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身世

“那个蠢货原先一直想着要去警校，以后出来了可以保护所有人，”林牧韩嘲讽的勾了勾唇角，像是对这种想法不屑一顾，“谁知道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我知道林牧韩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恐怕就是原先的主人格。

厉擎天的目光格外平淡，他轻轻握着我的手，视线却落在那个被月光洒满一身的林牧韩身上：“从某种方面来说，我还得谢谢你了？”

林牧韩挑了挑眉，随后笑出了声：“不得不说，的确是这样，厉擎天，如果没有我，你想动林家的人，恐怕还得再等两年。”

厉擎天对此不可置否，但是我能看出来，他对这种毫无意义的话题根本没有继续耗下去的意思。

像是看出来厉擎天的不耐烦一样，林牧韩无奈的挑挑眉，指尖轻轻勾着自己的衣角：“明明都是林家的儿子，我却处处不如我大哥优秀，我知道家里人对他抱有很大的希望，但是我就是不甘心。”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即便是不被宠爱的那一个，林牧韩怕是也根本没有报复他大哥的意思。

林牧韩很久没有再出声，他只是定定的看着厉擎天，后者皱起眉头，随后终于叹了口气：“但是后来林家就只剩下这一个独子了，他大哥死了。”

“死了？”我有种预感，他大哥死了恐怕并不是什么意外。

林牧韩终于抬眸，目光带着几分淡然，像是看透了什么一样，轻轻哼了一声：“是啊，短命大哥活不长，但是那个傻子什么都没做，却被提前从警校抓出来质问。”

我哑然，对于林家人来说，血亲根本不重要，但是如果死了其中一个就怀疑是兄弟因为争夺继承权而杀，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林牧韩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设计害他大哥？”我看着厉擎天，发觉自己着实有些激动，“我只是觉得，他之前模仿的林牧韩那么像，如果真的是那样的性子，怎么会有这种手段。”

厉擎天闻言轻轻笑出了声，他看着我的眼神格外的无奈，像是在看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一个根本不受关心的人，林家人又怎么会管他的性格到底好不好，善不善良。”

虽然这句话说的扎心，但也的确是真的。

一个根本就不会被关注的人，即便是突然人间蒸发，别人也最多只会问一句，然后就再也不过问，就好像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这个人一样。

“他当然不知道大哥怎么死的。”林牧韩适时出声打断我的思绪，皱着眉似乎根本不想回忆那断过去，“林家人对他用了点手段，然后就有了我。”

我闻言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头到脚，把我冻了个彻彻底底，到底是怎么样的手段，能够把一个正常的人逼成人格分裂？甚至让主人格放弃活下来的意识。

“自从林家人知道人格分裂以后，就想尽办法让我留下，让他消失，”林牧韩说着自嘲的笑了一声，“或许是我的手段让他们更满意，所以那个林牧韩放弃了，但是林家人忘了一件事。”

我闻言有几分迷茫，再看向厉擎天时，骤然明白了什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林家人的确是忘了一件事，现在的这个林牧韩之所以会诞生，就是因为原来的林牧韩受到的刺激实在是太多了。

副人格的性格会与主人格截然相反，以便更好的保护主人格。

林牧韩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眼里传出来的笑意和坦然，那副模样就像是在说：对，我就是来替林牧韩报仇的。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嫂子你们早点休息，我走了。”林牧韩吹了声口哨，笑盈盈的挥了挥手，他挪开脚时，那枚监听器已经被他踩的粉碎。

厉擎天轻轻捂住我的眼睛，我能感觉到他凑过来，随后吻了我一下，随后我听见他叹了口气：“快去睡觉吧。”

我没有再说什么，点了点头，任由他这么捂着我的眼睛回到床上，即便是躺着我也睡不着，我猜测他跟厉擎天做的交易，会不会就是关于林家？

我不知道，但是这个认知让我格外的不安，薛傲珊的事还没有处理完，如果这个时候又扯上一个林家，我不知道厉擎天还有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对付他们，如果没有，我怕到时候再出什么变故。

折腾的太多，我反而更加担忧，厉擎天表现的太过于强硬，但我清清楚楚的知道他也是人，也会疲惫，真的到了他疲于应对他们的时候，又该怎么办？

“厉擎天，有些事情，我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我转过身抱住他，指尖甚至有些颤抖，“毕竟我们自己也是麻烦在身，总不可能再分神。”

厉擎天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搭在我的手上轻轻摩挲，我知道他不会同意。

“关乎的事情太多，如果还是一个人，我不会顾及这么多，但是现在你和涵涵都在我身边，我要考虑的不止我一个人全身而退。”这不是厉擎天第一次跟我分析利弊，但是我却第一次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对劲。

就像是在告诉我，如果有一天他出事了，我也要好好的。

闭上眼的一瞬间，我听见他长长叹了口气。

我终归还是没有睡多久，早上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厉擎天居然破天荒的没有醒，再看一眼闹钟，早上五点。

我仔细想了想睡觉的时间只觉得有些头疼，垂眸眯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有再睡着，我晕乎乎的爬起来，蹑手蹑脚下床洗漱，再离开房间时，却发现林牧韩已经站在外面了。

他站在厨房外面，像是在考虑要不要做早饭。

“呀，嫂子醒啦。”林牧韩依旧是那副阳光又有些叛逆的模样，他笑眯眯的拉开厨房门，“我不会做饭，所以拜托嫂子你帮忙啦，佣人做的我不太喜欢。”

他这是故意的吧。

我挑了挑眉，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接过一旁佣人递过来的围裙系上进去做饭，说句实话，我也不太喜欢吃别人做的东西。

林牧韩就站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我，我总有一种被他盯得浑身发毛的错觉。

“要吃就到外面呆着去，”我头也没抬，有些时候总觉得跟他待久了是真的能被气死，“要么就过来帮忙。”

林牧韩倒是没有异议，凑过来帮忙做饭，那动作倒是行云流水，一点都看不出来不会做饭。

“以前我在林家的时候学过一点，”林牧韩说着敲碎了一个蛋，他笑起来的时候有虎牙，虽然只有一个，但是显然也还算可爱，“以前做不好饭，没饭吃的就是我，你说惨不惨？”

他的语气太过于平淡，平淡的像是在跟我说别人的故事，我没有接话，安安静静的准备早餐。

快六点的时候，早餐已经做好，厉擎天似乎也没有睡的太安稳，走出房门的时候刚好端上最后一份早饭。

“怎么起这么早？”厉擎天微微弯眸，凑过来碰了碰我的手，随后皱起了眉，“手怎么这么凉？”

我看了一眼自己穿着的睡衣，丝毫不觉得这件睡衣单薄，但是厉擎天显然不是这么觉得的，他伸出手握住我的手，掌心温暖，从指尖一直暖到了心底。

但是变故出的太快了，直到林牧韩关上客厅窗户，我们才隐约感觉到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好像是从涵涵房间传来的。”我脸色一变，急忙去开涵涵的房门，那个味道太熟悉了，就好像是什么东西突然烧起来了一样，让人止不住的惶恐。

涵涵房间的门怎么推也推不开，厉擎天二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