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迟到的王位(上)

第一章 迟到的王位(上)

窗边的牡丹,含羞进入了梦境。

甜甜的美梦,请不要把它吵醒。

……

歌姬轻婉如莺的声音,正在吟唱当下最时新的曲子《窗花梦》,赵朝情不自禁地跟着歌姬的歌声轻轻哼唱起来。赵朝喜欢音乐,喜欢唱歌,这首歌是他最喜欢的歌曲之一。就在他的心境悠荡进入歌声世界的时候,一个低沉却又威严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朝儿,你忘记寡人的话了么?”

赵朝一惊,顿时从音乐的世界回到现实的世界中,他低头抱歉地说:“父王,请恕孩儿一时忘情。孩儿一定牢记父王的话,今后再不沉溺于歌乐之中。”

今天是周天子元安王十五年(公元前387年)二月初八,不仅是二十四节气的“春分”,也是祭祀神农氏的日子。今天赵国君王赵武侯带领群臣去神农廟献上三牲(牛、羊、猪),祈祷今年农作物丰收。祭祀了神农氏之后,赵武侯又在天宸殿里大宴群臣,演奏歌舞。

赵朝是赵武侯唯一的儿子,赵武侯对他珍爱万分,在大宴群臣的时候,特别让赵朝陪坐在自己身旁。赵武侯和赵朝坐在正面,两边坐着两排大臣。赵武侯的右边,坐着太师钟皋,太傅乐宸和太保庄瑾廷。太师、太傅和太保三位大臣通称“三公”,是朝廷中级别最高的,为正一品官。三公虽是大臣的最高头衔,但却是虚衔,并无实权,向来由最为德高望重的大臣来担任。通常朝廷议事时,“三公”一向是缄口不言,只作为一个权威性的摆设。可是到了非常时刻,比如拥立新国君的时候,由于“三公”的地位高,就有极大的发言权。

赵武侯的左边,坐着右丞相贝筠和左丞相谷千浩。左右丞相通称“两相”,他们在级别上比“三公”低半级,是从一品官,但左右丞相拥有实权,通常朝廷的政事,除了需要禀报赵王的大事外,大部分政事都由“两相”来处理。右丞相和左丞相地位基本一样,只是右丞相在名分上比左丞相稍高。

在“三公”的下手位置,坐着“四大勇将”,即骁勇将军邓泰,雄勇将军马胜,神勇将军司徒耕勤和威勇将军李毅岷。这四个头衔上带一个“勇”字的将军,通称“四将”,是赵国武将中地位最高的,向来由武功最高的人来担任。“四将”是武将,比文官低一级,为正二品官。

赵国有上、中、下三支军队,还有一支专门保卫王家的禁军。上、中、下三军和禁军是由“四将”来统帅的,每个将军统帅一支军队。骁勇将军邓泰统帅禁军,雄勇将军马胜统帅上军,神勇将军司徒耕勤统帅中军,威勇将军李毅岷统帅下军。然而今天“四将”的席位中,却有一个席位是空的,空席上放着一个木牌,上面写着“骁勇将军邓泰”。原来骁勇将军邓泰奉赵武侯之命,正在远征中山国的途中。

在“两相”的下手位置,坐着“六卿”,即吏部卿、户部卿、礼部卿、兵部卿、刑部卿和工部卿。“六卿”在级别上又比“四将”低半级,为从二品官。“三公”、“两相”、“四将”和“六卿”这十五位二品以上的大臣,构成了赵国朝廷的决策人物。

三盏宴酒之后,君臣逐渐话多了起来。赵武侯说:“今年冬天冷得出奇,大雪绵延不断,寡人一直没有外出狩猎,身子都发痒了。过了春分冰雪融化,所以寡人准备三天之后去南山打猎。”赵武侯是极爱打猎的人,因为大雪封山,不能上山打猎,这几个月来一直心中发痒难熬。

右丞相贝筠却劝道:“陛下,今年奇寒,大雪封山,老臣听说连山上的熊彘都被冻死了不少。天气这么冷,不宜外游,所以老臣劝陛下,不妨等到春暖花开之后再去狩猎,也不为迟。”

赵武侯不在意地说:“你们文人不知道,武将应该知道这个道理。”说着赵武侯转向三位将军说:“武人应该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愈是天冷愈要练兵,对不对?哪有天冷就不出猎的道理。”三位将军听赵武侯这么说,只得点头附和说:“陛下言之有理。”

左丞相谷千浩却没有附和,而是说:“陛下,老臣以为贝大人的话亦有道理。虽说春分之后山上的冰雪稍许融化,但现在上山打猎还是路滑危险,陛下最好等山上冰雪完全融化之后再去狩猎吧。”

赵武侯依然不以为然地说:“贝爱卿,谷爱卿,两位爱卿的好意寡人心领了。只是再不出去打猎,活动一番筋骨,寡人的武功都要荒废了。”

尽管赵武侯这么说,两位丞相还是坚持己见,说:“请陛下以社稷为重,三思而后行。”

春秋战国时代,国王尚没有后世那样绝对的权威,国王对大臣的话也得让三分,如果国王不得人心,大臣起来废掉国王另立新君之事也屡屡发生。所以赵武侯对两位丞相坚持反对自己出猎的意见,不得不慎重对待。赵武侯把脸转向太师、太傅和太保的“三公”,说:“请问三位爱卿,对寡人出猎有何看法?”

