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忧怀恩师虑危难 戏谑官差惊险劫

第三章:忧怀恩师虑危难 戏谑官差惊险劫

马杨二人自从项汜走后,每日细心照料凌之鹏伤势,平日之余,杨豫铭记恩师离谷嘱言,多叫师哥马若水相伴习武打发时日,心想待师父归来,见到我俩武艺进展神速,一定会赞许褒奖一番。马若水向来对杨豫言听计从,从无不允。一旦习武生累,便回前堂烤火稍歇。凌之鹏多是在旁驻杖观凝,多加指点二人武艺。待三人在火篝旁无聊时,凌之鹏又为二人讲到谷外世界,马杨二人早已习惯师父讲故事,也便将凌之鹏所讲之事当故事来听。二人开始听到趣事,哈哈大笑不已。不料凌之鹏话头一转,又扯到蒙古鞑子侵宋这等国恨家仇的痛事。他常常大口斥责蒙古兵屠城的无恶不做,说起那些蒙古人的残忍,不免过于夸大其词,滔滔不绝,形容得惨绝人圜,听得人怒火冲天。

马杨二人开始听来身受同感,愤恨不已,马若水有时爆跳如雷,大喝:“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些还是人么!”可这时日一久,马杨二人听得腻味了,虽不好当即弗他美意,却也不再有当初的激动不安,反而极为平静。凌之鹏无奈,也渐渐少讲“故事”了。

马杨二人一到傍晚,时时向谷外山口张望,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www.taobar8.co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www.suduwo.co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www.tmalsc.com淘宝网女装冬款看见师父熟悉的归来身影,可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间已过两个月了,凌之鹏的伤势也已痊愈,可仍不见项汜归谷。三人心怀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www.taobar8.co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www.suduwo.co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www.tmalsc.com淘宝网女装冬款,却是心中各有不安,均是皱眉心忧。

一日,三人食过早餐,凌之鹏道:“二位贤侄,你们恩师离谷已两月有余,却仍未见他回来。老乞丐现今伤势痊愈,今日打算出谷去福州看一看情形,一定设法找得师尊,劝他回谷。老乞丐现就告辞,在此多谢二位这两月的照料之恩。凌之鹏如能再活十年,定会抽闲回谷一拜,好再看看二位武艺进展了。”马若水道:“前辈武艺高强,身子健康,再活三四十年也不成问题的。”凌之鹏面色凄然,道:“世上如无战争之患,人人能颐养天年,得疾而终,那样老夫定可再活上三四十年。只是当今天下正乱,国处大难时节,老夫这身贱骨头,只愿为国尽忠出力,驱逐鞑子。所以嘛,这个身子只怕早已不属于我的了,能多活一日已为天可怜见了。眼看国家丧师失地,我真恨自己不能力扭乾坤,空活岁月真是折磨我煞!”

马杨二人相视一怔,心中大觉不是滋味。杨豫突然脸色紧张,道:“凌前辈,我们二人也出谷去,亲自去寻恩师。”原来,她听凌之鹏的话,突然想起恩师的教诲之言,师父也是以担国家大任为己责,关怀国家之心丝毫不逊凌之鹏,而师父出谷时明明说好一月即归,可今已过两月,师父仍未归讯。莫非…莫非恩师也怀有凌之鹏同样心思,早想将身躯报效国家,永不回谷了么?一念及此,自己怎能再死守山谷,苦侯恩师归谷了呢!马若水听得杨豫说要随凌之鹏出谷寻找恩师,大为震惊,道:“师妹,万一师父回来不见你我二人,怎么办?”杨豫突的泪花闪烁,扑在了马若水的怀中,抽噎道:“师哥,师父…师父他…他不要我们了。”马若水一愣,突听师妹这句话,又一回想师父离谷当日情节,也止不住心中伤悲,搂住杨豫细腰,喃喃道:“啊,师父,师父他是不是嫌我太懒了,才不要我们了?师父,他为什么不要我们了?”凌之鹏心头一震:“原来项大侠并未打算回谷,他,他只怕早去投在了文天祥文大人的义军军帐中了。义军不断兵趋战场,奋勇杀敌卫国,只愿项大侠尚还未上疆场了。”一想起疆场风云变幻,蒙古铁骑坚兵利炮,纵然一人武艺再高,可也难抵挡千军万马。刀剑无眼,伤人无情,随时都有亡命之险,自己如果未能赶及拦住项大侠,他万一有何不测,自己有何颜面面对他的徒弟了。自己敢也不敢再想下去,忙道:“好,我们三人需要快些前往福州,中间不得半分耽误了。”杨豫点了点头,擦了擦泪水,抬头看向马若水,道:“师哥,我们一定要把师父找回来,好不好?”马若水亦点头道:“好,师妹,我全听你的。”二人回房粗略收拾好行囊,随在凌之鹏身后。三人踏着厚厚积雪,渐渐别离山谷,踏上了寻师之路。可那谷外的乱世,兵荒马乱的时代,是否还有故人的音讯,美梦是否再续?那原本平静安祥的世外幽谷,现今也是那南柯一梦,遥遥不再复返了。

