屋内。
“贱人,今天要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我就枉为柳家人!”说罢,她从怀里掏出一片碧玉的石片,石片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兽纹。
童芷晚瞬间警戒,那柳如婳十分得意地笑着,将碧玉兽纹片摔在地上,下一刻,从碎片在升起一团黑色的雾气,一只头似豺狼、身如猛虎的野兽从迷雾中现形,狰狞着朝童芷晚扑了过去!
童芷晚忙躲在石桌底下,那野兽用力一扑,瞬间将那石桌砸出一个大坑,童芷晚就地一滚,不断往后退去。
“撕碎她!”柳如婳在一旁狰狞地笑着,誓要将眼前这个贱人置于死地!
童芷晚现在只是个半大的女娃娃,拼了命地逃跑,将各种东西扔到那野兽身上阻挠他。
哪知道这野兽没有实体,扔过的东西全部都穿过了它的身子,根本伤不到它分毫,每次躲闪都是惊险万分!童芷晚急中生智,将自己的外衣褪下扔到空中,竭尽全力逃跑,那野兽果然朝着衣服方向追去。
“真是没用!”柳如婳拔下头上的簪子,轻轻刺破手指,鲜红的血珠滴落下来,被她周围缭绕的黑雾包裹缠绕。
下一刻,那野兽拼命嘶吼起来,双眼绽放出血色的光芒,浑身迅速增大了三倍不止!
童芷晚站在花鸟屏风后面,全身都已经被汗液浸湿了,额头的碎发紧紧贴在皮肤上,止不住地喘息着。
没有任何胜算,只怕今天就会死在这!
那野兽威力大增,早已不是刚才的模样,随着一声吼叫,那宛如小山高的身躯朝童芷晚砸了过去!
下一刻,只听如同地震一般的巨响,客房的墙被砸穿了一半,庭院的地砖都被震碎了,灰烟四起,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童芷晚咳嗽了半晌,还没从尘土中站起,就被那野兽扑倒在地!这野兽没了房屋的禁锢,更加自由自在,女孩被它压在身下,一动都不能的动,不远处的柳如婳看到这场面十分得意。
可就在柳如婳的嘴角刚有了点弧度的时候,那野兽却站起身来,不管身下的小姑娘,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
硝烟平落,众人这才惊讶的发现,那野兽的腹部上竟然有一个硕大的血洞!
“怎么会……”那柳如婳震惊得向前走了几步,似是不信,下一面却惨叫一声,口中呕出大口鲜血。
歃血为契,力量反噬其主。柳如婳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口鼻不断地涌出鲜血,那些个仆人们哭的哭闹的闹,似乎是觉得表小姐不中用了,急着办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