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二族使命
不用说,这一定是白云干的好事。
越过汇报的人,钟叔的视线落在白云身上,苦涩一笑。
“白公子,解药……”
“没有解药,睡一觉就好。”
白云刷的一下收了扇子,在那侍卫惊恐的目光下朝着九芷走来。
偏光的眸子里露出一些揣摩的意味,“你……是把人家老巢给端了吗?”
什么叫把人家老巢给端了?
九芷黑着脸,忽然起了玩笑的心思,勾唇一笑,将胳膊搭在凌修誉肩头,道:
“不错,你来晚了一步,城主府已经被我控制了。”
“你点燃了明烛?”
不料,白云半眯着眼睛,眼光在九芷脸上定格了许久,忽然皱起了眉,却是有了猜测。
“什么都瞒不过你……”
白云来得正好,几人跟着钟叔来到城主府的正厅。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黑猫在九芷脚边蹭了许久,在钟叔警告的目光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九芷身边。
钟叔站在九芷身前,微微躬了身子,“大人,请上座。”
单手指向的地方正是已经空了许久的城主大人的宝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已至此,推辞无用,九芷指向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身边个个都是人精,怎会看不出,他们从头到尾都被钟叔摆了一道,包括她。
“霜儿手上那枚玉牌应该已经到了大人手上吧。”
钟叔在正厅中央站定,捋了捋胡子,若有所指。
那玉牌现在正在凌修誉手上,闻言,他拿出玉牌,随手一抛,扔给了九芷。
将玉牌抓在手中,九芷惊奇地发现,这玉牌到了外面,竟然又变了颜色。
妖异血红的色泽已经褪去,一点碧色自玉牌中央由深至浅荡漾开来。
看着玉牌上晶莹的碧色,钟叔难以自己地激动起来,他不由攥了攥自己的袖口,险些老泪纵横。
“没错,就是大人,就是大人您啊。”
唯有他们等待的命定之人才能叫这玉牌褪下血色,他们等了几十年,几十年来也试探过许多人,从未见过这样剔透的碧色。
看着钟叔的反应,九芷眉间的愁埋得更深了。
“这城主之位,一直就是大人您的,罗家才是世代守护城主之位的奴仆。
他们苦苦等了三代人,不料被妙空空横插一手,坏了大计。老奴我只好想了法子,把她从城主之位上踢下去,未曾想竟然无意之间发现了您的存在。”
当初他们进入瀚明城时,妙空空就已经把他们的身份调查的一清二楚,起先他也没有上心,一如往常地替妙空空将人请到城主府上。
他起疑心,是在第二次前往客栈见到他们时,他的老伙计趴在他的腿上,一双绿汪汪的眼睛却是不住地往九芷身上瞄着。
“我这老伙计已经活了四十年,每日睡觉都要抱着这玉牌,那日它却有些反常……”
长年和玉牌待在一起,它和玉牌已经有了一些奇异的联系,他也是回到府上时才察觉到它的反常。
“而我真正确定大人的身份,也是在今日。”
一席话说完,他看向坐在那里的祝霜。
“霜儿是老城主的外孙不错,我叫他来却并非是单纯地继任城主之位。玉牌辨血,如若这玉牌真的有了反应,那么城主便是您这点燃了明烛的人,如果没有,那他便会继续完成罗家人的使命。”
“罗家人的使命,便是守着瀚明城,等待着瀚明城真正的主人归来。”
越是听下去,九芷的神色就越是茫然。
什么瀚明城真正的主人,什么玉牌辨血。
她有种在听民间的神话本子的感觉。
她是九芷,是西山的圣女,是晋国的昭华殿的德妃娘娘。
“为何是我?”
“这……老奴也不知,这便是我们二族世代的使命。”
钟叔的声音有些沉,其中的秘密他也探究过,不过至今还是有些事情没能明白。
瀚明城一事,牵扯到哼歌世外之地的命途。
旋即,他又想起一事来,扭头看向大喇喇地敞着半个胸襟的燕西楼,“说起来,若非是燕公子的身份,老奴也不敢肯定。”
燕西楼的身份?
西山剑人?
剑人所侍之人必是西山之主。
脑海中不由回想起一句话来,这件事难道和西山有关系?
越是往下挖掘,九芷便会惊诧一分,她的心绪也越来越复杂。
“为何?”她问。
“瀚明城之主岂会是寻常人等?这也是老奴的直觉罢了。”
钟叔摆摆手,当日赛马,从燕西楼那里听来这事时,他心里就被巨大的喜悦充盈着。
“所以你从那时就设计了这一出戏?”
凌修誉言辞犀利,眼睛里沉着深不见底的寒。
就因为这样的试探,将九芷置于险境之中,若她不是他们要找的人,谁又会在乎她的死活?
“更早,那日在方陈龙的宴会上见到二位,老奴的计划便已经在暗中展开了,若非要将大人送进瀚明台,他没有机会犯上作乱。”
钟叔摇摇头,知道凌修誉在气什么,朝着九芷又是一躬身。
“大人见谅,事关瀚明城和世外之地,老奴不得不谨慎一些,稍有差池,便是血流成河。”
方陈龙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他有野心,也有实力,才有幸成为大人脚下的台阶。
若是他知道,自己十年的筹谋其实能够被人轻易瓦解,最后让所有人都陪着他演这一出戏不过是为了将真正的瀚明城之主送去她该去的地方,又会作何感想?
瀚明城,世外之地。
这和她又有什么干系?
九芷虽然坐在这个位子上,却对钟叔的一些言论不能苟同。
在瀚明城经过了这二三事,每次都是惊心动魄,若说心里半点芥蒂都没有,那是客套话。
凌修誉和燕西楼都中了般若之毒,差一点就死在里面。
方陈龙围杀他们那次,凌修誉更是为她挡了那一记暗器。
充斥着血腥的一幕幕在眼前划过,九芷反掌而上,攥紧了拳头,抿唇,一腔情绪隐而不发。
“大人,老奴接下来要说的话,事关整个世外之地的安危和瀚明城百年来的声誉,这……”
他沉吟,目光落到正厅的众人身上。
“无妨,他们是我的朋友,都是可信之人。”
“虽然是大人的朋友,老奴却还得多说一句。”钟叔面色凝重地拱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