冬去春来,雪融冰消,杨枝吐蕾,柳绿换装,大地已迎来春意画卷。可是人行到处却是断壁残垣,十室九空,或幸能遇人家,亦为老妪伴幼童,寡妇养婴褓。凌之鹏见此屡屡痛骂:“鞑子侵我中国,害我百姓如此凄惨,如不赶尽鞑子,我誓不为人!”马杨二人见到悲景,回想起凌之鹏在谷中说的谷外“故事”,今次才触即实情,方知谷中生活之安逸,反较一看,自己先前不知身在福中不知福,心生伤凄谷外的惨景、回味谷中的舒适。乡村之人见到三人,大为惊讶,原本此时朝廷征兵,乡中十六岁至五十岁男子均已当兵去了,可见马若水人高马大,均以为是逃兵。三人到得集镇,方始觉得人才稍多了些,可也只见人人匆匆赶路,多购米粮,似在有意贮粮备遇荒年。店铺客栈大多关门,剩有几家开门,却为满屋空桌,客人寥寥无几。凌之鹏欲去马市购得几匹良驹,以便加快脚程,不料马市槽厩连马影也无,细一打听,才知所有马匹均被驱往疆场效战卫国了。三人无奈,只得步行。

时日匆匆,三人步行一月,来至南剑州,尚离福州还远。凌之鹏见到偌大城堡,却仅三四人在上面闲聊,无所事做一般。城内市集并不比集镇好上多少,偶有少些叫卖吆喝声,方才打破街道的静寂。三人听得旁人聊天才知:方今宋蒙【注:此时,忽必烈汗已改国号为元,宋朝乡间平民多是不知,仍称为蒙古,简称蒙】在鄂赣、苏皖一带激战,虽说闽浙尚无战事,却也人心惶恐,富人多举家迁逃;穷人多被迫当兵。普天之下,竟无一方乐土,全无一家齐聚。这种情景,正映战乱之悲沧、举国之同哀!三人来至城中央,突听前方街道传来马蹄声响,凌之鹏奇道:“莫非是送信的官差?”转瞬之间,那马蹄声近,三人抬头望去,马上是一破衣少年,正一脸焦急,扬鞭击在马臀,匆匆赶至身前。凌之鹏仔细一看,认出那少年竟是本帮弟子,眼见喊声已然不及,纵身一跃,手中拐杖戳中马的右前腿。那马长空一嘶,前腿无力,头直往地上一栽,那马上少年立马腾空一跃,身离马鞍,轻飘飘落在马前。他回头一望凌之鹏,原本带愠脸色转眼即消,喜道:“啊,凌长老,原来是你。”说毕身子上前一躬,道:“方阳拜见凌长老。”凌之鹏扶起他,道:“原来是方兄弟,你这么急着赶路,可有什么要事?”