“三公”在朝廷议事时并不发表意见,只是在朝廷里发生争论时,他们也才扮演“和事佬”的角色。今天三公见赵武侯和两相在出猎问题上发生了争论,就扮演起和事佬的角色。太师钟皋轻咳一声,说:“以老臣来看,陛下和两位丞相之言都有道理。老臣以为,不妨请霭徽观的天师来卜算一卦,如果是‘吉’卦,陛下出猎不妨;如果是‘凶’卦,陛下最好不要出猎。”

赵武侯和众臣听了太师钟皋这个不偏不倚的意见,都纷纷赞同,赵武侯立即派人去请中牟最有名霭徽观的青云天师。很快青云天师就来到天宸殿,对赵武侯行完拜见之礼后,太师钟皋请他为赵武侯出猎卜算凶吉。青云天师说:“老朽带来一副玉签,请陛下抽一支签,就能断定凶吉。”

赵武侯对钟皋挥手说:“钟爱卿,你来替寡人抽签吧。”

钟皋对赵武侯遥拜一下,说:“既然陛下信任,老臣就替陛下抽签了。”

青云天师拿出一个白玉瓶,里面放着十二支玉签。钟皋慎重地伸手从玉瓶中抽出一支玉签,交给青云天师。青云天师接过玉签,似乎无意地用衣袖拂了一下,众人谁也没有留意青云天师的这个动作,但他此时已经把玉签调包了。

原来青云天师衣袖中事先藏好一支“大吉”的玉签,不管钟皋抽的是什么签,只要一调包,肯定就是“大吉签”。青云天师精明人世,知道这种情况下抽到“大吉签”才能让赵王高兴。青云天师拿着那支调包了的玉签,对天地各拜了三拜,然后轻轻打开包着玉签的白帛。

众人的眼光都盯着青云天师的手,只见他从白帛中拿起玉签,玉签上两个朱红大字“大吉”,青云天师朗声说:“此签大吉!”

众臣一阵鼓掌,赵武侯高兴地说:“好,这个卦算得好,天意也是让寡人去狩猎了。来人,赐天师黄金十镒。”

两相见抽到了大吉签,不好再说反对的话。赵武侯笑着问身边的赵朝,说:“朝儿,这次陪爹爹去打猎怎么样?”

赵朝却摇头说:“父王,孩儿一看见血心里就难受,我……”

赵武侯明白他的意思,摆手说:“好吧,我不勉强你。”

赵朝外貌俊美,有人形容他“面若敷粉,唇若施脂,眉如墨画,目如秋波”,倒也不算是过分的赞誉。赵朝的性格温文尔雅,与赵武侯粗犷勇猛完全相反,而且一点也不喜欢骑马打猎,只爱诗词书画,特别是喜爱音乐,所以他从未跟随赵武侯一起出去打过猎。赵武侯宠爱这个孩子,倒也不干涉他的爱好,还为赵朝请来名师教他音乐,父子关系颇为融洽。

三天后,赵武侯带着三千禁军校尉,浩浩荡荡地出发去打猎。当时赵国的都城在中牟,赵武侯的王宫坐落在中牟城里坐北朝南的中央位置,高高的红墙头上露出一座接一座宫殿的金黄色屋顶,其规模和气势,甚至比周天子的宫殿还要宏大气派。这从周朝的礼数上来说,显然是僭越了。不过那时周王室的势力衰败,各国诸侯都不把周天子当作一回事,修建的王宫一个比一个宏大气派。

赵武侯的人马穿过南大街,这里有一座被高墙环绕着的大宅邸。虽说过往的行人看不见宅邸里的风景,但只要看看漆得油光锃亮的镔铁钉红漆大门,看看被擦洗得一尘不染的两只昂首镇门的大石狮子,就可以想象出宅院里面的豪华程度;再看看大门口站着的不是一般的门丁,而是禁军的卫兵,也可以猜出里面一定住的是极有身份的人物。

这座豪华宅邸是赵朝的住所,被当地人通称为“太子府”。虽说赵武侯并没有正式册立赵朝为太子,但大家都认为赵朝被立为太子不过是早晚的事情,所以见了赵朝都恭称他为“太子殿下”,赵朝也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个称呼。今天赵朝一早起来,在太子府的大门口等着赵武侯的人马从这里路过。不多时赵武侯的人马过来了,坐在天子銮辇上的赵武侯看见赵朝,对他挥挥手,赵朝则给赵武侯行礼遥拜,为他送行。

