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残酷的真相

第一百五十五章:残酷的真相

东方吐出了鱼肚白,每家每户的屋顶升起缓缓的炊烟,又是充满朝气的一天。

一阵急促的击鼓声打破了难得的宁静。

刘清风刚起床喝了一口粥,就听到有人击鼓鸣冤,匆匆又扒了几口,便赶紧穿戴好官服官帽,准备升堂。

但没想到的是,这次来击鼓之人,竟然也是要告发杨富贵夫妇。

上官禹得到消息后愣了一下,蹙眉道:“这杨富贵夫妇还不得消停了,他们还犯了什么罪?”

李文答:“奴才一大早就打发人去问,听说早上击鼓之人是乌萝村的一个柴夫,声称杨富贵夫妇谋杀自己的亲侄子,也就是杨福寿的大儿子。”

苏宛猛地一拍桌子,怒道:“怎么可能,不是说大爷和大娘的儿子死于意外吗……为什么……”

苏宛突然不说话了。

是啊,死于意外,未必就不能是人为。

苏宛咬牙切齿,“这两个狗崽子,凡是跟人沾边的事半点不干!”

两人二话不说赶去官府,杨老头和大娘已经在公堂上了,地上跪着杨富贵夫妇,以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一身布衣,破旧不堪,两颊的肉陷了进去,只余渗人的骨架,棱角坚毅,脸上微微有些发红,许是受多了风吹日晒的缘故。

苏宛看杨老头夫妇快站不稳了,忙跑过去扶他们,安慰道:“大爷,大娘,你们放宽心,皇上和刘大人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杨大娘眼中含泪,双眼红肿,显然方才已大哭过一场,但还是不愿让苏宛担心,忍着泪水点头,不敢说话,怕自己哽咽的声音平白惹人家姑娘麻烦。

上官禹瞥了堂下跪着的几人,皱紧眉头,问:“爱卿,这是怎么回事?”

刘清风拱手答:“皇上,击鼓之人乃是乌萝村的一个樵夫,他称杨成才死亡当日,他就在山上砍柴,亲眼见到杨富贵夫妇借为祖父采药之名,让杨成才取悬崖壁上的一株草药,趁机将人推下山崖。”

“啊——”话音刚落,杨大娘就承受不住,跪在地上,哭着质问杨富贵夫妇,“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还那么小,你们看着他长大的,怎么就忍心啊!”

杨富贵一直低头,没敢看他们,王氏则面无表情,仿佛一点也不在意。

“大娘,大娘您起来。”苏宛扶起杨大娘,轻声安慰。

上官禹说:“给大爷和大娘看座,你继续审案。”

“是。”

刘清风坐回位置,冷眼望着杨富贵夫妇,问:“方才他所言,是否属实?”

王氏应是一晚没睡,眼睛肿成了金鱼眼,人十分憔悴,但说话还是不改疾言厉色,“他说的我不知道,杨成才是自己摔下山死掉的,关我什么事,不能我犯了一样罪,就什么都赖在我身上!”

刘清风知道问她是问不出有用东西,转而问樵夫:“既然你亲眼所见他们二人谋害杨成才,为何当时不制止他们,或者报官,而是选择在今日才来上诉?”

樵夫掀起眼皮,叹了口气,望向杨老头和杨大娘,语气悲痛,“对不住了,老大哥,我的一时懦弱,让你们的儿子不明不白死了那么多年。”

他答:“回大人的话,草民当时是怕遭到杨富贵的报复,才不敢报案,杨富贵家里,当时在村上是首富,他婆娘在邻村是个有钱又有势的人家,和郡太守勾结,官民相护,草民凭一己之力很难让他们伏法,可草民一个孤家寡人,他们要害我,易如反掌,这些年草民一直不敢出来,直到昨晚听说他们两个被判了,良心上实在过不去,这才来击鼓为杨成才鸣冤。”

“那你可有证据?”

樵夫愣了一下,说:“草民是亲眼所见,没有证据,可草民和他们无冤无仇,也不会去冤枉他们。”

“你放屁!”王氏大吼,“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看我们落魄了,就落井下石,想分我们的财产是吗?你做梦!”

刘清风眯了眯眼,说:“杨王氏,你三句不离财产,据本官所知,你公公临死前,家产一大部分都是想要传给男孙,可当时杨家的男孙只有杨成才一个,你是否为了家产,故意谋财害命?杨富贵!”