方阳笑道:“方阳正是来接应凌长老的,项大侠所料不错,说长老你会路过此地,只是比计划提前了几天而已。”凌之鹏道:“可是项汜项大侠?”方阳道:“正是。”马若水与杨豫一听,心中大喜。不约而同道:“我师父在哪里?”方阳一愣,看了看二人,道:“原来路人见到的高大少年竟是项大侠的高徒。项大侠现今在常州,在尹玉尹将军麾下。项大侠只料到凌长老会来,没料到两位少年英雄也来了。嗯,其中还有一位花木兰呢!佩服佩服。”方阳从小多历战事,曾听长辈说过众多抗战卫国的民族英雄,心中记得几位女中豪杰,他见杨豫是女子,正以心中敬佩的花木兰来称誉她。不料马杨二人虽多听师父讲故事,可从未曾听过木兰代父从军的故事,自然不知道他说的花木兰是什么人。马杨二人当时一愣,可一听到师父音讯,这趟出谷寻师之程算有了眉目,并未将他话末一句放在心上。杨豫忙道:“我师父现在还好吧?”方阳道:“项大侠近来身染小恙,休息一段时日便可痊愈。”他一说于此,又细细打量了一番凌之鹏,道:“凌长老肩伤如何了?”凌之鹏淡淡一笑,道:“现已痊愈。项大侠怎么到了常州?”他心中莫名有种担忧,害怕先前不曾敢想的念头会成为眼前的事实。马杨二人也是心中窦疑,疑惑地看向方阳。方阳呆了一呆,叹道:“此事说来话长,不妨边行边叙。”三人见他说此话时脸色转郁,内心必定大有忧愁,不禁心随他颜,滋生同心,皱眉敛容,心怀不舒。凌之鹏心道:“莫非,莫非杨临杨姑娘脱累了项大侠?”

方阳勉强笑了一笑,牵过马缰,道:“前方有一客栈,我早备得几匹良驹,待我们吃过便饭,便可骑马直奔常州了。”凌之鹏点了点头,道:“方兄弟,不知杨临杨姑娘是否救出?”方阳回头看了看他们三人,叹道:“朝廷现已将文竿长押到了常州,项大侠正设法营救。”凌之鹏、马若水、杨豫三人齐然一怔,凌之鹏恨恨道:“他们押文竿长去常州做什么?”方阳默默垂首,一言不发,牵着马缰,逐又抬头看着天空蓝云,道:“听项大侠说,朝廷眼见蒙古大军压境,自知非蒙古对手,一味想求和苟安,恰有一蒙军伐宋将领是文竿长的故人,朝廷是想将文竿长交到那鞑子蕃将手中,企望能得和谈锲机。”凌之鹏怒道:“那鞑子蕃将可是什么斡儿斯的了?”方阳摇头道:“不是他。他被人杀死了。”凌之鹏一怔,道:“杀得好。那这蕃将会是谁呢?”方阳道:“起初众人均以为是斡儿斯,或是他的亲人、幕僚。结果均都不是。那鞑子蕃将名为查布哥,可我们以前均未听文竿长提及过此名。”杨临为蒙古王子斡儿斯逼婚一事,丐帮众人均是熟知,马杨二人却是凌之鹏后来在山谷养伤时告诉他们的。马若水急道:“啊,杨姐姐现已在常州,岂不很是危险?”方阳点头道:“正是。”凌之鹏道:“时不宜迟,我们快点赶去,好救出文竿长。”当即四人便匆匆赶去客栈,草草吃过便饭,四人骑上良驹,急急忙忙往常州赶去了。

南剑州即今日的福建南平,与常州相遥,间隔衢州、杭州、湖州,过太湖,又有苏州、无锡。四人虽有良驹,却也不能插翅高飞,一天半日即到。他们一路北上,只走小道,唯恐遇上官差,徒惹麻烦。他们行得疲倦时,找处幽林小歇一阵,方阳趁时便将项汜在福州救杨临一事细细告诉了三人。

柳树分枝,各有绚丽;故事交揉,话分两头。项汜当日出得谷来,赶至福州,寻到福州丐帮分舵,当下便见到了周怀冲香主,向他大致说明来意,周怀冲一听竟是数年前名震武林的项汜项大侠,大为惊喜。双方一阵短叙,周怀冲说了近来几日杨临所囚牢狱兵差值日情形,要到三日之后才轮到那关英强值班,项汜又细细说明了凌之鹏的策略,周怀冲听罢浅浅一笑,赞道:“此计方可,却要委屈项大侠了。”项汜嘿嘿抿笑,道:“此计隐含三十六计中的假痴不癫、混水摸鱼。那关英强定不会发觉的。”二人商议妥当,随即着手准备。