赵武侯带着人马穿过南大街,转到西大街,这里也有一座高墙环绕的大宅邸。这座大宅邸的规模相当宏大,在中牟城中是屈指可数的,甚至不小于赵朝的太子府。然而这座大宅邸却年久失修,破败的高墙上长出了茅草,厚重大门上漆皮剥落,铁锈斑斑,门角上还布满了蜘蛛网,似乎很多年都没有开过大门。更让人感到凄凉的是,门口两只镇门石狮子已经倒了一只,另一只石狮子身上落满了斑斑鸟粪,不知底细的人,都会以为这是一座废弃了的无人大宅院。其实不然,这座破旧败落的大院里还住着人,住着一个曾经辉煌一时,现在却几乎被人遗忘的重要人物。

赵武侯和他的人马经过这座破败大宅院门前时,院里一个中年男子从门缝中向外张望,看到赵武侯耀武扬威地带着禁军外出狩猎,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中年男子的年纪虽说还不算老,头发却已花白了,额头上刻着几道深深的皱纹,这是经常愁眉不展留下的烙印。中年男子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旧锦袍,这身衣服虽说破旧,但依稀还能看出考究的刺绣花纹,说明它曾经是一件非常奢华的衣服,可以让人联想到这身衣服的主人极其辉煌的过去。

赵武侯浩浩荡荡的出猎,让中年男子回想起自己过去繁花似锦的日子。这座大宅邸,曾经也和赵朝的太子府一样富丽堂皇,甚至也一样被人称为“太子府”。中年男子就是这座大宅邸的主人,名叫赵章。现在的年轻人,大多不知道赵章是谁,可是老年人还记得赵章这个曾经响亮一时的名字,他是先王赵烈侯的长子,是一个曾经也被人们尊称为“太子”的大人物。

赵章的思绪回到他年轻的时光,那时这座大宅邸中的亭台楼阁金碧辉煌,日夜笙歌曼舞,左右仆婢成群,门前来拜访的马车排成一长串……。那时的他荣耀尊贵,无忧无虑,全然不知世界上尚有“烦恼”二字。赵章十八岁那年,赵烈侯给他聘来美貌绝伦的魏国公主为妻,更是让他高兴得连做梦都带着笑容。然而就在一年之后,赵烈侯忽然暴病而亡,赵章的幸福欢乐也随着赵烈侯的遗体一起埋进了坟墓,从此笑容从他的脸上消失,欢乐与他绝交,忧愁却成了他最好的伙伴。

赵烈侯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去世,所以生前没有正式册立赵章为太子。不过按照赵王室的宗法,赵烈侯去世后,应该由长子赵章继位。可是赵烈侯的弟弟赵笺却站出来说:赵章还未成年,不能继承王位,要由他来摄政王位。古时男子二十岁成年,赵章那年十九岁,只差一年,赵笺就用这个理由排斥了赵章,自己摄政赵王之位。赵笺摄政王位时,曾信誓旦旦地说,等赵章二十岁成年之后,就会把王位交还给他。然而等到赵章成年之后,赵笺却再不提这件事,一直把国王作了下去,成为赵武侯。

赵笺这样当上赵王,显然是不符合礼法的,朝廷中也有不少人不满意赵笺类似于篡位的做法。可是当年赵烈侯把军政大权都交给了弟弟赵笺,他在朝廷里的势力极大,没有人敢站出来为赵章说话,这样赵武侯就顺理成章地把赵王之位做了下去。赵笺成为赵武侯,烈侯太子赵章也就成了多余的人,他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一下变成一个多余无用之人,这种心理的落差是一般人难于想象的。

赵章刚开始还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www.taobar8.co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www.suduwo.co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www.tmalsc.com淘宝网女装冬款朝廷中会有人出来替他说话,讨回应由他继承的王位,但不久他就彻底失望了,没人敢站出来拥戴他。不过赵章是非常聪慧之人,他知道自己虽没有能力与叔父赵武侯争夺王位,但他的存在对赵武侯总是一个威胁,他不能不防备赵武侯下毒手。赵章冥思苦想,怎样才能避免叔父对自己起杀心呢?最后他想出一个办法,就是低调生活,闭门不与任何人交往,安心做一个多余的人。

赵章从此闭门不出,不与任何人交往,每日只与夫人魏氏在太子府的大院子里养花种草消磨时光。赵章从此不再添置新衣服新家具,更不去修缮房屋,这样几年下来,富丽堂皇的太子府就变成一座野鸟乱飞,杂草丛生,颓败不堪的荒芜宅院。赵章还遣散了成群的仆婢,只留下几个忠心的老仆和婢女,同时也遣散了门下的百余门客。

后世的王子喜欢搜罗稀奇的古董,而战国时的王子们,却喜欢搜罗稀奇的人才。只要你有一技之长,甚至是鸡鸣狗盗的才能,都可以成为王子府的座上门客,白吃白住不要钱。在这种搜罗宾客的风气之下,赵章也不例外地搜罗了百余三教九流的门客。大部分门客投靠赵章,不过是看中了赵章的财富地位,现在赵章成了一文不值的多余之人,众门客自然是飞鸟各投林,纷纷散去,最后只剩下两个对赵章非常忠心之人。这两个人一个叫乔守正,一个叫吴祐,他俩是结拜兄弟,都是武功高手。

