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画的是我的儿子
五年后。
绿城大学门外立了一幅巨型海报,上面是一个天使面孔的小男孩,画中的男孩有着灿烂的笑容,似乎只一眼就能驱散人心中的阴霾。
为了这幅画的完整,仅仅海报下方的边角写着“左曼个人画展”。
下了车左悠就撒欢跑过去,边跑边催促着左曼:“曼曼,你快点。”
小家伙看模样也就四五岁,穿了条嫩黄色的背带裤,模样乖巧可爱,他还有一头看起来就细腻柔软的头发,让人忍不住想摸摸他的头顶。
他稳稳地停在了海报前,还摆出了画中双手合十祈祷的样子。
“小朋友,这画里的是你吗?”
“是呀!”
一双和左曼十分相似的圆润杏眼,如同黑宝石嵌在这张精雕玉琢的粉嫩脸庞上,他的睫毛很长,在眼瞳里打下一片阴影,忽闪忽闪的样子就像一个会动的娃娃。
“好可爱的小孩子啊。”有人夸赞。
而此时,陈铭君的车停在了路边,车里的陈铭君和扈沛儿远远地看不见人群中间的小家伙,但却把那副画收入了眼中。
画中左悠与儿时的陈铭君有九分相似,陈铭君是童星出道,出道即巅峰成为最年轻的影帝,一路成为华国娱乐圈的顶峰,所以扈沛儿熟悉儿时陈铭君的面庞也不意外。
扈沛儿下意思就觉得这是一张临摹陈铭君照片的画作,发出惊叫。
“铭君,这张画没有侵犯你的肖像权吗?”
在先入为主的意识下,陈铭君凝神一看,也觉得有点不妥,但他涂个清静不愿去管这样糟心事儿,挥挥手扈沛儿就下车去处理了。
扈沛儿是陈铭君的助理,她穿着一身职业装,职业装贴身的设计刚好凸显了她姣好的身材,她踩着高跟鞋,气势逼人。
她对着海报前负责咨询的学生毫不客气,问:“这海报是你们学校的作品?”
那学生哪见过这种架势,支支吾吾地回答,让扈沛儿把眉头皱了起来。
“这幅画是我的作品,小姐有什么事吗?”
一袭白裙的左曼闯如扈沛儿的视线,归国的左曼已有二十五岁,现在她出落得婷婷大方,她就似她的画作所表达的那样细腻温暖,如同一朵雅致但不失活泼的雏菊。
那时她得不到时间财力去为自己收拾打理,皮肤晒得黝黑,但五官是好的,有灵气但精致不足。现在她褪去了婴儿肥,脸部轮廓凸显,是巴掌大的瓜子脸,鼻子挺翘,眼下卧着美人蚕。她是第一眼看还算顺眼,第二眼看便突觉惊艳的美女,似慢慢渗透入心的暖流,韵味十足的花茶。
女人都是善妒,何况是扈沛儿这种心气儿高的,突然出现个小美人儿夺了她的风头,她当然不爽。
“你作这幅画的时候,有得到原型的同意吗?”这话出口就定了左曼的罪。
左曼保持微笑,回答:“当然。”
小悠悠除了爱乱动还是个合格的小模特,拿些零食来安抚他也算听话。
扈沛儿看了陈铭君一眼,确认他也有些不悦的情绪,更是多了趾高气昂:“呵,你通过哪位经纪人,为什么我不知道?”
左曼也纳闷了,怎么她画自己的儿子还要问经纪人了。
见左曼语塞,扈沛儿还以为这是她谎言被揭穿的尴尬,趁胜追击:“马上把这幅画撤下来,不然我们可要发律师函了。”
“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小孩子最能体会出人情绪中的恶意,见扈沛儿这个不善的人对左曼来势汹汹,悠悠小小年纪就来保护母亲了。
“曼曼她欺负你了吗?”
小家伙还没半人高,只能堪堪抱住左曼的腿,圈住她。
他身边还跟着几个来看画展的学生,人多胆子自然大了,见扈沛儿来者不善,便把左曼护在中间,说着:“学姐,别怕。”
“没有,好像是有点误会。”
扈沛儿看着悠悠的脸,惊讶地张着嘴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显然这小家伙就是画中的人,如果画家把自己身边的这位小朋友当成模特,没有任何问题,只显得她扈沛儿无理取闹、仗势欺人。
只是小家伙竟和陈铭君如此相似,只是比起陈铭君年幼时就有的伶俐气势,这小团子更加乖巧可爱了些,惹人喜爱。
虽然退居幕后已久,但陈铭君美貌不减,今天出行他戴了一幅遮住他半张脸的墨镜,但从他露出的下半张脸,就能瞧出这张脸的完美,下颚轮廓似乎出自神明手笔的完美。
从左曼出现他的头就没有转开过,视线落在人身上,目光恨不得把那个穿白裙的女人剥开看个清楚。
五年前,那个来到他的别墅,给他昏暗的城堡洒进一抹阳光的小丫头。
那一晚,她带着不妙的味道和炽热的温度撞进他的怀里,她本来喊着是“救救我”,可抬头与他视线相撞,却换成了一个笑容,一个摄人心魄的笑容。
第二天她就不见了,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陈铭君找了她很久但不得结果。
陈铭君正要下车把人抓回来,视线里却又闯进一个小粉团子。
见到与自己儿时生得同样一张脸孔的左悠,陈铭君有股莫名的滋味,似乎有无形的线把他和小家伙栓在了一起,不由得生出亲近感,可能这就是血脉联系吧。
“呵呵。”陈铭君的嘴角不经意地泄出笑声。
他毫不怀疑,就凭那一模一样的脸还用什么其他来证实,原来这小丫头……
陈铭君打开车门,一米九的个子,宽肩窄胯,呈完美的倒三角,就算看不见脸也足够惹人注目了。
远远地,左曼就看见了。
左曼退后半步,呈退缩的姿态。
“悠……悠悠,我们去其他地方玩吧。”
她想逃。
母校邀请她拒绝显得她绝情忘本,无奈只能回国办了这个画展,她告诉自己,就待一个月,陈铭君工作那么忙,怎么可能就那么巧碰见了呢。
左曼的慌乱分毫不差全被陈铭君收入眼中,他那双似乎在审视猎物般的眼睛盯着她,视线发烫。
“悠悠!我们走。”
左曼抱起孩子,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