次日,项汜逛得大半个福州城,方才买得一坛上等好酒,专等两日之后用计于嗜酒贪财的关英强。两日之后酉时,关英强穿上差服,正往州府牢狱走来,来到正街当口,看见前方一醉酒老翁正披头散发,一手提着酒瓶,踉踉跄跄在大街上行走,他喝得酩酊大醉,手脚乱飞乱舞,口中喋喋不休,一身酒气,熏得行人避道远行,不敢近身一尺。关英强闻得是上等美酒,再看是个糟老头,心中大喜,当即上前抓住那老翁,道:“哪里来的糟老头?敢在大街上撒野不成?”那老翁正是项汜所扮,他故意发着酒疯,口中乱喊,道:“子尔损怪,斯的铜躯子姥呆。”关英强是个莽夫,还道这老翁醉后心智失常,连中国话也说不会了,当下心中更喜:“这个老翁多半是因家人嫌弃他,他伤心过度,大醉发疯。”又见他手中酒瓶完好,奈不住这酒香袭人,见那塞子拔去,可不愿眼见这等美酒凑入这糟老头口中,当即一手去夺酒瓶,道:“我是官差,把酒给我!”项汜故意手一挥,不让他夺得酒去,斜睨双眼,裂着嘴,傻傻笑道:“宋蛮子,老子乃蒙古勇士恶杀传。猜唤愁,斯爱幺幸白鸭齐。”关英强傻眼了,愣了一愣,道:“你说什么?”项汜又疯疯癫癫指着他的鼻子道:“重炸勾,仁斯布尼,生畜斯!”言罢又自个儿哈哈大笑。原来关英强方才听他说清了一句半的中国话,自言是什么恶杀传,他不懂什么是恶杀传,想来必是个人名,可又心想他后面的话肯定不是中国话,当今蒙古正在侵宋,是大宋敌人,他又在都官司任差,听过蒙古人说话,偏他从未听清过,只感觉蒙古人说话叽哩呱啦一大篇,而眼下这糟老头也是叽哩呱啦说话,他立马心中一惊:“我是个酒鬼,常常醉后吐真言,这个老头子现在醉后说的话也必是真话,莫非他真是蒙古人?”一想于此,心中狂欢:“这蒙古人真够奸诈,派一个糟老头来当卧底,外人自然谁也不会怀疑。却未料到偏偏撞在了我的手中,要不是他喝醉了,恐怕谁也发现不了。看来我升官发财的机会到啦!”当即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抓住项汜,生怕他飞了,笑眯眯道:“原来你是蒙古人,劳烦你跟我去个地方。”项汜故意大惊失色,假装酒醒了一大半,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蒙古人,我是大宋人,我叫恶杀传。”他刚说完,又右手捂觜,左手一震,美酒摔地,装作失言的惊慌状,道:“不,不,我不叫恶杀传,我叫李祖宗。”关英强大怒:“他***,你骂我么?走,再乔装也无济于事。”项汜心中好笑:“我早骂你三四次了,你倒现在才发觉,反正骂也骂了,又何必差这么一次了。”

原来,项汜本来就不会什么蒙古话,他将中国话倒过来说,明显字眼稍微换个语调,这个浑人自然是听不出来的了。他那句“子尔损怪,斯的铜躯子姥呆”即是为“乖孙儿子,带老子去通敌司!”(注;通敌司为都官司的下院,为审敌国奸细,本国叛徒的牢狱。)这关英强果然听话,怀疑他是蒙古人,后来真将他领去了通敌司;他自称“恶杀传”,即是“专杀恶者”前三字;那句“猜唤愁,斯爱幺幸白鸭齐”即是“臭官差,欺压百姓要挨死。”最痛快莫过于下一句“重炸勾,仁斯布尼,生畜斯!”即是“狗杂种,你不是人,是畜生。”这关英强哪知这话中骂意,还以为天降好事,今日撞上了个大元宝,笑脸嘻嘻看向项汜。