当赵章问他俩为何不离去,乔守正和吴祐说:“不管主公是不是太子,都是我们兄弟的恩公。我们两人甘愿不要报酬,留下来继续为主公效劳。”

赵章听了他俩的话,异常感动,眼中含着泪光,长叹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只恨我以前没有对两位义士更加尽心,怠慢了两位。”

两人说:“主公何出此言。主公在我俩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我们,如此洪恩终身难报,当时我俩就起誓一定誓死效忠主公。现在主公有难,我俩怎能视主公的危难不顾,一走了之呢?”

赵章感动得半晌无语,停了一会才说:“两位义士的好意,敝人感激不尽。只是现在两位义士留在敝府,不仅帮不了我什么忙,反而给了别人搞我的把柄。”

乔守正不解地问:“这又是为何?”

赵章轻轻摇头,喟然长叹说:“现在我叔父做了赵王,我就是一个不应该活在世上的人了。好在叔父还念骨肉之情,留了我一条性命,可是不知哪天叔父反悔起来,我就没命了。我现在是如履薄冰,只能低调生活,所以遣散了家仆和西宾,好让叔父觉得我没有与他争夺王位的野心。如果你们两位武功高手留下来,就有人会到叔父那里告状,说我野心不死,所以我……”

乔守正和吴祐明白了赵章的意思,两人也是唏嘘不止。吴祐忿忿地说:“赵武侯篡夺了您的王位不说,还要害您的性命,实在是天理不容。”

赵章叹息说:“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讲天理的,只讲谁的实力强,谁的势力大。没有实力,再有理也是无用啊。”

乔守正和吴祐听了又叹息了一阵。乔守正想了想说:“我们留下的话,赵武侯派人来害您的时候,我们还能保护您逃走。要是我们都走了,到了危急的时刻,谁来保护您呢?”

赵章感激地对乔守正说:“乔义士的一片好意,敝人心领了,只是两位留在我府上,只怕有奸人去告状,说我私藏刺客,试图行凶,那我有嘴也说不清啊。”

乔守正和吴祐也明白他们留在赵章府上,只能是帮倒忙,可是就这么离开,却又是于心不忍。乔守正想了一会儿,忽然说:“主公,我有个一举两得的主意。我们留在您府上,确实会给您添麻烦。既然这样,我俩就搬出去住,在主公附近租一处房子住下来,这样别人就没话说了。我们住在主公附近,一旦主公有什么危急之事,我俩就可以立即赶来帮忙。”

吴祐听了连连点头说好,表示他也愿意住在附近保护赵章。赵章也觉得乔守正的主意不错,他确实也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www.taobar8.co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www.suduwo.co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www.tmalsc.com淘宝网女装冬款在危急的时候能有人来救他,于是赵章对他俩说道:“如果两位义士真的愿意住在敝人附近,在敝人危急之时前来相助,那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乔守正和吴祐见赵章同意这么做,立即表示明天就搬出去。吴祐又说:“我们还可以再招一些敢死之士,人多力量就更大,这样一旦主公有危难,我俩就带人赶来相救。”

赵章听了吴祐的话,沉吟半晌说:“两位义士的主意固然不错,只是在我家附近大张旗鼓地招兵买马,又会引起别人的疑心。两位义士真要有心帮敝人,不如在城外买一所庄园,在那里招兵买马,就没人怀疑了。”

乔守正和吴祐都说赵章的主意好,赵章说:“办这么大的事,两位身边没有多少钱吧。敝人还有一点积蓄,可以拿出来一用。”

乔守正和吴祐都表示不要赵章的钱,说赵章今后的生活也困难,他们可以设法去筹钱。赵章微笑说:“常言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敝人虽说是破落的王子,但手里还有一点值钱的东西,你们就拿去用吧。”

赵章叫老仆把东西收拾出来,不多时老仆就搬来了瑶琴,宝鼎,琉璃盏,琥珀杯之类的东西,算下来也值不少钱,足够买一座大庄园,招上百名庄客。赵章说:“这些都是讲排场用的奢侈之物,现在敝人也不请客,用不着讲排场了,就把这些东西变卖了,用来买庄园和招兵买马吧。”

乔守正和吴祐接下赵章的这些值钱物品,变卖了之后,在中牟城西门外买了一所大庄园,又招收了一些会武功的庄客,俨然成为赵章的一支秘密守卫部队。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赵章已从一个翩翩少年,变成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由于心情郁闷,赵章的外表看上去要比他的实际年龄大十岁。这二十几年来,赵章把自己闭锁在这所大院子里闭门不出,韬光养晦,没给赵武侯引起任何麻烦。这样赵武侯也就逐渐淡忘了赵章的存在,不把他当作威胁,让赵章一直活了下来。在这些年中,赵章的夫人魏氏为他生了三个儿子,他们怕儿子留在自己身边会有危险,就把孩子送到魏国魏夫人的娘家去抚养。魏夫人的娘家是魏国王室,所以给魏夫人的孩子以王子的待遇,孩子们在魏国生活得不错,只是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

