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天地良心 我真没骗你
顾念被自己吓了一跳,她赶紧三步两步跳着脚走过去,企图将余择言扶起来。
此时的余择言,脸更黑了。
他推开顾念的手,将头上挂着的碎窗帘布扯掉,单手扶着墙慢慢地站起身来。
“你会武功?”余择言诘问道,他的声音冷到了冰点,脸色也黑的不能再黑了。
“我是真的不会武功!”顾念一脸震惊的否认,这事情太邪门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
她又像刚才一样,象征性的推了推沈焕,沈焕却纹丝不动。
可是顾念并不知道,沈焕的内力和功力不及余择言一半高。
“真是神了嘿。”顾念感觉到很新奇,她咧着嘴笑。
此时的余择言站起身来,修长的身影慢慢的向她逼近。
顾念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你的内力藏的那么深你还说你不会武功?说!谁让你去见权寅的!”
余择言也干脆不装了,他不想继续浪费时间和这个善于伪装却满嘴谎话说一套做一套的女人耗下去了。
他本想着套话,本以为此事和顾念这个草包没一点关系,结果她自己突然露出来本性。
自己的内力多强自己不是不知道,日暮宗师排行榜他的内力排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
难道这顾念和自己一样,也是匿名隐藏在日暮宗师排行榜上的高手?
不可能,自己早就在暗中调查过这排行榜上甚至榜外的所有人。
“说!你到底是谁!”余择言呵斥道,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小女子耍到。
这摄魂珠乃是查出父亲长宁王被害的最重要的一环,如果没有了这摄魂珠,自己许多年来的经营可能就功亏一篑了。
“公子!不要再继续下去了。”沈焕低声提醒道。
他顾不上这么多,也顾不上遮掩内心深处的情绪。
他如同一头困顿的猛兽般,情绪不由得控制。
许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此前迸发开来,像海啸般将理智吞噬。
他腥红着双眼,一步一步的逼近顾念。
“你先冷静点…”顾念彻底慌了神,她眼睛对上余择言那猩红的眸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退,“是,我是昨天晚上见了一个姓权的男子,但你听我解释。”
沈焕见着情况不妙,赶紧上来从后背抱住了余择言,秋桐也是吓得哆哆嗦嗦的过来挡在顾念面前。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最好说实话,不然我不能保证我会干出些什么。”余择言居高临上的望着顾念,那眼神似是要吃人一般凶狠,他顿了顿,用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顾念的手腕,“即使你隐藏的内力比我深厚,但你不会控制它,所以对我来说也是无用的。”
顾念疯狂点头,连连称是:“你别这么吓人,我真的不会武功。”
她试探着握住余择言的手,将它慢慢放下。他的手很是冰冷,如同他现在整个人的气场一样,冰到雪地里。
“我昨天晚上去乐韶楼真的就是单纯好奇去玩儿的,我也的确是见过你说的那个叫什么权寅的,但他拿着匕首顶着我的脖子!你看!”顾念抬头,用手指指自己脖子的左下角。
余择言眯着眼细看,的确是有道轻微的划痕,但并不深。
“如果我们俩是约好了的,那他拿匕首威胁我干什么。”顾念继续说道,她突然灵光一闪,像是记起来什么一样,“那个叫小青的姑娘,她怎么样了?”
沈焕记起昨夜里,乐韶楼那房间的屏风后面确是躺着一个花魁,不过呼吸尚在,性命无忧,便也就没来得及管。
“去查查这个小青。”余择言冷静下来,按部就班的吩咐道。
沈焕应声前去,屋内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只剩下三个人的呼吸声,空气中都弥漫着尴尬。
“你跟小青怎么认识的?”
余择言背着手在屋内踱步,他突然转身问道。
我不仅认识小青,我还认识白素贞呢。顾念默默在心里吐槽。
“我真不认识她,我真是头一回去这乐韶楼。”
这个时候要是有个监控就好了,顾念心想,最好再来个录音笔,监控加录音,快给自己洗脱嫌疑。
余择言的表情完全就是一点也不相信,就从权司护和顾侯爷的关系来看,就已经带着明目张胆的裙带关系了。
“天地良心,我是真不认识那个叫什么权寅的。”
事情的发展比预料中的还要更偏离轨道,但顾念还是坦然的接受这个现实。
与其说是坦然接受,不如说已经自暴自弃。
顾念心想:你爱信不信吧,姑奶奶就一条命,一个脑袋,你愿意要就拿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时间一点点的在流逝着,那灼灼烈日透过窗户,正正好好的晒在了余择言的身上。
他倒也不觉着刺眼,只是觉着些许的燥热。
他回头看了一眼顾念,那眼眸深邃,但令人看不出里边藏着的蠢蠢欲动的思绪。
余择言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惫不堪,这样真实的自己已经有好些年没有像这样肆意的展示在外人面前了。
他突然感觉到有些困倦,想放弃这些年压抑着的东西,真真实实的做一会自己。
可这些年来,自己睁眼闭眼,全都是那年父亲离府后的场景,那是自己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
从前的长宁王府有多么的门庭若市,现在就有多么的门庭冷落。
“你走吧。”余择言没有回头说话,他声音中带着些许的颤抖,和顾念之前见到的余择言完全判若两人。
“你相信我了?”顾念脱口而出,她望向窗边那个背影,感到有些许奇怪。
女孩子特有的敏感使得顾念不得不注意到他声音中的异样。
余择言没有回应她,他甚至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空气中只剩下低沉的呼吸声。
顾念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拉起了秋桐便离开了。
余择言听到了这轻轻的关门声,知道是顾念和秋桐离开了。
他突然像是泄了气般弯下腰,他扶着墙慢慢蹲了下去,在这过程之中还注意着不让自己的衣服蹭到墙壁。
相比于权寅的不按套路出牌,摄魂珠的被盗,更是给了余择言一个沉重的打击。
如何知道父亲的死?
相比于让那重重深宫内的那些人说实话,摄魂珠作用更加容易和简单一点。这个道理,余择言想到了,更不用说比他活的更久的那些老狐狸了。
他暗暗的用力攥住手,在清瘦而骨节分明的手上,青筋格外明显。
这一年的秋风好像格外的冷,它悄悄席卷而来,刮过大街小巷。
好像在这个渐渐走向落寞的季节里,所有事情都停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