刘清风前面还在质问王氏,后面突然对着杨富贵吼,杨富贵吓得一激灵,忙磕头求饶。

“大人,草民错了,草民是一时鬼迷心窍啊,草民早就后悔了。”

杨富贵的心理素质委实不太好,经历了昨晚的闹鬼和连夜升堂,一晚上都提心吊胆,早就在奔溃的边缘,自然受不住刘清风的吓唬。

王氏咬着牙狠狠地揪了一把杨富贵肚子上的肥肉,骂道:“没用的东西,你怎么不早点死。”

可以说,王氏完全是被一堆猪队友给坑了。

满心的恐惧让杨富贵忘记了肚子上的疼痛,他只想赶快离开这里去沧州,好过在这里日日被刑讯。

可惜这么一个简单的愿望他都实现不了。

杨富贵全部招认,王氏的证词已经不重要了,两人签字画押,皆判了秋后问斩,家产全部充公,而王家和郡太守勾结之事,上官禹也全交给刘清风调查审理。

一切尘埃落定,尘封多年的真相终于白天于天下,吴占辉喜极而泣,对刘清风千恩万谢,便忙着处理吴杨氏的后事,让妻子好入土为安。

但是杨大爷和大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大娘当场晕厥,到了晚上才醒来,和大爷两个人又是好一顿哭。

可不管怎么样,至少儿子不是不明不白地死去,总归算是给了他们一点安慰。

翌日清晨,赵闻达带着杨霜上门致歉,杨霜还没有反应过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父母为了家产杀了所有对他们有威胁的亲人,但是既然是自家父母做的错事,总要她这个女儿来为他们道歉。

但是大爷和大娘都不愿意见他们,任凭赵闻达如何在门外游说,都不肯把门打开。

“你们还是回去吧,心意我替他们收着了。”苏宛走出来,说道。

赵闻达一怔,看向她身后的男人,正要下跪,一把折扇阻止了他。

上官禹笑道:“朕此次微服私巡,不想太过张扬,无需多礼。”

不愿意太过张扬,可只怕上官禹出现在扬州乌萝村的事已经传到京城去了。

赵闻达心中五味杂陈,望了望苏宛,答:“是,草民遵旨。”

上官禹挡在苏宛身前,让赵闻达连个衣角都看不见,说道:“朕昨日许诺过,倘若你指认王氏的证言属实,朕便允你一个官做,你既然能考上秀才,想来才华是不错的,至于人品,除了爱惦记人妻,其余尚可。”

听到“惦记人妻”这四字,赵闻达脸色微红,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皇帝的女人他岂敢肖想。

“你愿不愿意同朕一起回京城?”

赵闻达愣住了。

回到京城意味着什么,他心里十分清楚,且还是皇帝亲自给他抛的橄榄枝,未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但赵闻达只是犹豫了一会儿,便摇了摇头,“皇上,请恕草民不敬之罪,草民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就是日后能够出人头地,但也一定是因为自己的真才实学,而不是公堂上寥寥几句话,所以草民希望能够在恩科上一展拳脚。”

上官禹心底其实是很不愿意把情敌带回京城,赵闻达的拒绝正中下怀,同时对他多了几分钦佩。

果然是和他一样能看上苏宛的人,品行同样高洁。

“那行,朕就不勉强你了。”上官禹目露惋惜,还不忘鼓励一番,“那朕就在京城等着你了。”

赵闻达笑道:“是,草民定不辜负皇上厚望。”

杨霜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没有勇气说一句话,害怕两人为难她,毕竟曾经她还骂过皇上和苏宛。

但好在上官禹对她并没有印象,甚至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直到苏宛让他们离开,杨霜才松了口气。

可是从此天大地大,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刘清风经过几日的连夜调查审问,不但查清楚王家多年和郡太守勾结做出了各种不法勾当,还有前任已告老还乡的杨县令及郡太守官官相护,买卖官职的证据,也正是因此,在多年前,杨老爷子弥留之际的敏感时期,杨守财和杨成才二人相继离世,如此明显的谋财害命,愣是让杨富贵夫妇逍遥法外了数年。

刘清风这会是结结实实打了自己的脸,有这些贪官污吏在,文安县能民风淳朴也真是见了鬼。

上官禹看过刘清风呈上来的罪状,龙颜大怒,都说天高皇帝远,但是官场这些层层相护的官员,便是他这个皇帝走得近,也未必能探出个一二。

很快,郡太守就被革职查办,官兵还从其府中抄出了不少不法之财,完完全全超过他这个郡太守应得的俸禄和积蓄,并且牵连了不少官员。

一个小小的文安县都有这么多七拐八弯的门道,其他地方还不知是如何欺上瞒下,上官禹深知腐败的利害关系,决心回宫之后,要好好整顿下官场的不良作风。

上官禹在调查贪官污吏,而苏宛则寸步不离地照顾杨大娘,就怕杨大娘一时想不开。

可她忽略了一直沉默寡言的杨老头,一天傍晚,杨老头上街买东西,然后再也没有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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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冷宫出来后我成了宠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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