魏夫人虽说出生王室,却没有一般王室公主的娇骄之气,是非常贤惠的人。赵章从尊贵的王子陨落为庶民之后,她并没有埋怨赵章的命运不蹇,而是与他一起共患难。从此魏夫人不施粉黛,身着打补丁的衣服,像贫穷人家的媳妇一样,亲自下厨做饭。赵章对魏夫人深感愧疚,常常怀着歉意说:“夫人,真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魏夫人却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既嫁了你,好也罢,坏也罢,都是命中注定的。我相信夫君并非久居人下之人,总会有出头的一天。”

赵章长叹道:“我也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www.taobar8.co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www.suduwo.co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www.tmalsc.com淘宝网女装冬款如此啊,可是命运会给我这个机会么?”

“嘎,嘎,嘎”,乌鸦的几声长鸣,打断了赵章回忆往事的思绪。他听到门外赵武侯浩浩荡荡的人马渐渐远去的声音,又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这时魏夫人匆匆过来,对赵章说:“夫君,你快来看,出了一件怪事。”

赵章奇道:“出什么事了?”

魏夫人说:“你知道后院那株枯死多年的柏树吧?刚才我去后院时,发现枯树的树枝上居然又冒出了绿芽来,你说是不是怪事?”

赵章跟随魏夫人到后院一看,果然那株枯死柏树的树干上,居然悠悠冒出了嫩绿色的幼芽。赵章夫妇平日无事,就在大院子里面养花种草栽树,多少年下来,两人几乎成了园艺家,对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

魏夫人心神不定地说:“夫君,我看书上说,凡天下之物,都有天人感应,草木亦是通人性的。据说周公廟前的桧树,乱世则萎,治世则繁,如此繁萎了好几次呢。你说咱家这株枯树发芽,会不会是什么事情的征兆?”

赵章安慰夫人说:“夫人,枯树发芽也是常有之事,算不上什么征兆。”赵章虽然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但心中也是颇为担心,暗暗对天祈祷:“苍天啊,我们夫妇这些年来提心吊胆,总算熬到了现在,可千万别再出什么事啊。”

两人正说着话,老仆来报,说:“乔吴庄的乔爷和吴爷来看望您了。”

赵章一听是乔守正和吴祐来了,高兴地说:“快请两位在客厅里坐下,我们夫妇马上就去。”

乔守正和吴祐果然对赵章忠心耿耿,这二十几年来,他俩一直住在中牟城西门外的一所大庄园中,暗中保护赵章,这个庄园就取两人的姓氏叫做“乔吴庄”。乔守正和吴祐定期来探望赵章,他俩化妆成下人,从后门悄悄进来,没有人注意到他俩,也没人知道西门外乔吴庄的人是赵章秘密的地下卫队。

乔守正和吴祐要给赵章夫妇行礼,赵章急忙扶起两人说:“两位都是自己人,何必这么客气。”

魏夫人也说:“我们多亏两位的暗中保护,才能平安地过日子。不然的话,连叫化子都要欺负我们了。”魏夫人的话说得不错,有几个地痞,见赵章失势破落,就想到他家来敲诈钱财,幸亏乔守正和吴祐出手教训了那几个地痞一顿,他们才不敢再打赵章的主意。

乔守正和吴祐客气地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报答主公对我们的恩德。”

赵章叫老仆拿来酒,魏夫人亲自做了几个菜,几个人就边喝边聊起来。魏夫人说到枯死多年的柏树忽然发芽之事,乔守正高兴地说:“这一定是苍天开眼,主公就要复辟王位的征兆。”

赵章笑着摆手道:“快别说什么复辟王位了。我现在能平安无事地活下去,就已经心满意足了,那敢奢想复辟之事。”

吴祐说:“人生无常,世事难料,说不定主公否极泰来,也未可知。我们已经在乔吴庄召集了百余会武功的庄客,一旦主公召唤,我们就立即为您效死力。”

赵章感激地望着乔、吴两人,高兴地说:“两位已经召集到这么多人,那我就更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了。我结识了你们两位义士,真乃三生有幸啊。”

第二天吃完早饭,赵章和往常一样,在空无一人的大院子里一面散步,一面欣赏他们夫妇两人精心培植的树木花草。已经是初春季节,黄色的迎春花已经盛开,粉红色的桃花开始开放,海棠树的嫩枝上也出现了许多蓓蕾。当赵章走到大门附近时,忽听到外面传来慌乱的人马嘈杂声,他从门缝里往外看,只见跟随赵武侯出猎的那支禁军队伍,又匆匆回来了。不过这次赵武侯的队伍不是整齐地列队而行,而是杂乱地奔跑,一个个好像张皇失措。赵章的心抽紧起来,心想大概是出事了,这时他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道:“陛下晏驾了。”

这喊声让赵章大惊失色,浑身也随之颤抖了一下,他赶紧把耳朵贴在门缝上继续听,却再没有听到“陛下晏驾”的声音。赵武侯的队伍走远了,街上又回复了原有的平静,然而赵章还是把耳朵贴在门缝上,一动不动地呆站在那里,他不敢相信,难道赵武侯真的死了?