项汜故意大声一嚷,仰天白眼一翻,假装晕了过去。关英强见他这样惊怕,更是铁定心思这人就是蒙古卧底,当即眉飞色舞。幸好此处离牢狱不远,陆陆续续从四方又来了很多换班官差,众官差见他扶着个昏厥老头,都是惊惑不已。关英强可不愿旁人分他功劳,只说是个发酒疯的醉翁,请了几位官差一齐将他押往通敌司,众官差都道一个醉疯老头在街上比比皆见,无需押进牢狱,可关英强仿是变了个人似的,添油加醋说了一大通醉疯老头对平民的危害,必须押他进牢房醒酒,众官差无奈,只得押项汜往牢狱里走。那关英强一到狱门口,当即便往行署处报功领赏去了,连班也不去换。那狱门头领正等关英强来替班,人没等来,却见几个官差押着一个醉翁进来,一问才知关英强去行署处了。那头领努了努嘴,气冲冲地坐在那里干瞪眼。

项汜在每过一间监狱均偷睨其间犯人,来到第十个房间时。见里面是个女子,长发披肩,面容正好吻合凌之鹏向他描绘的杨临容貌。他不假思虑,立马双手手腕一转,身子一立,迅速点中押他二人的天突穴,二人还未反应过来,已然身子瘫软,垂坐在了地上。凌之鹏向四周一看,此时正是各处官差换班时刻,恰好牢狱中无人监管。他向狱中女子低声喊道:“杨姑娘,老翁来救你了。”狱中女子见他突然点倒两个官差,正兀自大惊,又见他向自己问话,奇道:“前辈,你是谁?”项汜上前一看牢狱锁链,是为纯钢铸制,非人力所能打开的。他忙道:“杨姑娘,你可知钥匙在何处?”那女子道:“钥匙在官差头子身上,你去搜一搜便知。”项汜不敢多耗时间,轻掠返至前庭。正见那本该换班的卒头一脸焦急的望着门外,口中喃道:“关酒鬼怎么还不来呢?跑去行署处干什么鬼事嘛。”项汜从袖中掏出三块石子,轻功跃了进来,双手石子连发,正好击中那卒头与身边两个小兵的脑勺后门,三人闷哼一声,已然晕倒在地。他上前在那卒头腰中一摸,果有一串钥匙,他见状大喜,忙又回到牢狱中来,立马打开了第十狱室的门锁。那女子出得狱来,两眼看了看项汜,双眉一皱,道:“前辈怎么称呼?”项汜拉住她右臂,急往外走,只道:“杨姑娘,时间仓促,待救你出去之后再说不迟。牢狱之外有贵派兄弟接应,只须过得这间牢狱,方可

安全。”那女子随他往外小跑,项汜一直关注门外是否有人进来,未曾留意身后“杨临”是否跟得上自己。二人正进前庭监卒门时,突听身后那女子一声娇喝,奔跑不及,跌在了门槛边。项汜忙回头一看,上前立马扶起那女子,陡然看见地上一张人皮面膜,他心中蓦然一惊:“啊,上当了!”他不及暇思,忙右手一掌击向那女子。那女子当即抬起头来,还不及闪避,左肩已被项汜击中,一个踉跄,往后一扬,身子重重摔在地板上。那女子突的双足一点,将头发往后一掠,嘴角已渗出殷红鲜血。她笑道:“阁下是杨临什么人了?胆敢来救敌国奸细么?”项汜心中闪电般来回一想:“今日看来不能救出杨姑娘,可她假冒杨姑娘,定是知道杨姑娘的所在,不如抓住她再逼问不迟!”他双手霍张,十指箕开,“呼呼”声响击向那女子,招招不离那女子的身周要害。直想快招拿下她。那女子先前被门槛一绊,实也未料脸上面膜掉了下来,又受项汜一拳重击,已受了内伤,眼下再见他狂骤般击向自己,正慌张失措,胡乱避招。项汜出手招式简单,却威力勇猛,他第三招已然抓住那女子右臂,用力一扭。她当时便手腕脱臼,已为项汜擒下。项汜忙道:“杨临关在什么地方?”那女子“哼”了一声,并不作答。

项汜又再问了一遍,那女子冷冷道:“我余一嫣今日落在你的手中,要杀要剐,悉请遵便。要问我杨临在哪儿,痴心妄想。”项汜听她这话,心中惊诧,愣了一愣。突的这时,那女子左手捂腹,手中流出汩汩血来。项汜大惊,松开了她右臂,一眼看去,原来她竟左手握着匕首,深深刺入了肚腹中。项汜见她身子鲜血淋漓,忙一手夺过她手中匕首,迅速为她点下止血要穴,道:“你何苦这样?你,你何必要自杀了?”余一嫣此时脸色惨白,只道:“她的情人现在是鞑子军队中的将领了,你是她的朋友,正好趁机同往鞑子军营,或许能捞得个一官半职。真没想到,阁下武艺了得,须发俱白,却为富贵钱财所迷,甘心做卖国贼,真是可悲了。哈…”她凄婉一笑,眼角却是泪莹闪烁,样子十分悲怜。项汜不解她话中含意,不容细想,出手拂中她的腰部委中穴,余一嫣顿时全身无力,坐在地上,喊道:“奸贼,你要干什么?”项汜不待她再说下去,又点中她的颈部哑穴,抱起她,只道:“我不是什么奸贼。时间紧迫,容后再说。”倏地一个身子往外急冲,刚到狱门口,却见外面早已站满了手执弓弩的官差,正对准狱门,一见项汜身影晃至,万箭齐发。项汜大惊,只得回身避在门后,心下思道:“原来门外不知何时已聚得这么多官差,这该如何是好?”又低头一看余一嫣,见她泪水已流到两颊,沾湿了面庞,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再见她脸色煞白,不由心中惊道:“她伤势加剧,如再多耗时日,恐难抢救。”又听门外一官差嚷道:“兀那老头,快快出来纳降,否则便让你横尸当场。”

项汜心中只道:“不行,一定要救好这姑娘。”他欲将余一嫣抱回狱中相救。却听外面突然杀声震天,当即听到有人高喊:“项大侠,我们来救你了。”项汜听这声音,竟是周怀冲。原来周怀冲久见他未出狱,心中大急,亲自拔众前来一探虚实,骤见官差大喝,才知项汜被困,当即率众冲了出来。众官差不防城外涌入这么多乞丐,还没反应过来,前面几名已成刀下之魂。后面官差立马拔出腰刀,手执利箭,冲向乞丐杀来,又有小队官差仍手拉强弩,对准狱门,死死盯住狱口一风一影,毫不为身后血杀所动。丐帮中也仅有三四名武功好手,大多只是贫苦穷人,乱打乱砍,怎能是这些日操兵刃的官差对手呢,只听得一声声惨嚎厉叫,倒在血泊中的多为丐帮兄弟。周怀冲一人手执双刀,力战身周三名兵卒,大声喊道:“项大侠,你在哪里了?”项汜透过门缝往外一看,见夜幕降临,正好脱身。再看丐帮众人为救自己血战官兵,已死伤无数,当即怒气一冲,豪气一生,将余一嫣安放在门边,只道:“余姑娘,待我杀退官兵,便来救你。”只见他右手拾起那卒头腰刀,将他兵服往自己身上一披,又将头发耸高,戴上官帽,背着身子一晃而出。