午后乔守正和吴祐满头大汗地赶来,告诉赵章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赵武侯上山打猎时,山路上的冰雪尚未完全融化,赵武侯骑的马踩到冰碴子上滑倒,马失前蹄坠落山谷之中,赵武侯也跟着马一起坠入山谷,当场身亡。

听到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一般,赵章惊呆了,魏夫人却兴奋地叫了起来,说:“我昨天看到枯死多年的柏树重新发芽,就知道这会是一个上好的吉兆。夫君,赵武侯一死,你就可以重新登基赵王之位了。”

乔守正和吴祐也说:“是啊,赵武侯以前不是发誓说,他只是暂时摄政王位,将来要把王位归还给您吗?现在赵武侯死了,赵王之位就该轮到您了。”

赵章并没有这么乐观,神色凝重地说:“事情并不这么简单。武侯虽死,可他还有个儿子赵朝啊。赵朝今年二十二,已经过了二十岁成人的年龄,有资格继承王位了。虽说武侯没有正式册立赵朝为太子,但现在满朝文武都恭称赵朝为‘太子’,他们会不会拥立赵朝继承赵王之位呢?”

众人听了赵章的话,兴奋的心情又冷却了一半。当前赵国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奇特格局:当朝的赵王死了,却留下两个有资格继承王位的太子,一个是先王赵烈侯的儿子,烈侯太子赵章;另一个是当朝王赵武侯的儿子,武侯太子赵朝,两个太子应当由谁继位王位呢?

赵章见大家沉默不语,就接着说:“常言道‘天无二日,人无二君’,武侯死了留下我们两个太子争位,我们两人就必须有一个人死了,剩下的那个人继位。”

大家听赵章这么说,屋中的空气愈发紧张起来,让人感到血液凝固的感觉。乔守正忽然一咬牙,击掌说:“既然这样,主公,那我就拼死潜入武侯太子府里,把赵朝杀了,这样就没有人与主公争王位了。”

赵章却摇头说:“乔义士的忠义敝人感激不尽。只是武侯太子的府邸是由禁军守卫的,戒备十分森严,乔义士要想潜入进去,那是非常困难的。反过来看,我这里却没有任何卫兵,我倒是担心赵朝会派人到这里来杀我。”

乔守正和吴祐一听都说:“是啊,要是赵朝派人来暗算主公,那就麻烦了。我们赶快把乔吴庄的人马都叫到主公府里,来保护主公吧。”

赵章点头说:“对,请你们赶快把人马都带过来吧。现在是非常时刻,敝人的安全,就仰仗两位义士了。”

吴祐立即回乔吴庄去,把百余会武功的庄客全部叫到赵章府里来了。乔守正和吴祐布置庄客在赵章府里各处把守好,他们两人则在赵章和魏夫人的房间外面亲自把守,赵章和魏夫人这才稍稍安心下来。魏夫人问:“夫君,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啊?”

赵章想了想说:“我也没办法,现在我们只能是静观其变,以后根据事态的发展来想对策吧。”

就在烈侯太子赵章紧急商议对策的时候,武侯太子赵朝府上,也处于异常紧张的气氛之中。赵朝也有不少门客,其中一个名叫曲仲礼的老者,学问相当好,赵朝非常佩服他,什么大事都要与曲仲礼商量;还有一个名叫费亭的门客,武功十分高强,赵朝也对他非常倚重;另外赵朝的侍卫长蒯乐盛精明强干,也是赵朝的亲信人物。赵朝得知父亲打猎时意外身亡,悲痛万分,一时都哭倒了。曲仲礼和费亭急忙把赵朝扶进寝殿,让他在床上躺下安静休息。赵朝却不肯,一定要去灵堂里跪在父亲的灵位之前,为父亲守灵。曲仲礼劝赵朝说:“殿下,您千万要保重身体。现在您要做的最重要事情,不是为先王守灵,而是赶紧想办法把继承王位之事敲定了。”

赵朝一面抹眼泪,一面不以为然地说:“父王晏驾,我是长子,自然是我继位了,还有什么需要敲定的。”

曲仲礼提醒赵朝说:“殿下,您忘了,中牟城里还住着一位烈侯太子赵章呢。”

赵武侯取代烈侯太子赵章当上赵王的时候,赵朝还没有出生呢。由于赵章深居简出,赵朝从小到大从未见过这位堂兄的面,他身边的人也从不提起赵章的名字,所以赵朝根本就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赵章这么一个人。赵朝不解地问:“烈侯太子赵章?他是谁?”

曲仲礼这才想起来赵朝尚不知道烈侯太子赵章,于是就把赵武侯取代赵章摄政赵王之事一五一十对赵朝说了一遍。赵朝第一次听到这事,震惊不已,又气又急地说:“据你这么说,莫非父王的王位是篡位得来的?”

曲仲礼急忙说:“不敢,老臣岂敢说这样的话。只是武侯陛下当初曾经说暂时摄政王位,将来把王位归还赵章,所以我怕会有人拿出陛下当年这句话,抬出烈侯太子与殿下争王位。”

赵朝想了想说:“要是父王真的说过这话,那我就把王位让给赵章吧,只要还让我过现在的尊贵荣华日子就行。”赵朝本性喜爱文学音乐,对政治不太感兴趣,只要能让他保持现在的尊贵荣华生活,他倒真是不要国王的王位也行。

曲仲礼轻轻摇头,叹息赵朝的天真,说:“殿下,您要是想保住现在的尊贵荣华,只有争得王位才行。您知道在西大街临街的地方,有一个荒芜破败的大宅院么?烈侯太子赵章就住在那个破败的院子里啊。”

赵朝早知道那个荒芜破败的大宅院,却不知道里面住的居然就是烈侯太子赵章,不禁惊呆了。

曲仲礼继续说:“赵章二十几年来几乎没有出过那个院子的大门。你看赵章宅院破败凄凉的样子,就可以想象他的生活如何了。赵章的生活别说是尊贵荣华,就连一般的百姓也不一定比得上。据说他二十几年来没置过一件新衣服,就连吃饭也是十几天才有一次鱼肉。赵章现在才四十多岁,已是老态龙钟,满头白发,七分像人、三分像鬼的模样。殿下要是把王位让出去,那您必定就是赵章第二了。”

赵朝听曲仲礼这样说,才真正地感到问题的严重性,急着问:“曲老,那我该怎么办啊?”

曲仲礼说:“殿下也不必着急。现在满朝文武,大多是武侯陛下提拔重用的,深受武侯陛下的洪恩,所以他们出于感恩戴德,也会拥戴殿下继位的。依我看,虽会有人提出烈侯太子继位的倡议,但大部分朝臣还是会拥戴殿下继位的。”

赵朝听到这里,又放心下来,说:“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不必担心王位之事了,赶紧准备给父王操办丧事吧。”

曲仲礼摇头说:“虽是这么说,我们却也不可大意,万一出现什么对殿下不利的意外情况,必须事先提防才行。”

赵朝问:“我们如何提防才好?”

曲仲礼压低声音说:“殿下,您乘现在赵章还没有防备,派人去赵章府上杀了他,就不会再有人跟您争夺王位,您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费亭也说:“殿下,只要您一声令下,我马上去给您把赵章的人头取来。”

赵朝听曲仲礼和费亭的话,心中顿然一凛,摇头说:“这不好,做这种事也太不仁义了。我父王摄政了烈侯太子的王位,本来就对不起赵章了,我再去杀他,那我们岂不成了禽兽不如的无耻小人了?再说了,从亲戚关系上讲,他也是我的堂兄,我怎能派人去杀自己的兄长呢?”

曲仲礼和费亭见赵朝过于天真,心急如焚地说:“殿下,您对赵章讲仁义,他可不一定对您讲仁义。这可是生死攸关之事,您一定要三思再三思啊。”

赵朝还是不理会曲仲礼和费亭的话,执拗地说:“我要是干出如此卑鄙龌龊之事,必遭天谴天罚。我相信满朝文武大臣会拥戴我,相信苍天会保佑我登基王位的。”

曲仲礼和费亭都无可奈何,曲仲礼仰天长吁说:“年轻人啊,难道非要等到栽了跟头之后,才会明白当初应该听老人的话吗?”

第二天早朝,文武众臣都赶来天宸殿,大家鸦雀无声,望着赵武侯空空的王位,不知如何是好。“三公”、“两相”、“四将”和“六卿”,这十五位二品以上的决策大臣,除了骁勇将军邓泰出征中山国缺席外,全都到场了。

在没有国王的朝廷中,众臣都感到无所适从。大家沉默着,谁也不愿意挑头先说话,都把眼睛看着太师钟皋。太师在“三公”中又是地位最高的,所以太师钟皋知道自己这时候不出头不行,于是就站出来,咳嗽一声,说:“陛下不幸晏驾,吾等朝臣和国内军民,皆是万分悲痛,哀伤不已……”

说到这里,钟皋掏出手帕,在眼角上擦了擦,似乎是在擦眼泪的样子。众臣看见钟皋擦眼泪,也纷纷掏出手帕,在眼睛上下乱擦,有人还呜咽哭出声来。

钟皋等大家装模做样地哭泣了一番之后,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朗声说:“众位,诸位哀悼先王,伤心痛哭固然是人之常情,不过现在老夫要请诸位节哀,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众臣听到钟皋的话,纷纷把手帕收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钟皋说话。钟皋说:“国家一日不可无君,我们先要拥立了新君之后,才能为先王举办葬礼。至于这位新君么……”钟皋说到这里,有意卖个关子不说下去,想让别人先说出来。