那前排执弩官差正聚精会神望着狱门,突的见到一个身穿卒装的人影从狱堂内飞掠而出,齐然一愣,还道是项汜将当值官差当为箭靶子,先行扔出,声东击西,再从一旁闪出;或是他身贴官差的身子,藏于身后,一并掠出。只这稍一迟疑,项汜已然欺到这队官差身前,右手利剑一挥,那队官差全然手腕中剑,“啷呛”声起,全部丢弃弓弩,惊愕一呆,才知上当。项汜手起剑落,不容滞留,再旋一转,双脚腾跃,已将那队官兵全部踢倒在地。周怀冲见是项汜,大喜,道:“项大侠,快撤。我们掩护你。”其余官兵蓦见困狱之人出来,都为一怔。两个官兵手执大刀,向项汜猛劈而至。项汜只是怒目一扫外堂,只因天暗,瞧不见指挥官兵的头领在哪里,心中惊道:“糟了,只怕他又去调兵了。”忙道:“周香主,你们快撤,我还要救一个人。”话音才落,右手利剑晃眼一翻,架住那两官差的大刀,猛声大喝:“你们有种就去杀蒙古鞑子,却不分原由来残杀同胞,你们还是人不是?”众人听他一喝,齐然失色。丐帮中人有的更为怒气填膺,官兵中人有的茫然回神。可均有同一震憾:“此人年事已高,却声若雷霆,看来功力非凡。”一时之间,双方一场厮斗却为他这一喝声戛然而止。项汜威风凛然,当中一站,斥道:“鞑子方今猖獗,正想趁我大宋内乱,再来坐收渔利。你们是兵,我们是民,当兵的不去御敌卫国,却来害自己百姓。这国家还有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www.taobar8.com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夏款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夏装新款淘宝网夏装新款裙子淘宝网女装2012商城淘宝网女装春装连衣裙淘宝网女装商城购物www.suduwo.co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淘宝网女装冬装羽绒服淘宝网女装天猫商城淘宝网天猫商城淘宝网女装秋装购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宝网女装冬装新款www.tmalsc.com淘宝网女装冬款么?”众官兵为他威势所慑,再听他一席斥责,有的脸显愧疚,均是怔然不动。项汜指着地下死去的乞丐、官兵,又指了指牢狱大门,大声道:“今天我们内部你杀我,我杀你。可到明日,不管谁死谁活,都早已成了鞑子的奴隶、成了亡国奴。枉你们身为官兵,却不心中有愧么?你们孰不思量,这座牢狱之中关押的又有几人真是奸细,如是奸细,为何不见充分的证据,单凭别人会蒙古蕃语就说是奸细,岂不太过荒唐!我大宋今临国难,却不惜人才。本来能懂蕃语,才堪大用,可惜朝廷黑白颠倒,说是奸细,这不是残杀才士,亡我国邦的蠢事么?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能懂蕃语者,才为国家当今难得良才也!”他振振有词,说得慷慨激昂,令人振奋不已,丐众与官兵齐然为之动容。

突的听得左侧利箭破空声至,项汜转头看去,见是一队弓弩手已蹲在了那里,正听一人下令道:“尔等反贼,蛊惑人心,快快乱箭射死。”令发箭至,好不利害!众人齐然吃惊,待欲相救项汜,已然不及。项汜紧张之下扯下卒服,数支利箭,箭翎为破洞所阻,力歇尽止。却有两支利箭,破洞仍继,射入项汜左肩,顿入血肉之臂,鲜血涌流不止。项汜旋一转身,右手掷出利剑,“嗖嗖”之声响,利剑直飞向那队弓弩手。弓弩手还不及抽箭搭弦,突见前方剑飞而来,接连听得几人惨叫,原来是项汜挥剑力大无尽,去势劲猛,首先削伤前排三人,余者跌倒一地,相顾失色。本有两兵已手执火把,却不防到被身旁官兵一撞,火把落地骤熄。而那中剑伤三兵哀痛惨叫,在这黑暗中听来,如鬼如魉,很是惶怖。项汜右手猛然拔出左肩利箭,点住要穴,用卒服胡乱一扎,算是初步治住伤口。众丐眼见官兵伤了项汜,大是愤怒。有几名中年乞丐挥起手中大刀,快刀一闪,砍死身旁正在发愣的几名官兵,官兵惊过神来,均然大怒,官丐之间又手握利器,大动干戈起来。项汜深知此地险要,非宜久留,这兵民之争又起燥动,当下不适再做口舌之辩,见天已黑幕,倏然一闪,回到狱门口,见余一嫣已然昏厥,忙抱她出来,大声道:“周香主,烦你带领兄弟快撤。”周怀冲杀得正两眼通红,一身破衣沾满鲜血,突见项汜抱着一名女子,恍惚之间,以为便是文竿长杨临。当即下令道:“快撤,性命留着杀鞑子,文竿长救出来啦!”众丐一听,均是大喜。“唰唰”几剑抵住官兵大刀,随在项周二人身旁,边战边退。本来这些官兵也是心生怯意,生怕亡了自家性命,见这些乞丐不再拼死相斗,只求突围,均为自觉地边战边闪。再加之这天色黑幕,心想多战一刻自己便多一分危险,谁都愿意罢斗各保平安。待那领头狱官又率最后一批援兵赶至狱门口时,项汜众人已退出了城门,来到了郊外,早将官兵甩得无影无踪了。(其实是没有官兵愿不顾性命而孤身犯险罢了。)最为可笑是那做升官发财梦的关英强,上司无处发泄愤怒,将他降为兵卒,派往疆场打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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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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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修真仙侠 断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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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忧怀恩师虑危难 戏谑官差惊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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