立新君这么大的事情,谁也不愿意轻易出来表态,大家又沉默下来。钟皋见大家不说话,只得自己继续说:“诸位,先王在世的时候,并没有正式册立太子。老夫记得武侯陛下当年登基的时候,曾有诺言说,他只是暂时摄政王位,将来要把王位交还给烈侯太子。现在烈侯太子还健在,所以老夫以为应该尊重先王的诺言,让烈侯太子重新登基。”

钟皋的话音刚落,朝廷中就像炸开了锅一样,大家吵吵嚷嚷地议论起来。这时太傅乐宸站出来,对钟皋拱手说:“钟太师,恕老夫不能同意太师之见。老夫以为,武侯陛下已有子嗣,按照赵室的礼法规矩,王位的继承原则是子继父位,所以应该由武侯陛下的太子继承王位。当然啦,当年武侯陛下继承王位时,略有些不符合礼法原则。不过礼法规矩的错误只有一次就够了,我们不能再继续错下去,所以这次我们要严格按礼法章程办,由武侯太子继位。”

乐宸的话在朝廷中又引起一阵震荡,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应该由哪位太子继承王位,支持赵章的人和支持赵朝的人争吵不已。钟皋见大家议论了半天,还是没有头绪,就大声咳嗽几声,朗声说:“诸位,诸位,请听老夫说几句。”

钟皋的话使众人闭嘴安静下来。钟皋看着诸位大臣,说:“各位,诸位有人支持烈侯太子,有人支持武侯太子,虽说大家各有高见,但大家的意见互不相让,这般乱哄哄地七嘴八舌争论下去,一年也得不出结论来。老夫的愚见是:朝廷以三公,两相,四将和六卿为首班,所以这次太子继位之事,就由三公,两相,四将和六卿这十五位大臣来决定,众位以为老夫的愚见如何?”

众大臣都赞同钟皋的意见,于是钟皋接着说:“官职的高低不同,每人意见的分量也不同,所以老夫想出一个以计点数来表决的法子。三公是正一品官,每人的意见为四点;两相是从一品官,每人的意见为三点;四将是正二品官,每人的意见为两点;六卿是从二品官,每人的意见为一点;我们就按照这个法子来计算每位太子的拥戴点数,得点多者就拥立为赵王。”

众大臣齐声称赞钟皋这个计点数表决的法子最为公平,钟皋继续说:“既然诸位都认为老夫的愚见可行,那我就挨个听听诸位首班大臣的意见。”说完钟皋看着太保庄瑾廷,说:“乐太傅的意见老夫已经知道了,庄太保的意见是……”

太保庄瑾廷说:“我的意见是尊重先王的诺言,立烈侯太子为赵王。”

钟皋听了点点头,又问右丞相贝筠的意见,贝筠说:“下官也以为应该尊重先王的诺言,立烈侯太子为赵王。”

钟皋见支持赵章的人多,心中暗暗高兴,又问左丞相谷千浩,谷千浩却说:“下官赞成乐太傅的意见,以为这次应该按照礼法规矩办,立武侯太子为赵王。”

钟皋又问四将,其中的骁勇将军邓泰缺席,其他三位将军中,雄勇将军马胜和神勇将军司徒耕勤主张拥戴烈侯太子赵章,威勇将军李毅岷则主张拥戴武侯太子赵朝。钟皋再问六卿,除了吏部卿支持拥戴烈侯太子赵章,其他五卿都支持拥戴武侯太子赵朝。

钟皋开始计算点数,支持拥立烈侯太子赵章的,有三公中的两公,右丞相,四将中的两将,六卿中的一卿,共得十六点;支持拥立武侯太子赵朝的,有三公中的一公,左丞相,四将中的一将,六卿中的五卿,共得十四点;但此时远征在外的骁勇将军邓泰的态度尚不知道。

钟皋看了表决结果之后,说:“现在烈侯太子得十六点,武侯太子得十四点,最后就看缺席的邓将军的意见了。昨天老夫已经派人以快马去通知邓将军,告诉他先王去世的噩耗,并征询他立新君的意见,让他用快马立即把意见传回来。这样最迟明天,我们就能知道邓将军的意见了。”

众大臣都没想到支持赵章和支持赵朝的势力打了一个平手,今天还无法决定新君。最后钟皋说:“各位,我们的议论今天到此为止,明天请诸位再来天宸殿早朝,那时就知道邓将军的态度了。如果邓将军支持烈侯太子,烈侯太子得十八点,那我们就当即拥立烈侯太子继位;如果邓将军支持武侯太子的话,烈侯太子和武侯太子都得十六点,那我们就再继续征求六卿之下的六位亚卿的意见,重新表决一次。”

众大臣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只得同意钟皋的意见,散朝各自回家,明天再来朝议。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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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侠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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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迟到的王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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